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30
C30
黎簡看着那蛋糕,黑色白色兩只天鵝,黑色的曲着脖子伸長了嘴巴,白色的低頭居高臨下拿嘴巴碰在黑色天鵝嘴巴上。
……
陳江行買的這蛋糕跟公開表白有什麽區別?
他爸已經看出來了,現在他媽也能猜個大概。
人果然不能說謊。
“媽,我跟小陳在談。”
林女士看他嘴巴紅豔豔的:“寶寶呀,媽媽覺得小陳有點太小了,媽媽還是覺得你要找個能照顧你的。”
黎簡目光落在那只黑天鵝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有點像陳江行。
“小陳看着小,還是挺會照顧人的。”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反正媽媽覺得小陳比小江好。”
黎簡皺眉,林女士為什麽會覺得陳江行比江承皓好?她這才見陳江行第一面吧。
“為什麽?”
“小江看着很成熟,但給我的感覺就是隔着一層紙,接人待物有禮貌但看不真切,小陳這孩子媽媽雖然不了解,但他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吃飯的時候,不管你爸爸跟我和他說什麽,他總下意識看你,喜歡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種狀态很像你爸爸剛開始追我時的模樣。”林葳像是想起過往的事,“小陳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小了,你比他大,媽媽怕你受委屈。”
黎簡沒注意這些,當時只聽他們在聊江城,沒想到林女士竟然觀察這麽仔細。
陳江行從樓上下來,看見黎簡和他媽在聊天,只聽到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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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簡哥。”
林葳往上看去,不由得多了幾分考量,說到底,孩子們自己的事。
“小陳,快來吃蛋糕了。”
林葳拆了包裝盒裏的蠟燭,沒有具體數字,是一根金色細細的小蠟燭,但沒有打火機。
“李姨,家裏有打火機嗎?”林葳朝廚房喊了聲。
陳江行下意識從口袋摸出打火機:“阿姨…”
他想了想又把打火機推進口袋,“阿姨,我去找李姨拿打火機。”
林葳看着陳江行,笑道:“還挺主動。”
黎簡點頭:“他是挺喜歡幹活的,也蠻會做飯的。”
林葳:“這些年,但凡小江真的喜歡你,不可能連做飯都不學。”
黎簡:“小江是因為工作很忙。”
剛說完陳江行已經拿着打火機過來。
他看了眼黎簡,又聽了半句,皺眉掃了眼黎簡,不知道前一句他們在聊什麽,只要提及“小江”,他就很不爽,不知道黎簡又在為那個渣男辯解什麽。
真搞不懂,剛剛在房間還跟他親吻的人,現在跟他媽在提前男友。
他有時候真想扒開黎簡的心,看看那個渣男到底占了幾分。
陳江行摁開打火機,蹿出的火苗舔過蠟燭頂端,一束小火苗燃起。
他把蠟燭插.進黑白天鵝身後。
林葳看着跳動的燭光:“呀,等下。”
她走去茶幾上,拿了個遙控器,摁了下,客廳落地窗兩側的紗簾和遮光簾緩緩往中間移動,日光隐去,蠟燭的光明亮起來。
兩只天鵝在蠟燭的襯托下,好似在接吻,而蛋糕頂層的那圈黑色塗層宛如一片湖面,有種黑天鵝鑽出水面只為與白天鵝接吻的感覺。
陳江行想,這蛋糕買的真值,有錢的浪漫他體會到了。
“寶寶,快許願。”
黎簡閉上眼,燭光跳動下,他的睫毛又長又密。
每次生日他都随便許願,祝父母健健康康,今年他額外加了個小願望,如果真的有神明,他希望陳江行也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每次跑船都能順順利利,順便多賺點錢。
