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3晉江獨家發表
☆、53晉江獨家發表
肖梓涵推門看到病床前的鐘瑤時,止不住上翹嘴角,無奈地搖搖頭。
這些日子,鐘帥為了逼她離開用盡法子,可都被她逐一化解:他不吃飯,她就陪着他餓肚子;他鬧脾氣說不想見到自己,她就拿條紗布把他眼睛蒙上;他氣急敗壞摔東西,她就站在床前遞上可以摔的物件;他嚷着不許她陪床,她偏偏每晚準點上床,不顧他的掙紮,蜷在他懷裏安然入睡……
鐘家一開始怕這樣會刺激鐘帥,可漸漸也揣摩到,無論鐘帥多狠心,都舍不得真正傷害肖梓涵,于是也就采取不管不理的态度,更別提幫他打離婚報告。
“你好!”肖梓涵對着鐘瑤微微一笑,徑自放下手上拎着的水果,再端張椅子坐下來。
“你好!”相對于她的坦然,鐘瑤竟顯得很局促。
瞅瞅裝酷的某人,肖梓涵把手伸進被子,找到他的右腿,無視他臉上的不滿,一下下地按摩着。不輕不重的力道讓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不過眉頭卻越蹙越緊。
“別按了,你又沒有按摩師做得好,捏得我很不舒服!”鐘帥冷臉說着違心的話。其實,她不知做得多好,甚至做到了不用看都能準确地找到穴位,讓他的腿疼得到緩解。
肖梓涵不吭聲,手上的動作更沒有停。這些日子她聽了太多惡言冷語,早就做到寵辱不驚。鐘帥以為這樣能逼走她,殊不知越是如此,她越不會放手。她比誰都明白他的每一次推拒背後都是因為愛她,因為太愛所以才不願意她被拖累吃苦。
“我叫你別按了。”鐘帥一把掀開被子,用手撥開她已經微微發紅的手指。
肖梓涵擡起頭,輕輕一笑,扯來被子給他蓋上,不疾不徐地說,“再忍幾分鐘呗,下次換按摩師!”
枯坐一旁的鐘瑤尴尬地望着兩人,別開臉,澀澀地說,“三哥,我先走啦,晚點再來看你!”
可剛站起來,鐘帥就一把抓住她腕子,“別走,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鐘瑤杵在那裏,看看不以為意的肖梓涵,再瞅瞅偷瞄妻子反應的鐘帥,心底湧出酸澀的味道。她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自己不過成了鐘帥用來氣走肖梓涵的棋子。原本,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不管事後她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鐘帥的身邊,她都是願意幫他的。可是,望着雲淡風輕的肖梓涵,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鐘帥就像最拙劣的三流演員,自以為感動天地,實質壓根沒入戲,更別談感染觀衆。
她嘆口氣,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三哥,你好好養病,我過幾天再來看你。”說完又轉過頭對肖梓涵說,“三嫂,我先走啦!”
一聲“三嫂”已經表明了她對肖梓涵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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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梓涵站起來,禮貌地微笑,“我送你出去吧。”
兩人并排走出去,在等電梯的空檔,鐘瑤側着頭輕聲解釋,“三嫂,我聽說他病了,所以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謝謝你關心。”
“還有,他那樣做也是因為太愛你,你不要放心上。”
肖梓涵笑笑,喃喃低語,“我知道的!”
鐘瑤凝視着她淡淡地微笑,忽然有些明白了鐘帥衷情于她的原因,這樣聰慧堅韌的女子,的确值得他去愛!
送走鐘瑤,肖梓涵回到病房,找來花瓶插好鐘瑤帶來的鮮花。可剛放在桌上,她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臉也微微發癢,她忍不住去抓。
“別抓了,先去洗手!”鐘帥忽地喝聲。
“哦!”她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再走進衛生間,用洗手液洗好手,擦了一把臉,舒服許多才出來。
一出來就望見護士正拿着那捧花要走,她連忙說,“等一等,這花兒是新鮮的,你拿到哪裏去?”
護士回過身子,解釋道,“鐘先生叫我拿去扔掉!”
“扔掉?”她疑惑地望向鐘帥。
鐘帥卻只是別開臉,不去看她,冷冷地說,“不喜歡!”
肖梓涵以為他顧及送花的人,無奈地嘆口氣,慢慢走到護士身邊,剛想伸手拿回花瓶,就被鐘帥高聲阻止,“別碰,你不知道自己花粉過敏嗎?”
護士和肖梓涵同時将手往後縮一步。護士看看她微紅的臉,驚呼,“好像真的過敏,我馬上去扔掉!”
望着護士離去的背影,肖梓涵含着笑轉過身子,坐回床邊。
“誰說我花粉過敏?”她淺笑試問,清亮的黑眸凝視着他,直到把他看毛了,倉惶地別開臉。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真的有點過敏,不過可惜那捧花啦。”她自顧自地說着,忽地又想到什麽,笑着戲谑,“呵,這下挺好,你直接可以省下送花給我的錢。”
“我不會送你其他的嗎?”裝冷酷的某人脫口而出,不過說完就想咬掉自己舌頭。
“送什麽?你好像還沒送過我禮物呢!”她嬌嗔着數落。
鐘帥微愣,頓了一會兒才說,“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都行嗎?”她要笑不笑地望着他。
鐘帥被看得發慌,別過眼,躲開她的視線,幹啞着回答,“只要我拿得出來!”
肖梓涵收起笑,換上正經嚴肅地表情,逐字說出,“我只要你!”
