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來嫁我的嗎?
第20章 你是來嫁我的嗎?
只見來人披着黑色鬥篷,他好似一陣疾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就被他裹挾着帶走了。
岑钺一手提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出兩根手指貼在我的眉心。
我頓時警鈴大作:“岑钺,你要做什麽?”
是的,從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他了。
“別動!”他冷聲呵斥,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
我吃痛,嘶了一聲,忍不住怼道:“你有病啊!能不能輕一點!”
誰料,他反而更加用力了。冷不防的,他扯下了我頸間的玉骨戒,臉色陰沉的像一潭死水。
“你不是阿姐,他怎麽能把我阿姐的東西給你!怎麽可以!”他陰毒的看着我,似是要立刻殺了我。
“去死吧!”他惡狠狠的說,随即一把推開我。
我死命的拽着他的鬥篷,眼中寒光四溢:“那你給我陪葬吧!”
他一個不穩,随着我一同墜落。沒法子了,他只好撕裂鬥篷。我有機會抓住他,但我沒有。我任自己墜落,耳邊風聲嗚咽,野獸嘶鳴。
就如此吧!沒什麽可挂念的,沒什麽可留戀的。奶奶的疼愛也終會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陡然間,我砸到了一個邦邦的東西。屍體的腐臭味竄入我的鼻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的身體很硬,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的身上長着白毛,綠色的眼睛很大像燈一樣,眼睛和眼睛周圍的肌膚是深黑色的。
他裸露在外面的獠牙,鋒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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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染!還真是你!你穿着嫁衣,是來嫁我的嗎?”他陰恻恻地笑道,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我忙不疊的從他的懷裏掙脫,跌坐在地上。
他從不會這樣輕浮,像個無賴。我不得不再一次審視他,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我扶着手邊的一塊木牌站起來,面若寒霜地看向他:“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他一臉無所謂的說:“沒什麽可解釋的,我接近你就是要讓你為我死,遺憾的是,直到今天,我的願望也沒有實現。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自己養的小玩意兒,終究還是有點感情的。”
心好痛啊。
原來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個玩意兒,我還告訴他,那麽多我的心事,他當時是不是也在心裏恥笑我呢?
他是伸手撫摸我的臉頰,尖銳的指甲刮過我的皮膚,我不寒而栗。
“拿開你的狗爪子!”我推開他的手,冷聲呵斥。
他抓住我的手腕,不屑的嘲諷:“扶染,別拿喬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還是說你現在看不上我了?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就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兒,如果沒有我,你活不過半日。”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我現在才發現你還是個自戀狂。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沒想活着離開!要不是你,我怎麽會來這兒,湮沉怎麽會死!我又怎麽能認識到他們的真面目!恐怕在你看來,我還得謝謝你,是吧?”
“那我就殺了你作為答謝吧!”我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不出所料,他跪倒在地。我趁機抽回手,摁着他的腦袋往前面的墳包裏塞。
僵屍這種玩意兒不好對付,我一不會對付他的符咒,二沒有糯米、桃木劍等東西,只好如此。
要是有個趁手的東西,把他的腦袋削下來就好了。
“嗚嗚嗚”殳淵不住的掙紮,但耐不住我力氣大,他遲早要憋死到這堆土裏。
但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我這話說早了,我被反殺了!
他趁我不備,偷襲了我,扭轉了局勢。現下,他正抓着我的一只腳,把我往草窩裏拖。
“我早想辦了你!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不過野戰也不錯。”他的話再次刷新了我對他的認知,我知道他惡心,沒想到他這麽惡心。
野草刮過我的皮膚,我覺得我的皮都要掉一層了。猛的被什麽東西硌到了,我扒開草叢,頓時看到了希望。
是一把鐮刀!木頭手柄腐爛不堪,刀身鏽跡斑斑,卻依舊鋒利。這不,我都不慎被割傷了手。
他停下腳步,我立刻警惕起來,把鐮刀藏在身下。
“來吧!我的小寶貝兒。”他急不可待地搓手,眼睛直冒綠光,滿是土的僵硬臉上寫滿了興奮。
“滾開!”我彈騰着腿,奮力掙紮。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做這些無濟于事,他可是抓着我兩只腳的。但是我要不這麽做,不符合我的性格,他難免會起疑心。
“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他抱着我的腿,臉湊的很近,都快要貼上去了。
還挺變态哈。
但我玩不下去了。
我在草叢裏摸索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抵着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我詛咒你,不得往生。”
我用了勁,我的脖子被石尖紮出了血。
他俯身搶過我手裏的石頭,鉗制住我的下颚,怒道:“你在幹什麽?你就那麽厭惡我?”
我看着他那張泛綠的臉,只覺得惡心。
我勾住他的脖子,那一只手從身下拿出鐮刀,放在他的後脖頸處。我兩只手一起用力,只剎那間,他的腦袋就被我割掉了,滾落在草叢裏。
他暗紅色的血濺到我的臉上和身上,我有些意外,因為按常理說,僵屍的血是凝固的。
他雖然沒有腦袋,但身體還是能動的。他的一雙手撕扯着我的衣服,雙腿夾着我的腰身。
都這樣了,還想着痛快呢!
我拿起鐮刀往他身上掄,一刀,兩刀,三刀……鐮刀劃破皮肉,與骨頭碰撞的聲音與風聲,野獸的嘶鳴聲相和,宛如天籁。
直到他再也不動彈,身上到處是深可見骨的傷痕,我才停手。
我把他從我身上推下去,沒有再看一眼。我仰面躺在滿血的草叢裏,累得筋疲力盡,渾身是汗。
風掠過野草,野草拂過我的臉頰。螢火蟲在草叢裏飛來飛去,忽隐忽現,像一只靈動的精靈,以寥寥微光照亮一方小小的世界。
星河遼闊,皎皎明月高挂樹梢。
靜谧祥和。
我不想動,也沒有力氣動了。身上的傷痛的厲害,我也不想管。
我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無神。十幾年來發生的事如走馬燈般在我腦海裏過了一遍,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我緩緩閉上眼,心境平和。
忽地,我聽到了低沉緩慢的腳步聲和牙齒的咬合聲。那樣細碎的聲音在空曠的荒地裏,顯得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