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藥鼎？請叫我尊者謝謝
第4章 藥鼎？請叫我尊者謝謝。（四）
◎待我走到這個世界的頂端，自然便安全了。◎
金光漸漸消散，天地重歸安靜。蘇若悄然落地，被困三人呆呆看她，無法相信一息的功夫，蘇若就從金丹初期突破到了元嬰。楚寒源驚駭張嘴不會說話，叔叔反複低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從來不曾聽過有陣法能直接提升修為！”而老者眼中爆發出熾烈光芒，神情狂熱：“這位道友！不，仙師！方才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仙師，還請仙師不要責怪！楚家願意傾家相贈，望仙師垂憐，助我等一臂之力！”
蘇若握住鎖鏈，用力将它們扯斷：“為你們楚家造幾個十幾個元嬰期，方便你們再次将我困住，當成自家的升級秘籍嗎？”
老者臉色一僵，不料她将自己的想法猜透了，嘴上卻賭咒發誓：“仙師！老朽絕無此意！你若願意留下，楚家定會确保你的安全！”
蘇若将鎖鏈扔去地上：“不勞煩費心。”她頓了頓，平和道：“待我走到這個世界的頂端，自然便安全了。”
這話內容嚣張至極，偏偏女子神色一派淡定。老者臉色變幻，不料這爐鼎竟然有此野心。一想到自己擁有的根本不被她看在眼裏，老者的危機感突然前所未有強烈，狂熱褪去，惶恐湧上心頭：“仙師！仙師……仙師饒命！”
蘇若行到三人身前，輕輕嘆了口氣：“我其實很尊重法律，可這裏沒有法律，我只好自由量刑。”她的指尖再度亮起微光，輕盈在空中跳躍，好似舞蹈的精靈。可看在老者三人眼中，卻彷如惡魔降臨。不止老者，叔叔和楚寒源也意識到了什麽，拼命求饒，惡魔卻不為所動，漂亮的唇微微開阖，吐出幾個字：“無期徒刑。”
伴着這幾個字落下，陣法落成！原本的靈氣鎖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透明的靈氣罩，将他們全部罩在其中。三人從地上爬起，卻發覺靈力依舊沒有恢複。楚寒源不死心上去錘那靈氣罩，可拳頭都砸紅了，那靈氣罩卻絲毫沒有動靜。蘇若最後看三人一眼，留下句：“好好反省。”便打開密室門，行了出去。
密室外大殿一角，楚寒雲被鎖鏈束縛住，怔怔看着蘇若向他走來。他其實已經在傳音符裏聽到了動靜，能猜到發生了什麽，可真看到元嬰期的蘇若，仍是覺得不真實。蘇若蹲在他身旁，将他的鎖鏈震斷，楚寒雲坐起，便聽見蘇若問：“為什麽會認定我們有了夫妻之實？”
如此直白的詢問，讓楚寒雲呆了呆，片刻才反應過來，蘇若應當是聽到了自己和叔叔的對話。那些愛戀癡迷卷土重來，終于将驚疑壓了過去，楚寒雲輕聲道：“楚家心法能讓我分辨出自身的精氣和他人的精氣。我昏迷醒來後，便從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後期，體內也多了一股溫和強大的精氣，且這精氣與你身上感受到的氣息非常像。之後每晚，這股精氣都會更壯大一分。再考慮到你是爐鼎體質……”
蘇若松了口氣：“原來如此。你誤會了。”她抓住楚寒雲的手，楚寒雲便感覺到一股堪稱磅礴的精氣自皮膚相接處沖入體內，一時竟被沖得身體一顫。蘇若收回手：“我的确是爐鼎，但比較特別，并不一定要用雙修的辦法傳輸精氣，只要是肌膚接觸或者身體足夠貼近就可以。之前我的确趁你昏迷沉睡抱過你，但也只是抱了抱，目的是為了輸出多餘精氣。”
楚寒雲又是一愣。可他消化了這一事實，卻是直視蘇若的雙眼道：“即便我們沒有夫妻之實，我也依舊喜歡你，想要娶你。”
蘇若又皺起了眉，不贊同看他。她的語速加快了些：“我們才認識八天。一見鐘情只是荷爾蒙……只是身體本能的作用，愛情與婚姻卻應該是共同的理想，思想的默契，靈魂的吸引。這些日你和我在一起太久，被爐鼎的氣息影響，生出這種想法不足為奇。待我離開後，你會很快改變想法也不一定。”
楚寒雲身體僵住：“你要離開我？”