斜靠在床頭的身子微微僵硬,半晌他才苦澀地低喃,“你明知道我給不起!”
肖梓涵長嘆口氣,雙手包住他成拳的手,緩緩說,“給得起!只是你出爾反爾!”
見他默不吭聲,肖梓涵拿過床頭的梨,一邊慢條斯理的削皮,一邊說,“以前你總笑我是傻瓜,其實你才是。你以為對我兇一點,找鐘瑤來氣我,我就會同意跟你離婚嗎?”
“笨蛋,你越這樣做,我越是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她擡眼瞅瞅側頭不看自己的鐘帥,繼續說,“經過這麽多事情,我已經不用你來告訴我,到底愛不愛我。我有心,它會懂,所以不要再做那些幼稚的事情!”
她把削好的梨切下一小塊,遞到他嘴邊,壞笑着威脅,“張嘴,要不然我可用嘴喂你哦!”
鐘帥被弄得好不惱火,他以為如此過分,就算推不開肖梓涵,也會讓她難過,難過太多太久總有一天她會放手。誰料她自始至終都淡然視之,那樣子就像是對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任你翻天覆地,她總是冷然笑看。
這種自己演得熱火朝天,她卻打着哈欠冷眼旁觀地感覺讓他既憤怒又難過,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賭氣。他別開頭,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紅着眼問,“你覺得我幼稚?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相信我是來真的?”
說着就要把刀子往手腕子上抹,不料卻被肖梓涵一把捉住,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試試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
他還沒明白話中的涵義,她已經就着他的手,讓刀子劃上了手腕,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單。
鐘帥猛地驚醒過來,他慌忙掰開她的手,扔掉行兇的水果刀,然後迅速摁住她的動脈,大聲地呼叫,“醫生,醫生!”
護士進來時還沒弄清狀況,就聽到鐘帥說,“她劃傷靜脈,快點給她止血!”
“哦,好!”護士趕緊跑出去叫醫生,拿工具。
“別怕,死不了!”感受到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肖梓涵出聲安慰道。
“閉嘴!”鐘帥怒吼,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
“反正你也說不要我,我死了不是更合你意。”她不怕死地激怒他。
“我叫你閉嘴!”他更暴躁地低吼,右腿因為別扭的姿勢又開始抽搐起來,但他卻仿佛一絲疼痛都不覺,只是死死地摁住她手臂上的血管。
“那你放開我!”她掙脫着,卻被他更牢牢地抱住。
看着她因為掙紮血流得更急,鐘帥既害怕又心疼,歪着身子摟緊她,啞聲乞求,“小涵,別鬧好不好?醫生馬上就來了?”
凝視着他微紅的雙眼,肖梓涵終于停止掙紮,表情認真又嚴肅,“鐘帥,我沒有鬧,我只想告訴你,就算死,我也不會輕易離開你。如果你再用死來逼我走,那我會陪你,下到陰曹地府,咱倆也有個伴。”
“你敢!”他顫聲低吼。心底裏卻知道,她一定敢,相比之下他才是懦夫,剛才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吓她,而她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滑下去,要不是他及時收回力道,後果不堪想象。
“有什麽不敢?”她揚起下巴,眼眶發紅,“我說過,無論如何,都還有我!”
她眼底濡濕的淚水竟讓他失去了直視的勇氣,有一種痛,潰不成軍。
他微顫着肩頭摟緊她,細碎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發梢上,眼淚也悄悄地滑出眼角,“你這個傻子!”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時!
傷口不算深,但還是縫了兩針,由于止血措施及時,她并沒有特別虛弱。醫生用最快的包紮好傷口,并交待了注意事項後就退了出去。
望着她手腕上的紗布,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一般,一想到剛才醫生的話,“再深一點就劃斷靜脈了”他就覺得後怕。
“疼嗎?”他聲音裏有着無盡的痛楚。
“有點!你呢,腿還疼嗎?”剛才包紮時,肖梓涵才發現他的腿又犯疼。
“不疼!”他緊緊繃住下颚,雙眼布滿了血絲。
“對不起!”他輕輕拂過厚厚的紗布,額角的青筋還是洩露了他此刻的情緒。父親說得對,他就是混帳,小涵任勞任怨地照顧他,他卻如此待她,不僅傷她的心,還差點害死她。
肖梓涵讀懂他眼底的愧疚、自責甚至是深惡痛絕的恨,她長籲口氣,主動爬上床,拉過他的手臂環住自己,喃喃道,“老公,別再推開我。”
“好!”他環緊她,眼睛一陣刺痛。
“這次不許出爾反爾!”她愠怒。
“好!”他把她環得更緊,輕聲說,“小涵,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凝視着印紅的床單,鐘帥眸光更暗,胸口一繃一繃地疼,深吸口氣,才扯動嘴角,“如果有天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要你陪我,真的,答應我……”
肖梓涵眨了眨眼睛,滾燙的熱淚順着兩頰流了下來,滑進嘴裏,一片苦澀。她吸吸鼻子,嗔怪道,“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又想耍賴!”
“我早就照顧不了你啦!”他悲涼地彎彎唇角。
“那你也要陪我一輩子!”她霸道地說。
“如果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他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疲憊和無奈,“只是,我怕是沒能力給你幸福啦!”
“性.福?”她轉過身調侃。
鐘帥聽出她的故意曲解,笑得落寞惆悵,“無論是那一種,我都給不了!”
“你确定?”她反問,眼睛裏有狡黠的光,“要不,咱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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