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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50章

流言一開始是在說和他扯上關系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自從創立者祭後, 不少人看到他和一個男人進了器材室，兩個舉止熟稔, 後面意外發生後他還穿着人家的衣服，流言的方向就開始往奇怪的地方拐了。

雖然所有的行為都是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外界因素造成的，是可以解釋的。但落在外人眼裏，又有隐在暗處的推手，奇怪的言論一傳十十傳百，變成現在大多數人都想不起原始版本的模樣了。

所以這個時候突然來一個人要來向他表白，降谷零是不理解，甚至是警惕的。

叫石川百合的女生他見過，佐藤美和子入學後, 偶爾會被拉着和他們一起聚餐，和她一起來的多半都是這個女生。

女生的話說的赤誠，臉上的表情和眼神也不似作假，降谷零看在眼裏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對于學妹說的他有男朋友的話, 他沒有反駁其實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第一，他和諸星大确實讓人有誤會，但現在謠言已經傳到如此離譜的地步, 說沒有幕後黑手推波助瀾是不可能的。

對方既然敢這麽做，目的是什麽暫時不清楚，總歸是針對他的惡意。他就是想看看他要是遲遲沒有應對之舉, 對方會有什麽反應。

至于第二個原因嘛，降谷零想想某個人, 覺得自己也算是變相的實話實話了。

*

石川百合和降谷零揮手作別後，與早就等在不遠處的好友佐藤美和子一起返回教室。

終于向心儀又敬仰的前輩說出了埋在心裏許久的心意, 石川百合只覺得一身輕松。

女孩跑向獨自坐在靠窗位置, 正低着頭專心看書的男孩, 不見外的坐在了他前面的空座位上。

“禦原君謝謝你！我剛剛終于向降谷前輩告白了！”女孩的臉頰還有點泛紅，神情卻比之前一段時間都要輕松。

她對面坐着的男孩穿着這個學校裏最尋常不過的制服，烏黑的短發被修剪的很得體，他的樣貌俊秀，但最讓人難忘的還要屬他臉上的那一雙眼睛，淺淺的紫色瞳孔外是形狀完美的下垂眼，讓他溫和的氣質外又增添了一點神秘感。

他合上書，“石川同學這麽高興，是前輩接受你的心意了嗎？”

女生連忙擺手，“怎麽可能。都說了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而已，我雖然喜歡降谷前輩，但比起喜歡我還是更崇拜他一些。”

男生輕笑，“總之，石川同學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我還要謝謝禦原君，謝謝你一直鼓勵我，不然我至今沒有勇氣去和他說。”石川百合笑着感激的說：“還有那些曲奇，真想不到禦原君的廚藝也這麽好，多虧你的幫助，不然我可能就要去店裏買了。”

面對同學的真誠感謝，男生的笑容始終不變，聲音溫和的說：“畢竟親手做的更凸顯心意，石川同學不用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女生笑着站起來，“下節課要換教室，禦原君也快準備一下過去吧。”

名叫禦原的男生目送女生的背影離開教室後，臉上的笑意才收了起來。他冷着臉從桌洞裏拿出了一包東西，竟與石川百合送給降谷零的那袋餅幹的包裝一模一樣。

準确點說，這包才應該是女生送給心儀男生的禮物。

嫩粉色的包裝袋被他握在手心裏，随着他的手指握緊，袋子裏的餅幹被捏成了碎塊。

那雙淺紫色的下垂眼裏閃着異常陰鸷的光，他盯着手掌中不成形狀的包裝袋，露出了一個微笑，與此時情景格外不符。

“你要一個，一個，全部吃下去才行。”他低聲的自言自語。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了只有一人的教室，男生的位置外一顆樹不偏不倚的豎在那，剛好為男生創造出了一片陰涼。同時也是一列靠窗位置裏唯一沒有被陽光照的地方。

*

降谷零把袋子裏最後一塊曲奇塞進嘴裏，皺着眉就着手邊的礦泉水才全部咽了下去。

旁邊的松田陣平看他吃個餅幹比吃藥還痛苦，也不自覺的在模仿他的表情。

“這麽難吃的話，幹脆別吃了啊，看的我都對餅幹無感了。”

