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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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好幾天魏擎都很忙,早上她看到人走,晚上看不到人回來。
也是這段時間,坤新想見見寧初,便把她叫了過去。
坤新看上去30來歲,穿着很幹淨,寧初緊張地站在他面前,坤新問一句她答一句。
問到沒的問的時候坤新請她幫忙,請她給受傷的兄弟治傷。
這時,樓上下來一個女孩,她穿着白色棉布連衣裙,臉色蒼白,脖子下面有很多吻痕,胳膊上也有青紫的地方。
坤新給寧初介紹:“她叫白茶,是我的女人。你要是無聊可以來找她說話。”
坤新又看向白茶,說:“去吧,和她去玩會兒。”
白茶“嗯”了一聲跟着寧初去給人包紮傷口。
寧初開口:“你好,我叫寧初。”
她看着白茶身上的傷欲言又止。
白茶卻淡淡地開口:“這都是他做的。我是他的玩具,他高興了拿我發洩欲望,不高興了拿我發洩怒氣,死了就換下一個。我是被他們抓回來的,我住在雲南。”
聽完白茶這一番波瀾不驚的話,寧初消化了很久,問:“我幫你上點藥吧。”
白茶搖了搖頭,說:“不用,他看見了會不高興。我們去給那些人包紮吧。”
白茶在一邊看着寧初給那些毒販包紮傷口,沒有任何抵觸和不樂意的情緒,問:“你也是從外面來的吧。”
寧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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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趁着一個傷員包紮完的空檔問她:“他們是毒販,你為什麽要幫他們呢。聽說魏擎對你挺好的,你不樂意,坤新不會計較。”
寧初反問她:“你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嗎”
白茶“嗯”了一聲。
“我對病患負責,不因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別,生命從受胎時起即為至高無上的尊嚴。”
“在我眼裏,他們只是病人。”寧初說完接着給下一個人包紮。
給那些人包紮完,經過坤新的同意,白茶帶着寧初去了外面的百花海。
百花海顧名思義當然都是花,只不過是罂粟花。
寧初并未覺得漂亮,反而覺得那豔麗的顏色很詭異。
百花海不能久留,白茶又帶着她到一邊的樹林裏找了木樁坐下,她和寧初談起魏擎。
白茶說:“那個魏擎,我了解得少,但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聽說7年前坤新還只是個毛頭小子魏擎就跟在他身邊了,兩人是很好的兄弟。按理說做這一行的,關系再好也會有所提防,可坤新很信任他,把他當成家人。對了,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魏擎并非善惡不分,窩裏鬥的他從不插手,直接交給手下人去做,那些被抓來的無辜的人他會想辦法偷偷放走。”
良久,白茶看了寧初一眼:“盡管他聽起來像個好人,但他畢竟是個毒販。寧初,你不屬于這裏,不應該和他有瓜葛。總有一天,你會離開這裏。”
寧初笑了笑:“可我覺得我一輩子都要在這裏過了。”
白茶搖搖頭:“不,直覺告訴我,你會離開。”寧初想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她能離開這裏....
想到離開,她就想到了魏擎,好像她…舍不得魏擎。
寧初不敢再細想。
兩個人坐到很晚才回去,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魏擎。
魏擎微微皺了一下眉,幾不可察,他說:“怎麽這麽晚。”
“今天認識了白茶,很高興,多聊了幾句。”寧初解釋道。
魏擎又對白茶說:“你先回去吧,坤新不在。”白茶點點頭。
寧初和魏擎慢悠悠地溜達回去。
魏擎:“明天我要去個地方,你去嗎”
寧初說“好”。
第二天九點魏擎帶着寧初上了山。
山上有一塊墓碑立着,很顯眼。
魏擎帶她走上前,說:“這是我媽,她死在緬甸我就把她埋在了緬甸。我爸的墓在京津。”
魏擎道:“你和她說幾句話吧。”
寧初點點頭,蹲下去,看着墓碑說:“阿姨您好,我叫寧初,是魏擎的……朋友。他過得不錯,您不用擔心。”
寧初起身看着他,想起白茶說的話。
他不殺好人,她還觀察到,他不吸毒,他身邊也沒有莺莺燕燕,寧初把白茶昨天告訴她的話抛之腦後,對魏擎改觀。
之後又過了好多天寧初才見到白茶。
她的胳膊上都是傷,比之前的嚴重很多,寧初問她,她只是一筆帶過,說坤新在床上向來如此,她和寧初說話時仍保持着微笑。
看白茶确實和上次沒什麽兩樣,寧初沒有再追問。
沒過幾天,白茶死了,死在籠子裏。
一開始寧初并不知道,魏擎知道她和白茶很聊得來,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寧初跑過去時看到籠子裏的白茶。
女孩雙眼睜着,白色棉布裙被撕爛,散落在籠子裏,女孩兒就那樣赤身裸體地躺在籠子裏,身上沒一處能看。
寧初抱起籠子裏的白茶哭出聲,她的眼淚不斷地掉在白茶的臉上,白茶臉上的血化成血水沾到寧初的T恤上。
哭夠了,寧初回去找了一件衣服給白茶穿上,仔細地把她的臉擦幹淨,她讓魏擎把她埋在一個好地方,離雲南近一點,離她的家鄉近一點。
