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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暑假還有最後幾天就結束了。為了開學時候通勤方便, 也是為了趁機聚一聚，家住神奈川縣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帶着行李提前到達了東京。

伊達航原本也是想來的, 但在大阪陪女朋友與他們幾個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前者。和他們約定好開學再見。

距離警校開學還有幾天，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這幾天就住在降谷零家裏。

降谷零一直都是一個人住，比起和親戚一家住在一起的諸伏景光家确實是他家住着比較方便。

兩個人按照定位導航找到了降谷宅，在門口按響門鈴等了一會諸伏景光就來開門了。

他手裏還淋着一塊在滴水的抹布，身後，家用清掃機器人正在盡職盡責的打掃地板。

“zero給我發消息說他去買東西了，要等一會才能回來，拜托我先來給你們開門。”諸伏景光笑着往後退了兩步讓兩個同期進來。“屋裏太久沒住人了，全是灰, 我就順手來打掃一下。”

“我們也來幫忙吧！”松田陣平笑着說，順手把萩原研二的包也拿了過來放在沙發上，然後撸胳膊挽袖子和諸伏景光一起打掃。

萩原研二的胳膊還吊着在，兩個人本來只想讓他好好待着。但不好意思只看着他們兩個幹活的半長發青年還是去找了塊抹布來, 加入了兩個人的行動裏。

“哇！zero這冰箱和生化武器有得一拼啊！”松田陣平拉開冰箱門，原本只想看看有沒有水一類的東西，結果差點被撲面而來的異味薰的吐出來。

諸伏景光好奇過來探頭看了看, 了然道：“是上次我帶來的金槍魚飯團，給zero當早飯的，他應該是又忘記吃了。”

松田陣平嫌棄的把那一坨手感已經變詭異的飯團捏出來扔進垃圾袋裏, 和其他食材一個袋子，一會好去扔掉。

萩原研二正在擦那邊的酒櫃, 空蕩蕩的酒櫃連個裝飾品都沒擺，積了一層灰, 是一進門最顯眼的地方。

整個房子雖然還是可以看出有人住的痕跡, 但和傳統意義上的家還是有很大區別。

與其說是住宅, 倒更像是宿舍。還是那種臨時的。

“上次只聽景光你說了，這次親眼看到才有了實感。”萩原研二嘆道，魚s煙生半是對同期的擔憂，半是心疼他。

諸伏景光早在很多年前就有過這樣的感嘆了，此時聽到好友這麽說還是忍不住情緒低落。

另一邊，正在搗鼓鑲在玄關牆上的【智能管家】總控的松田陣平沒有參與他們兩個的聊天，他嘴裏正咬着一根螺絲刀，手裏也拿着別的工具，正在仔細研究看怎麽修複系統。

降谷宅的【智能管家】系統面板壞掉了。松田陣平一進門就看到了。

不然房子裏也不會出現大量的長時間的積灰現象，還有冰箱裏食物變質，怎麽說也會給房子主人的終端報警提醒才是。

大概11英寸的控制面板的屏幕碎掉了，蛛網狀的裂痕從屏幕正中央延伸到整塊屏幕，材質堅硬的面板直接凹陷了一部分，邊緣還有一點血漬。隐約可見裏面已經形狀微微扭曲的芯片。

松田陣平此時就在試試看，看能不能搶救一把，如果裏面零部件沒有壞徹底了，就只用換個屏幕和零件就行。

這種系統的安裝和換新需要提前和出售公司的客服溝通，預約上門時間。而且這種一看就是人力破壞的還需要加錢，麻煩的很。

“一會等金發大老師回來了，我問問他，他要是同意的話，去買些備用的零件我幫他修好了。”卷發青年這麽說着，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

諸伏景光有點驚訝，“松田連這個都會修嗎？”

“小陣平自己家裏還有我家裏的就是他修過的，比以前用的還玩順手一些。”

萩原研二半開玩笑的笑着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小陣平沒有去搞科研真的是屈才了。”

松田陣平：“爆處難道不夠好嗎？福利高，待遇好。更關鍵的是有挑戰！”

卷發青年把工具放進了工具箱裏走過來，回答了諸伏景光剛才問題，“放心！這種難度就跟溜進zero房間拆他鬧鐘一樣簡單。”

諸伏景光噴笑，“zero之前總和我抱怨他的鬧鐘總是不響，原來是松田你幹的？”

