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鮮血淋漓
錦繡便連忙對華貞郡主道了謝,直道還是母親考慮得周到,又頗為不好意思的笑道:“母親可別怪我之前……無論如何都不願回來。”
言之意下便是她也只是不想與親娘分開,這才逼得她娘不得不将她藥翻了送上車,并不是将嫡母當成了豺狼虎豹。
華貞郡主不以為然的笑着擺了擺手:“這不是人之常情麽?擱誰誰願意和養了自己十幾年的親娘分開呢?”
且別錦繡這是被宋麗娘送回父族,宋麗娘又狠心擺出一副娘兒倆今後永不再見的架勢。
就是她華貞十七歲時第一次出嫁,今後還能時不常回娘家看看,不也哭得像與娘親生離死別?
……既是華貞郡主與錦繡只能坐馬車,前往保定府的路便顯得稍微有些漫長。
華貞便打定主意,不如借着這一路将輔國公府內宅之事給錦繡講講,既給娘兒倆消磨了路上時光,也能提前叫錦繡心裏有個數兒。
再者來她雖然不知道容程為何十幾年間都決口不提宋麗娘母女,更別提将這母女倆接回來,可她到底清楚容程這些年的艱難不是?
那若叫錦繡知曉了這些,也了解容程多少是有些苦衷的,将來父女倆也更容易相處些。
這一行也不便不等路程走上一半兒,錦繡就得知她爹自打她娘懷上她那年回了京城,幾乎在六七年間都是馬不停蹄、千裏缇騎,在京城的輔國公府攏共也沒住上幾日。
這樣直等她爹滿了二十五,竟連個正妻還沒娶過門,雖院裏也有幾個“屋裏人”,那些人也不過是她那位繼祖母強塞來的擺設,實則全都在守空房。
後來還是皇帝看不過眼去了,便拐彎抹角交代了皇後的娘家做媒,将一個五品武官的女兒孫氏聘給了容程做正室。
誰知容程這之後還是照樣忙得腳不沾地,也便根本無暇後宅,更別提多照應照應原配正室了——那孫氏不過過門一年,就産大出血死了。
“論你還只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家,這些話再不該叫你知道。”華貞郡主嘆氣道。
“可你到底不是在這個家裏從長大的,難不成叫你兩眼一抹黑進這個門?”
“我猜你父親過去一直都不提你們娘兒倆,更不提盡早将你們接回來,定也先是實在沒工夫,後來又被孫氏之死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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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容程再是錦衣衛指揮使又如何呢?這名聲再叫常人退避十裏,還敢向父母犯下忤逆之罪不成!
錦繡這才知道方麟為何當着衆人面,便毫不掩飾他對輔國公夫人的不屑——原來輔國公府的後宅……竟比她想象得還要鮮血淋漓幾分。
怪不得方麟還不等到得京城、便搶先給華貞郡主送了信兒,還在城門口就逼着她爹将她收在華貞郡主名下。
這分明是她用發釵将車夫的脖戳出血來,被方麟窺一斑知全豹,就想早些收服她、也好給華貞郡主在後宅添個幫手兒吧?
而她既然已經交待了她娘的出身,連帶她自幼跟娘學過拳腳的事兒也不曾瞞着華貞郡主,外加上她已是想通了方麟的用意,聞言便是一笑。
“母親不用将我當成別人家嬌生慣養的女孩兒,您跟我這些不也是為我好麽?”
“我父親過去是太過忙碌,這才無暇顧及其他,如今既是我回來了,哪怕他今後還很忙,後宅不是還有我陪您?”
再換句話呢,她這話也算是明打明的投名狀了。
方麟既是打算将她培養成華貞郡主在後宅的幫手,那她便不如盡快表态,她與華貞郡主今後也好各盡所能、各取所需。
華貞就笑着拍了拍錦繡的手,沉聲道我也不瞞你:“你那方麟表舅本也就是這個用意,若是叫他知道你如此懂事,也算沒辜負他替我們娘兒倆周全。”
華貞既是出身于親王府的宗室女,如今的夫君又是錦衣衛指揮使,她怎會沒見識過江湖兒女是多麽與衆不同?
想來錦繡的這份通透也是從她娘那兒學來的,這又有什麽奇怪?
只是別看話是這麽了,華貞心頭還是又替方麟捏了一把汗——這倒是替錦繡與她周全了,可他自己呢?
她早就跟他講過,錦衣衛不是那麽好當的,他那外祖母當初也是萬般不想叫他進入北鎮撫司當差,可惜誰也沒攔住他。
如今怎麽的,這還不是動不動就辦砸了差事,名聲也被錦衣衛帶累了,眼瞅着就快二十歲的人,卻連個媳婦也不成?
這就更別提他家裏那位繼母康氏,比她華貞的繼婆母那滿肚花花腸也不遑多讓,明面兒裏瞧着像個人樣兒,實則卻總在暗地裏搗鬼。
這般一來哪裏還有好人家兒的女兒願意嫁給他?這豈不是将容程的艱難又走了一遍?
不過等華貞轉頭再看見錦繡,心中突然就有了主意,那便是她過去雖然幫不上表弟什麽忙,如今卻不同了,她有女兒了,這女兒不但馬上認祖歸宗,還馬上就要年滿十四歲。
她便輕聲與錦繡商量道,等他們一家三口從保定府回到京城,她想給錦繡辦一個賞花宴。
“一來是在世交之家的圈裏給你正正名,二來也能捎帶手替你方麟表舅相看相看。”
論她不過是方麟的表姐,哪怕那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他的外祖母清河大長公主卻是個心疼外孫的,方麟的親事遠遠輪不到她這個做表姐的操心。
可大長公主到底也有兩個親孫到了要親的年紀呢,難不成就叫方麟去撿表弟們選剩下的?
錦繡既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救娘,但凡能利用的人選與場合她都要利用,聽得華貞郡主要給她“正名”,她又怎會拒絕。
只是她也萬萬沒想到,她那位“表舅”方麟明明出身并不差,人品也不差,竟是快滿二十的年紀還沒成親。
原來方麟也是有個與她繼祖母差不離兒的後娘拖後腿,極盡扇陰風點鬼火之事,這才使得沒有女孩兒敢嫁給他?
而他之所以對她那位繼祖母極其厭惡,變着法也着華貞郡主在輔國公府後宅立腳,甚至連她這個一面之緣的丫頭也,亦是因為他就受了後娘許多苦,也便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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