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50晉江獨家發表
☆、50晉江獨家發表
“三哥出事兒了,你趕快來醫院吧!”
宋博彥的話就似一記重磅炸彈,把肖梓涵的腦袋哔地炸懵了。周遭喧鬧的歌聲似乎瞬間消逝,只有那句“出事兒了”反複在她腦海裏回蕩。她呆愣半晌才從暈眩裏抽身,連外套都沒拿就猛地沖出包廂,把衆人的呼喚留在身後。
可剛跑到門口就被一雙手拉住,“小涵?怎麽了?你跑什麽?”
她側過頭瞪着一臉擔憂地秦凱,着急地吼道,“你快放開我,我要去醫院!”
“醫院?出了什麽事兒?”秦凱箍緊她的手臂,“你冷靜點,別急!
”
冷靜,她怎麽冷靜?宋博彥只告訴她鐘帥在手術室急救,叫她快去,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有他不是在執行任務嗎?為什麽會回北京,是不是……她不敢想,軍民與海盜交戰的畫面充斥在腦裏,紛亂得她連身子都瑟瑟發抖。
秦凱見她捂着頭抖個不停,也不再多追問。一把拉住她的腕子攔下輛出租車,把她塞進去,再問,“那個醫院?”
恐懼之中的肖梓涵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忙報上醫院的地址。
雍和宮到西四環的路不算暢通,肖梓涵急得直催司機快點,秦凱獎狀只得摁住她的手低聲安慰,“就快到了,別急。”爾後又轉移她的注意力,“知道在那個科室嗎?”
肖梓涵搖搖頭,抖了半天才找出宋博彥的電話撥回去,可電話卻一直忙音,急得她直掉眼淚。
秦凱看她反複不停滴摁重播,心疼地從她手裏強行奪回手機,鎮定地說,“別打了,說不定他正在打給你。”
結果他剛挂掉電話,肖梓涵的手機就應聲響起。不過,不是宋博彥而是鐘慕遠。
肖梓涵忙接起來,剛叫了一句“爸,鐘帥他……”就泣不成聲。
電話那邊的聲音冷靜而沉穩,“我們知道了,正往醫院趕,你在哪裏?”
Advertisement
緊張憂慮地情緒讓肖梓涵哭得說不出話來,秦凱見狀忙把電話拿過來,接聲道,“叔叔,我是他朋友,我們在去醫院的路上。”
鐘慕遠告知了手術室的位置,并囑托秦凱要把肖梓涵安全送到醫院挂掉電話。
望着蜷縮着身子哭得像個孩子的肖梓涵,秦凱心疼不已。他已大致猜到是她的丈夫出了事,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也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勞,所以只是輕拍着
她的背,鼓勵她,“沒事兒,別自己吓自己。我想他應該不舍得你哭。”
肖梓涵點點頭,扯了襯衣的袖子擦眼淚,自我安慰道,“嗯,肯定不會有事!”
鐘慕遠先他們一步到醫院,留下爺爺的勤務員小張在樓下引路。看到他們,小張忙迎上來,“嫂子,首長他們在樓上了。叫我等你!”
秦凱聽到那聲首長時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到四樓手術室門口,看到鐘慕遠和冷韻玫時才恍悟過來。
他側眼看看疾步跑向前的肖梓涵,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她的确值得這樣的人來愛!
望着手術室外圍着的人群,秦凱默默退到角落裏,和所有人一樣期盼和等候着“好消息”!
冷韻玫看到肖梓涵過來,一把拉住她,哽咽地說,“鐘帥在裏面做手術!”
她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鐘慕遠已走過來拉開妻子,啞着嗓子安慰道,“小玫,兒子不會有事的。”
冷韻玫一聽直接趴在他的肩頭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責怪自己當初不該逼兒子去X市。
肖梓涵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宋博彥身邊,顫着聲音問,“他到底怎麽了?”
