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炮仗
炮仗
寒假的時候，正好趕上過年。王秀春自然是拉着劉婆婆跟林筱一起來她家過年的。
之前在姑媽家的時候，林筱也知道過年這個概念。因為只有到了過年這段時間，她才能吃得飽一點。
摳搜的姑媽，在一年喜慶的時候，也難得會多做一些飯菜。他們吃不完，剩下的自然都會給林筱吃。
林筱不知道王秀春家裏是怎麽過年的，內心有些期待。看着王秀春忙裏忙外地，她也會上去搭一把手。
每到了過年的時候，自然是免不了要把家裏上上下下都大掃除一遍。劉婆婆家因為她住進去的時候就清理過了，現在也沒多少灰塵。她只簡單地擦了擦，然後就去婁均家幫忙了。
林筱幫着王秀春把家裏的東西都收拾了一番，再把該洗的都拿出來洗了。婁均見林筱都來幫忙了，自然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在旁邊站着。
等忙得差不多了，婁均往板凳上一坐，然後靠在牆上，一副累倒了的模樣：“筱筱，等會我帶你去買炮仗和煙花玩吧。”
“炮仗和煙花？”林筱大概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好像是過年的時候都會放的。
“對，就是會炸的可好看了，也很好玩。走，我們別忙了，剩下的讓我媽來吧。”婁均一提起好玩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瞬間恢複了活力。唰的一下則從凳子上跳起來。
林筱帶沒有意見，家裏該忙活的，也忙的差不多了。便跟着婁均一起去了集市上，去看看那些炮仗和煙花都長什麽樣子。
平水鎮的集市也就是鎮上，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走路只需要半個小時，要是跑着的話，十來分鐘就到了。
一到了鎮上，過年的氛圍瞬間就濃厚起來。大大小小的攤位上擺滿了大紅色的物品。對聯、挂飾、福字等等等等，應有盡有，都是一水的紅色。
林筱好奇地看着周圍，這還是她第一次過年的時候在外面玩，而這些攤位自然是十分吸引她的注意。
她還沒看到婁均所說的煙花爆竹的攤位，就先被一個正在寫對聯的攤位吸引住了。
那攤位上鋪滿了裁剪好的紅色的長紙，旁邊圍滿了人。中間是一個年紀有些長的老人，沒留胡須，但是頭發已經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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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握住毛筆，站得極為端正地在那紅紙上書寫。
“老徐，我要一副‘財源廣進’的對聯。什麽時候才能幫我寫？”旁邊一個想買對聯的顧客問那老人。
他們應該都是認識的，稱呼極為随和。
而被稱為老徐的老人在寫完手上的字之後才擡起頭，看向他：“還要等一會呢，你前面排着五六個。你要是能等就等一會，等不了去買其他攤位上的也成。”
老徐好像跟那些做生意的不太一樣，旁人都是恨不得把生意全往自家攬，而他就是一副買不買都随你的模樣。
那名顧客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那我就等會吧，我先去買點其他東西。等會你幫我寫好了就放着，我過一會過來拿。錢給你放這了。”
老徐的攤位上還放着一個紙盒子，裏面都是零錢。他有時候寫字的時候不方便收錢，就讓顧客把錢都放在盒子裏。
一副對聯六塊或者八塊，圖個好彩頭，也就賺個紙錢。
“好。”老徐一口應下了，“你不挑挑句子麽？”
一個“財源廣進”也是有很多對子的，要是講究一點，自然還是自己挑一下的好。老徐把他能想到的對子都寫在了小冊子上，就放在桌子上，方便顧客挑選。
那顧客顯然沒這麽講究：“沒事，你随便給我寫個就成，我還是相信老徐你的筆力的。”
“成，你就放心去逛吧，等會來取就行。”老徐說完，就把手上寫好的那副遞給等候在一旁的其他顧客，“你的寫好了，看看還滿意不？”
“滿意滿意，老徐你的字我還不知道麽。”那顧客高興地接過對聯走了。他今天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的。
老徐字寫的很好，而且一副對聯賣的也不貴，平水鎮裏的人都愛買他的對聯。但是老徐出攤很随意，就算特意出來買也不一定能遇得到。
今天也是湊巧，他正好出攤了。
“婁均，你認識那個爺爺嗎？”林筱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發現這裏的人好像大部分都認識他。
婁均還在找買煙花爆竹的攤呢，聽林筱問他，他下意識跟着她往那邊看了一眼：“哦，你說他啊，認識啊。那不是我們學校的校長麽？你沒見過嗎？”
