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初春時, 正是賞櫻踏青的好時節。邀上要好的友人、戀人或者家人,大家一起外出踏青, 欣賞美麗的景色還有櫻花,想象一下真是一個美好的場景。
“哇!我只在網上看人說這裏的櫻花開的最棒,親眼來看果然如此,真壯觀啊。”留着半長發型的警官先生今天休息,換下了總是不離身的西裝,穿着一身輕便常服走在路上,仰頭欣賞沿途的櫻花樹,忍不住贊嘆道。
“神社這邊的櫻花開的是最好的。去年我和娜塔莉就來看過。”身材高大的寸頭青年嘴裏咬着一根牙簽,說話倒是格外清楚。
“伊達班長, 禁止向我們撒狗糧喲。”萩原研二沖着寸頭青年搖了搖手指。
伊達航撓着後腦勺,笑笑不說話。
“真是可惡的人生贏家。”走在兩人身後的青年一頭黑色的自然卷,臉上戴着一副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從五官輪廓不難看出也是一個大帥哥。
“咳咳咳!”憋久了有些過于響亮的咳嗽聲從一旁傳來。
正在慢走的三個人一下都停住了腳步,齊齊把目光看向了和他們一道的那個人——波洛咖啡廳的明星店員,安室透先生。
感受到他們的視線, 金發青年有些局促的沖他們擺了擺手,但咳嗽還是沒止住,反而愈演愈烈, 引的路過的人頻頻側目。
眼看這人咳的都快幹嘔了,不正常的紅從黑色口罩遮住的下半張臉慢慢冒上來, 松田陣平直接上手扯下了他的口罩。
新鮮空氣變多了,止不住咳嗽的金發店員果然慢慢好了起來。
“來, 小安室, 喝點水。”萩原研二剛才去一旁的攤位上買了一瓶礦泉水。
“……謝謝你, 萩原先生。”由于剛才咳的太猛,安室透的嗓音有些微啞。
松田陣平看着他一口氣灌了半瓶水,臉色才緩過來了一點,才語氣略微不爽的說道:“既然早晨起來就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直接和我們說就是了。”
伊達航也跟着說道:“是呀,安室先生應該有我們的聯系方式吧?應該提早和我們說的。”
“抱歉,不過我真的只是有點小感冒而已,為了以防萬一才戴了口罩而已。剛才也只是被口水不小心嗆到了才會這樣。不是什麽大事。”金發青年笑着說:“況且和你們約好了一起賞櫻,我也不想失約。”
年輕的店員先生笑容真摯,無辜的下垂眼微微閃光,一下子就讓本來還想借機叮囑他一些事伊達航和松田陣平說不下去了。
伊達航:“……”
松田陣平:“……”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把他們幾個的反應看在眼裏,笑的開心的不行,仗着身高長臂一攬就圈住了安室透的脖子。“小安室把我們當朋友我可真是太開心了!接下來也請多多關照了!”
四個容貌讓人眼前一亮的青年湊在一起說笑,讓不少過路的人都對他們投去了幾分注意力,如果不是其中一個卷頭發的年輕人一身不好惹的氣質,像極了極道分子,估計還會有人走上前去搭讪也說不定。
“啊!是萩原哥哥他們!”
小孩子清亮的呼聲從不遠處傳來,正在商量要不要去抽個簽看看運勢的幾個人聞聲轉過了頭。
吉田步美、小島元太還有圓谷光彥三個真小孩跑在前面。
他們幾個自從和江戶川柯南組成了少年偵探團之後,頻繁出入甚至卷入各種命案之中,對搜查一課的刑警先生伊達航和萩原研二都已經很熟悉了。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幾個已經和全體搜查一課的刑警先生非常熟悉了。
甚至就連任職于爆.炸物處理班的松田陣平也在他們和炸.彈有接觸案子裏和他們混了不少次臉熟。
江戶川柯南之前還是工藤新一的時候就和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他們有過不少接觸,三位警官先生的專業能力簡直沒話說,也很讓他佩服。
但自從他變小之後他一直有意識的在繞着他們三個走,不說別的,這三個人都太敏銳了,他總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多晃幾次,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會被他們扒下來。
到時候那個場景,想想就知道不太會好看。
不過也許是他運氣不錯,變小之後遇到的大部分案件裏有80%都是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兩位刑警負責,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反倒是極少數的時候才會過來。
但想想也是,搜查一課的警力有限,每個警察都有自己負責的轄區和案件類別,哪能次次撞上呢?
江戶川柯南正在為此慶幸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三位警官先生随着來波洛咖啡廳的次數越來越多,三個人和波洛的店員先生安室透逐漸處成了朋友,甚至看得出來還是在往好·朋友的方向發展的。
這怎麽行?!
不說他的問題了,雖然因為安室透拜了毛利小五郎為師,也因為他的手藝和距離很近,他和毛利小五郎現在的三餐很多時候是在波洛解決的,尤其是他放假的時候。
這就導致他見到萩原警官他們的概率增加了一倍不止。
但安室透他是波本啊!是那個黑色組織裏的幹部級別的成員!