宋博彥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望着手術室的燈,徐徐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被緊急轉到我們院的,說是被子彈擊中腰部。”
肖梓涵腦子裏瞬間空白,良久她才聽到自己沒有靈魂的聲音,“有生命危險嗎?”
宋博彥屈指放在唇上,長嘆口氣,“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你別擔心,我們院最好的專家全在裏面!”
正說着話,手術室的門忽然打開來,衆人連忙一湧而上,來人揭下口罩對鐘慕遠說,“院長怕大家等得着急,要我先出來說一下,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聞言,衆人皆松口氣。
“手術還有多久?”鐘慕遠畢竟是歷經政壇多年,問得話也一針見血。
那中年醫生又戴上口罩,躲開大家的視線,言辭更是閃爍,“還有些問題要解決,你們先坐下休息,別着急。”
一幹人的心又提起來,還想再問時,中年醫生已經匆匆告辭再次鑽進手術室。
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肖梓涵喜極而泣,可醫生含糊其辭的躲閃又讓她提着一顆心壓根不敢坐下。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肖梓涵站得兩腿發木,眼冒金星,即将暈過去時,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先出來的是院長為首的一群醫生,見着鐘慕遠先點頭示好,再面色難堪地嘆着氣,解釋鐘帥的病情,“子彈打碎了他的腰椎,造成腰1爆裂性骨折,目前我們對椎口口徑進行了恢複,但是……”
遲疑的語氣又讓大夥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韻玫更是身形一晃,軟軟地倒在了丈夫身上。
鐘慕遠摟緊已經站不住的妻子,冷靜地說,“老孫,有什麽你就直說。”
孫院長擡起頭,思忖着合适的說辭,“由于我們沒有全程參與手術,所以現在還不能确定有沒有脊髓損害和壓迫神經的情況?”
“什麽叫沒有全程參與?”冷韻玫激動地問。
這次孫院長還沒說話,邊上一個白發老頭站出來解惑,“子彈是随艦醫生取出來的,病人送到我們這裏已經受傷超過48小時,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加上沿途運送,不排除會造成二次創傷。”
“那他現在到底有沒有事?”肖梓涵忍不住問。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幫專家非要說得那麽複雜,直接告訴他們鐘帥有沒有事不就好了嗎?
一群專家集體選擇沉默,肖梓涵心咯噔一沉,緊緊握住孫院長的手臂,“你不是說沒危險嗎?”
院長握着她的手,再看看鐘慕遠和冷韻玫,長籲口氣才說,“的确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按照臨床經驗,他可能……”
“可能什麽,你倒是說啊!”她搖着他的手激動地吼出來。尼瑪這幫人不說完話會死嗎?
“可能會截癱甚至更嚴重!”孫院長一口氣說完。
神馬是五雷轟頂,這就是。肖梓涵很奇怪,攤上這麽狗血地情節,她怎麽沒有狗血地昏過去呢?
他們再說什麽她一點都聽不見,她只覺得耳朵嗡嗡地響着,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軟綿綿的。絞緊的手指已經泛白,可一點都感受不到疼。她應該擔心截癱的,不過心底裏卻有個聲音在反複安慰着,“沒事兒,至少他活着回來,人還在就好!”
鐘帥被直接送到ICU,按照規定只允許在固定的時間探視,可醫院卻破格讓他們全天候陪護。不過鑒于裏面的特殊性,所以他們也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主治醫生說他的身體很強壯,生命體征也很好,
所以第二天他就被轉到加護病房。
由于失血過多,前面幾天他一直處于很虛弱地狀态,醒醒睡睡,可不管何時醒來,肖梓涵都在床邊,緊緊拉着他的手。
手術後第四天的清晨,鐘帥被腰上的疼痛鬧醒,睜開眼時就望着趴在床邊的肖梓涵。她好像瘦了很多,臉深深地凹下去,也沒有往日的紅暈,心疼得他想用手覆摸。
可剛動了下手,睡着的人兒就醒過來,一臉驚恐地望着他。
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輕聲叫喚她,“老婆!”
