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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降谷零手上的傷一下就被諸伏景光發現了。他拽着不省心的幼馴染坐下來後, 就去拿醫療箱，順便再次感嘆自己一有空就檢查zero家的醫療箱的習慣是多麽明智。不然一到要用的時候, 打開看可能全過期了。

降谷零也後知後覺原來自己剛才覺得手上黏糊糊的不是因為手汗而是血。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走了過來，三雙眼睛緊緊盯着他，降谷零壓力倍增。

但更讓他有壓力的還是幼馴染緊接着說的話。

“zero其實一點也不覺得痛吧？”諸伏景光臉色平靜的看着他，眼睛裏卻閃爍着難過。

降谷零心裏咯噔一聲就想否認。但諸伏景光似乎并不想聽到他的回答，緊跟着說：“從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但zero不說我也沒有主動問過。雖然經常會受傷不知道處理，但一直都沒有什麽大問題，所以我才沒有想拆穿你。但是zero，”

諸伏景光一雙藍色的貓眼直直的通過眼睛看進了他的心裏，“外守一那次, 還有這次，你都在仗着自己不覺得有多痛随意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已經做不到視而不見了。”

這是諸伏景光在很久以前就想對幼馴染說的話。

之前他一直被心理陰影占據着心神，一直固執的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才不會連累別人。所以對于同樣也有心事的幼馴染對他的隐瞞, 他也選擇了不追問。

但在外守一事件那一次，諸伏景光真切的領悟到了語言所帶來的力量。

一些話不适合藏在心裏，只有說出來才是最适合。

所以此刻, 他決定對他的幼馴染這麽說了。

不是想逼他坦白，對他們吐露心聲。至少不要在逞強，不要再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假裝無事發生了。

*

降谷零有點驚訝。

他沒想到原來沒有痛覺過低這點早就被幼馴染看在眼裏了。而且看萩原和松田的反應, 估計就連班長都知道了。

不過大家也很敏銳，面對他們幾個他肯定沒辦法長時間的保持僞裝和戒心, 露餡是遲早的。這麽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不過疼痛值太低也确實是個很大的問題，但是上次僅僅20%的數值就讓他疼成那個樣子, 如果要上調的話……

降谷零在心裏咽了下口水。

不然下線的時候仔細研究看能不能一個百分比一個百分比的上調, 一點點試試吧。

心裏打定了主意, 還需要安慰擔心的幼馴染和兩個同期好友。“抱歉，大家。我不該瞞着你們，讓你們擔心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金發青年眼神亮亮的看着他們，語氣篤定，并不像是在安慰在他們，而是在告訴他們一個事實。

三個人謹慎的對望一眼，萩原研二笑着問道：“所以小降谷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回事嗎？”

降谷零點頭，“清楚的。我會想辦法盡快解決的。”

松田陣平睜大眼，“你能想什麽辦法解決？這種問題也只能去找心理疏導吧？那鬼佬那邊就會知道了……等等！你不會是想辦休學唔！”

降谷零看着被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聯手捂住嘴按在沙發上還在努力掙紮的松田陣平，不解的偏頭，“心理疏導？休學？”

他慢慢睜大了眼睛，一些過去沒有注意到的細枝末節浮現在腦海裏，降谷零不可思議的問：“所以你們是覺得我的痛覺失調是心理因素導致的？……等等！所以你們那天神神秘秘的聚在一起，不會是在商量這叫事吧？”

說了一半想到降谷健一的話又覺得不通，“那和你們去福利院做義工有什麽關系？這是兩件事吧？”

這次驚訝的換成了這邊的三人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松開了松田陣平，三個人各自坐好。

一時間不知道該贊嘆降谷零的推理邏輯，還是該頭痛到底要不要解釋清楚。

最後還是諸伏景光開口說起了事情的原委，他一直注意觀察着幼馴染的表情。金發青年在他說話的時候表情随着他的語言會有細微波動，但都是很正常的反應，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情緒起伏大的不正常。

諸伏景光放了一點心的同時，想了想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只是說的很簡短，都是一筆帶過。

他不想試探幼馴染讓他難受。

只是很多事情确實繞不開zero本身。他們目前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渠道也根本沒有。很多事情雖然都有大體的懷疑對象，但無奈也根本沒辦法立刻将人抓住。

zero是他們為之努力的目的。也是他們現在目前為止唯一的突破口。

如果不是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已經沒辦法再糊弄了，他也是不願意這樣直接去問受害人的。

這個人還是他的摯友。

諸伏景光說完就和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三個人緊張的看着他，做好了他一有不對立刻撲上來搶救的準備。

聽完幼馴染的解釋，降谷零雖然想通了很多關節，但還是面帶恍惚的看着面前三個緊張觀察他的同期，深深覺得人的腦洞是無窮無盡的這句話說的無比正确。

他艱難的開口：“所以，你們發現我痛覺失調的問題，猜測是因為心理因素導致的，從而懷疑我的養父和我曾經待過的孤兒院對我有……額，過激行為。所以才去福利院做義工，為的是打探情報。”

諸伏景光三人紛紛點頭。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氣，“之前你們半夜聚在一起開小會，是因為從我的話裏猜到有人在監視我，順帶着你們的行蹤，所以在商量對策是嗎？”

三個人繼續點頭。

降谷零雙手捂臉低頭。

諸伏景光坐到了他這邊，“是有什麽問題嗎？zero？是我們誤會了什麽？還是你又頭痛了？”

