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藥鼎？請叫我尊者謝謝
第5章 藥鼎？請叫我尊者謝謝。（五）
◎公子，你買了我，可好？◎
奉夜城，原本只是貫穿南北交通的咽喉之塞，近百年來，卻漸漸變成了修真界的銷金窟。華美奢靡與淫.亂邪惡在此和諧共存，但只要你有一擲千金的實力，這裏便是人間天堂。蘇若來到這個世界僅三日，便多次在路人口中聽到這個地方，對它的戒備僅次于禦虛宮。她的心中其實對它的模樣早有構想，可真見到這座不夜城時，還是震驚于它的大手筆。
只是現下，她沒有心思欣賞這些窮奢極侈。精氣過盛的惡果徹底體現，蘇若身體疼痛之餘，渾身燥熱，就連呼吸都是急促的熱氣。她曾經擔心飛葉不能進城，她還得靠腿跑去拍賣場，那途中還不知會引發多少麻煩。可所幸，奉夜城的天空上，張揚的飛行法器千千萬萬，她的飛葉混于其中，絲毫不引人注意。蘇若強打精神搜尋，終是在城中心發現了她的目标。一片燈紅酒綠中，一座大氣雅致的閣樓格外醒目，“清淩道”三個字立于其上，泛着幽冷的光。
飛葉懸停在清淩道拍賣場不遠處，蘇若低頭看向街道上的人。出乎她的意料，這個名揚天下的拍賣場，人流反而比別處少。聯想到楚家當年沒有得到入場資格，蘇若猜測這地方應該不是誰都能進。這情況對蘇若有利有弊：好處是拍賣場已經為她篩選了閑雜人等，為她找個優質買家縮小了排查範圍。壞處是裏面的人都有些資本，很可能都不大好相與……
可現狀已不容蘇若多想。她的頭已經漲痛太久，開始覺得陣陣暈眩。蘇若深深吸氣，努力調整出最佳狀态，這才收起飛葉，縱身落地。
拍賣場外的人雖然不如其他地方的人多，卻依舊三三兩兩，蘇若始一落地，周身揮之不去的異香便吸引了旁人注意。周圍幾丈的男人都朝她看來，蘇若沒時間關注他們，飛速朝清淩道的大門沖去！
門口守着十名金丹期的修士，往日也是足夠威風盡責的，此時卻都似失了魂一般怔怔看蘇若，任蘇若風一般自他們身旁掠過。蘇若此時方慶幸自己提升到了元嬰期，如果她還是金丹，這十名金丹也不會癡傻的如此徹底。
入場很順利，可四下一掃視，蘇若便完全沒法高興了。倒不是因為拍賣場內部環境有多不堪入眼，相反，大堂裝修得非常典雅，就如這個拍賣場的名字“清淩道”一般，處處帶着種高潔之意。讓蘇若頭皮發麻的是，自她踏入這大廳的一瞬起，視線所及處的所有男人就都在盯着她。他們對蘇若的注視占了先機，更早一步，更具侵略性，也更有壓迫力——她将他們當成挑選對象，他們卻已然先将蘇若當成了獵物，觀察了起來。
找買家的事自然不能太倉促，蘇若眼下要先解決的問題是輸出精氣。可即便只是抱一抱傳輸精氣，蘇若也不願随意。她定了定神，方才掃視的畫面清晰在腦內回放：男性40餘人，元嬰期以上30餘人。面貌在中年以上者10餘人，長相太糟糕者近10人，可考慮者只得10餘人。再排除其中的目光猥瑣者、輕佻者、特別危險者，真讓蘇若願意抱一抱的，只有4人。
是的，蘇若喜歡美食，美景，美人，一切美好的東西。就算境況再糟心，也要争取不委屈自己。
目光再次再那4人身上掠過，蘇若定下了自己的目标，一個面容素淨的白面書生。書生是元嬰期，看容貌20歲出頭，衣着簡單樸素，一人獨坐在角落，桌上擺着幾個白面馍馍，一疊花生米。相比其餘3人，他吃穿最節省，蘇若最想找的人便是苦心修行者，來這奉夜城不為享樂，只為在清淩道買些天材地寶，繼續升級。書生凳上放了個包裹，包袱布有些舊，還是小碎花的，十之八九是家中有比較重要的女性。這又符合蘇若的另外一個期待，這種人或許會更加尊重女性。
蘇若主意已定，轉身便朝那書生行去。可她還沒有走出兩步，便有一青年男子自座位騰空，一瞬便落在了蘇若身前。男子相貌甚佳，可那雙眼卻陰冷，是蘇若歸類在特別危險者範疇中的。他上下打量蘇若，視線如毒蛇一般将她纏繞，森森一笑：“稀奇了，這年頭，竟然有元嬰期的爐鼎出來買東西。”
他動了，其他人也坐不住了。蘇若視線所及，三名男子已經離開了座位，踱步朝她行來。蘇若沒敢回頭看，怕自己一動便會引發其他變故，可她也清楚感知到身後來了人。果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老毒蟲，你別吓着人家姑娘了。”
陰郁男子聽到這名字，臉色立時難看，周身威壓陡然爆發！他已是化神期，蘇若離他不過幾步距離，立時喉頭一甜，被壓得直接摔去了地上！那老者見了，啧啧幾聲，另外一股力量便迎上，替蘇若抵抗住了這壓力。
