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是中了毒
錦繡在頭午時的确只将手上的戒指當成了暗器不假。
她只需将那戒指上鑲嵌的寶石那一面掉轉到手心方向,再往蔣玉蘭的肩頭輕輕一按,那寶石裏暗藏的藥粉便會滑出,無聲無息沾染了蔣玉蘭的衣裳。
而那藥粉也不需多,只需要一點點,更不需要那戒指紮破一點油皮,蔣玉蘭如今不也是整條胳膊腫得老粗?
可這也不代表錦繡就不會別的手段了不是?
這就更別她既已瞧出蔣玉蘭的神情不對了,若她再不出手,這漪瀾軒的嘈雜也許不出片刻便真能驚醒蔣氏。
她此時再度朝着蔣玉蘭伸出手來,旋即準确的捏向幾處經絡,頓時便令蔣玉蘭未覺一絲痛楚,人已是軟軟的癱在床上暈了過去。
錦繡也随即驚恐出聲:“哎呀,表姑暈倒了!這位郎中還不快快前來給她診脈,先趕緊将她救醒再!”
“肖姑姑方才叫人給她冷敷胳膊,不是已經見好了麽,怎麽這會兒人又暈了!”
而那郎中白了本就是三房的人,見到付媽媽出府來請、便知道主有事需要他出面,此時又怎會含糊?
他便在聽見錦繡的招呼後連忙快步上前,同時也不忘朝着蔣玉蘭的兩個丫頭揮了揮手,叫她們不要過來添亂。
“今日不是落了好大的雪麽,還不快去将那水盆裏加上幾捧雪,再重新浸兩個冷手巾來,給病患敷上患處和額頭!”
那兩個丫頭既是貼身服侍蔣玉蘭的,還能跟着她從蔣府前來容府,本也不是白給的,她們也早就發現自家姐的神情可疑,那神情竟是要多恐懼就有多恐懼。
可惜她們一來以為姐只是害怕看郎中,誰叫姐自幼便是嬌滴滴的模樣兒,既害怕紮針也害怕吃藥,如今又光着一條膀,這副樣若被郎中看了去,怎麽一個羞臊了得。
二來姐旋即就又暈倒了,她們可不是以為她只是突然疼得厲害,這才被吓傻了?
這倆丫頭也就來不及多想,便慌忙應了郎中的叮囑,端着盆便朝門外跑去;而春英也不需要錦繡特別囑咐,就也擡腳跟了出去,也免得這倆丫頭趁機跑出漪瀾軒、再去致雅堂報信兒。
蔣玉蘭歇息的內室便只除了一個許媽媽、再也沒有外人在,衆人便在郎中給蔣玉蘭診過脈後,同時聽見了一句話,那便是這位病患應當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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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媽登時就被吓得軟了腿。
這漪瀾軒可是表姐剛到時,便遵了夫人命令仔細打掃過好幾遍的,這裏怎會有什麽毒物?
再眼下這可是寒冷冬月,也不是蟲蛇出入的季節不是?
怎麽表姐卻偏偏中了毒呢?難不成她許婆的命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付媽媽忙伸出手來一把扶住欲倒的許媽媽,悄聲問道表姐這兩日可往漪瀾軒帶過什麽東西:“表姐自己個兒從蔣家帶來的箱籠不算,還有沒有住下後又拿來的什麽?”
付媽媽這番話分明是直奔引導許媽媽講出蔣氏的賞賜而去,如此才好名正言順的翻檢那些衣料毛皮與首飾,那個銀香囊更別想躲過。
許媽媽卻是如聞綸音,慌忙點起頭來:“拿過拿過,昨日便拿回來不少的毛皮與錦緞,還有一大匣首飾,今兒午後還收了翠環送來的香料!”
“難不成……難不成付姐姐的意思是,那些毛皮或許生了蟲兒,入夜便四處亂爬,将表姐給咬了?”
付媽媽搖頭笑了:“我如今既是沒瞧見表姐都拿回什麽來,也不曾将那些東西一一看過,怎敢得如此肯定。”
“因此上若叫我呢,左右郎中的診治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由許妹妹帶着我和這兩個丫頭,去将表姐拿回來的玩意兒和那香料仔細看看。”
“萬一真能找出是什麽令表姐中了毒,郎中也好按方配藥給她解毒不是?”
許媽媽深覺這話有理,便強忍着腰腿的酸軟連連點頭——只要她能盡快将表姐所中之毒找出來,她這條命或許就能保住了。
再這位付媽媽可是三房的大管事呢,只要她聽話,哪怕夫人震怒之下剝了她的差事,或許還能在三房再謀一個……
誰知這時便聽得錦繡又急切又惶恐的喊道,她也要與付媽媽、許媽媽一起出去。
“我瞧着表姑這幅樣實在吓人,吓得我都不敢看了,我還是、我還是與你們一起離開這個內室吧,這裏請肖姑姑幫忙照應就行了。”
原來錦繡本也未曾打算親自動手去翻檢什麽,只因她一直以為蔣氏既然了,那銀香囊還是空的,要等翠環配好香料才能給蔣玉蘭送過來,此時也未必真能抓到香料裏的真把柄。
那就不如只叫付媽媽帶着連翹幾個去查找,再趁機将那些毛皮錦緞裏面加點料便好,這也一樣可以栽贓蔣氏,令蔣氏有口難言。
可許媽媽方才卻是起翠環已經配好了香料,今日午後還給蔣玉蘭送到了漪瀾軒來,她不見機行事還待何時?
那位許媽媽本就将付媽媽願意出手幫忙當成大依靠了,心頭感激得要命,這時再聽得錦繡竟然也願幫她一起去翻檢,她只差一個高兒蹦起來。
這還真是老天保佑!保佑她許婆今晚遇上貴人了!
別看這位三姐才剛認祖歸宗沒幾天,出身又是個外室女,可她老婆既是輔國公府的家生,她又怎會不知道,這位三姐的容貌與已故國公夫人一模一樣!
那麽只要三姐在國公爺面前替她句好話,替她作證并非她服侍不力,她哪裏還用害怕國公夫人不饒她!
她也便想都沒想,三姐再年輕,那也是正經主,哪有為了自己活命、便拉着主陪自己幹活兒的道理。
她便一邊慌忙給錦繡屈了好幾下膝蓋,一邊直道等此間事了,她再正兒八經給三姐磕頭,臉上也将急切之意流露得再清楚不過,只盼着錦繡這便與她同去。
可錦繡怎會被她牽着鼻走,再叫她事後覺察出蹊跷來?
錦繡便又有些懊惱,仿佛為自己的慌亂驚恐不好意思起來,又帶着這樣的懊惱看向肖瑩,聲詢問道她能否離開。
“姑姑若是覺得我方才那份慌亂沒有大家閨秀的樣,我便、我便留下來陪着姑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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