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23章 糾葛往事

糾葛往事

柳石淩看不見白河他們眼下的狀況，心中着急，卻無計可施。

她側目朝坐在木椅上的女子看去，自從投像消失之後，她變得很是奇怪，再也不是慵懶舒展的樣子，反倒是微微躬了身，突然又發出一聲悶咳，似乎身體不适。在她背後的幾道青光忽然間變得黯淡，其中一道更是慢慢弱下，消失不見。

柳石淩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可以看出女子原本的氣勢不再，甚至虛弱了幾分。她感覺到身上無法動彈的禁锢随之變弱，嘗試動了動手，發現手指已經可以活動。

從眼下的情況看來，她似乎有機會趁其不備之時逃脫。不過畢竟還在對方眼皮底下，柳石淩仍舊小心翼翼，先從手臂開始輕輕動作，确定手能動後，才慢慢擡起腳，上下活動筋骨，以免腳下動作無法跟上。

她一邊觀察女子，一邊悄悄挪動腳步，往靠近來時的洞口方向移動。女子似乎沒有發覺她的小動作，此刻坐直了身體，像是在吐息納氣。

柳石淩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麽，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一旦對方調息完畢，重新恢複力量，那麽她便無法逃離。她加快腳步，不再顧及是否會被發現，繞過位于女子身後的白壁，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洞口。

就在柳石淩看到希望，将要離開此處石洞，下一秒，她受到無形之中的反推力，後退兩步後，再看去時，才發現不知何時洞口出現透明的屏障，若不仔細看并不能一眼發現。

她尴尬地停在原地，進退不得，唯一的出口被堵上了，環視一圈，根本無處可逃，簡直就是坐以待斃。

更要命的是，她剛才那一撞，導致洞口屏障像是水波一樣，朝四周震蕩波紋，周圍的靈氣也逐漸躁動起來，引出了不小的動靜，肯定會被發現。

柳石淩靠在白壁邊，與安坐的女子岔開距離，默念“看不到我”，生怕她下一秒睜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再次把她定住身。不能動彈的滋味可不好受，她現在還覺得身體有些僵硬。

“小娃娃想去哪？”

果然不出所料，女子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柳石淩悄悄瞄過去，好在她并未睜眼，仍是在調息身體。

柳石淩呵呵兩聲，示弱道：“我沒想走，只是憋得慌。你好心放開了我，我怎麽可能在你眼皮下溜走呢。”

“花言巧語騙不了我。”女子聲音帶上幾分怒意，“我好意留你，別不識好歹！”

柳石淩轉轉眼珠，眼下憑她一人肯定是無法逃脫，對方似乎不會傷害她，她幹脆蹲身坐下，撫順道：“我保證我不跑。說來我還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你如此美貌動人，為何獨自在這種地方？多冷清無聊啊。”

女子冷哼一聲，道：“你不需知曉。同他們一樣，稱我青狐娘娘。”

柳石淩瞳孔張大，她心中雖有猜想，但仍是在她說出“青狐娘娘”時，心頭不由一緊。

她就是青狐娘娘，青狐娘娘竟是這樣年輕貌美之人？

“他們……”柳石淩琢磨着道，“他們是指鎮裏的人？我聽說青狐娘娘一直在庇佑青鎮，不想原來真的存在。”

“小娃娃知道的不少，但見識還是不夠。”青狐道，聲音慢慢軟了下來，“小小年紀容易被表面欺瞞。不如說說你與外面之人是何關系？”

柳石淩不知為何話題轉移到她身上，道：“我叫柳石淩，我認識他們沒幾天，說不上有關系。”

“哦？那便奇怪了……”

“為何奇怪？”

青狐哈哈笑了一聲，道：“穿白衣那位，對你的态度可不一般，不像剛認識。”

柳石淩癟起嘴，道：“他？他性格差得要命，針對我也并非一朝一夕。”

“罷了。”青狐無言，不過一會功夫，像是完全恢複，再度露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伸手撐着太陽穴，微微半眯起眼。

與此同時，星昴調息過後起身，忽然感知到從某個方向傳出靈氣波動，不同于周圍環境裏的靈氣。

波動持續的時間不長，星昴記下後，等白河睜開眼，對他道：“有一處異常波動。”

白河受的傷更重一些，雖經過調息能抑制住體內的傷勢，不過接下去不能再激烈搏鬥。他緩緩站起身，回應道：“我們過去看看。我想，若青狐如鎮上之人所說，應不會如此輕易被我們打敗，我們小心行事。”

星昴點頭道：“嗯。還有你是如何想到如此一招，令她猝不及防被擊中？”