“那可不行。”降谷零說了一句話，還是覺得嘴裏不舒服又拿起水瓶灌了一口，“畢竟是別人的心意，都答應她要全部吃完了。”

松田陣平撐着腦袋無語吐槽，“你這說到做到的性格總是發揮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可是上次松田你也收到告白巧克力了，明明不喜歡吃，還不是逼着自己吃完了。”降谷零說：“所以我們fifty fifty。”

被揭老底的松田陣平瞬間不淡定了，就想撲過去和損友好好争辯一番，但在注意到金發青年眉宇間真實的不适後，還是按下了蠢蠢欲動的好戰因子，轉而好奇的問道：“真的那麽難吃嗎？”

“唔，怎麽說呢，就是因為不知道味道是什麽才更讓人難以下咽。”降谷零雙眼無神的趴在課桌上，沒有注意自己在說什麽。

被“無味覺”再一次折騰的玩家只想以後為了不受這樣的罪，再也不再游戲裏吃東西了。

畢竟口感松散還沒味道的現制餅幹實在太可怕了！和生吃一口面粉差不多。

松田陣平聽了他的話卻是猛地想起上個暑假他們幾個人去長野縣，在那家餐廳裏發生的事。

那個時候的降谷零也是差不多這樣，只是反應要比現在還要再大一點。當時他們都以為他是身體哪裏不舒服，但聽到青年剛才說的話後，松田陣平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嘴唇上，微微皺眉，難道說……

*

下午的課程由時事政治和格鬥訓練兩大塊組成。

原本的安排是文化課在前，以防體力輸出過度後學生們直接在課上睡着。但架不住教授文化課的老師臨時有事，只能換課，于是鬼冢班的學生們難得體會了一把在課堂上當着老師的面昏昏欲睡。

負責教授的老師當然也明白他們為什麽這樣，知道這節課就算按照教案講完了，底下的學生能記住的也不多，幹脆給他們放了個紀錄片，美名其曰視頻教學，也是給了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睡覺的理由。

老師看着底下這些還很稚嫩的警校生，心裏也很感概，三年級第二個學期起這群學生就要被分配到各個地方實習去了，到時候可就不會有這樣的悠閑的時間了，趁現在還有時間，适當給他們放松下吧。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被好友們評價為精力旺盛，每天訓練結束還能私底下打一架的兩個人也難得松懈了一把。撐着臉，腦袋只往下點。

只是有一點困的萩原研二坐在後面看着前面動作頻率出奇一致的人一邊笑的不行，一邊悄悄點開終端對着兩顆不同顏色的腦袋拍了照，還錄了一小段視頻。準備待會下課和諸伏景光還有伊達航分享一下。

然後他就看見降谷零突然站了起來，起身往教室外走。

*

降谷零一開始确實是又累又困，因為過于安逸的環境開始打瞌睡。但漸漸的，他開始越來越不舒服。

冷汗從他的頭上一滴一滴往下流，被手臂遮預yan算擋住的劉海和鬓角都全部被打濕了。

有點暈，還有點喘不過來氣。

降谷零抓緊衣襟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還是沒有什麽用。

他覺得教室裏的空氣陡然變稀薄了，他深呼吸了好幾次就是覺得自己呼吸有阻。

于是他站起來和老師打了個報告離開了教室。

此時他的狀态還勉強可以，但随着他走在前往洗手間的路上，他開始越來越難受。

他從來沒覺得從教室去往洗手間的路有這麽長過。

整條走廊好像被扔進了一個大染缸再被撈出來，變得五彩缤紛，花花綠綠，豔麗的色彩搭配讓人産生心理與生理的雙重不适。

歪歪扭扭的走廊裏，牆壁被憑空破開，長着人臉的向日葵湊到了他的面前，翠綠色的樹葉成了一雙人手，那雙手上的手指尖還在無限生長，從上面延長出新的雙手。

尖銳的小孩笑聲從向日葵正心的那張人臉處發出，刺激的他耳膜生疼，頭昏腦脹。

笑音化為了一個個實體的音符，它們連成一串，将他圍在中間模仿着人類，仿佛在開篝火晚會的轉着圈圈，發出不成調的刺耳歌聲，而他就是那簇即将熄滅的火焰。

一股力道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突然纏上了他的手臂，将他拉的小轉了半圈。

“小……小降谷……”

