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人魚先生與道長4◎
這段時間祁織把白水水氣得七竅生煙, 白水水最近正在勤學苦練，希望有一日能暴揍祁織一頓。
祁織見此，嬉皮笑臉地逗她：“白水水，你有本事就收了我。”
白水水的拳頭硬了。
她早晚要收了這個妖孽！
曉披煙霧, 六月初拜見文曲星的香客尤其多, 皆是希望為自家孩子高考求個好成績。
每年這時, 前來淩雲道觀參拜的人絡繹不絕。
祁織看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煙, 視線在香客們身上流轉一周只覺無趣, 他又去尋白水水。
因着香客不斷, 道長們練功的空地已被占領, 白水水只好去後峰。那處地勢險要又陡峭，少有人上去。
除了祁織這個混不吝的家夥。
祁織倚靠在樹上打呵欠，見她一套拳法武得虎虎生威, 故意激她：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 再修煉百八十年都不是本大爺的對手。”
白水水神色不變，只是出招越發敏捷。她的身姿矯健, 不自覺帶着靈力，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亂。
祁織眼神笑意一閃而過, 他學白水水前幾日那般折了根樹枝，一個淩空跳躍與她鬥法。
白水水素來平和仁慈的眼神一厲, 她反手擋住祁織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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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俱是一襲深藍交領大褂，白水水用木簪将三千青絲盤起, 而祁織則一頭幹脆利落的短發。
在祁織刻意放水下, 二人一來一往間呈勢均力敵之勢。
一刻鐘後，兩人身子同時頓住, 祁織以木枝為劍直指白水水喉間。
淩雲峰頂吹過山風, 祁織的額前碎發輕揚, 他眉眼如畫看着白水水，緩緩掀唇道：“你輸了。”
白水水微抿唇，眸色平靜下來，對他行道門拱手禮：“福生無量天尊。”
“好！”倏地，祁織聽見下面傳來陣陣喝彩聲。
不知何時，山腳下已聚滿人群，一個個拿着手機拍二人比試的視頻。
祁織微蹙眉，而白水水則面不改色地持木劍下峰。
“水水。”祁織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琥珀眸子閃過于往日嬉笑所不服的深沉之色。
“何事？”白水水側眸問他。
祁織握着樹枝的右手稍微用力，樹枝應聲而斷。
上一世，也是有人拍下水水練武的視頻，才引來白父認親。
祁織微搖頭，心中嘆氣：“無事。”
左右有他在，他會保護好水水。
*
事件的發酵遠比祁織想象得要快。
不過一個小時，‘敢為哪位道友在此比武’的詞條上了熱搜。
國人對傳統文化中的神秘武學總是抱有極高興致。
令祁織沒想到的是，白水水還沒被大衆所關注，他自己反倒成了視頻焦點。
【懵，這不是我家大boss嗎？】這是祁氏海産的官v在熱搜下面的評論。
【難怪最近沒見祁總，居然看破紅塵去當道士了】
【！！!】想和祁氏海産合作卻一直找不到祁織人影的合作商。
評論區大型認親現場，使得視頻傳播越來越廣。
位于上京市中心的白氏集團辦公大廈內，幾個職員聚在一起讨論該視頻。
“快看，這位道長好帥啊。”有人驚奇地拿給同事看。
祁織的高顏值為他引來一波關注。
“哈哈哈，好像是祁氏的老總。”女白領逗趣笑道：“笑死，海産企業的老總上山當道士。”
此言一出，立馬引來幾人圍觀：“把視頻發群裏看看。”
視頻被傳到白氏集團內部人更多的職員群裏。
【我怎麽覺得這個道姑長得有點像董事長？】此條消息一出來，原本活躍的職員群瞬間安靜下來。
【有點像，尤其是鼻子嘴唇。】
此時，他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天下之大，難免會有長相相似之人。
白水水長得像白氏董事長一事像個逗趣樂子在白氏集團內部傳播開來。
很快，風聲傳到了白氏董事長耳裏。
白父打開視頻，翻來覆去地仔細觀看，他點擊鼠标的手發顫，眼神從驚疑不定變成一陣狂喜随後又深沉下來。
“像，真是太像了。”像極了他和發妻當年生的那個孩子。
而将視頻發送給白父的私助見他神情，杵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作為白父多年私助的直覺告訴他，瞧着董事長的神情，他和那位女道長的關系不簡單。
*
六月中旬，流金铄石，酷暑難耐。
桑樹上蟬聲陣陣，似乎在宣誓即将發生什麽大事。
祁織插科打诨地陪着白水水做完早課，忽地有師兄來找白水水：
“仙羽，外面有人找，主持叫你過去。”
“好的，多謝師兄告知。”白水水神色淡然地回道門拱手禮。
祁織聞言，在一旁默不作聲，展開神識，凝神，察覺道觀多了道陌生氣息。
祁織神情微肅，沒想到白父這麽快就找上淩雲道觀。
祁織擡腿，和白水水一同過去。
“有人找我，你跟着去作甚？”白水水一臉無語，腮幫子微鼓，清明的杏眸注視着祁織。
和祁織相處久了，白水水在他面前表情越來越生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和祁織在一起時自己和平時淡然的模樣不太一樣。
祁織揚眉反問她：“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怎麽就成我跟着你？”
白水水語塞，不再和他糾纏。
這段時間她算是明白祁織這人，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白水水甚至不止一次懷疑祁織不是人魚族，而是什麽鹦鹉成精，話痨轉世。
祁織和白水水路過道觀外面時，見纜繩上還有兩個纜車。
來人是乘坐纜車上來。
白水水眸微閃，想起祁織當初也是坐纜車上來。
淩雲道觀位于半山腰，地勢險要。
但前來朝拜上香的信士均是步行上山。更有甚者，三跪九叩而上山。
因為世人生怕坐纜車上山顯得自己心意不誠，不得道家三尊和各路神明庇佑。
祁織觑一眼纜車，在道觀待這麽久，祁織約莫也知道些規矩，于是借着俗話內涵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白水水抿唇，說了句道家口頭禪：“福生無量天尊。”
祁織聽她念叨，眸中劃過暗芒。祁織整理了下道袍衣袖，神色間露出些許弑意。
但願水水不要随白父下山，不然...
