第57章
第57章
容泊汐滿臉血污,趴在草堆裏艱難向前蠕動着,眼眸半閉,看起來好像有些意識不清,喊師尊不過是下意識的胡話罷了。
蘇舊抿着唇,滿臉複雜地看着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容泊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記得自己對這小子也沒多好啊,怎麽會讓他對自己産生這麽深的感情呢?
“容泊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到底傷在哪了,怎麽流這麽多血啊,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然而容泊汐像是根本聽不到他講話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容泊汐要是一不小心涼這了,那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好不容易将主線劇情推進到了百分之六十,他是真的不想從頭再來。
也不知道那個連主線劇情的進度都能記錯的坑貨系統去哪了,它要是在,蘇舊現在也不會這麽麻煩。
就在他琢磨怎麽從藤蔓上下來的時候,一旁的容泊汐忽然捂住胸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下可把蘇舊吓得不輕,他感覺容泊汐吐完這一口血之後,看起來好像活不久了。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會一招召劍術,只要把吻水劍召過來,就不怕這藤蔓了。
掌門那貨也是個靠不住的,喊了那麽久也沒見他來,到最後他還是得靠自己。
蘇舊念出一串咒語,從指尖迸出一道靈力,替他去尋找吻水劍。
但一時半會好像也過不來,也不知道容泊汐還能不能撐到吻水劍來。
卻沒想到,他那道靈力飛出來沒多久,就被容泊汐腰間飛出的一把劍給攔截了。
蘇舊定眼一看,竟然是星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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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這倒黴玩意,你把我靈力攔了做什麽,我又不是要害他,我是要救他。”
星以劍聽不懂人話,它繞着容泊汐飛巡視了一圈之後飛到了蘇舊跟前,辨認了好一會也沒認出他是誰來,刷的一下就亮出劍鋒,架在了蘇舊脖子上。
蘇舊極其不滿地啧了一聲:“你這劍怎麽翻臉不認人呢,你忘了我們前一陣一起打敗過大蜘蛛,你還蹭我褲腿來着呢。”
星以劍不知道,星以劍不記得,星以劍仍舊架在蘇舊脖子上。
蘇舊被它給氣的想罵人。
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事,容泊汐的血又引來了一條藤蔓,竟然纏在了容泊汐的手腕上,好像要把他拽走。蘇舊直接擡手就是一巴掌,把星以劍打的翻了個跟頭。
“你快點回去,容泊汐有危險,快去救他,別在這看着我了。”
星以劍連忙回頭,此時的容泊汐已經被藤蔓卷着一只胳膊吊了起來,他臉色煞白,嘴角挂着一道血痕,雙眸緊閉,也不知道還剩幾口氣。
蘇舊在一旁能看不能動,只能幹着急。
星以劍匆匆忙忙飛過去,結果還沒到容泊汐跟前呢,就被另一條忽然出現的藤蔓給抽飛了。
那顆枯樹樹幹上的人臉蠕動了兩下,最終睜開了雙眼。
蘇舊看着這張皺巴巴的樹皮臉,竟是覺得有幾分眼熟。
樹皮臉抖動兩下,似乎是在笑,“容泊汐,沒想到你竟是魔族,從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那樹皮中,竟然發出了樂山君的聲音,他怎麽會在這?還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樹妖?
樂山君的目光越過容泊汐,落在了蘇舊身上。
“沒想到還有個意外之喜。”
蘇舊緊緊皺着眉頭,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
樂山君笑了兩聲回答道:“我乃半妖。”
蘇舊忽然想起樂山君給他喂過的那一口妖血,說是要把他改造成真正的半妖,難道他自己是失敗的半妖?
“我母親是樹妖,父親是修士,我非人非妖,但我還是更喜歡人多一點。”
蘇舊皺眉:“你現在哪還有半點人樣。”
樂山君被蘇舊怼了一句,也并未生氣,反而笑意更深:“我忽然發現你跟阿水真的很像,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過分相似。”
蘇舊聽到阿水兩個字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好的兩個字在他嘴裏竟如此的惡心人。
“你瞧,你生氣的模樣都和他差不多,這一定是上天的垂憐,在我失去他的時候,又遇到了你。”
蘇舊終究是沒忍住啐了一口,“你有病吧?他什麽時候屬于過你?”
樂山君操控着藤蔓把容泊汐吊到自己跟前,“我原以為阿水死了,我就沒機會飛升了,沒想到上天竟然讓我在化為原形變不出人身的時候遇到了魔化後的容泊汐,這不是天意還能是什麽?只要我飛升了,這世上就不會再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樂山君忽然看了蘇舊一眼,說了句:“包括你和阿水在內。”
說完,他就用一只枯枝做的手,破開了容泊汐的胸膛。
蘇舊只覺得腦袋翁的一聲炸開了,他瞬間就紅了眼:“你住手!你放開他,有什麽你沖我來,你為什麽要對他下手!”
樂山君擡起沾滿容泊汐鮮血的手,放在嘴邊舔了一口,“因為他的魔族之血,可以助我飛升,放心,我飛升之後也不會忘了你的。”
樂山君的藤蔓直接從容泊汐胸口穿了過去,将他枯葉似的單薄身體定在半空中,流出的鮮血順着藤蔓慢慢彙入樹根,樂山君幹枯的身體開始慢慢生出枝丫和綠葉,而被抽走生機的容泊汐好像一下老了十幾歲,變得越來越虛弱。
蘇舊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這種時候指望誰都沒用,他必須靠自己,吻水劍一時間也召不過來,他必須用一些殺招阻止樂山君,不然容泊汐一定會死的。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只要他承認自己是于文水,天道就會降下天罰,這是一種懲罰,但也可以算作一種無差別攻擊。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又快又有效的辦法了。
而且天罰也沒什麽,不就是劈兩下嗎,就算劈死了,也好過落到樂山君手裏。
蘇舊忽然笑出了聲,他望着樂山君,一臉平靜地對他說:“南宮楚,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正在吸容泊汐血的樂山君停了下來,他擡起頭,朝蘇舊的方向看了一眼,問他:“什麽秘密?”
蘇舊說:“其實,我就是于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