他睜開眼之前,忽然想到林女士說的,陳江行總下意識看他。
于是,在睜開眼的時候,他去看陳江行,四目交投,心猛的一跳,燭光裏,陳江行的眼睛裏好像有星星。
黎簡撅起嘴,往前呼了一下,蠟燭被吹滅,微光裏,他感覺到那黏在他身上熾熱潮濕的眼神。
林女士摁開遙控器,簾子往兩邊散去,陽光照進來的那刻,世界又恢複正常。
黎簡握着不鏽鋼刀,沒法下刀,切下去天鵝就得分開。
不過,天鵝終歸是巧克力做的,橫豎都要吃掉。
林葳看着兩只可愛天鵝:“你和小陳一人一只天鵝,我就不要了,巧克力太甜了,我戒糖,切一點蛋糕意思意思就好啦。”
兩只天鵝實在難切,黎簡小心地把它們切開,黑色天鵝因為彎曲的姿勢,被分開以後那種神态好像在尋找,白色天鵝則看起來很孤獨,黎簡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殘忍。
陳江行捧着黎簡切給他的黑天鵝,在林女士離開這邊後,把黑天鵝舉到黎簡面前,壓着聲:“卑微可憐的小黑,原來是我啊。”
黎簡剛把一塊蛋糕送進嘴裏,陳江行湊過來,快速親了他口,順便卷走了他嘴裏那塊小蛋糕。
“你哪裏卑微了。”黎簡說着耳朵緋紅,有種背着父母茍且的錯覺。
林女士剛轉身,陳江行就敢在他家裏客廳做這種事情,真是太放肆了。
陳江行把卷來的蛋糕吃幹淨,他有點舍不得,想到等會就要走,恨不得每分鐘都黏在黎簡身上。
眼睛總看他,看得黎簡有點不好意思,拿了小叉子擋住陳江行的視線。
剛舉起小叉子,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縮回去的時候,看見陳江行嘴角揚了揚。
黎簡做幼稚事情被抓包,有點不高興,端着他的白天鵝,去客廳看電視。
一本正經的黎簡在陳江行看來簡直可愛炸了。
下午又黏了會,陳江行要走,黎簡本來想讓司機送,想了想自己拿了車鑰匙下樓。
開了輛比較低調的保時捷,陳江行坐在副駕,黎簡已經把車開出去。
京市的交通很堵,尤其往機場方向,堵也有堵的好,見面的時候又多了幾分鐘。
車內放着甜膩的小情歌。
-整個夏天,想和你環游世界
-山路蜿蜒,就像是愛的冒險
-你的微笑,是我唯一的零嘴
-我用雙眼捕捉這特寫
黎簡想,他在夏天冒了一次險,遇到一個可愛的人,開始一段新的旅程,這感覺很新鮮,也很棒。
他轉過頭,與陳江行的視線撞在一起,心又突突跳起來,他不懂喜歡,可是歌詞裏告訴他,喜歡是想和他環游世界,他一定是喜歡陳江行的。
車鳴想起,他發動車子。
很快開過高架,駛入停車點。
黎簡抓着方向盤,等陳江行下車,可是陳江行沒動。
“開始值機了。”黎簡開口。
陳江行看他,真是完全看不膩,真想從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到多餘的情緒。
黎簡沒有那麽喜歡他也沒關系,他會慢慢打開他的。
黎簡看他解開安全帶:“陳江行。”
陳江行擡眼,黎簡已經湊過來。
他很快地在陳江行的嘴巴上蜻蜓碰水點了下:“我下周忙完去江城找你。”
陳江行手裏還握着安全帶,呼吸微重:“小黎。”
黎簡微笑:“走吧,待會到江城報個平安。”
陳江行還想說什麽,後面車已經鳴笛催促,他打開車門,又俯身過去,手扣着黎簡後腦勺,再親了一口:“小黎,我好喜歡你。”
說完,他才又鑽出去。
京市的秋天是桂花味的,機場人來人往,他對這樣一座從未生活過的城市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眷戀。
-
陳江行晚上到的江城,下了飛機就給黎簡發信息。
江:小黎,我到了
江:很想你
黎簡剛吃完晚飯沒多久,正在畫畫,原型是那張貨船、人和城市,他摩挲着照片裏上半身沒穿衣服的人,真的很好看,也很可愛,是他可愛黏人的小狗。
Dawn:知道了
江:你想我了嗎?