說起這個松田陣平又有點郁悶，“雖然是讓他鬧鐘不鬧了，但也沒阻止他總是提前一個小時叫我們起床。可惡！這家夥難道是什麽有定制時間的機器人嗎？到點自動醒？”

在警校裏，每天早晨最先起床的一定是降谷零。身為好學生的金發青年不光自己早起還會提前叫他們起，掀被子關空調，無所不用其極。

對于作為起床困難戶的松田陣平這簡直就是災難。于是為了每天早晨能多睡一會，他溜進降谷零的房間去拆他的鬧鐘，偷偷改裝了一下讓它不能再鬧鈴了。

結果并沒有任何作用。

降谷零依舊是到點必敲門。甚至因為鬧鐘的問題顯得整個人格外暴躁，方法也很暴力。腦子都還是懵的松田陣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只能繼續想辦法與他做鬥争。

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意思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都笑了起來，弄的松田陣平差點惱羞成怒要來打他們，還是差點被他一腳踢翻的機器人出現才堪堪止住了一場戰争的爆發。

“不過這明顯是被人一拳打碎的吧？”笑鬧過後，三個人都冷靜下來聊起了正事。萩原研二摸着碎裂的面板屏幕說道。

“一會看看能不能問問zero吧。”諸伏景光說道。

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幾個人在降谷零面前讨論那些事的時候都謹慎了很多，盡量做到不要被發現。

雖然還是有些事需要從降谷零這邊打聽到，但也沒有再像上次那樣問的這麽直白了。

次數一多聰明如降谷零就察覺到了什麽，但就像他上次說的那樣，也沒有直接問他們。雙方都在等着一個合适的時機互相坦白。

只是他們這邊還是對坦白這點有很多顧慮，深怕會刺激到金發同期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

不過像這種明顯是傷害自身的事情，他們也是絕對要弄清楚的。

*

降谷零這次上線與往常看見的“景色”有了很大不同。

一樣的轎車，一樣的司機，唯一不同的是——車後座不再只是他一個人。

他默默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中年男人。

男人西裝革履，頭發定型成一個弧度，金絲邊的眼鏡挂在鼻梁上，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

他正在用終端處理事務，光屏被他放大化，不同語言的文件正随着他的手指快速略過，不看他認真的表情的話還以為他只是在翻着玩。

這個男人就是降谷零的養父——降谷健一。

見到對方降谷零有點驚訝的挑眉。他上一次見到設定上的養父還是在游戲時間裏很小的時候。

他這位養父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名義上收養了他，給了他居所，負擔他的生活費和學費，卻幾乎不跟他接觸。就連電話短信這樣的聯系都沒有。

還沒有開始養hiro前降谷零還很期待發掘劇情線，認為這位養父君一定是重要劇情人物，結果無論他是主動要求還是側面提示，對方都不理會，就連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個的司機也不會搭他的話。

雖然這幅樣子更加坐實了有劇情藏在背後，但那個時候他遇見了hiro，開始逐漸沉迷日常養成，就幹脆不去管這些了。

劇情什麽的，肯定是需要觸發條件才會開啓。

雖然現在他仍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觸發了什麽條件，但自從上次司機主動叫住他和他說了養父打算後，他就知道劇情要來了。

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麽類型的了。

“醒了？”降谷健一是個很沉默寡言的性格，說話非常言簡意赅，唯一一次面對面接觸的時候降谷零就發現了。

他點點頭，“您有什麽事嗎？”

降谷健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把放在桌上的終端手環遞給了他。

降谷零接過後給自己戴上。這是他第二次發現自己的終端不在手腕上了。

降谷健一看他乖乖照做，暗自緊繃的脊背微微放松了一些，他瞥了眼前面正在開車的司機，不出所料對上了對方好奇的目光。

司機沒料到他會突然看過來，吓了一跳的同時連忙移開了視線。

降谷健一也沒發火，他按下座位旁的按鈕，透明的光屏從前後座中間拉開，兩邊的車窗也随之上升關閉，變成了藍色的千鳥格紋路，杜絕了司機或者車外的什麽人聽到或者看見他們對話內容的可能。

降谷零淡定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男人的動作，耐心的等待着。

降谷健一也沒讓他失望，很快開口說起了話。

只是內容讓他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和你的朋友們說，讓他們收好自己的好奇心。我沒有這麽多的耐心去應付他們弄出來的爛攤子。”

“你什麽意思？”

降谷健一迎着自己明面上養子銳利的目光，表面上還是一臉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不要試圖去踩底線。這個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懂。”

