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16
C16
“你說要是重來一次,你就不會答應我,是嗎?”江承皓問道。
黎簡看着茫茫的江水:“嗯。”
那邊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江承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吧?”
大黃竄到了黎簡腿邊,尾巴搖擺,蹭着他的小腿,有點癢。
黎簡看着大黃的後背,黃色泛着一絲焦黃:“重要嗎?”
“嗯。”
黎簡摸着大黃的背:“挺沒意思的。”
接着又補充道,“很沒意思,和你談戀愛、上.床都很沒意思,也很無趣。”
江承皓分手的時候對他說的話,渣男甩鍋的套路,黎簡一模一樣的還給他。
又加了一句,“我挺喜歡現在的男朋友的,所以,也祝你幸福。”
說完,黎簡挂掉電話,把江承皓拉進黑名單。
江承皓聽着電話那頭的盲音,幾乎不敢置信,他是做錯了,可是也在盡力彌補,即便不能做戀人,起碼朋友也是可以繼續做的。
他沒想到黎簡這麽決絕,接了兩次電話就把他拉黑了。
黎簡把有關江承皓的一切方式都拉黑了,包括但不限于支付寶、淘寶、網易雲音樂等等,相處的七八年,每個軟件都有彼此的痕跡,挨個删除時心裏還是會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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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和李師傅補覺,中午只剩下他們三,張牆簡單做了兩道菜,讓黎簡把飯菜送給陳江行。
黎簡本來不想去,但又怕顯得太矯情,于是端着飯菜過去送給陳江行,他推開駕駛室的門,把飯菜放在後面的桌臺上就推門出去。
陳江行沒管飯菜,站起來拉開駕駛室的門,黎簡已經走出去三四米。
“喂。”
黎簡回頭,熱烈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遠遠望着快比門高的男人。
陳江行:“你和他…”
黎簡不想再糾纏,溫聲:“跟你沒關系。”聽不出情緒。
陳江行抓緊艙門把手,目光死死鎖在黎簡那張文弱的臉上,舌尖刮過後槽牙,是他媽.的跟他沒關系。
“你他媽.的就那麽喜歡渣男是吧?”
黎簡眉頭輕蹙,轉過頭沒再理他,往船艙走去。
陳江行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态度,火冒三丈,他想起那個什麽狗屁的阿皓,都他媽的出軌了還不停地打電話過來,而黎簡接二連三的去接一個前任電話,到現在都沒有删除。
“你他媽.的是不是在等着複合?”陳江行氣急敗壞朝着黎簡背影喊道。
黎簡停了下,沒回頭,徑直離開陳江行的視線。
陳江行猛的一拳砸在鐵皮牆上,大黃嗷嗚一聲跑了,他搓了把頭,“砰”的甩手關上門,掃了眼桌臺上的午飯,不屑地哼了聲,坐回駕駛座,他不知道黎簡喜歡那個出軌的家夥什麽。
老蔣下午醒的時候六點,走到駕駛艙收碗筷發現陳江行黑着一張臉,背後桌臺上的午飯一口沒動。
“今天午飯不對口?”老蔣看着已經冷掉的臘肉蒜苗和炒青菜。
陳江行沒看他,腮幫子因為咬得很緊,鼓出分明的弧線:“沒胃口。”
老蔣靠在桌臺上:“怎麽了?”
陳江行摁了摁額角:“沒什麽,可能太困了。”
老蔣想起他昨晚開拖船上岸的事:“你早上幾點回的?”
“八點多。”
“你一整個晚上到現在都沒睡?”老蔣皺眉,“昨晚太急,都沒問你上岸到底啥事。”
“沒什麽事,你看看李師傅醒沒醒,可能要讓他替我會,我有點頂不住了。”陳江行心裏憋了口氣,憋了一下午,想沖過去找黎簡說清楚,但是又不好麻煩李師傅,只能忍着,這會實在有點憋不住。
老蔣看他眼睑下濃烈的黑眼圈:“我去幫你叫下老李。”
陳江行點頭,那口憋悶的氣讓他快炸了,他真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的前任,都出軌了,還有臉打電話來,臭不要臉,媽的,不能仗着黎簡脾氣好就這麽死皮賴臉,幹。
李師傅換了衣服過來,換他:“還好吧?”