Dawn:還好
江:還好是想還是不想呢
Dawn:有點想
江:那你下次就說,“有點想”別說“還好”,我喜歡我想你時,你也想我
Dawn:忙了
江:小黎,你為什麽隔着網線又不可愛了
Dawn:……
江:大概什麽忙完
Dawn:不清楚
江:忙完跟我說聲,我想聽小黎聲音
黎簡看着面前照片裏的陳江行,感覺他就在他面前說這些話,也就只有他才能這麽厚臉皮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
Dawn:……好
江:那你去吧(親親.jpg)
江:回我個親親表情,就當親過了
Dawn:……沒有
江:長按我的親親表情包,上面會顯示轉發,轉發給我
黎簡摁着那個表情包,覺得這行為有點過分幼稚了,他一個三十幾歲的人,不太适合這麽自欺欺人?
Dawn:欠着,下次去找你當面
陳江行看着黎簡打的字,腦子裏一頓反應,黎簡可真是耿直,耿直得讓他恨不得飛去屏幕那邊欺負他。
江:也行(親親.jpg)
黎簡看他又發了個親親,都說了當面了。
江:一個表情包一個當面親(親親.jpg)
……
江:你自己說的(親親.jpg)
……
Dawn:忙了
“到了。”司機說道。
陳江行收回手機之前,又發了個親親表情包。
臨十一節假日,貨船不能閑下來,閑下來就是十幾天沒收入。
跑船工作,船閑一天就是虧一天錢。
陳江行去京市之前就已經找到了新舵手,把貨船陸續交給老蔣,後天貨船要啓航,所以他約了新舵手、老蔣和李師傅在河田酒家吃飯。
剛下飛機就趕過來,陳江行晚了二十分鐘,象征性自罰兩杯,新舵手也是江城人,二十八歲,跑了好幾年船,經驗還算過得去,人也老實,陳江行跟他談的時候,談的第一年是固定工資,第二年開始是工資加分成。
跑船人對貨船每年收益心裏都有自己那杆秤,陳江行願意談分成說明他是正兒八經把他們都當家人看。
新舵手便答應好好幹下去,合同先簽了一年,第二年開始用分成的合同續簽。
老蔣喝得有點多,一瓶白的下去整個人醉得不行,陳江行陪着他喝了瓶白的。
老蔣本來想祝他前程似錦,話到嘴邊,不知怎麽說不出口,開始抹眼淚。
平日裏悶聲幹活,偶爾打嘴炮的人,這會脆弱得像個大孩子。
陳江行伸手搭在老蔣肩上:“二表叔,你哭什麽。”
老蔣眼睛周圍的皺紋裏擠滿水花,粗糙的手指抹着眼睛,越抹眼淚越多,聲音哽在喉嚨裏:“這會曉得叫我二表叔了,你這個死孩子,平時都不願意跟二表叔喝酒,今天怎麽喝白的了,怎麽着,以後不打算見我了?”
陳江行給老蔣滿上一杯,又給自己添了杯:“哪能,二表叔,你可是比我爸還親,我不見誰都不能不見你啊,平時不陪你喝酒,還不是因為要開船,醉駕可要不得。”
老蔣才不聽他解釋,自顧自地又喝一口:“外面有什麽好的,一個個都要往外面跑。”
家裏的娃娃出去讀書,畢業後也不願意回江城工作,現在他看着長大的小陳也要出去,年輕人個個都往外面跑。
陳江行拿酒杯碰了碰老蔣的:“二表叔,笑一笑,別哭喪着臉,我這是出去闖蕩闖蕩又不是出去要飯。”
老蔣一飲而盡:“船上多好,這一方小天地,你想做什麽都行。”
說完嘆了一口氣,“你出去吧,去闖吧,反正船就在那裏,你什麽時候想回來就回來。”
李師傅看不下去:“老蔣,不要婆婆媽媽的,小陳又不是不回來了,小孩子年輕出去闖闖是好事。”
老蔣被說得滿臉通紅:“我這不是舍不得小陳。”
“舍不得你也沒見你在船上多幹活。”
老蔣一擱筷子:“我哪裏少幹了!過閘的時候哪回不是我幫你看着水況,這會倒是會拆我臺了。”
兩老頭鬥嘴鬥了很多年,這會吵吵嚷嚷又吵起來。
陳江行拿着白酒碰了碰新舵手的酒杯:“他倆就這樣,你習慣就好,人都很好,老蔣就好兩口酒。”