那個聲音響了好幾次，處于眩暈狀态的降谷零在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會這麽叫他的只有萩原研二，所以，

“是hagi嗎？”

萩原研二只是在降谷零離開教室的時候瞥見了他不太尋常的氣色，不放心追了出來。

事實證明他這個舉動是多麽的明智。

金發青年路都走不直，好幾次肩膀在牆上刮蹭的很重也沒有反應，依舊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眼看旁邊就是樓梯，他就要一腳踏下去了，千鈞一發之際被萩原研二拽了回來。

“小降谷！你還好嗎？”

萩原研二扶着降谷零問道，然而也不需要回答了，金發青年此時的樣子肉眼可見的不好。

眼瞳沒什麽焦距，滿頭滿臉的冷汗，抓着自己的手根本沒什麽力氣。

降谷零只依稀聽到了萩原的聲音，是不是的他也沒辦法确認。

腦子裏一團漿糊，還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畫面飛快閃過，快到連成一條線，他看的心髒也跟着加速跳動，窒息感更上升了一步。

他的記憶和思維開始混亂，他好像回到了那天器材室的爆｜炸現場，又好像回到了外守洗衣店的樓梯上。

不過這次沖進火場裏的人不再是他，器材室裏，被炸｜彈炸的粉身碎骨的也不是他。

眼神仿佛五彩斑斓的調色盤，他依稀從中辨認出了一張臉，但仍然看不清。

是你嗎？

害死我朋友的人是你嗎？！

不合邏輯的問句驀地從心底裏爆發。不知道為何熟悉的疼痛從頭頂壓了下來。

萩原研二接住倒下來的好友，對方的身體正在痙攣，不正常的粗重呼吸聲在告訴他降谷零現在正處于一個很危險的狀況中。

他一把捂住金發青年的嘴，同時在他耳邊大聲喊，“放慢呼吸！小降谷！zero！看着我！調整呼吸！”

金發的警校生緊閉着眼，抓着自己的衣領，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沒有，但萩原研二的做法還是緩解了他過度呼吸的症狀。

看着慢慢平複下來的同期，萩原研二坐在地上也覺得有點腳軟。他看着靠在他腿邊的金發青年眼皮掙動，似乎下一刻就要睜開又緊張又有點擔心。

有時候萩原研二很容易想一些類似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和幼馴染松田陣平待在一起久了被傳染，這類無厘頭的事情。

但不可否認，無論是被傳染的還是他自己自帶的，這份直覺某種程度上很準。

突然睜開眼的金發青年兇狠異常，眼睛裏毫無情緒，他毫不留情的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揮來，萩原研二一個緊急偏頭避了過去。

他以為這只是好友下意識的應激反應，但接下來被對方狠狠掐住的脖子告訴他，不，并不全是。

降谷零的手指骨又細又長，讓人完全無法想象此刻爆發的力量會出自那樣一雙手。

“z……zero……”

半長發青年的臉憋的通紅，他掙紮着努力的發出了一點聲音，希望喚醒好友不甚清明的理智。

畢竟他真的不想用粗暴的方法去對付明顯狀态不對勁的小降谷啊！

這聲呼喚出乎意料的起作用了。

思維還有點混沌的降谷零清醒了一點，他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它正用力掐着萩原研二的脖頸。

他猛地松開手，聽着好友的咳嗽聲，想往後退，但身體不知為何沒什麽力氣，只能支撐他半倒在地上。

耳邊驀地響起了兩道提示音。

【叮咚！檢測到劇情線碎片！請問玩家是否現在開始進行回溯？請在15s內做出選擇。】

【緊急提示！檢測到玩家心跳異常，現對玩家實行強制退出！】

萩原研二看着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神智的金發同期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往後退。

半長發青年捂着脖子艱難的咳了兩聲，想說些什麽安慰他，但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那邊的青年身體驀地一軟，向後徹底躺到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小降谷！”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感謝大家的支持與評論！最近氣溫又開始起伏不定了，還下雨，胳膊疼的不行，大家要注意身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