蘇若站起身：“奉夜城就在附近，我想先去奉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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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雲連忙爬起：“不管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蘇若搖頭拒絕：“不必了。情況有變，我已是元嬰，一人前去行事反而方便。”她看着殿外無邊的黑夜，語調愈發急促：“我趕時間，你聽我說。你應該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是能用陣法引靈入體。你昏迷時從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後期，便是因為我對你用了陣法。其實現下我便能幫你提升至元嬰期，甚至化神期、煉虛期。但只要你想飛升，便會面臨天劫，這卻需要真正的實力。我認為你應當先鞏固境界，不要急于一時升級。”
她見楚寒雲并沒有反對的意思，贊許微微一笑：“我承諾，我們之前的合作約定依然有效，你無需護送我去禦虛宮，我也會助你走到你所能達到的巅峰。待你的境界穩固後，随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助你升級。”
她朝楚寒雲伸出手，又是那個建立合作的握手姿勢。楚寒雲下意識伸手握住，卻不料蘇若身體一顫，急急抽手，克制低低“唔”了一聲。楚寒雲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是覺得那聲音……有些像呻.吟。
蘇若看向他，面色有些泛紅，語氣快得沒了絲毫情緒：“不好意思，不能聊了，我沒時間了。你的飛葉呢？借給我可好？”
她竟是不待楚寒雲回應，自己擡手将他腰間的樹葉狀玉佩扯下，沖到殿外，就朝空中一扔！小小玉佩瞬間變成了可容幾人乘坐的巨大玉質樹葉。楚寒雲急急追出：“若若……”
他有很多話想說，甚至想直接收回飛葉，不讓蘇若一人離開。可是蘇若的模樣實在不對勁。楚寒雲不知道她那句“沒時間了”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他貿然的行動會不會給她添麻煩。蘇若卻已經縱身躍上飛葉，将手放在樹葉開關上，洶湧靈力輸入！玉樹葉瞬間亮起光芒！
即将起飛的剎那，蘇若忽然想起了什麽，朝楚寒雲喊：“那三人我給他們下了陣法囚禁，如果可以，別那麽輕易饒過他們！但你如果真覺得有必要放他們出來，也可以和我聯系！”
話未說完，玉樹葉已然飛了出去！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只餘女子好聽的聲音在夜空回蕩：“多謝照顧！後會有期！”
楚寒雲呆呆看着飛葉消失在茫茫夜色，心頭好似被人剮去一塊，空空蕩蕩。幾天來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在腦中翻湧，那空蕩便變成了針紮的刺痛，難以忍受，綿延不斷。楚寒雲自懷中摸出一張符紙。這是蘇若的傳音符，也是他與蘇若在一起的幾天，蘇若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可這符紙現下也過了時效，變成了廢紙一張。
楚寒雲好似突然無法忍受一般，狠狠将符紙攥緊，用力之大，好似要将它攥碎在手心。他的身體顫抖，呼吸紊亂，只要用上一分靈力，那符紙便真會碎成飛灰，再不可尋。但時間分秒流逝，那符紙還是頑強活在他手裏。楚寒雲終是松了力道，小心擡手将那皺巴巴的符紙撫平，細細疊好，再度貼身安放。然後他轉身，朝密室行去。
密室門被推開，老者站立發功狀雙手推出，叔叔在旁緊張等待，楚寒源放棄坐在地上。見到楚寒雲出現，三人先是一愣，而後都面露驚喜。叔叔急急道：“阿雲，那女人把我們困住了！我們現下沒有靈力，根本沒法奈何這靈氣罩！你快試試，能不能救我們出來！”
他期待看着楚寒雲，而楚寒雲關上門後，便低垂着頭，安靜站立，不發一語。這詭異的安靜讓叔叔心中七上八下，他難得放下姿态，好言道：“阿雲，這件事是叔叔不對，不知道她的本事，得罪了她，害你和楚家失去了一個這麽好的機緣。叔叔知道錯了，叔叔保證，出來後一定親自去向她道歉……”
楚寒雲打斷了他的話：“她走了。”
他緩緩擡頭，叔叔終于看清了他的臉，竟是再說不出一句話。楚寒雲面上再不見表情，眸中一片陰暗。叔叔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楚寒雲，只覺這樣的楚寒雲陌生無比。楚寒雲卻再度開口了，聲音低沉陰郁：“她本來和我約定，一起去禦虛宮。”
“可她不要我了。”
“都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醜陋、惡毒……”
