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總有一天她要跑到他頭上撒野
036總有一天她要跑到他頭上撒野
“國師大人,你看我這大包小包的,該收拾收拾了,有一些還是女孩子的貼身衣物,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好好接受,換種心态,說不定有什麽驚喜。
她說着,四周瞧了瞧,似乎沒有給她放包袱的地方。
君淩嫌棄地掃了她手中的行囊一眼,利刃般的眉微皺。
“本座的國師府,樣樣都是華貴之物,你的那些細軟,待會兒差人拿回宮裏,要用的,讓小栗子去辦。”
之前在其他地方看她還好,只覺得樸素,現在在國師府一看,得用寒碜來形容。
思及此,他已經在心中思量着怎麽敲打顏啓一番。
一個富庶的大國,嫡公主穿的衣物竟如此小家子氣,他對此頗有成見。
若是讓旁人曉得,必定會質疑一番,人家十四公主那麽多年都這麽過,您老人家怎麽現在才想起?而且關您事嗎?又不是人家夫君!
……?
顏曦染本來想跟他理論一番的,但是聽到後面那句話,雙眼放光。
“我不是來當随侍的嗎?我能使喚小栗子?”
小栗子雖然是個小公公,可在國師府,那是總管大人啊,跟他混好關系肯定沒錯,最重要的是,不是誰都能讓小栗子辦事的。
“不僅是随侍,本座說過要教你一些東西,相當于本座的半個徒弟,自然可以。”絕美的鳳眸中染上他自己也未發覺的寵溺。
“那能不能使喚夙夜?”顏曦染心裏樂開了花,暗搓搓的順着杆子往上爬。
“不行。”君淩眼簾微垂,深沉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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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小狐貍打夙夜的注意,多半是想幹些調皮搗蛋的事,夙夜還不一定能看着她,比如上一次的蛇窟。
不可以有。
“為什麽?!”她不滿地嚷嚷,卻沒發現自己自然而然的帶着點撒嬌的成分。
夙夜的武功那麽高,能使喚的話,肯定能辦很多事!
君淩知道顏曦染對夙夜沒有那種感情,但聽着她的話,心裏就是不爽,随便編了個理由。
“夙夜不屬國師府。”嚴格意義上,夙夜不拘泥于國師府。
也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他這麽優秀的一個人,她沒看到?
“那他屬哪裏?”難不成古代已經這麽先進,有變相的安保公司??
而且,行不行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夙夜口口聲聲喊他主子,她可聽得多去了!
見顏曦染的小臉有些失落,君淩涼涼地看了夙夜一眼,看得夙夜如芒在背。
“你對他很感興趣?”他陰陽怪氣地問。
要是這小狐貍說是,他……
打她?不行,她怕疼,他也會心疼。
罵她?罵着罵着說不定又變成了逗弄。
從未有過這般糾結!
一旁被迫躺槍的夙夜提心吊膽,暗感生命岌岌可危,有随時告別人世的可能,這會兒只希望十四公主不要再帶上他……
“什麽興趣不興趣的,我這是好奇!”顏曦染白了他一眼。
“夙夜一名暗衛,生活簡單純粹至極,人也無趣得緊,不需要好奇。”君淩若有其事地說,眼神示意夙夜。
“十四公主,主子說得一點都沒錯,您就不要好奇了!”夙夜當即會意。
這年頭,當暗衛可真是件心理活。
君淩跟顏曦染拌了幾句之後就帶着夙夜離開,他還有要緊的事處理,但他很“貼心”地将小栗子留給了顏曦染。
小栗子作為君淩的大粉,時刻都想跟着君淩,但主子交代了,他小栗子必須辦妥。
就在小栗子準備功成身退時,那金絲芙蓉屏風也搬來了,看得顏曦染目瞪口呆。
“君淩你個混蛋!”詞窮的顏曦染最終只能仰天大罵了一聲。
若隐若現,更偏向通透的,擋個鬼啊!
