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11章 啓程入世

啓程入世

柳石淩走到庚桑屋前，剛要敲門詢問，屋內傳出聲音，道：“進來罷。”

柳石淩一驚，她還未發出聲音，屋內的人便知曉她在門外，修仙者果真神奇，莫非真有為蔔先知之能？她心中更是堅定來此求藥的選擇萬分正确。

柳石淩拉開門，庚桑正端坐在矮塌上，他的腿邊有個奇怪物件，那東西看到她推門而入，正往他身後躲，實屬稀奇有靈。

柳石淩剛要開口道早，眼前忽然閃過一道藍光，她還未看清身影，懷中便撲上一只軟乎乎的團子。

再低頭一看，藍色的團子不是小玉又是誰？

“小玉，你醒啦？身體可還抱恙？”柳石淩關切問道。

小玉歪着腦袋，道：“我無事。只是一覺醒來發現周邊陌生，吓了一跳。”它說着伸出小爪子指向庚桑，道，“柳柳，他說我能見到你，我便在這待了一會，你果真就來了。”

柳石淩道：“你無事便好。你知不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麽？”

小玉晃晃腦袋，從她的懷中跳到桌子上，道：“不知道。他也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東西，我真的昏睡了許久？但我感覺只是睡了一覺啊。”

柳石淩點頭，道：“嗯，既然如此，你不必擔憂，不是你的問題。”她看向庚桑，道，“庚桑道長，小玉之事，不知有何見解。”

小玉跟着看過去，庚桑搖頭道：“我未能知曉。不過它屬藍貍，此妖類少見，或是因種族血脈影響，他日覺醒也許便知。”

柳石淩聽得糊塗，小玉卻感知到什麽，眼眸閃動。

庚桑岔開話題道：“今日你的手臂傷口如何？”

柳石淩低頭看看右手，自從昨日庚桑給她施了什麽法，傷口已然不痛，現在更是好得差不多，早晨看時結了痂。

小玉聽後吃驚道：“柳柳受傷了？”

柳石淩不想提及昨日之事，微笑道：“不嚴重。傷口已愈合，多謝道長昨日治療。”

“嗯。”庚桑滿意地點頭，道，“你要的符我已備好。不知令兄是何病情，築符時以安氣凝神為主，并附以我之靈力，應是有用。”

庚桑說完，伸出手來，掌心上出現一付金符，流光溢彩。

柳石淩看着他手上的金符，隐隐散發出令人身心舒暢的氣息，只是遠觀，便知曉此符絕非凡品。若是放到世間，定是價值連城。

小玉在一旁也是看的發呆，張大了嘴巴。

“多謝庚桑道長。”柳石淩朝庚桑躬身以致感謝，此符珍貴，必定耗費他不少精力，“有道長這付救命金符，我家兄長定能保命。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庚桑指尖一動，金符飛入桌面的兩張白紙之上，紙面瞬時顯現出複雜的紋案，他道：“你便好好保管此符，到時只需将符貼在身上，金符便能化氣入體。”他頓了會，又道，“想來若是頑疾，一道符便足夠，多的那道附贈予你，且随緣罷。”

柳石淩将金符收入囊中，想了想還是該回禮表示心意。庚桑雖然年紀小，為人處世井井有條，與先前所遇的兩位年幼弟子不同，喜好更難以捉摸。

她摸了摸身上攜帶的物什，脖子戴的是母親臨別時給她的一顆不起眼的石墜，她一直戴着作為念想，意義非比尋常，肯定不需考慮。

衣兜裏還有兄長外出回家時送給她的一個香囊，後來兄長就得了病，一直沉睡不醒，她肯定不會把兄長之物再給他人。

柳石淩思索片刻，目光不經意略過庚桑背後的那件奇物，道：“庚桑道長，我自知山下任何有趣珍玩都不如這一付金符。請道長稍候，我有件還算逗趣的玩意想送給你，略表心意，還望道長不嫌棄收下。”

庚桑淡淡瞥過她，道：“請便。”

柳石淩見他不拒絕，向小玉交代一聲讓它在此別亂跑，立即轉身出了門，回到客房內，将包袱翻出，找了一會，終于找到壓在底下的小木盒。

她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個用木頭雕刻成的小人，雖然有些老舊，面部輪廓也比較粗糙，但卻是陪着她許久。

小時候她沒有玩伴，母親托人從集市裏帶回來的玩意，只要放在平地上，撥動小人背後的機括，它便能動起來，好像真的是話本中小人國裏的小人。

柳石淩那時候可喜歡這件小玩意了，只要不開心，便把它拿出來動一動，同它說說話，就覺得不難過了。

現在長大後，她倒是很少再記起它來，這次出門前，她忽然想起來，才把它放進包袱裏，沒想到竟能在此時派上用場。

柳石淩将它放好，拿上木盒，重新來到庚桑屋前。

她才走到院子，看到門口有人，仔細看去，正是申伏，不知他來此為了何事。柳石淩走上前去，原本蹲坐在庚桑腳邊的小玉瞬間朝她奔去，交談的兩人注意到她，轉身看來。

申伏道：“柳姑娘來得正是時候，我正要找你們。”

柳石淩道：“所謂何事？”

申伏道：“聽聞你已拿到小師叔築的符，掌門交代我，此間事畢，便讓你們過去主殿。”

