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哀嚎如豬
這許媽媽既不是個奸猾又能幹的,譬如願意替蔣氏出頭禍害人擠兌人,又是個遇事從不懂聰明變通的,只管将自己的那份差事打理得差不離兒就得,在蔣氏跟前本就不受重視。
外加上她十來年前便與大管事周媽媽生了些過節兒,打死也不願将自己女兒嫁給周媽媽的瘸腿兒,蔣氏也便放着好幾個正經主的房頭都不給她差事,卻偏叫她管了客院。
那客院的差事聽起來是清淨極了,也省心極了。
可誰不知道那裏一年到頭足有十個月都是空着的?莫是除了月銀、等閑再沒賞錢拿,就是身上僅有的一點本事也都慢慢荒廢了……
如今錦繡這番話豈不是正中許媽媽下懷,既免得她一個人忙裏忙外的忙不過來,也免得萬一蔣玉蘭那病情越發惡化,她便得頂上一個服侍不力的罪過兒。
這就更別論許媽媽本就是輔國公府的家生,若是真要叫她選,她也願意聽從國公爺與三姐的話。
先是國公爺不忘叫她來找三房要名帖,後是三姐願意前往漪瀾軒替容府出頭、照料蔣家表姐,這哪一樣不是替她省了無數的心呢?
許媽媽便連聲道起了謝,只差跪下給錦繡磕一個、再謝過三姐對她的救命之恩了。
這時付媽媽也将容程的名帖拿了來,卻也不急着遞到許媽媽手裏,反而笑着對她道,既是許妹妹本就是那漪瀾軒的仆婦頭兒,不如我替你出府一趟請郎中。
“許妹妹在客院當差這麽些年,哪裏知曉何處有好郎中,再那漪瀾軒也離不開你的調度。”
許媽媽越發為此感激涕零,又對付媽媽道了無數聲謝。
殊不知錦繡這主仆幾個早就等在這裏,那郎中既然是由付媽媽出面找,找來後也便什麽全由她們教了……
衆人随後便在這後宅兵分兩路,付媽媽帶着甘松一路出府請郎中,另外幾人就一路去了漪瀾軒。
這之後卻也不等幾人來到漪瀾軒的院門前,遠遠的已是全都聽見蔣玉蘭如同殺豬般的哀嚎。
錦繡頓時立下腳步,不但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了,臉上也全是惶恐:“這、這是得了什麽病啊?
“我雖是這兩日才剛認識蔣表姑,卻也知道她端莊娴靜極了,怎麽得了場病便像換了個人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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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錦繡既是頭午便聽得華貞叮囑她,是自有大把柄做殺器,叫她無需出手整治蔣玉蘭,她實在不該暗中又對蔣玉蘭動了手腳,而是本該乖乖聽從華貞的便是。
可華貞再拿着蔣玉蘭臭了名聲的把柄,誰敢保證趕走了虎不引來狼?
這就更別論這群虎狼的身後還有蔣氏,趕走了虎狼也動不得蔣氏一點點根基。
錦繡當時也便趁着蔣玉蘭還在東次間烤頭發,就将她娘早些年給她打的一個戒指轉了轉,而這戒指裏究竟裝着什麽……也只有她娘與她心知肚明。
她就是想先弄傷蔣玉蘭、再借着蔣玉蘭的傷勢引出蔣氏這個容府的內鬼!哪怕華貞事後埋怨她,她也不後悔!
那麽錦繡又何嘗不知道,她在蔣玉蘭身上動過的手腳會達到什麽效果;她也便着實沒想到,就是這麽一丁點的傷情和疼痛,竟能令蔣玉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只不過錦繡既是始作俑者,她也的确不會被這樣的嚎叫吓壞了便是了,她此時裝出這樣的恐懼,也不過是為了禍害蔣玉蘭的名聲而已。
萬一蔣氏再因着蔣玉蘭的嚎叫被驚醒,繼而親自趕來漪瀾軒,她容錦繡那後續的手段也許就使不出、或許不夠好使了呢。
那她此時不給蔣玉蘭抹抹黑又待何時?
難不成就等着這人的傷勢一好、繼續有臉有皮的住在容府不走了?
許媽媽卻是以為錦繡這是想要打退堂鼓了,吓得她慌忙伸出手來、殷勤的扶住錦繡,連聲安撫道三姐別怕。
“老奴猜那表姐就是太嬌氣太虛驚了,又想靠着這樣的喊疼聲多給自己謀算些什麽,其實……其實她那胳膊腫得也沒那麽厲害。”
如果許媽媽前兩句話就是大實話,實在真的不能再真了,後面這一句那就是瞪着眼瞎話了。
且不錦繡明知那手段使出來後雖然沒那麽疼、外觀卻極其吓人,單肖瑩等人随後來到蔣玉蘭的床邊,卻也一眼就發覺,那胳膊已是腫得腿粗了不是?
只是肖瑩既然早知道錦繡的打算,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個許媽媽如此做派好得很。
這也就是多虧許媽媽管着漪瀾軒!
這若是換了旁的機靈仆婦,恐怕早就瞧出國公夫人接來娘家侄女所欲何為,也早就寧願惹得國公爺震怒,無論如何也得将國公夫人請來主持大局呢!
到那時錦繡的那些盤算哪裏還有那麽容易得逞的?
肖瑩便在瞧見蔣玉蘭的一條胳膊腫得吓人之後,就連忙輕聲叮囑幾個丫頭,快去院裏的井中打些冰涼的井水來,再用井水浸了手巾,來給表姐敷一敷。
等有那勤快的丫頭應聲而去,肖瑩這才輕笑着轉頭看向蔣玉蘭,輕笑着問道表姐可知眼下是什麽時辰了麽。
“這都亥時末、眼瞅着就快時了!”肖瑩掏出自己的懷表給蔣玉蘭看。
“因此上若叫我呢,表姐哪怕再疼也忍着些吧,可別等明日被些不明真相的仆婦傳出不好聽的話去。”
那蔣玉蘭本就懷疑自己的胳膊是被錦繡動過手腳的,對錦繡的提防與恐懼難免越發深重。
此時再被她瞧見錦繡來了,她真想撲過去将錦繡抓個滿臉花,否則便出不得滿腔惡氣。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這裏也不是蔣家而是容家。
那麽即便錦繡來了,她又怎敢與她當衆對峙?
這就更別論肖女官也跟着來了,還張口就拿着“不好聽的話”吓唬她。
蔣玉蘭便連忙順勢閉了嘴,眼中的憤恨卻難免越來越濃郁,可惜她從始至終也不敢與錦繡對視,只因她也害怕錦繡既敢做初一,也敢做十五。
這丫頭定是先拿這一手兒教訓教訓她!而她若敢反抗,這丫頭必有更狠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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