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24章 糾葛往事

糾葛往事

白河和星昴感受到越來越多的靈氣彙聚，直至最後洞內近乎全部充斥靈氣，比之在仙山還要濃郁幾分。

他們眼見着随着靈氣越濃，青狐的變化越明顯，她正在不斷吞噬靈氣，仿佛一個無底洞，不過片刻之間就肉眼可見變得強大，威壓也随之而來。

白河和星昴對視一眼，更覺不妙。兩人均未曾遇見這般情況，不知為何此處靈氣暴漲，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青狐早已不是受過傷後的虛弱狀态。

其實他們二人将先前洞內的假冒柳石淩打倒後，便知曉那只不過是原身分化出來的一個分身，雖然分身受到的傷害可以反映在原身之上，但這意味着原身并未被打倒，只是受了傷。

二人順理成章被引導到此處，見到柳石淩的同時，沒有發現原身所在，于是白河悄悄傳音星昴，敵暗我明，務必更加謹慎，以免遭遇襲擊。

白河對柳石淩是否為真的質問也是一種試探，一來青狐仍有可能利用她，二來是為了讓躲在暗處的青狐再次松下防備，引她現身。

果然，不出白河所料，柳石淩雖然是其本人，但她還是一個普通人，受到青狐影響，心智蒙昧，才會動手攻向白河。

但也正是如此，讓他們找到時機，将柳石淩控制下來，以免到時被青狐控制，更難以下手。

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青狐的實力，沒想到在青狐現身後，她竟能控制周邊靈氣為她所用，而且是源源不斷的濃郁靈氣。

白河雖好奇靈氣從何而來，以他所學知聞，人界僅存不多的洞天福地還有如此靈氣不說，其他地方的靈氣應都低于某種水平。能聚集如此龐多的靈氣，除非方圓幾十裏的地界內都被吸引而來，但顯然不可能。

他來不及探究，面對此刻力量加強了不知幾倍的青狐，他們的勝算極低。

白河低聲對星昴道：“星昴，依目前的情況，我們二人并非她的對手，還是找準時機，帶上柳石淩先撤。”

星昴凝神注視着變化後的青狐，似乎沒聽到白河的聲音，沒有回應。

白河又喊了他一聲，見他全神貫注地看着青狐，不知在想什麽，有何打算，拍了拍他的肩。

星昴回過神，轉頭看着他道：“我與星晟此行，正是為了尋她而來。”

白河一時未能反應，道：“什麽意思？”現在談論來此目的，“莫非……你有辦法？”

星昴神色凝重，道：“我們來時，長老只道此間聚集着不屬于這裏的力量，讓我們前來尋查。現下我明白了，青狐便是這股力量的源頭，若無法控制她，不知她今後會給人界造成多少破壞。”

白河皺眉，道：“那你們長老可有說如何制止？”

星昴左手拿住陰陽鏡，道：“長老特賜我一面陰陽鏡，想必便是在此刻用上。”

白河道：“那便趕緊，這陰陽鏡怎麽用？”

星昴道：“陰陽鏡分陰陽，此處為陰，青狐屬坤，我需一些時間設下陣法，以陽克陰。”

白河一聽還有希望，道：“星昴道長開始罷。”

星昴點頭，道：“還請你為我拖延一段時間。”

白河跨出一步面向青狐，鄭重道：“明白。”

星昴開始施展術法，将靈力引入陰陽鏡之中，再由陰陽鏡擴大朝石洞內延伸而出。不過陰陽鏡始終作為仙器，并非區區一些靈力便能驅動，饒是星昴極具仙緣，仍是需要耗費大量精神靈力。沒過多久，他的額間就已經冒出細汗。

另一邊，為了能拖延出時間，白河不得不一個人與青狐對峙。

青狐極為狡猾，知道星昴是關鍵，攻擊全都朝星昴落下。白河擋在星昴身前兩步，手裏握着劍鞘，吃力地将青狐的攻擊一一接下。

然而這對于青狐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她像是高高在上的俯瞰者，逗弄着白河這一只渺小的螞蟻。

最開始只是一道青光，白河憑借多年的練劍優勢，即便手中無劍，仍是準确地阻擋住青光襲來。

接着又有一道青光加入，兩道青光一齊攻擊，白河開始變得勉強，擋下一道，另一道則迅速刺向星昴，白河翻滾身軀，在青光即将落到星昴身上時堪堪接住，肩膀被青光劃破一道口子。