柳石淩疑惑道：“還有我？”

申伏道：“嗯。對了，小玉既已醒了，現在也一同去罷。”

柳石淩道：“申伏道長稍等，我還有話要同庚桑道長講。”

申伏道：“無妨，你先說。”說罷走去院外回避。

柳石淩看向庚桑，拿出手中的小盒遞給他，道：“庚桑道長，這是我母親小時候給我買的玩意，雖然不值錢，但可以拿來解解乏。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猜想道長或許會喜歡，便贈予你，也讓我心安接受金符。”

庚桑看一眼她手裏的盒子，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只瞥了一眼，便收了視線，似乎不感興趣。

柳石淩見此，打開盒子，将小人拿出，指着背後的機括道：“這是個能動會跳的小人，只需按下此處的機括，它便如同活起來一般，可有趣了。”

她說着蹲下身來，将小人放在地上，按動機括，木雕的小人果真動了起來，不過動作斷斷續續的，應是久置導致機括不靈敏。

庚桑随她的動作低頭看去，小人在地面機械地做着動作，模樣是有幾分滑稽。看上去與他的趨靈甲有幾分相似，但眼前的小東西只靠機括便能動起來，實則完全不一樣。

他忍不住多看幾眼，跟着也半蹲下，仔細觀察小人，神情專注。

小玉在一旁伸出爪子去碰，被柳石淩抱了回來，對它搖搖頭。

柳石淩見庚桑對此物果然有興致，道：“庚桑道長收下可随時賞玩。”她把小人拿起來，塞到庚桑手裏。

庚桑盯着手中的小人看了好一會，直到柳石淩提醒道：“庚桑道長，我們走罷。掌門還在等我們。”

庚桑擡眸掃過她一眼，碧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點頭道：“嗯。”

幾人一塊回到山前，走進殿內。殿內除了明清子，還有一人。

白河側目朝門口進來的幾人看去，今日柳石淩再度穿上了她的男裝，與昨夜裏的她，氣質判若兩人，還有那只小妖，此刻竟跟在她腳邊。

柳石淩才進了殿，就看到白河在場，腰間又別了把佩劍，劍柄看着與之前的無名別無二致，應是重新配了一把新劍。

兩人望向對方的目光撞到一起，柳石淩立即甩開頭，站定後朝明清子鞠過禮，道：“不知掌門找我來是為何事？”

明清子面帶和藹的微笑，道：“聽聞前幾日柳丫頭與我山門弟子在山下遇見些事。”他注意到小玉，朝它望去，“是這只小家夥罷。”

小玉被點了名，又見那人與白河在一塊，四爪蹬直，神态瞬間淩厲，像是炸毛般随時能沖出去撓上幾爪子。

柳石淩趕緊把它抱起來，低聲對它道：“這位是白雲山的掌門，你母親之事，或許他能幫你。”

小玉聽後稍微收了怒意，但仍是身體緊繃，時刻小心的狀态。

柳石淩扯着嘴角不好意思一笑，道：“掌門全都知曉了？那日之事是我做得不好，隐瞞了實情。但小玉只是只小妖，雖不懂事，但也未害人，只因母親失蹤，因此有了誤解。”

明清子态度仍舊溫和，不緊不慢道：“白雲山乃修仙之地，對妖魔難免警惕。這只藍貍尚且不懂事，念其尋母心切，事出有因，不再追責。另昨日一事，事關重大，不能輕視。然藍貍神智未開，魔氣侵體非其本心，若論過錯，白雲山首當其責。”

“掌門之意，并不怪罪小玉？”柳石淩道。

明清子颔首，将白河招至身前，對柳石淩道：“現下喚你前來，實則另有一事。”

柳石淩疑惑看去，不明白白河為何在此，道：“請掌門明示。”

明清子道：“白河乃我派山門望塵之弟子，如今望塵在外游歷，我有一事需托付于他。柳丫頭你今日下山，我便想你們二人可同行一段。你生長于人世，自當比白河懂事，他多年未曾入世，且托你多多照應。”

柳石淩聽到一半便覺得不妙，掌門怎麽會讓她和白河一塊下山？她當下想拒絕，但又不好張口。

白河站出一步，看着柳石淩，她的表情跟他方才聽掌門說起時倒是一致，他早知會相互嫌棄，但掌門之意不可違，于是勾着嘴角笑道：“柳姑娘，下山後一路請多指教。”

柳石淩以為即便她願意，白河也不會同意，哪想到白河故意來這麽一出，竟完全不給她退路，不知道又是打什麽主意。

柳石淩苦着臉，但顧及掌門幫過她，她能來白雲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白河，即便他“不安好心”，但總算求得好結果。

思來想去，柳石淩決定還是先答應：“掌門既然開口，晚輩在此應下。”反正下了山後，她可以找借口甩了白河。

明清子道：“你們去罷。庚桑留下。藍貍，你若要尋母，也可留下聽我一言。”

小玉在柳石淩懷中動了動，柳石淩對它道：“掌門有話對你說，你在此或許能有你母親的線索。”

小玉擡眸望着她，道：“那柳柳要走了麽？”

柳石淩道：“你放心，我在殿外等你，和你一塊走。”

小玉這才眯眼笑起來，蹭了蹭柳石淩的手背，随後跳到地上，慢慢走到明清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