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年
新年
這炮仗雖說相對比較安全，但是還是有一定的殺傷力的。要是在手上炸了，肯定免不了受傷。
“你剛剛不是看我玩了嗎？怎麽不把炮仗丢出去？”婁均因為着急，說話難免帶着幾分責怪。
林筱也沒想到他會這麽着急：“對不起。”她剛剛也突然忘了這東西會炸得很快，還想着找好位置再扔的。
“沒事，你下次在注意就成。”婁均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不好，現在放緩了許多。
有了第一次在手裏快炸掉的經歷，林筱後面的幾個都扔得特別快。幾乎是點燃的一瞬間，就扔出去了。
婁均看她逐漸上手了，就帶着她玩一些比較有趣的玩法。
就比如說，用泥把炮仗捏成一個小圓球，只露出引信部分，點燃之後等幾秒仍在水裏，它就會發出一聲悶響。然後水底就會不斷往上湧氣泡。
或者缺德一點，偷偷跑去把點燃的炮仗用人家的狗碗蓋着，把碗炸飛。或者跑去人家菜地裏，把炮仗放在菜心上，給它炸的稀碎。
林筱一開始是不想幹這些缺德的事的，但是拗不過婁均的撺掇。而且玩過之後，就有種被人發現或抓住的刺激感，也不由得覺得有些興奮。
婁均買的炮仗夠多，他們就這麽玩了一下午。等王秀春出來找他們的時候，村裏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狗碗被霍霍了。
“均均，筱筱，快回來吃飯了。”
今天是小年夜，吃飯也比往常早很多。現在天還正亮，王秀春就做好了晚飯來找他們。
叮當，又一個狗碗上了天，摔落在地上。
林筱滿臉興奮地站在旁邊看着婁均的“傑作”。聽到王秀春的聲音，她轉過頭：“阿姨，今天吃這麽早嗎？”
“今天小年夜，都吃的早。”王秀春一臉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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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向一旁的婁均時，她瞬間就變了個臉色：“婁均！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拿炮仗炸狗碗，你不聽是不是？”
“媽，我就炸了這一個就被你看到了，我只是想帶筱筱玩一下。”婁均在看到他媽的一瞬間，就跑得遠遠的。跟他媽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免得他媽一言不合就上來揍他。
王秀春才不信他的鬼話：“就炸了這一個是吧？那張叔李嬸家門前的狗碗是怎麽回事？”
她走來的一路上，就沒幾個狗碗是正常放着的，不用想，肯定是婁均幹的好事。
林筱幫婁均打了一下圓場：“阿姨，不是要吃飯嗎？我們先回去吧，免得菜涼了。”
“對，媽，我們回去吃飯吧，等會我把那些狗碗擺回去就好了呗。”婁均還是怕他媽生氣打他，說話小心翼翼地，也不敢靠近。
“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王秀春懶得跟他扯這些，反正看着他把狗碗放回去了，這事就算是了了。
小年夜的飯菜很豐盛，但是因為吃得人不多，王秀春就炒了六道菜。每道菜的分量也不多，等會吃不完，也不會剩太多。
林筱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第一次體會到了過年的滿足感。
然而等到正式吃年夜飯的時候，她才知道沒有最豐盛，只有更豐盛。年夜飯是一年到頭最豐盛的時候，一般都會做八道菜左右。
這天王秀春起了個大早，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一只老母雞，切好配料，放在爐子上一起炖着了。
炖好雞，她就開始收拾其他菜。肉菜素菜，每種都有。還有好多都是平常不怎麽吃過的。
“阿姨，你弄這麽菜多不會浪費嗎？”林筱看着王秀春準備的菜，這些最起碼能吃好幾天了。要是今天一餐都把這些炒了的話，肯定是吃不完的。
“沒事，只要在除夕之前吃完就好。”好不容易到了年夜飯的時候，王秀春自然不會吝啬食材。
今天才臘月二十八號，到正式除夕夜還有兩天的時間。這兩天的功夫，要吃完吃這些也夠嗆。
“媽，你就不能少做一點嗎？我不想吃剩菜。”婁均鼓鼓嘴。
雖然每次過年的時候，吃得比平時好不少，每天都是有魚有肉的。但是一到了年夜飯，他媽總愛做超級多的菜，然後吃不完，第二天一日三餐都得吃這個剩菜。
也不是這剩菜不好吃，只是他覺得一直重複吃這幾個菜，感覺挺沒意思的，還容易膩。
“你懂什麽？這都是習俗！”王秀春懶得跟他講這些，“你不愛吃就別吃，沒人逼着你吃。”
反正今年劉婆婆和林筱都在她家吃，她也不愁沒人幫忙吃了。
婁均如釋重負：“那可說好了，你不許逼我吃剩菜！”