說這番話時，楚寒雲的面容幾度扭曲，仿佛那些負面情緒撕破了身體，自裂縫中洩漏出了絲絲縷縷。可他終是克制住了，再度帶上了完美無波的面具。他的目光落在叔叔身上，低聲重複：“叔叔，我說過，過去那些錢財權物，我都可以不争，只有她，我不可能放棄。”
叔叔對上楚寒雲的視線，心中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懼：“阿雲，對不住，對不住。叔叔保證，保證一定會補償你……”
他的話漸漸消了音，因為他看見一柄通體青黑的寶劍，正自楚寒雲眉心浮出。那是楚寒雲的本命寶劍。楚寒雲竟是露出了一個笑：“補償我？”青黑色的寶劍聽從主人心意，橫于主人身前，楚寒雲一如往日一般溫和道：“好啊。那便用你們的命來償還吧。”
青黑色的旋風自室內掃過，三聲慘叫伴着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而後，再無聲音。寶劍完成任務，回到主人身前。血順着劍鋒蜿蜒落地，滴答，滴答，彙成一曲死亡的樂曲。楚寒雲輕撫劍身，低語誇贊：“做得好。”他看也不看那三具屍體，笑容卻是愈大，昏暗血腥的密室，生生被他笑出了一方溫暖和煦：“畢竟若若說了，別輕易饒過他們啊。”
他握住劍柄，在衣袖上擦拭血跡，對他的寶劍慢聲細語：“我們好好努力，早一日穩固境界，便可以早一日見到她。”待到寶劍再無血污，他才轉向密室門：“當然，現下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楚寒雲握着寶劍推門，自密室中行出。外殿此時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都是看見金光異象趕來的楚家堡人。楚寒雲站定，不帶感情的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語調無波：“叔叔已被奸人所害。今日起，我便是楚家堡堡主。諸位，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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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堡發生的事，蘇若并不知曉。之前每晚她都會給楚寒雲下昏睡陣，趁他睡着抱他一抱，傳輸精氣。現下已經過了時間點，她還升級到了元嬰期，精氣量較金丹期不知提升了幾個等級。無法纾解的精氣堵在她身體的每一寸，漲得她全身都疼，小晉像往常一般停在她肩頭，她卻産生了被被暴雨梨花針紮的錯覺。而方才與楚寒雲握手，只那些許男性氣息又影響到了她，心神搖曳動蕩不說，還不自覺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小晉不敢挨着她了，只能跟着飛葉拼命飛，一邊憂心忡忡問：“蘇若，你不去禦虛宮了？”
皮膚變得敏感，衣物的摩擦都帶來了痛意。蘇若皺眉強忍：“去，但當務之急，是找個元嬰期以上的修士，輸出精氣。”
小晉恍然點頭，卻又擔心問：“那你這是要去奉夜城找？可奉夜城是這個世界最紙醉金迷，也是最混亂的地方。”
蘇若嘆口氣：“不去奉夜城，這周遭我要去哪裏找元嬰期男修士？”
小晉提議：“不如你看看附近有沒有金丹期修士，抓來給他提升到元嬰期。”
蘇若否決道：“不行。之前我将楚寒雲從金丹初期提升到金丹後期，他的精氣承受量幾乎不變，可能是境界不穩的原因。”她忽然道：“十年前奉夜城拍賣那練氣期的爐鼎，多少大能搶破了頭。”她見小晉呆愣愣不明白，補充道：“楚寒源說的。兩個信息，一，奉夜城的拍賣場非常知名，二，煉氣期的爐鼎便足以讓修真界轟動。”
她看向小晉：“主機說，1年之內世界軌跡毫無扭轉，就認定為任務失敗。任務一旦失敗，現實世界我就再無法蘇醒。”她停頓片刻，幽幽道：“我有父有母年紀輕輕，才剛剛拿到一個國家課題。”
“我真不喜歡兵行險招，可現下情況太麻煩。我得确保有個穩固的精氣輸出對象，才能給自己提升等級。且我越升級，這個合作對象等級要求越高，還越難找尋。若是用尋常穩妥手段，元嬰化神一階階找過去，一年後還不知進展到哪裏。”蘇若望着已出現在天邊的點點燈火：“既然這爐鼎體質隐藏不了，還遭賊惦記，那不如主動出擊。我要去拍賣場，找個人把我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