每每看着那三個警官先生和金發店員旁若無人的相處,江戶川柯南都在旁邊心驚肉跳。
現在也是如此。
曾經的高中生偵探,現在的小學生偵探跟在孩子們後面往那邊走,本來帶笑的臉在角度交錯下看見了站在伊達航身後的金發黑膚的年輕人後驀地僵住了。
尤其是想到和他約好之後在這裏碰面的是誰後更加覺得冷汗直冒。
走在他旁邊的茶色短發的女孩也僵住了,她利索的拉起了自己的兜帽,放慢腳步落到了走在最後的阿笠博士身後。
他們都在為在這裏見到波本感到不适。
金發青年,安室透也就是降谷零将兩個孩子的反應看在眼裏,不明顯的笑意在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過。
他裝作絲毫沒有注意到,耐心的撐着膝蓋彎着腰耐心的回答三個小孩對他一言一語的關心。
“沒關系,只是一點輕微感冒。已經吃過藥了。不用擔心。”
“不過為了你們的身體健康,今天還是不要太靠近我比較好。”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回去後會試試泡泡熱水澡的辦法的。”
萩原研二把邀請他一起賞櫻的訊息發到他終端上的時候,降谷零猶豫了一會才答應下來。
他現在的身份是安室透,和萩原他們幾個只是才認識不久聊的比較投機的普通朋友,邀請朋友一起賞櫻是正常的社交手段,安室透沒有理由拒絕。
而且,他也有必須來的理由。
當然也有一點私心,降谷零也很想和這幾個家夥再重溫一下一起的時光。
雖然hiro不在有點可惜。
說起來他們确實沒有一起賞過櫻花,當初六個月的時間一到大家就各奔東西,再見面的時候人就湊不齊了。
啊,不對。他們有四年的警校時光,賞櫻踏青什麽的早就一起幹過了。
額角的抽痛只是一瞬之間,安室透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神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他神态自若的回應着他人的問候,暗地裏,不動聲色的整理稍微有點糾纏到一起的記憶紐帶,将它們解開來。
*
金色短發的女老師來到神社的時候,這支本來表面上只有一位成年人的隊伍人數一下子增加了四位。
在視線略過那三位有過幾面之緣的警官先生後,她看見了那個金發的店員先生。
波本。朱蒂·斯泰琳瞬間在心裏将警惕值拉滿,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空閑時間偶遇認識的人的樣子,笑着和幾個小家夥打着招呼。
她今天會來這裏的本來目的是來和那位小偵探接頭,交換确認目前手頭情報的。
但現在波本在這裏,他們就不好明目張膽的說要有事情讨論開溜了。
只好先靜觀其變再随機應變了。
*
“我就說只要有那個小家夥出現的地方一定會有命案發生吧?”
松田陣平看着被警戒線攔住的公廁,小聲和站在他旁邊的安室透說話。
有一名中年女性死在了公廁裏,從傷口和現場痕跡判斷她是被人謀殺的,且兇手很有可能尚未走遠。
于是在場的大小偵探們就出動了。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都是搜查一課的刑警,雖然目前處于休假中,但在遇到這種事時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松田陣平雖然不是刑警,以他的性格原本也是打算一起加入調查的,但在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詭異沉默的安室透後,想了想還是拽着人到了外圍,陪他一起等在原地。
“我說你不會是發燒了吧?”松田陣平皺着眉用手背貼到金發青年的額頭上,試探溫度。“啧,好像溫度是有點高。”
安室透偏頭擺脫了他的手,“沒有發燒,是你感覺錯了。”
松田陣平眼睛一瞪,差點習慣性的開怼,但在注意到金發青年對他使的眼色後,瞬間明白了什麽,收斂了脾氣,抱臂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安室透一心二用,一邊和松田陣平聊着天,一邊聽着從耳後被頭發遮擋住的新型骨傳導耳機裏源源不斷傳出來的內容。
他趁小偵探沒注意的時候在他的衣領下貼了一個監聽器,現在那邊他的自言自語以及和同伴交流的都毫不保留的傳了過來。
記憶裏,在今天被他放了監聽器的人是朱蒂,不過是在他易容了的前提下。
他認識到江戶川柯南的“可怕”以及确認了fbi對赤井秀一假死的認知,也是在這個時候。
但現在的他不需要這麽做了。
所以他沒有通知貝爾摩德,也沒有讓她幫自己易容。
他現在以安室透的身份留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懷疑赤井秀一以及毛利小五郎,這是他對組織那邊的說法。
所以該有的“懷疑”姿态還是必須要有的。
就是有點對不起小偵探了,如果之後他發現自己被貼了監聽器一定會被吓到吧?
不過那個fbi就在他身邊,應該能通過他這個舉動對他的身份産生懷疑吧?
我都明示到這個程度了,你要是不給力點我可是真的會對你不客氣的啊,赤井秀一。
降谷零忍着不爽在心裏惡狠狠的想道。
正在工藤宅裏敲鍵盤的沖矢昴鼻頭一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奇怪,感冒了嗎?”