新舵手喝的是啤的,看着陳江行的白的,本想換成白的,卻被陳江行壓下,他給新舵手倒上啤酒:“沒事,不講這些,就喝個盡興就行。”
新一批貨趕在十一前簽了單子,這會算是給他們踐行,陳江行把船托給老蔣,老蔣是他二表叔,當初跑船就是一點點跟在老蔣後面學的,交給老蔣,他也放心。
吃完飯已經夜深,江城的桂花也開了,陳江行走在路上,看着滿天繁星,樹影在月光下搖搖晃晃,桂花的小花朵被風吹了一地,小巷周圍的老小區早已拆掉,如今新樓蓋起,一點點吞沒以前的痕跡。
“你是不是生氣?”黃頭發的少年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追上前面背着雙肩包的少年。
雙肩包的少年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黃毛拉着他的手臂:“對不起嘛,我不知道這一局要玩這麽久,你別不理我。”
雙肩包看了眼黃毛抓着他的手:“松開。”
黃毛乖乖松開:“你到底想怎麽樣嘛,今天是你來找我的,又不是我求着你上網的。”
雙肩包看着他,沒說話,往前繼續走去。
兩個小孩吵吵鬧鬧路過他。
大概是剛出網吧,路過的時候還能聞見一點煙味。
陳江行從口袋摸了支煙,攏手點燃,眯着眼看跟在雙肩包後面的小黃毛,要是他再早出生八年,或許他就能和黎簡是同學,人生按八十年來算,黎簡已經過了三十幾年,他能抓住的只有四十幾年的光陰,一半左右。
他忽然很想黎簡,很想聽聽他的聲音,可是現在已經十二點多,黎簡應該睡了。
他掏出手機,點開置頂的聊天,對話還停留在黎簡說的“忙了”二字。
也不知道他忙完沒有,說好忙完給他發信息的。
陳江行往上翻翻看他們的對話,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叽叽歪歪,黎簡回的不多,以前回的更少,好像這人天生就不愛講話,不過,兩人碰到面的時候,黎簡還是願意說話的,隔了一根網線,這人就變得很冷漠。
陳江行想,下回不發文字,還是打語音好,打語音起碼情緒是實時的。
他點開黎簡的頭像,巡視一遍他的朋友圈。
沒有發新的內容,最近一條還是半年前發的某個藝術展。
他退回去的時候,不小心多點了一下頭像。
【江】拍了拍【Dawn】
……
陳江行沒想吵黎簡睡覺。
Dawn:?
江:沒睡?
Dawn:準備睡
江:不是說忙完給我發信息的嗎?
黎簡确實忘了這茬事。
Dawn:不好意思
江:我要你的不好意思有什麽用
Dawn:真的忘了
江:那你叫我一聲
黎簡一懵,上次陳江行讓他叫他的時候,是在南江市那個連鎖酒店的床上,他非逼他叫他那種稱呼,黎簡根本沒辦法說出口,更沒辦法打出來。
Dawn:換個
江:……上次不是叫得很好聽嗎?(哭
上次,他還有臉說,還有臉發哭。
Dawn:準備睡了
江:想打電話
Dawn:有什麽事?
陳江行已經撥通過去。
黎簡看着面前那副畫了一半的畫,已經初具輪廓,明天再上色就差不多了。
他站起來接通電話,走向頂樓的空中花園,一輪新月隐在雲裏,京市很久沒有這麽晴朗的夜晚了。
陳江行聽見那邊風吹過葉子的聲音:“你在哪裏?”
黎簡倚在欄杆上,仰頭望着星星:“頂樓。”
“怎麽還沒睡?”
“準備睡了。”
陳江行微醺,坐在路邊花壇邊上的石階上:“我想你了。”
他對喜歡的表達從來都很直接。
黎簡愣了愣,聽着那頭他低沉的嗓音:“你剛離開京市沒多久。”
“那又怎麽了。”理直氣壯。
黎簡:“下周你還在江城嗎?”
陳江行咬着煙嘴:“不在。”
黎簡想他大概又要去跑船,一走得半個多月:“什麽時候回來?”
陳江行:“不跑船,換工作了。”
黎簡皺眉,看着天上的飛機劃過:“你換工作了?”