國師府,書房。
夙夜作為君淩的貼身第一人,自然得陪着自家主子辦公,只是環境一安靜了,人就難免會多想。
“主子,您為何不直接告訴公主,同處一室,是為了保護她?”事實上只要在國師府就已經是一種保護,但總歸比不上在主子眼皮底下。
只有十四公主這個缺根筋……咳,十四公主以後有可能會身價暴漲,他不能這麽說……
“有些事說破了就沒意思了,讓她自己慢慢發現,本座興許還能有收獲,畢竟本座是真心實意地為了她的安全着想。”
端坐在桌案後方那人,一手攏着袖子,一手握着筆在圖上勾勒,行雲流水般的提筆,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字裏行間充斥着王者霸氣,天生的上位者,那修長的手注定是用來指點江山的。
只是坐在那裏,身上的氣質與威壓,便足以叫人心甘情願地臣服。
夙夜嘴角抽了抽:興許?主子什麽時候不是一定能得到什麽的?還有,主子,您确定不是同時假公濟私?
在顏曦染來之前,準确來說,是君淩對她上心後,就明裏暗裏往她身邊塞人,時刻留意她的安全。
就在昨天,便有暗衛傳來的消息說,有人想要顏曦染的命,但是怎麽查也查不出來,從來沒遇過這麽棘手的人,但有一點是查到了。
絕殺殿,即将對顏曦染下手,顏曦染跟君淩待在一塊,才最安全。
那可是僅次于暗門的存在,事實上,殺人這方面能跟暗門抗衡,只不過絕殺殿就是專門殺人的,而且是以交易的形式。
而暗門的殺人,只聽命于門主,不對外,除了殺人,據說在很多行業都有發展且是龍頭。
這一對比,只殺人的絕殺殿就被壓了一頭,但是單看殺人,還是有同等威懾力的。
被兩者盯上的人,絕對逃不掉。
翌日,寅時末卯時初。
十二月上旬,東風已經全面進入冬季,這個時辰,天幕還未褪去夜色。
顏曦染睡前還立了flag,不能放松戒備,結果現在睡得倒是不省人事一樣。
“公主,起來伺候主子穿衣了!”小栗子公公已經非常有總管風範地站在顏曦染旁邊,恨鐵不成鋼地催她。
要他怎麽說呢?能親自伺候主子,是天大的福氣,以前主子自己穿,用不着他小栗子也就罷了,可現在,主子竟然讓十四公主來,羨慕死他了!
不過,主子今兒起得可真早,他也有點困。
顏曦染秀眉皺了皺,翻了個身,含糊地嘀咕了一小聲之後就再也沒有回應。
在小栗子再次提醒前,一旁只着了裏衣的君淩親自開口。
“公主,再不起,本座便命人潑水了。”
“嗯。”被窩中的人兒應得大聲了點,卻依舊一動不動。
顏曦染被叫了兩次,已經有了一點點意識,也就是最原始的那種,只覺得很吵,想忽略這些聲音睡回去。
困死了。
屋內燈火通明,站在一旁的随侍都替顏曦染捏了把冷汗。
君淩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衆人默默給顏曦染點了根蠟燭。
十四公主慘了,十四公主完蛋了,每當主子露出這種表情,對方就要遭殃了!
下一刻,在衆人瞠目結舌目瞪口呆之下,君淩掀開被子,将顏·毛毛蟲·曦染從被窩裏抄了起來。
有眼見力的早在君淩把手放到被子上時就轉過身,沒眼見力的就被身邊的人将頭掰了過去。
君淩将她拉起來後,玉指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向自己。
顏曦染沒睡夠,眸子還是迷蒙的,在君淩看來,又有另一種風情。
天生媚骨,無意的斂藏,生出若隐若現之感。
寒氣絲絲縷縷滲進肌膚,顏曦染瞬間清醒,小手抱着手臂搓着。
“嘶……好冷!君淩你幹什麽?!”說着,她還瞪了他一眼。
“伺候本座更衣,然後,練功。”他忍不住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顏曦染當即摸上被彈的地方,看了看撲朔的燈火,噘着嘴氣呼呼的。
“練功也不用這麽早吧?哈啾——”說着還打了個噴嚏。
估計功沒練成,人就先凍死或者困死了。
還有這枚妖孽,穿着裏衣,松垮随意之中大寫着“禁”,饒是顏曦染其他情緒再多,也有些口幹舌燥。
大早上的,能不來誘惑她嗎?!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就是不能,那也貫徹到底可以不?留一條縫又看不到裏面什麽的,怪吊人胃口的……
她是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她的真實想法的!