*
“糟糕,好像真的有點起燒了。”
與少年偵探團以及阿笠博士告別,又婉拒了想送他回家的幾名警察先生後,安室透獨自往租住的公寓走去。
他的車前段時間在任務中損壞了一部分,他送去修理廠維修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過以他現在這個狀況要是開車搞不好會出交通事故的吧。
降谷零走了一段路實在是頭暈眼花的厲害幹脆靠在路邊的電線杆打算緩緩。
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他白天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又犯老毛病了,沒想到真的是因為發熱。
他撩起劉海,想用自己的手掌心試溫度,判斷燒的程度,但自己的手掌根本沒辦法感知具體程度,除了熱只有熱。
降谷零放棄了。
“安室先生?”
略顯耳熟的溫雅聲音随着腳步聲在身後停下,安室透撐着電線杆轉過身看去。
粉色頭發的研究生手裏提着附近超市的購物袋,一手插兜站在他面前。
啊,遇見誰不好,為什麽要遇見這個人?
“晚上好,沖矢先生。”
安室透忍着難受打起精神擠了一個笑出來,他的口罩剛才就被他嫌悶得慌摘掉了,此時也正好省了他對眼前這個人解釋的功夫。
只是他忘了,一個人不舒服的時候就算再怎麽掩飾,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都能露出端倪,何況他現在面對着的,也是偵察能力不弱于他的人。
“你在發燒,安室先生。”
沖矢昴并沒有利用肢體接觸就輕而易舉的得出了這一結論。
畢竟眼前深膚色的年輕人狀态簡直一目了然。他心想。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車停在旁邊停車場,讓我送你一程吧?”
安室透對于研究生的提議微微一挑眉,心裏些微的挑戰因子催促着他答應下來。
金發黑皮的店員先生微微點頭,露出了一個略微羞澀的表情,“那就麻煩你了。”
當沖矢昴開着他那輛紅色的福特野馬停在他面前的時候,降谷零的思維還有點沒從當年的雪佛蘭上轉換過來,驟然看見這樣一輛無論是顏色還是車型都相當拉風的跑車,表情管理都差點沒兜住。
“沖矢先生的車……還挺亮眼的。”他勉強誇道。
沖矢昴就像沒察覺到他僵硬的語氣一樣,微笑不變,“謝謝誇獎。我也這麽覺得。”
“……”
福特野馬在路上行駛着,車裏的兩個人皆不發一言。
降谷零倒是想像往常一樣明裏暗裏的用話術擠兌一番這個人,奈何自從上車後他的狀況越來越不好了。
他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漲的難受,熱量全部集中在了大腦上,偏偏身上好冷。
初春夜晚的氣溫确實稱不上多溫暖,但也不至于讓穿的還算嚴實的他冷的手腳發抖。
駕駛位的沖矢昴一直在用餘光注意着他的情況,見他看起來越來越不适了,将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查看他的情況。
車門被再次拉開,冷空氣撲了進來,側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的金發青年驀地睜開眼睛,銳利的光芒在那雙紫灰色的眼睛裏閃現。
他一手卡在研究生的脖子上,一手捏着他的臉,硬生生逼着人手撐在椅背上弓着身體,兩個人的臉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大半。
“沖矢先生,你覺得,我這樣揪着你的臉,可以完整的把你的臉皮揭下來嗎?”金發青年挑釁的笑看着他,一點也不在乎他撐在椅背上的手掌實則距離他的脖頸也不過一個小指節的距離。
“……安室君說笑了。”粉頭發的男人嘴角彎起,鏡片後的眼睛雖然依舊眯着讓人看不清眼瞳,但眼角的弧度卻不再是以往的平和。
“人的面皮可不是這麽輕易就能揭下來的。”
“是嗎。”安室透不置可否,嘴角的弧度卻慢慢平緩了,他似乎突然有些興致缺缺了。
“安室君,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你燒的有點嚴重了。”灼熱的溫度從面前的人身上緩緩散出,沖矢昴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
“不勞您……”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也打斷了安室透即将出口的話,沖矢昴條件反射的将他按在身下的座椅上,扭轉身向後看過去。
就見敞開的車門旁邊,本來沒有行人的路邊,戴眼鏡的小學生偵探一手提着一個破洞的塑料袋,正在彎着腰手忙腳亂的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剛才那聲正來自于他腳邊被打碎的醬油瓶。
江戶川柯南耳朵和臉都有點紅,他匆忙瞥了他們兩個一眼,也沒好意思說什麽,只顧着收拾自己錯手制造的爛攤子。
沖矢昴暗自松了一口氣,突然,胸口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低頭看去,金發青年不知是徹底放松睡着了,還是難受的暈了過去,整個人倒進了他的懷裏,痛快的失去了意識。
這一幕讓赤井秀一無法自持的想起了曾經每一次和懷裏這個人不合時宜的擁抱。
停在路邊的福特野馬裏,副駕駛位上,粉頭發的男人一手攬着身體有下滑趨勢的青年,一手按在椅背上,手掌的用力讓他手背後小臂上的青筋暴起。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祝大家周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