“你的那些朋友最近小動作有點多，我也是為你考慮，你也不想看到他們消失在你的世界裏，和那些人一個下場吧？”

明晃晃威脅的話激起了降谷零百分百的警惕心，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露怯。他需要更多情報，更多線索。

金發青年哼笑了一聲，往後随意一靠，姿态閑适，問道：“所以您這次特意來見我就是好心來給我送提醒的？”

降谷健一扶了扶有點下滑的眼鏡，“你可以這麽理解。畢竟那位把你放在我這裏，我至少要保證在你回去之前不會出什麽亂子。”

“那需要我的感謝嗎？父親大人，”

這個稱呼被他說出口，落到降谷健一的耳朵裏卻讓他身體都僵了一瞬。這個細節降谷零當然不會放過，只是沒有點破。

金發青年此刻張揚和沉穩并存的表現與他在警校時明媚如火焰般耀眼的模樣呈現出了反差。降谷健一卻并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相反他已經習慣了。

倒不如說眼前這個人要一直保持那樣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才會令他不适。

他沒有回答青年的話，只是收回了視線，淡淡道：“你該下車了。”

他的話音落下，轎車停了下來。降谷零隔着千鳥格往外看了一眼，認出這是他家附近。

見好就收是目前最佳選擇。降谷零已經拿到了一點自己想要的情報，剩下的現在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說出來，相反可能會引發不太好的結果。于是他順從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轎車重新啓動，緩緩離開了他的視線。

車裏，降谷健一沒有關掉【防窺光屏】，此時的後座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他點開終端，劃了兩下，手指停在了一份報告上。

那是一份來自福利院近一個多月的彙報總結，事無巨細。還附幾段老師哄孩子回答問題的錄音。

降谷健一閉着眼睛又聽了一遍，突然低聲罵了一句，“怪物！”

*

降谷零熟練的開鎖進家門。都已經玩了這麽久了，他終于習慣了一點這個世界的高科技設定。

但仍有不太适應的地方。

就比如現在被他一拳打壞了的總控面板。

降谷零怔了一下收回手，手上被鋒利的碎玻璃劃開的皮肉鮮血淋漓，紅色的血珠順着手指往下滾，在即将滴到地板上的前一刻降谷零用左手他右手握住了。

他只是在想事情，加上情緒有點不太好，驟然聽到【智能管家】的聲音應激之下打了過去，沒想到弄壞了東西。

金發青年站在玄關處沒有動，神色晦暗不明。

降谷健一的話看似是在說他的朋友們，但重點是放在他要安分上。

他這段時間上線除了吃喝玩樂什麽也沒做，而他的朋友們……

降谷零微微眯眼，他回憶起了很多事情。

比如那幾個家夥突然去了福利院做義工，比如他們突然開始瞞着他晚上偷偷開小會，事後他問起他們也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說。

他們有事在瞞着他偷偷調查，而那件事不出意外絕對和他有關。降谷零得出了結論。

降谷零回想起降谷健一說話的神情和語氣，開始思考這位養父的身份設定，還有自己的身份設定。

對方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零碎信息讓降谷零不得不懷疑有關自己目前人物的身份設定，究竟是不是好人，或者說……正常人。

還有男人聽到他喊他父親的反應，與其說是厭惡，倒更像是吓到了。

看來這後面牽扯的事情不小啊。

降谷零嘆了口氣，神色郁郁。

雖然只是游戲劇情，論壇裏的玩家也說為了不讓日常線的玩家無聊會設有以玩家為主的劇情線，就是需要自己找觸發條件。

但是降谷零現在希望要是可以不走這條線就好了。

他不想看着這裏的好友們因為所謂他的劇情牽連，遇到什麽危險的事情。

本來警察就是容易遇到危險的職業，何況現在他們都還只是預備役。

一會松田他們就要來了，趁機和他們提一下吧。

還要做兩手準備，不能坐以待斃，那位養父那邊他也需要盡快獲得更多情報，弄清楚到底是怎麽樣的劇情。

降谷零這樣想着，轉身出門打算去買點食材和日用品，一會萩原和松田要過來住，要給他們準備一些。

還要給hiro發個消息，拜托他幫忙給他們倆開個門。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前半段松田拆零鬧鐘那裏，參考了官方游戲，警校組角色卡牌的語音，超級可愛！（捧臉jpg.）

*感謝大家的評論！愛你們！！祝大家周六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