“好好好。你一邊玩去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王秀春覺得婁均有些礙事，在這裏也不幫忙，站在那還說這說那的，看着就心煩。
婁均肯定是想去玩的，但是林筱還在這呢：“筱筱，還去放炮仗玩不？”
林筱看着周圍的這些還沒收拾好的菜，搖搖頭：“我還是不去了，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王秀春也知道林筱這時心疼她：“沒事的，筱筱，你要想去玩就去吧，這邊阿姨一個人能行的，這麽多年我都做過來了。”
今年跟之前也差不多，反正她每年都是要準備這麽多菜的。倒是今年吃得人多了，她覺得動力更足了一點。今天起這麽早，反倒讓她覺得有些太早了。等會她還可以去歇一會，跟劉婆婆話會家常。
“我不想去，我留在這幫一下忙，等會就看書去了。”林筱雖然已經考完了跳級考試，但是還是沒有放松，每天都會抽時間看看書。
婁均三年級上學期的課本都被她借了過來，就是想她下學期跳級過去的時候，能順利跟上課程。
“婁均，你要是想去玩的話，你就去找王明明玩吧。”
王明明的一個小姑住在他們村子，今年王明明一家都到他小姑家來吃年夜飯了，所以一早王明明就來找過他們了。
只是後來王明明的媽媽找他有點事，就把他喊走了。現在估計有空了，又會過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明明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來了：“婁均、筱筱，你們在家嗎？”
“在呢，等會啊，我馬上就來。”婁均趕緊應聲。
他知道林筱的性子，也知道她每天到點了都會看書的，也不強求她了：“那好吧，等會吃午飯我再回來喊你，到時候我帶你去稻場玩，我跟王明明約好下午去那玩的。”
“好。”林筱一般早上十點的時候會看兩個小時的書，等十二點的時候，再吃午飯，下午的時間就用來放松玩耍。
婁均也知道她的作息安排，趁現在還早，自己先去跟王明明玩開了。
下午的時候，林筱跟着婁均到了稻場。他們玩的是彈珠，婁均玩這個實力還行，攢了小半罐的珠子。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王明明可眼饞他手裏的珠子了，這次約他來就是想把婁均手裏那些珠子贏到手。
彈珠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在地上畫一個圓，然後每人放一個珠子在圈裏面。這顆被放在圈裏的珠子，就被稱為“子珠”。
正式比賽的時候，就手裏再拿一顆珠子，也就是“母珠”。站在圈外某條線上，用“母珠”把“子珠”從圈裏打出來，并且“母珠”不停留在圈內，就算是勝利。被打出來的“子珠”就會成為勝利者的勝利品。
王明明的技術其實一直都不咋地，但是他沒有自知之明，總覺得自己贏不了，就是運氣的原因。一會覺得是地上有個小石塊給卡住了，所以沒打到。一會又說手滑了，不小心脫手。
不過盡管是這樣，他這次居然還贏了幾把。婁均手裏的珠子瞬間就少了幾顆。
等下午回去吃年夜飯時，婁均臉色臭臭的，他一直想不通這次怎麽能讓王明明把他給贏了。這要是被李輝知道了，不知道要該怎麽笑話他了。
王秀春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的，出去玩了一天，居然還玩得不開心了。等問過林筱之後，才有些無語說：“你看看人家明明都知道練練技術，你成天在家裏就知道玩，這不學，那不學。能打得過他就稀奇了。”
婁均一聽，也覺得甚為有道理，立馬拉着林筱就開始練。弄到最後林筱都會了，甚至都玩得有模有樣的。婁均就當即決定，下次讓林筱也跟王明明切磋切磋。
年夜飯之後，很快就到了除夕。
除夕這天需要貼對聯、貼門神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字帖。王秀春今年買的也是老徐寫的對聯。他的字寫的很獨特，旁人一看就看出來是他寫的了。
林筱看着對聯上的字，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字如其人。
晚上的時候，王秀春給她和婁均一人發了一個紅包。林筱一開始準備拒絕。但是王秀春說這是習俗，每個小孩子都有的，她這才收下了。并且按照王秀春的吩咐，放在枕頭底下。
林筱、王秀春、婁均、劉婆婆一起四個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電視上放着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的春晚。
十二點的時候，外面炸響了連綿不絕的鞭炮聲。
“新年快樂！”電視裏傳來恭賀的道喜聲。
林筱這才真真切切，并且完整地體會到了新年的感覺。她既高興，又感激。
“阿姨、奶奶、婁均，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