白河嘆道：“此次只是僥幸。我的劍因其他原因破裂，我也是在拿起劍鞘時才心生一計。青狐以為我們無力抵抗，狂妄大意，所以着了我的道。”

星昴道：“原是如此。多虧有你急中生智，否則我們還需苦戰一番。”

白河拿回他的劍，此時只剩劍柄劍鞘留下的一小部分劍身，其他碎裂的劍身已同青狐埋葬。

“我們過去。柳石淩應在那處。”

二人往先前靈氣波動的方向走去，遇見阻擋便破壁前行，不再刻意迂回，想要早些尋到人解決問題。

提起白河，柳石淩便覺得不痛快，兩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不對付，這一路同行，果然問題爆發。現在被困于這個不知道是哪的地方，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青狐娘娘是否能輕易放過他們。

她轉念一想，眼下白河狀況未知，他來此也是為救她，若使他陷于危難之中，是她的過錯，心中複雜萬分，只期望他無事，到時若能出去，再埋怨不遲。

“小娃娃，要救你的人來了。”

青狐忽然睜開了眼，眼眸中青光閃過，她伸出手，往某處白壁方向一劃，忽然間，白壁消失，露出一個約三尺寬的洞口。

柳石淩聽她一說，朝前方看去，果然看見洞口隐約出現兩道人影，一白一紫，正是白河與星昴二人。

她站起身，朝他們揮手，喊道：“白河，星昴。”

白河和星昴一路尋來，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一個路口，他們疑惑着試探走近，光線變亮，緊接着聽到熟悉的聲音。

白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熟悉的面容不是柳石淩是誰？不過他才經歷過假冒的柳石淩，一時難以分辨，定在原地。

星昴跟着停下，輕聲道：“怎麽了？”

白河搖頭，打量此時出現的柳石淩。她穿着一身青綠色的衣裳，長發垂下，面色正常，一副女兒身打扮，看着不太适應，與她的男裝實在不同。

柳石淩原本看到他們感到高興，卻敏感地察覺白河微微的遲疑，一個晚上沒見了，他們竟然對她有所懷疑，她不悅道：“以為我是假的嗎？白河，你仔細看清楚，本人柳石淩，貨真價實。”

白河微微皺眉，道：“你如何證明？”

這話一出，柳石淩更加生氣了，怒道：“不是我還有誰！倒是你，看見一個假冒的，竟然還動手動腳，簡直、簡直太過分了！”

白河笑道：“你若是真的，為何行動自由，而且又為何知道我的遭遇，豈不奇怪？既然露了馬腳，那便直接承認罷。”

柳石淩氣上心頭，她無論說什麽白河都不信，一跺腳幹脆不說話，狠狠瞪了白河一眼，心中暗罵蠢蛋。

“小娃娃，他們不信任你呀。”

柳石淩的耳邊響起青狐的聲音，帶着一絲魅惑，更是挑起她的怒火。

“你所說是真，你們不過認識幾天，他認不出你來也有可能。”

“他把你當成了假冒之人，當心他對你出手……”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萦繞在柳石淩腦海中驅之不散，她堵住耳朵，可聲音卻擋不住，她不斷往後退，想要逃開，退至白壁前，抱着頭蹲下。

“啊——”

柳石淩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她的眼底青光閃爍，霎時，她拔出腰間的短刀，朝白河刺去。

白河側身躲過，一把抓住柳石淩的手腕，将她禁锢在身前，又朝星昴睇去眼神。星昴伸出手，朝柳石淩背部聚力一擊，柳石淩瞬間倒下，被白河接住。

白河朝星昴微一點頭，星昴瞬時将整個石洞封閉，随後，他将柳石淩靠放在洞口邊，起身與星昴背對而站。

“青狐，我知道你還在。”白河朝着洞內空氣道，“我們來此只為救人，方才交手，你我均受了傷，但我們還有一人無傷，二對一，你處于下風。不如現身我們好好談一談。”

“哼——”空氣中傳出不屑的一聲，“乳臭未幹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先前放你們一馬，你們不知離去，現在，那便讓你們全都有來無回！”

青狐的話音剛落，石洞內忽然靈氣震動，她的身影出現在中央木臺之上，只見青狐伸展雙臂，洞內靈氣不斷彙聚，從地底不斷湧出，全都收攏于洞內方寸之間。

靈氣越聚越多，而青狐的狀态也越來越好，背部閃爍的幾道青光變得愈發光彩，青光越變越深，越變越長，如同狐貍尾巴，占據了大半空間，在半空之中搖擺，又像是伺機而動的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