可蘇若寧願他不這麽幫助自己！屬于男性的兩股氣息強勢沖撞入她的身體，長期被壓抑的精氣好似有所感應，陡然暴躁起來！蘇若被攪得身體一顫，頭腦一陣眩暈，險些趴在地上！她緩了片刻視野才重新清晰，可入目就是一雙枯瘦蒼老的手，竟是朝着她的臉頰摸去！蘇若一驚，急急偏頭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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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不料自己幫了她她還躲，臉色也沉了下來。陰郁男子見了，嘲諷道：“老醜怪，人家好像更怕你。”
二人互相怒視，眼看就要爆發争端。蘇若手腳都是軟的，卻也只得強撐站起，朝着陰郁男子和老者傾身一禮：“二位客人，請不要争執。這只是我第一次亮相，若是就引發了什麽争端，城主可是會怪罪的。”
城主，自然便是奉夜城城主，也是這清淩道拍賣場的主人。蘇若當然不知這城主姓甚名誰如何模樣，現下拿他出來，只是為了化解危局。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措辭有禮有節，只是聲音有些虛弱無力。陰郁男子與老者的目光再度落回蘇若身上，這回，卻不再帶着之前那般明确的侵略性，而是帶上了幾分估量。老者問：“你不是客人？你是清淩道的拍賣品？”
蘇若颔首：“自然。”
陰郁男子冷聲道：“那你不好好在後臺呆着，跑這來作甚？”
蘇若：“為日後的拍賣做宣傳。”
陰郁男子臉色愈發臭了，卻是收了威壓。老者也很不開心，朝陰郁男子道：“老毒蟲，元嬰期的爐鼎，你倒是買啊。老朽便不和你争了——買不起！”
他說罷，直接轉身回了座位。蘇若松一口氣：很顯然，奉夜城雖然魚龍混雜，但城主拍賣場的東西，衆人卻是不敢随意亂動的，哪怕這東西擺在他們面前，哪怕這東西是個元嬰期的爐鼎。
那陰郁男子卻還杵在蘇若身前，因為被老者擠兌了一句，沉着臉似乎在思考如何反擊。蘇若急着去抱白面書生，又不确定這人的态度，不敢撇開他先離開，只得催促了句：“公子，麻煩讓一讓。”
這話出口，她發覺自己聲音都顫了。陰郁男子有一瞬間怔神，片刻後反應過來，上下再掃視蘇若一番，悻悻一甩衣袖，讓開了路。蘇若微微傾身答謝，再直起身時，卻是一呆。她再次朝右側看去，果然見到陰郁男子身後不遠處，多出了個身穿月白色雲錦長衫的男子。
男子看着也是20歲出頭，立在大堂角落陰影中，萬分安靜。蘇若能确定他初時不在，是因為他的相貌氣度實在出挑，出挑到不可能被她遺漏。男子面如冠玉，膚色瓷白，就是臉上沒有表情。可這種沒有表情卻不會讓人聯想到不悅或者生氣，而是讓人覺得高冷不可接近。他的唇形略薄，給他整個人都添上了些涼薄之意。那雙眼看過來時，便會讓人想起雪山峰頂的常年積雪，高不可攀，千年不化，明豔得刺目，卻冰冷得入骨……
蘇若也被這一眼看得降了些溫，幾乎是立刻便轉移了目标。不為其他，就為男子這副冷情禁欲的模樣，真的太有安全感了！
混沌之中，蘇若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幾乎是飛奔朝那男子跑去。行到近前，她才發現這人竟已是煉虛期。蘇若愈發歡喜了，站定朝那人恍惚一笑，帶着幾分示好、幾分央求道：“公子，你買了我，可好？”
她再朝他前行一步，放柔自己，無害與他貼近。然後她擡手摟住他的脖頸，将自己整個貼了上去。
久困的精氣幾乎是立刻爆發，争先恐後朝着男性身體撲去！全身的漲痛瞬間去了大半，蘇若埋首在男子肩窩，舒服地嘆了口氣。被她抱住的男人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其他反應。他只是安靜站在那，放任蘇若，也放任那些嚣張入體的精氣。
頭腦漸漸恢複清明，蘇若心中忍不住開始計算精氣輸出量，研究欲上腦，她一時特別想讓小晉拿出光板算一算。卻聽見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好啊，你這爐鼎！竟敢騙我！”
蘇若心中一驚！就保持着摟抱的姿勢，扭頭朝身後看去。陰郁男子就在她身後，看她的目光又是曾經那種明目張膽的侵略性。蘇若腦中思緒飛轉：他發現自己不是城主拍賣場的東西了。可是為什麽呢？這幾分鐘裏，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抱這個男人傳輸精氣……
不……蘇若定住，想起她還做了另一件事。她對這個男人說，公子，你買了我可好。陰郁男子因此便認定她是撒謊，所以問題出在……
蘇若有些僵硬擡頭，再度仰頭看向被自己擁抱的男人。男人也垂頭看她，眸中沒有情緒。蘇若心中莫名咯噔一下，試探喚了聲：“城主？”
作者有話說：
城主修無情道！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