青狐狂笑一聲，聲音傳出回響：“白河，別再不自量力，你只不過是一只蝼蟻！被本仙踩在腳底下的蝼蟻！”

她不再收力，第三道青光随之而來，狠狠地擊中白河的身體，他承受不住，身體撞向白壁，白壁上裂開深深的痕跡，而後慢慢滑落地面。一口鮮血從白河口中吐出。

白河擦拭過嘴角的血絲，瞥一眼星昴，他還未發出指示，不能就此倒下，又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踱步護在星昴身前。

青狐看着白河慢慢走上前來，遍體鱗傷，白衣染成了紅色，卻瞪着一雙充滿堅毅不認輸的眼睛，更加令她生厭狂躁。

“非我不仁——是你們無義——”

她仰天長嘯，再望向他們之時，已是滿臉冷漠，眼中絲毫沒有任何情感，像是蔑視世間所有一切。

青狐的周身散發出難以形容的力量，這種力量比靈力更加深厚，又比靈力更加缥缈，似乎有淡淡的一圈青白色微光裹住她的身體。

白河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他竟有些看不出青狐此刻的狀态，有一種面對未知恐懼的無力感，這種感覺他過去只在白雲山的掌門還有一位已仙逝的長老身上感知過。

他忽然感覺全身止不住地冷顫，只需青狐輕輕動一動手，他便消失于天地之間。

怎麽可能？

青狐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強大未知的力量？

白河不斷在心中暗示自己，一定是他受了重傷，這才導致他的感知出現問題。又或者是青狐搞的鬼，讓他産生幻覺。

白河緊閉起眼睛，躲避青狐的視線，冷靜下來，他支撐着最後一口氣，等待星昴給出的指示。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差一點……

白河感知到前方青狐的攻擊落下，同時，背後的星昴睜開眼，喝了一聲。

白河聽到星昴成功的聲音，那一刻，他感覺身體被抽走了最後的力量，同時也感到無比舒暢，他想，如此死去，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柳石淩在星昴控制了青狐後逐漸轉醒，睜眼後就看到洞內淩亂不堪的一幕，還有星昴與青狐相對站立，一動不動。

她很是疑惑，不知發生了何時，蹑手蹑腳走到星昴身旁，道：“星昴道長，這裏……發生了何事？”

星昴餘光瞄向柳石淩，他用陰陽鏡布陣布得急，此刻仍需繼續輸送靈力，以确保陣法運行穩定，所以還不能動。

“我和白河為制服青狐，在此布下陣法，現陣法不穩，你先撤到角落。”星昴道。

柳石淩雖不知道他們與青狐膠着許久，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不能打擾到他，于是走去角落等候。

被陣法困住的青狐不甘心，嘶吼着仍不斷撞擊周身的法印，奈何此陣輔以仙器設成，她一時無法沖破。

柳石淩在一旁觀察，看着陣法中的青狐，她的樣子一會暴怒一會柔弱，想到之前短暫的交談相處，心中滋味難言。

她被抓來至此，青狐沒有真正傷害過她，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不是她所想的。

随着陣法逐步加強，青狐更是難以逃離，她怒極反笑，慢慢停下了動作，擡起頭，望向高處，眼中滑過一瞬的哀傷，笑得更加詭異了。

星昴最後在陣法之上設下封印，大功告成，他收手暫緩舒氣，布置此等法陣，幾乎抽走了他全身的靈力。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洞中靈氣因青狐而聚集變得豐富，星昴又是天賦之身，一進一出，竟比他預料中更快更好地完成陣法。這樣說來，倒是因果循環，害人害己。

柳石淩見星昴放松下來，走去他身旁，道：“這樣便算結束了？”

星昴微一點頭，嗯了一聲。

柳石淩想起白河，環視一圈洞內，卻不見他，她奇怪道：“白河呢？”

星昴被她一提，也發現白河不見了，想起什麽，道：“白河用身體為我擋傷，他……”他想到最壞的結果，停了下來。

柳石淩看着他逐漸沉默，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白河他……他是修仙之人，不可能輕易……”說着自責哽咽起來，“都是為了救我……”

星昴不懂如何勸慰，張了張口還是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