*
道觀待客的靜室內，主持正與一位衣冠楚楚戴金絲邊的中年男子對坐交談。
空中燃着清淡禪香，絲絲縷縷的青煙從窗邊溜走，夏日暖光照射在中年男人臉上，祁織一時沒看清他的模樣。
祁織不便進去，只坐在外面的禪墊上閉目養神。
白水水伫立在門口，對主持行禮：“師父。”
白父從和主持的交談中得知白水水身世，他的目光落在白水水身上，年紀和模樣都對得上，甚至還有平安鎖。
他的神色有些激動，像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般欣喜若狂。
“水水。”主持叫她本名，颔首示意白水水坐在。
白水水眸色疑惑，見那中年男子一直打量自己，白水水微凝眉，面上卻還保持着淡然。
“孩子。”白父摘下金絲邊眼鏡，聲音哽咽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話完，白父從文件袋中取出一張舊照。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和看着才幾個月大的嬰兒。
“這是你五個月大時的照片。”
白父音色懇切，将白水水走丢之事娓娓道來：“那年你剛一歲，和你奶奶出門逛街，結果被人販子拐走....”
外面，聽到這話的祁織嗤笑一聲。
事實上是白水水奶奶借逛街之名把白水水丢給人販子。沒了白水水，她才好名正言順地把白父即将出生的私生子迎回白家。
“這些年，爸爸一直在找你。”話完，白父拿出絲綢手帕擦眼淚。
見到這一幕，主持連連道‘福生無量天尊’。
從小，白水水就知道自己是師父從人販子裏救出來的。
曾經，她還期許過有一天父母會找到自己。
後來成年，白水水正式拜師正清道長，成為淩雲道觀的道士，便開始斬斷塵緣。
而如今，卻有一位自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尋來。
白水水心中一團亂麻，臉上卻無太大波動：“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這些年在道觀樂道安貧，未曾受罪。”
“你...莫過于傷心。”
“水水——我是你爸爸啊。”
白父見她一副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姿态，拉長了聲音，一臉愧疚又忏悔：“把你弄丢了，當年是爸爸不對。”
話間，白父拉着白水水一頓訴苦：“你奶奶每每念起你來，終日夜不能寐，在家中吃齋禮佛為你祈福。”
白父使出殺手锏：“你若是不信，咱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聞言，白水水眸光波動一瞬：“福生無量天尊，還是先做過親子鑒定再說...”
聽到二人說要去做親子鑒定，外面的祁織睜開眼，眸光泛冷。
白父的助理拿着二位帶毛囊的頭發就去事先約好的醫院。
主持起身，打算将空間留給這位失散多年的父女。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就先行告辭了。”
主持行禮，随後走至門口，神色慈悲地對祁織說：“祁先生，陪貧道走一程吧。”
“好。”祁織颔首，陪着主持往外走去。
路上，祁織收斂往日的嬉皮笑臉，聲音微沉：“主持可信那人的話？”
“福生無量天尊，一切自有定數。”主持手中流珠轉動一輪：“祁先生神通，想來也知那位先生乃水水生父。”
祁織豎眉，那雙宛如琥珀色的眸子劃過暗芒，語氣微譏諷：“他是白氏集團的董事長。白家水深，誰知道水水當年是怎麽走丢的？”
聞此言，主持微嘆一聲，只道一句：
“福生無量天尊。”
“仙羽與我道家有緣，天尊自會庇護仙羽。”
想起前世白水水慘死于兇宅，祁織嗤笑一聲，口無遮攔地罵道：“庇護個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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