老徐全名徐逢源，在平水鎮中小學當了幾十年的校長了，平水鎮的人還真的沒有不認識他的。
林筱也才上了一個學期的學，再加上她每天都待在教室裏看書，也沒怎麽在教室外面玩過，所以就正好沒有遇到過他。
現在聽到他是自己學校的校長，一臉驚訝：“啊？所以他就是徐校長嗎？”
林筱雖然沒有見過徐逢源這個人，但是也從別的同學口中聽過他的名字。徐校長為人随和，對學校的學生也都十分關心。要是學校裏的學生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去找他。
總之，旁人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贊美。
“徐校長為什麽要在這裏寫對聯賣？”林筱有些不理解。
婁均早已見怪不怪：“個人愛好呗，平時有空，他就會出來寫一寫，打發打發時間。”
“诶，我們去那邊。”婁均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賣煙花爆竹的，趕緊拉着林筱過去。
“啊？”林筱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拉着跑了。
等到了攤位前，婁均才松開她：“筱筱你自己挑，看上什麽我給你買。”
到了這個時候，婁均顯得十分壕氣，頗有種“大款”的感覺。這是因為他把平時的零花錢都攢着了，就等着過年花呢。
王秀春也給過林筱零花錢，但是她沒要。她覺得王秀春給她的已經夠多了，而且她也不需要零花錢，平時需要用的東西王秀春也都給她買好了。
婁均說完，就自己在攤位上開始挑挑撿撿起來。作為男孩子，他自然喜歡的都是那些炸得又快又響的炮仗。他挑大的拿了幾盒，然後還買了幾盒“新品”，準備都回去試試。
等他挑好，發現林筱還空着手站在旁邊：“筱筱你怎麽不拿？”
“啊，我不太喜歡玩這些。”林筱剛才看到上一個買煙花爆竹的大人一次性付了好多錢，就知道這東西估計都不便宜。
她雖然也有些想嘗試，但是還是忍住了。她不想花太多錢，而且婁均已經買好了自己玩的，到時候她跟着看看就好了。
“你都沒玩過，就說不喜歡了。”婁均也知道她不愛亂花錢，就自己挑了幾個給她。
“老板，付錢，我跟她一起，一共多少錢？”
婁均強硬地把東西都塞在她手裏，然後迅速付完錢就拉着她走了。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時間。
林筱見木已成舟，現在再過去退，估計人家也不樂意，只好自己拿着了。
婁均給她塞的是一些好看的手持搖花，玩起來比較安全，女孩子一般都會喜歡這個。
等回到家，王秀春看到兩人手裏都拿着東西，就知道是婁均買的，忍不住說了婁均一句：“又亂花錢。”
然後下一句就是：“你怎麽不給筱筱多買點？”
“......”婁均已經快習慣了他媽的雙标，“筱筱她不樂意買這個，我也不知道她愛玩啥，就随便買了兩個。”
正如王秀春所說，婁均手裏提了一個大袋子，裏面裝滿了炮仗。而在林筱手上的煙花，只有可憐的兩種。
“阿姨，是我不想買的。”林筱在一旁說。
王秀春也知道林筱的懂事，只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說：“你們先把東西放着吧，吃完午飯再去玩。”
“阿姨，我來幫你吧。”林筱見王秀春還在洗菜，趕緊把手裏的煙花放下了。
王秀春沒有拒絕她的幫忙，她知道林筱總想幫她做點什麽，心裏才會安心。看到這麽懂事的林筱，她既是心疼，又是暖心。要是婁均有她一半的懂事，她都該感嘆一句謝天謝地了。
下午的時候，婁均把他那些炮仗拿出來，喊着林筱：“筱筱，走，我帶你放炮仗去。你那些煙花就別拿了，那個得等晚上才好看。”
林筱跟着他一起出門。
炮仗的玩法十分簡單，點燃，然後朝空地上一扔，啪一聲，炸了就完了。
只不過婁均玩起來肯定不會就這麽簡單地就把炮仗給炸了，他帶着林筱在外面撿了一個不要的空瓶子，然後把點燃的炮仗塞進去。
嘭，一聲巨響，那瓶子直接炸開了。
林筱沒想到這炮仗的聲音這麽大，耳朵都有些被震疼了。
婁均又玩了幾個，見林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就遞給她一個：“吶，給你一個試試。”
他給了她一個威力最小的，而且點燃後要等好幾秒才炸的，這種比較安全。
林筱有些懵懂地接過，然後按照婁均之前的操作把手裏的炮仗點燃，她看着手裏冒煙的炮仗，有些不知所措。
婁均原本還打算再點一個，一看她，立馬就急了：“筱筱，你趕緊扔啊。”
林筱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把手裏的炮仗扔在了地上。啪，松軟的泥土被炸開了一個小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