陳江行站起來:“嗯,水位我看過,今晚天氣也不錯,應該沒什麽問題,麻煩你了。”
李師傅坐下:“哪的話,之前我家閨女有點事,也是你幫我頂了好幾天。”
陳江行出了駕駛室,直奔房間,剛推開門瞧見黎簡正背對着門,坐在椅子上,前面是支起的畫架,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窗戶打在他的臉上,像是一張柔和的畫作,令陳江行看得煩躁的心有了些許平靜。
黎簡聽到開門動靜回過頭,看見陳江行,又扭過去繼續畫畫,似乎并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陳江行一顆懸着的心在看到黎簡時終于落到地上,不再戰戰兢兢擔憂自己傷害了他,可又有點生氣黎簡的無動于衷。
他走到黎簡身後,靜靜望着紙上的雲朵,黑白的線條卻把江面和雲畫得層次分明,線條利索,陰影幹淨,留白恰到好處,雖然他看不懂畫,但看得出來雲和江躍然紙上。
“怎麽不畫了?”陳江行問。
黎簡停下筆,他的心緒已經被打亂,再也撿不起來,于是收了畫架:“不畫了。”
“為什麽?”
黎簡垂眉,把畫架和稿紙疊在一起:“不為什麽。”
陳江行怕他是因為之前的事生氣,放低了聲:“對不起。”
黎簡詫異擡頭,他總覺得陳江行這脾氣的人不會輕易認慫,誰知道這個大家夥認錯這麽輕松,看他那副受傷的表情,黎簡有點不忍,其實他也沒生氣,只是覺得陳江行的脾氣很爆,有的時候口無遮攔,他作為一個年長的人,确實不應該和弟弟計較,也不想計較。
黎簡:“嗯。”
陳江行讨厭他這漫不經心的态度:“我道歉了。”
黎簡點頭:“好的。”依舊那副不溫不火的态度。
黎簡把畫架稿紙放到桌上,把筆收進盒子裏,把一切用具整整齊齊地歸位,有條不紊地收拾。
陳江行從後面靠近,黎簡感受到一片陰影覆蓋,收東西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轉身,陳江行已經從後面擁着他。
升高的體溫令黎簡感到燥熱,他手肘推了下:“松開我。”
陳江行貼着他:“我錯了。”
聲音從頭頂傳來,嗡嗡刺激着黎簡的耳膜,令他如同觸電般。
黎簡:“我知道了。”
陳江行的手環着他:“叔叔。”
……
黎簡被他貼得有些出汗:“你先松開我。”
陳江行的下巴抵在他脖頸:“我不。”
黎簡覺得這兩字特別孩子氣,也特別任性,任性到他沒有辦法去拒絕。
陳江行的胸膛貼着黎簡的背,将那小小的人圈在自己的面前,他低頭貼在黎簡頸間,細軟的發絲在他鼻尖摩挲,有些癢更多的是撩人。
黎簡感覺有什麽正抵着他,屈起手肘去推他,但根本推不動,真是一座大山。
“我們聊聊吧。”黎簡開口,聲音溫溫的。
陳江行睜開眼,看見他小巧的鼻尖:“聊什麽。”
黎簡:“我,我暫時沒想好開始一段感情。”
陳江行沉默了十幾秒,他把黎簡翻了個面,讓他面對這自己。
黎簡擡頭:“對不起。”
陳江行圈着他:“昨晚開心嗎?”
“什麽?”
陳江行重複一遍:“昨晚你開心嗎?”
黎簡想起昨晚的三小時,耳根染上一層紅雲:“昨晚是個意外。”
“你只需要回答我昨晚開不開心?”陳江行的手落在他腰上。
黎簡有些難以啓齒:“還,還好。”
“三回。”
……
黎簡如遭雷擊,伸手推他,想逃,但陳江行卻并不沒有讓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下船之前,當炮.友吧。”陳江行沉聲,“如果你想處對象,我随時可以答應你,如果你不想,就只當炮.友。”
黎簡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在他眼裏,性是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但自己上船以後,似乎已經破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