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口氣真大
等那二三十個錦衣衛齊刷刷的應了聲,春英也伸手将致雅堂的院門推開了,方麟便帶頭大搖大擺進了院兒,又沉聲喊着錦繡與春英快快跟上。
華貞郡主早在錦繡剛剛跑離了致雅堂後,便被喊進正房裏。
而她那繼婆母本就擺出了要罰人的模樣兒,她也便連個座位與一盞熱茶都沒有,只是垂手低頭站在端坐在廳堂之上的繼婆母跟前兒,至今已是站了好大工夫了。
那麽此時再聽得院門響動,随後卻沒有一個仆婦丫鬟跑進來回禀,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奇怪。
要知道她這位繼婆母的規矩大着呢,哪怕是四房五房的兩位弟媳婦前來請安,也從未有過不用通報的特權,只有正房裏發話出來叫人進,人才敢進。
而她那位公爹既然早早就差人等在西角門,容程才剛下了馬就被喊到了外書房去,分明也是為了将容程與她分開,公爹此時還會再回後院來?
她就忍不住想回頭往身後看看,看看這致雅堂究竟又是誰來了;誰知這時她便聽得她那繼婆母一聲驚呼:“你、你們怎麽進來的!”
華貞趁勢一扭頭,一眼便瞟見錦繡就站在廳堂門檻外,手中還高高掀着夾板棉門簾,那門簾之下邁步進來的正是她那方麟表弟。
華貞登時又驚又喜。
她只是害怕錦繡才進這個後宅便挨上一頓教訓,這才速速叮囑這孩快跑,再英前去北鎮撫司給方麟報個信兒。
可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家這個黃華坊離着北鎮撫司有多遠?
這報信一兒明明只是個辭罷了,就算春英真能将方麟請來,那也得遲得不能再遲了,是聊勝于無都算誇獎。
因此上她也就是盼着錦繡跑去外院的這一路動作大些,最好将容程從國公爺的外書房驚動出來,國公爺那時候再想攔着誰,也就攔不住了。
誰知道錦繡與春英竟然這麽快便将方麟帶了來?
方麟也果然沒留一點情面,竟是如入無人之境,這麽一會兒工夫便已徑直來了致雅堂正房?
“輔國公夫人很驚訝?”方麟的冷笑便在此時響起。
Advertisement
“莫是你區區一個輔國公府的後宅正院,只要爺願意,這天下哪有爺跨不進的大門!”
錦繡聞言難免眨了眨眼——這位方鎮撫還真是口氣大呢,那紫禁城後宮的大門他能進?
只是她到底也知道,自己和方麟可是一頭兒的,她便垂頭忍住了笑,邁步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待她又快步走到華貞郡主身邊,還伸手就拖了一把椅過來,軟聲道還請母親坐下歇息。
這時她就眼見着國公夫人也不接方麟的挑釁,而是擡起眼簾先盯了她幾眼,随後便是臉色煞白,額頭上也漸漸冒出冷汗來。
錦繡的心頭頓時一動。
就在回來的路上時,她不是還與華貞猜測了好久,她父親究竟有什麽把柄握在國公夫人手裏麽?
那麽如今再瞧見國公夫人看見她後如同見了鬼,她突然就明白過來。
哪怕國公夫人真知道她與她娘的存在,也知道她娘的真實身份,這也根本算不得什麽把柄了!
這位國公夫人可是她父親的繼母,膝下還有親生的兩兒一女、好幾個孫孫女兒!
連帶國公夫人的娘家,也算是她父親的舅家,這些與國公夫人最親最近的,個頂個兒全都在“誅十族”的行列裏呢!
若是這麽大的把柄都不算把柄了,她篤定國公夫人絕不會自尋死路,拼了命不要也要将她娘的身份捅漏出去,她還有什麽可懼怕的?
那還不如趁着今日有方麟撐腰,就将這後宅掀翻,再給這後宅重新換個天!
她是很怕她娘的身份暴露不假呀,可誰叫她清楚得很,這身份絕不會從輔國公府暴露出去?
只不過錦繡也明白,國公夫人雖然不敢暴露她娘的身份,卻可以暗中派人要了她娘的命以絕後患,而她父親不準也就是怕這個,這才一直被這人拿捏住了。
而她既然暫時還沒徹底弄清這些事兒的根源,如今既是方麟在,那就不妨全聽他的,也免得她自作主張壞了他的辭與計劃。
再換句話呢,如今既有方麟擋在身前,她又何苦才一認祖歸宗,就在兩眼一抹黑的前提下、萬事搶着出頭?
錦繡這般打定主意後,便在華貞郡主身邊站定,又學着華貞方才站立的模樣兒,低了頭垂了手。
随後便只管默默的等待着國公夫人張口話,哪怕這人徑直将手指指到她鼻上來,她輕易也不會還嘴。
誰知國公夫人蔣氏到底不是個白給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這容府後宅掌家一掌就是二十幾年,不但将輔國公随便捏扁揉圓、處處聽她任她,哪怕容程娶來個宗室郡主的媳婦,也未能将她的根基撼動上一星半點。
蔣氏便不但不接方麟那兩句挑釁味道極濃的話語,而是轉頭看向已經坐下的華貞郡主:“你這表弟就是你方才差走那倆丫頭幫你喊來的?”
一句話便将錦繡與春英相提并論了,哪管她早就得了族中報信兒,是容程的外室女兒已經上了族譜,如今早就是三房的嫡長女了。
可華貞郡主就是個白給的不成?她過去七年的忍耐,也不過是她未解開很多疑惑、便不耐煩出手罷了!
她便微微擡起頭來,面帶不解的輕笑道,夫人這是什麽話。
“華貞明明只差了春英一個丫頭出去,叫她給我娘家送個信兒,我已經回到京城了,哪裏叫誰幫我請過我方麟表弟來做客呢?”
她罷這話也不待蔣氏再次發問,便又轉頭笑着看向方麟:“表弟今兒怎麽有工夫來我們家做客了?”
“是不是我早就報到宗人府的事兒有消息了,宗人府自己的人手又不夠,便請表弟出面替我查實?”
話華貞第一次出嫁後遲遲不能生個一兒半女,她便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誰的手腳,也便不止一次鬧到了宗人府去,請宗人府替她徹查婆家究竟是誰的手腳不幹淨。
也正是她這般的時不時鬧上一場,才使得她那舊婆家再也不願與她和平相處,最終才落得了個一拍兩散,宗室裏也難免早将此事傳遍了,只不過為了維護宗室體面,并未透露到宗室圈外頭去而已。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