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表舅救命
她華貞既是宗室郡主,哪怕繼婆母再不将她放在眼裏,也絕不敢碰掉她一根汗毛,她心裏倒是有數兒,也不曾為此害怕。
可萬一這家法并不是對着容程去的,等容程待會兒被國公爺帶進來、先打上二十棍再,而是準備對付錦繡,先由輔國公夫人這個當家主母教一教外室女規矩,她華貞一介女流哪裏攔得住!
因此上別看華貞看似是交代錦繡快去送信兒,實則卻只為了叫錦繡先逃掉再,至少在容程沒進後宅之前,就不能叫那棍落在錦繡身上。
好在錦繡雖在當時并未徹底領會華貞的意思,等她真挽着春英的手一路跑離了致雅堂,她也突然明白過來。
“我母親是不是怕我父親沒回來前、我卻挨了打,這才拿着送信兒當借口,将我差使出來?”她放慢腳步問春英道。
“而我母親之所以差了你跟我一起跑,是不是春英姐姐也是學過些拳腳的?”
春英卻是想都不敢想,這位三姐竟然單手便能将致雅堂門口的守門婆推個大跟頭,還令那婆至今都沒能爬起來,更別提追上來。
還有致雅堂院裏的那些仆婦,見得三姐轉頭就往院外跑,當時便分出了四個人來追,眼下竟然也都沒能追得上。
她就忍不住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道,三姐猜得沒錯兒:“我是自幼跟着父兄學過些拳腳不假,可也頂多對付三兩個粗使婆罷了。”
“倒是郡主用送信兒的借口差使三姐離開致雅堂,我還不知道郡主是何用意呢。”
從打四年前升了二等後,春英可從未見過或是聽過國公夫人對郡主動粗。
那她當然也猜不到那根粗粗的家法棍是給誰準備的,若就是留着責打三姐之用,她哪裏敢下這個結論。
只是別看春英如此了,郡主既然交代的叫她與三姐前去送信兒,她也不能不照辦不是?
她便一邊将錦繡護在身邊,一邊應對着一路迎來或是擦身而過的各色仆婦,兩人腳步飛快的出了後宅垂花門,又快步沿着夾道往前院跑去。
怎知就在兩人出了夾道來到外院,又即将來到西角門時,錦繡便非常敏銳的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
“我你這門長本事了,過去從不與爺要帖,怎麽今兒就非得沒有拜帖不許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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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就是方麟的聲音麽?
“我跟你講啊,是你們府上三爺剛才差人給我送的信兒,是他已經回了京城,是他請我來的!”
“你這老若是再敢阻攔,爺這便提着你的腦袋去見你們三爺!”
也不待他這番話音落下,那兩扇門頓時吱扭吱扭四敞大開,錦繡便眼見着身穿飛魚服的方麟大搖大擺走了進來,非但如此,他身後還跟着至少二三十個錦衣衛。
而方麟顯然也是沒想到,他竟然在教訓了一頓門之後、進門便與錦繡眼對眼,又一眼就看見了她滿額頭的汗。
敢情容三哥之前差人給他送信兒、叫他如此這般來救場……竟然不是與他玩笑的?
“你怎麽在這兒?是他們家也不許你進門麽?”
方麟皺眉大步走到錦繡跟前,臉色雖然有些嫌棄,想來倒不是嫌棄錦繡,而是頗有些嫌棄容家爛事兒多的意思。
錦繡也便再不顧得這人怎麽來了,回手就往內宅一指:“我父親剛進門就被人領去見國公爺了,我和我母親到了後宅致雅堂,那院裏竟然架着家法。”
她收回手來雙手比劃了個碗口粗細,同時努力掙出了一臉恐慌神情。
“那家法棍得有這麽粗,我母親、我母親便把我推了出來,叫我快離開輔國公府去給表舅您報信兒。”
“表舅救命啊!表舅快救救我母親!我母親要被國公夫人打死了!”
要知道錦繡本就不同于尋常女孩兒,更何況她這一嗓也是她攢了力氣拼命喊出來的,那尖叫救命的聲音登時沖破雲霄。
莫是容府前院的下人全都聽到了這幾聲呼救,就連懶洋洋停在周圍樹上、房頂上歇息的飛鳥,聞聲都用力振起翅膀來,瞬間便撲啦啦飛了個一幹二淨。
只是方麟又是什麽人?他又怎會看不清錦繡臉上的恐慌全是裝出來的?
他就麽,容三哥怎麽剛一進城就叫人給他傳話,叫他立刻帶人前來救場。
敢情容三哥也是早早料到,輔國公這個老糊塗這一次又會跳出來橫攔豎阻?
如今容三哥被輔國公攔在外院,可不只剩下他華貞表姐與錦繡這丫頭前去致雅堂,還不是輔國公夫人蔣氏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看來錦繡這丫頭還真是容三哥的掌上明珠呢,容三哥為了這丫頭也豁出去了!
要不然這家內宅隔三差五便起糾紛,次次都是他華貞表姐吃了啞巴虧,哪一次又輪到他方麟趕來救場!
他便強忍着嘴角笑意,努力将雙眼冷冷一眯:“既是要救命,還不快在前頭帶路!”
這之後也不過是半盞茶工夫,方麟等人便已是健步如飛的來到致雅堂院門前。
而這輔國公府雖然早就有容程在錦衣衛任職,這卻是頭一回在內宅裏迎來這幾十個身穿飛魚服、腰挂繡春刀的煞神。
這時且別致雅堂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景象,院門外的整個後宅卻是早早就沒了人影兒。
倒是還有些躲避不及的仆婦,慌亂間随手丢下的各種家夥事兒,掃帚、瓶瓶罐罐散落得遍地都是,又是怎麽一個狼狽了得。
錦繡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心頭難忍笑意。
她那繼祖母不是早早備好了殺威棒、等着給她父親這個房頭好瞧麽?如今倒看是誰臉上無光!
也就是已将錦繡臉上的竊喜看在眼裏,方麟此時也不需錦繡前去叫門,擡腳便将那守門婆踢到一邊,就像方才在垂花門邊踢那兩個婆一樣,誰叫那兩個婆連他都敢攔。
可憐那守門婆先就被錦繡推了一個跟頭,摔得腰都要斷了,此時又挨上這麽一腳,也便連一聲疼都沒喊出來,登時便翻眼暈了過去。
方麟這才揮着馬鞭,大聲指點他帶進來的那些下屬,叫人這就散開将這致雅堂圍了,又沉聲吩咐道,外頭來人想進致雅堂便盡管進,裏頭的人卻一個兒都不能放出來。
“哪怕是這院裏一只貓,也不得叫它跳出這個院牆,都聽清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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