由于幾天沒說話,他的嗓子啞得如鴨子般難聽。可這一聲卻讓肖梓涵纖細的肩膀陡然松下來,小臉貼在他冰冷地大掌裏,嘤嘤哭出來,并在心裏感謝所有神明保佑!
這幾天她始終是鐘家最堅強的那個人,不哭不鬧、也不怨天尤人,就這樣寸步不移地守在床邊,給他擦身子、喂水、換尿袋……吃飯睡覺全在病房裏,誰也換不走,最後大家拗不過她,只得在鐘帥的病房裏再支了一張床,可她大多時候仍然是選擇趴在他邊上,緊握他的手。
“怎麽了?”鐘帥着急地想摟她,卻牽動腰上的傷口,疼得直吸氣。
肖梓涵忙摁住他,責怪道,“別動,傷口還沒好呢!”
“好,我不動,那你不哭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提出交換條件。
肖梓涵嘤咛着颔首,也不管幹不幹淨,抓起他的病服袖子抹幹眼淚,吸口氣才說,“餓不餓,我去給你搞點吃的。”
鐘帥搖搖頭,握緊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我不餓,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靜靜地凝視她,視線掃過她的眉目、鼻梁、臉頰……猶記得,在被子彈擊中那刻,他腦子裏也是這樣,一張張閃過的全是她的畫面。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第一次恐懼死亡,因為他還來不及跟她白頭偕老,還來不及叮囑她,不管他在不在,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幸好,老天厚待,他活下來了!
鐘帥用手輕輕撫着肖梓涵的臉,摸到她細了很多的下巴時,愧疚地道歉,“小涵,對不起,我讓你擔心啦!”
肖梓涵隐忍的眼淚又因為這句話洶湧而出,她抓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力道越來越小,眼淚越來越多。
“不哭!”鐘帥柔聲哄着她,從她嘴裏抽出手,輕輕揩拭她臉頰和下颚的淚。可她就像打開
了水龍頭一般,越擦越多,滾燙的淚落在他的手上,順着他修長的指尖流下去。
鐘帥的眉越鎖越緊,他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怎奈微側身都疼得一頭冷汗。他長嘆口氣,設法轉移她的注意力,“老婆,我想喝水!”
這話效果奇好,上一刻還哭得兇猛地人兒立即停止哭泣。
“好”。肖梓涵抹一把眼淚,摁下電動按鈕,把病床稍稍調高些,再去吧臺倒了一杯熱水在碗裏。
“試試燙嗎?”她用調羹舀起一勺水喂入他口中。
鐘帥呷了一口,搖搖頭,“剛好!”
“餓嗎?”她看看牆上的鐘,思量着此時打電話回家應該不會太早。
“我叫梅姨熬點粥來好不好?”
“好”
梅姨聽到鐘帥能吃東西啦,興奮不行,直嚷着要去菜場買鴿子來熬湯。
“老婆,辛苦你了。”鐘帥注視着肖梓涵,大掌輕碰她瘦削的下颚,溫柔的将垂落粉頰的發,掠到耳後。
“又想讓我哭嗎?”肖梓涵抽抽鼻子,嬌嗔地問。
“好,不說。”鐘帥撫着她的頭發,柔聲說,“過來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肖梓涵點點頭,把頭緊緊貼在她的懷抱裏,緊得可以聽見他的心跳。
“小涵。”
“嗯!”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鐘帥才緩緩的開口,“對不起,我食言了。我答應過你會平安回來,結果……”
肖梓涵撐起身子捂住他的嘴巴,“噓,只要你回來就好。”
鐘帥認同地點點頭,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着呢喃,“中槍的時候我就跟老天說,只要讓我活下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肖梓涵渾身一僵,暗笑,老天爺還真是锱铢必較!
她搖搖頭,握緊他的手,鄭重地承諾, “老公,不管代價是什麽,不管發生什麽都還有我!”
鐘帥揚起唇角,笑着揉揉她的頭發,“是的,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