“頭痛？沒有啊。”降谷零擡起頭，雖然努力做了表情管理，但還是看得出來的面部表情很豐富，什麽情緒都有，擰在一起只有一個複雜才能形容。

他直接略過幼馴染這個莫名的問題，說道，中途還磕巴了一下，“其實也不算誤會。”

是的，也不算太誤會。至少後半段猜測是沒錯的。降谷零心說。

雖然無痛症什麽的是一個烏龍，但降谷健一話裏的意思他在監視他以及他身邊人行蹤的這點是沒錯的，所以也不能保證那個福利院就是完全幹淨的。

按照正常套路，hiro他們的調查方向是沒錯的。

但問題就在，身為“當事人”的降谷零自己也不知道所謂的“過去”是什麽。

聽降谷健一的意思，他是篤定他是一清二楚的。

那就是他還沒有觸發其他劇情線的原因？降谷零大概猜到這是游戲劇情設計的套路，也許之後他會有機會知道具體的內容也說不定。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和他的同期好友們好好溝通一下。

再一次領會到了自己的同期是多麽厲害的存在後，降谷零又驕傲又有點慫。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裏了，金發混蛋你是不是也該和我們說些什麽了？”見降谷零沒有和上次一樣突發性頭痛昏厥後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然後就開始直接了當的發問。

他一直都是有話直說的人，沒想到上了警校認識了一群損友後開始了憋話。

之前偷偷調查外守一的事情瞞着諸伏景光是一次，後來為了不刺激到狀态不對的降谷零又是一次。這次可算可以直接開口問了。

降谷零正了正表情。“和你們調查猜測的結果大致相同，他确實對我們……應該說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你們去福利院的事也是他告訴我的。”

這個他指的就是降谷零的養父。

福利院的事情他沒有說全，不過要是刨除掉游戲面板的存在，事情經過也八九不離十，他也不算說謊。

諸伏景光皺起眉，“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zero！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不好的事？”

降谷零身體僵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直接說自己不知道嗎？但是要怎麽解釋自己不清楚的原因呢？系統什麽的肯定是不能說的。

但是要他認下，又是在和hiro撒謊。這是降谷零最不願意幹的事。

于是幾方權衡下，降谷零心虛又生硬的略過了諸伏景光這個問題，直接說出了自己一開始就想說的話，“福利院那邊，你們最好不要再去了。”

根據hiro他們剛才說的，他們并沒有什麽情報所得，降谷健一的警告很可能是他們試圖打探他“過去”的行為。

他們目前還不了解對方，敵在暗他們在明，最好的做法還是先不要有大動作。等有足夠的情報積累了才更好制訂計劃。

他把自己大概的顧慮都和幾人說了，沒有太細說降谷健一的話，只說了大概意思，三個人聽着都皺起了眉，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他們都還只是警校生，人脈經驗都不足，硬碰硬對他們來說還太早了。

雖然不甘心，但為了更好的将來，幾個人面上都答應了降谷零不再私底下調查，不能再瞞着他。

得到他們的承諾後降谷零也松了一口氣。

*

降谷零從來沒想過玩個游戲還會出現立場相對的問題。

降谷健一的話雖然都是模棱兩可，但總體透露出來的卻有很多可以揣摩的地方，

首先第一條，是對警校生身份的抵觸。警校的學生只要在校不出什麽問題，警察身份四年畢業後絕對是板上釘釘的。

而便宜養父話裏話外都是把自己，包括他放在了與警校或者是警察不同的另一個角度來說給他忠告。

這不就變相說明他的身份有很大概率是不做好的嗎？

降谷零有點頭疼。降谷健一表面上是企業家，很有可能背地裏涉及到了灰色，甚至是黑色地帶的東西，而他與他的關系斷骨連筋，所以才這麽忌諱有人想探知他的過去。

關鍵是他的“過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牽涉不算小。這是他的直覺。

降谷零現在心情很複雜，他一邊對劇情很感興趣，想往深了探索，一邊又擔心這樣下去會傷害到幾個同期。

抱着這樣心情的降谷零想到了【角色經歷】的升級版本，躊躇了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

“我覺得，小降谷的反應有點問題。”

夜晚，降谷宅的客房。萩原研二坐在幼馴染的床上說道。諸伏景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的終端開着，通話對象是遠在大阪的伊達航。

白天四個人聊了會嚴肅的話題後又回歸了輕松模式，玩了一天後降谷零把他們帶進了已經打掃準備好的客房就回了房間睡覺。諸伏景光一般放假都是在降谷宅和幼馴染度過的，所以今天也順勢住了下來。

三個人計算着時間，等确定降谷零睡了才摸到了房間距離降谷零房間最遠的松田陣平的房間裏，開始了讨論。

聽了萩原研二的話，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都很贊同的點頭，終端另一頭的伊達航沒有親身經歷過，此刻只是很認真的聽他們說。

“我們去做義工的行為被發現了。現在也可以基本确定元兇有85%的概率是降谷健衍于生一，他不想自己的罪行暴露，于是威脅了零，通過零的口逼我們放棄對他的調查。”松田陣平把事情基本串了一下，方便伊達航理解。

“zero很可能這次回去經歷了不好的事。”諸伏景光臉色很難看，他想到了幼馴染手上的傷，到最後他都沒有聽到幼馴染的解釋。

萩原研二：“小降谷讓我們不要再去福利院，也是想提醒我們注意安全。看來那位養父君背後的故事應該不簡單。”

“不過降谷說得對，我們目前都太弱了。”伊達航的聲音從終端那頭傳來，“我們低估了對方的勢力。。”

四名警校生此刻的神色都不好看，安靜的夜晚沒有開燈，陰影無處不在。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感謝大家的評論！祝大家周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