“本座給你一刻鐘整理自己,若是一刻鐘之後還沒有人替本座更衣,仔細你的月銀。”君淩轉過身,動手洗漱。
見她受涼,他不欲多言,小財迷麽,好辦。
“馬上!”提及銀子,顏曦染一個激靈,快速起身便內室走去,倒也沒有一點兒拘束。
有了上次把他衣帶扯壞的慘痛經歷,顏曦染這回留神了。
就是距離太近了,讓她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繞過他腰後那會兒……都要聽見他的心跳聲。
好在大妖孽沒有找她麻煩。
殊不知,大妖孽的耳根也幾不可見的有點微紅。
國師府竟是有校場的。
而且這個校場相當大,就是沒見着有人訓練。
“國師大人,你看我們是不是太早了?”顏曦染無精打采地跟在君淩後面。
他是吃了什麽補藥嗎?怎麽一點都不困?甚至可以說是精神昂揚。
明明昨兒晚上他睡得比她晚。
咳,說起昨日,她似乎什麽也沒幹,就那樣吃飽了沒啥任務直接睡了……
君淩忽然停下,顏曦染一直在耷拉着臉走,這一來,便撞上了他健碩硬朗的背,可把她的小鼻子磕疼了,現在一個勁兒地揉着。
“勤能補拙,公主沒點底子,也不聰明,只能多花點時間。”他不厚道地輕笑着挖苦道。
女子都是這般嬌嫩麽?應當不是,暗門的女下屬就不見得,這小狐貍怎麽跟塊嫩豆腐似的。
“那我晚點起來晚點結束不行嗎?”她放棄跟君淩還嘴,畢竟以她被他碾壓的智商,就是耍賴也贏不了。
但是,還是好氣哦!
憑她十六歲跳級上大學的智商,就算不高也肯定不低,竟然被他用上勤能補拙這個詞……
他以為誰的智商都跟他一樣變态的嗎?!
“本座已經安排好你的日程,你是本座的随侍兼藥童,要跟着本座的時間過。”君淩沒打算跟她商量,只淡淡道。
說是這麽說,事實上他沒想過讓她幫自己做什麽,只不過是打着随侍的名號,變相地助她提升,順帶逗弄逗弄她罷了。
嗯,還有一點,那就是将她和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野男人隔絕。
“那你安排了什麽?”她很好奇,變态親自安排的事會有多變态。
“下午習字,晚些跟着本座學習藥理。”
只有武功,同普通的草莽武夫無異,想要活得長命些,醫理藥理,唯有自己深谙,才能成為活命的保障。
這不識字,便成了最大的阻隔。
“你确定這是工作?”顏曦染以為自己聽錯了。
君淩拎着小雞崽一樣拎着她的後領,将她轉了一個圈。
“若不先培養培養,怎麽替本座辦事?本座可聽說了,你大字不識一個,就是收到情報,估計本座知曉了你都說不出來,還有那弱雞一般的身子,有人來刺殺本座,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你拉過去擋刀子。為了本座的安全着想,你得有點長進。”
顏曦染聽得火冒三丈,這話聽起來怎麽侮辱性這麽大??大字不識一個,怪她??
而且這個時代的女子,不都是無才便是德那一套嗎?
“既然是習武,那我總該有師傅吧?我跟誰學啊?”還替他辦事呢,不辦了他都算好了,但學些東西總歸沒錯。
想要回去,得先活命啊!