“嗯,別的工作,下周會去寧城,要找房子,可能沒空,等我置辦完,來京市找你。”陳江行呼出一口煙。
江城離寧城不算遠,他得先去看下黎沉章給他的機會,再找個輔導班把高中落下的課補起來,還得找房子,七七八八弄完至少得兩周。
好在寧城交通便利,到京市的飛機兩個小時,高鐵四個小時。
“你換什麽工作了?怎麽突然換工作了?”
“一個朋友介紹的,錢比跑船少點,但有雙休。”
黎簡皺眉,聽到雙休猜到幾分:“陳江行。”
自己掙那麽點錢,花好幾個月的錢給他買蛋糕買衣服,這會為了雙休,竟然放棄原本自己幹了好幾年的工作。
“如果你是因為我換的工作,我不建議你這麽做。”黎簡轉過身,趴在欄杆上。
陳江行嗤了聲:“美得你。”
“我說認真的。”黎簡目光散漫地落在小道的路燈上,“如果這段感情影響到你原本的生活,我不建議繼續下去。”
“我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遇見你之前,我覺得跑船确實是個不錯的工作,它不需要那麽複雜的人際交往,也不需要固定的坐班時間,而且船也是我自己的。”陳江行把煙碾滅在石階上,“但它太枯燥了,枯燥到一眼能夠看見盡頭,與其說是為你離開船,不如說是為了我自己,人總要有點盼頭的,小黎,我現在有了盼頭。”
黎簡沉默了一會:“嗯,你想清楚就好。”
“人有了盼頭,就好像活過來了。”
某個瞬間,黎簡好像忽然明白了“無聊”“沒勁”,明白了他缺少的那根弦是什麽。
陳江行真的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這麽多年總在反思自己少的東西,不是來源于外,而是他內心少的東西。
就像陳江行,跑船跑了很多年,雖然這樣的生活也不錯,掙的也不少,可是少了盼頭。
盼頭是希望,是根,是拄着拐杖大叔回到南江的原因。
人有了盼頭,才能活。
風吹過葉子,桂花香氣更濃,黎簡抓着手機:“陳江行,我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麽無聊沒勁了。”
陳江行皺眉:“你沒有無聊沒勁。”
黎簡搖頭:“不,我有。”
“你哪裏無聊沒勁了。”
黎簡深吸一口氣:“謝謝你。”
“為什麽說謝謝?”
黎簡:“你去寧城吧,等你忙完我就去找你。”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不要說你來找我,我要去找你,這次我找你。”
陳江行不知道他大晚上為什麽轉性了,黎簡說,“你快回去睡覺吧,我也要回屋了。”
陳江行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一點。
“晚安,小黎。”
“晚安,陳江行。”
挂掉電話,陳江行想不明白黎簡的突然轉性,他打開UCC浏覽器搜索。
為什麽人會在半夜突然轉性,變得很可愛?
沒有同類型回答,但有一些推薦問題。
比如人為什麽晚上容易做出沖動決定?
陳江行順着推薦問題點進去。
解答如下:
生理因素,晚上容易做很多沖動的決定,晚上大腦處于疲憊狀态,身體也處于疲憊狀态,這個時候人的自控力會下降,情緒容易失控,從而做一些沖動的決定。
精神因素,晚上人們通常會感到孤獨和寂寞,這種情緒會使我們變得情緒化和易沖動,此外還會産生一些焦慮,焦慮會讓我們不安,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決定。
環境因素,晚上人們會處于安靜的環境,這種環境容易讓人陷入自我沉思和自我反省,導致人們容易想象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從而做一些沖動的決定,晚上人還容易無聊和困乏,人會做沖動決定來尋求刺激和快.感。
陳江行看完回複,覺得說得很有道理,黎簡那種冷淡性格的人剛剛突然轉性可能就是因為晚上,而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如果晚上會讓人感到孤獨和無聊的話,那他一定要利用好晚上,讓黎簡離不開他。
陳江行如獲至寶保存了這些晚上人容易沖動的相關解答,以後每天晚上,他都要和黎簡打電話,争取在他最脆弱無聊孤獨的時候闖進他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