“這幾天練習最基本的,暫時不用師傅,現在先圍着國師府跑十圈。”
君淩邊回她邊往前走,到了一棵粗壯的樹下,優雅落座在提前準備好的桌椅中。
眼見顏曦染正要跟着坐下,他輕輕一拂袖,她便穩穩地站在校場上。
顏曦染已經顧不得有沒有得坐的問題,一溜煙跑到君淩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面容甚是扭曲。
“國師府?!十圈??!”國師府有多大他不知道?
一圈都得累趴了。
她還以為他帶她來這兒是在這裏活動,感情是等她跑完才是?
“本座的明衛暗衛,天天跑二十圈。”他悠然地嘬了口茶,沒有看她。
怕自己心軟。
這小狐貍會扮可憐得緊,可不能被她迷惑。
“國師大人,這樣我會沒命的,要是我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這麽可愛的人了,你忍心嗎?”顏曦染故意作出一副柔弱女子的姿态,挨在桌沿,如泣如訴。
已經忽略了他前半截的話。
“本座有藥,不會死,你的兩個侍女也跟着你一起習武。”有他在,他又怎麽會讓她有事?
他朝紅绡和菘藍遞了個眼色,兩人當即将顏曦染拉走。
“喂,你們兩個做啥子?!”顏曦染吹鼻子瞪眼的。
這是她的侍女還是他的?怎麽聽他的話還勝過她的???
“公主,鍛煉好啊!鍛煉能強身健體!現在國師大人給我們機會習武,不是為我們好嗎?”菘藍似乎已經“叛變”。
這還是多得顏曦染不在場時,紅绡給她做的思想工作!
“是啊公主!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而且……那是國師大人的命令,我們不敢不聽啊!公主您敢跟國師大人鬥嘴,我們了沒那個膽子!國師大人就是寵着您才不跟您計較的!我們可不一樣!若是紅绡跟菘藍不遵命令,公主鐵定不會再見到我們了!”紅绡也是個能說的人。
“西湖的水,我的淚啊……”
于是,顏曦染就這樣拼死拼活地跑着,半走半跑了兩圈之後,蔫蔫地栽在樹底下品茶撫樂的君淩面前。
此時,天已經大亮。
“國師大人……有沒有……什麽途徑……是可以讓我不用受那麽多罪……然後可以提升很快的?”顏曦染上氣不接下氣的,多說一個字都快要斷氣一樣。
此時的她,白皙的臉上暈着淡淡的紅,淋漓的汗将額前的碎發粘住,渾身幾乎汗濕。
這種強度的運動過後,三分類桃花的鳳眸更加動人。
“有,也可以給公主用。”君淩不免有些心猿意馬道。
似是想到了什麽,快速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多餘的雄性,才又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如此勾人的模樣,只有他能看。
“那你為什麽不早講……”顏曦染跟君淩的重點不一樣,只驚喜又懊惱地說。
“你沒問,本座只當你想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你确定不是想看我累死累活的?”
“沒想到,以公主的智慧,竟然能發現。”他啓唇輕笑。
頃刻間,似有萬丈華光,點亮了四周,曜比旭日。
顏曦染再一次不争氣地被閃瞎了眼,好不容易才找回意識,怒不可遏。
“你!”
她人是沒力,可內心的小人卻在抓狂,這個大妖孽!
總有一天她要跑到他頭上撒野……好吧,只能想想!
“還有八圈,公主加把勁,本座的珍藏,不給沒有意志力的人用。”以她這體力,也差不多了。
顏曦染暗戳戳地比了個中指,沒敢叫君淩發現,也沒有留意他話中的珍藏。
“跑就跑,八圈而已!”
有時候真的好想暴扁自己這張臭嘴一頓,就不能學一下人家綠茶和白蓮還有姣婆什麽的嗎?耍點嘴皮子少受點罪不香嗎?
不過要是自己真有綠茶啊白蓮啊姣婆啊那些行為,只怕自己先把自己惡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