白茶惹惱了坤新,被坤新丢進籠子裏讓其他人享受,白茶被活活折磨死。
晚上寧初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回想她和白茶認識的短短幾天。
魏擎推門進來,寧初擡頭看向他,眼淚再也止不住,撲進他懷裏放聲哭出來。
魏擎雙臂擡着,無處安放,被寧初的動作搞得愣住了神。
寧初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斷斷續續地說:“為什麽……為什麽這種人渣沒人制裁……憑什麽…別人的命又算什麽……”
魏擎緩過神來,摸了摸她的頭,輕輕說:“會的,他們不會得意多久。”
第二天魏擎見寧初心情依舊不怎麽好,幫她去緬甸集市逛一逛。
街上的人不多,只有一些擺攤的人坐在攤位前扇着風,嗑着瓜子。
魏擎帶她去了當地的小餐館,兩人坐在外面吃飯。
幾個小孩跑過揚起一陣塵土。
過了一會兒食物端上餐桌。
發酵茶葉沙拉,撣式米飯,咖喱,魏擎一一給寧初介紹着。
魏整問:“好吃嗎。”
寧初點點頭:“米飯和咖喱不錯,這個沙拉味道有點怪。”
魏擎笑了,說:“正常,畢竟你不是當地人。”
“那你呢”寧初問。
魏擎:“什麽”
“你吃得慣嗎,好吃嗎”寧初問。
魏擎:“還好,說不上好吃。”
魏擎又帶着寧初去了這裏的寺廟,香火很旺,寧初沒進去,她看着院中央的大樹上面系着的紅色祁福帶,經風吹拂飄起來。
寧初問:“你寫嗎”
“你寫吧。”魏擎說。
寧初寫好自己系到了樹上,沒有讓魏擎看到。她寫的是:“希望魏擎回歸本心,做一個好人。”
兩人沒有逛多久就回去了,魏擎去了坤新那裏。
魏擎剛一進屋,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坤新明顯動了怒,他提高音量:“過去這麽久還能出事!我要你們是幹什麽的!”
魏擎淡淡地問:“怎麽了。”
坤新的語氣恢複正常:“上次你們去送的那批貨出事了,豬老八被緬警捕了。”
魏擎問:“咱們的人有事嗎”
“被抓了12個小的。”坤新說完拿了個茶杯沏了茶抿了一口。
魏擎道:“我一會兒叫人去處理。”
坤新笑了:“還好有你,阿擎。”
魏擎回去的時候寧初正靠着床看那本《三國演義》。
寧初擡頭,問:“回來了”
魏擎“嗯”了一聲,推開推門到了外面。
他站着沉默地抽完兩支煙又多站了一會兒吹風,回屋時寧初還在看書。
魏擎說:“怎麽不睡。”
“等你。”寧初說完合上書放在床頭櫃上,她躺下和魏擎說了一句“晚安”就翻身睡覺了。魏擎也說:“晚安。”
寧初一夜無眠,硬是把心中的一個問題想得透徹。
隔天晚上魏擎回來時身上帶着濃重的酒味和煙草味,寧初正坐在床上看書,看到面色泛江的魏擎愣了一瞬。
魏擎坐到床邊盯着寧初看。
寧初還沒說話,魏擎先出聲,他的聲音有些啞:“你過來點兒。”
寧初往前坐了坐。
魏擎:“再過來點。”
寧初又往前挪了挪。
寧初有些疑感,還沒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她剛說一個字:“怎……”
剩下的字就被迫吞回去。
魏擎順勢吻上她的嘴唇。
魏擎左手扶着寧初的手臂,寧初感受到他手心滾燙的溫度,還有此時嘴裏的酒味和煙味。
親吻很短暫,魏擎起身去洗澡,留寧初一個人呆呆地愣着。
魏警回來時很快上床入睡,寧初卻怎麽也睡不着。
半夜魏擎醒來,回想起剛才的事,雙手狠狠地搓了把臉。
他拿了煙盒和打火機推開推門到外面抽煙。
寧初剛睡着一會兒,迷迷糊糊醒來穿上拖鞋,推開推門坐到魏擎身邊。
“怎麽喝酒了”她問。
“有點心事。”魏擎說。
說完,魏擎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煙圈。
寧初左手撐着木地板側過身去蜻蜓點水般地親了魏擎一下。
魏擎扭過頭來看她,他熄滅手中的煙,再度親上去。
寧初有些喘不上氣,魏擎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他說:“我會幫你報白茶的仇,放心。”
“一個月,你再等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帶你回京津市。我放棄所有,我們回去好好在一起好好生活。”他說。
魏擎的唇再度覆上去,兩人從外面輾轉到床邊,寧初倒在床上,她看見魏擎雙手交叉脫掉衣服,朝她壓下來。
不知是因為什麽,寧初覺得很熱,她像一條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不斷地□□。魏擎也出了汗,汗珠滾落滴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魏擎帶寧初去山上,他的手緊緊地牽着寧初的手,他看着墓碑笑着說:“媽,寧初是我女朋友了。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回京津了,以後就不能來看您了。”
把寧初送回去後,魏警去了首飾店,他買了一條項鏈,很貴,卻也很适合寧初。
項鏈中間的墜飾可以打開,這也是他會挑選這條項鏈的原因。
之後他有任務在身,連續幾天都沒回來。
晚上他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時,寧初仍坐在床上看那本《三國演義》。
魏擎笑了,問:“怎麽還在看這個”
寧初也笑了:“看完了無聊。”
寧初把書放到一邊,和魏擎聊天。
寧初盤腿坐在床上說:“你是不是好多年沒用過手機了,我看這裏的人都沒有手機。”
魏擎拉住她的手說:“嗯,7年了。”
寧初說:“回去之後我要給你挑一個好手機,然後教你怎麽用。”
魏擎笑着說“好”。
寧初又穿上拖鞋蹦蹦跳跳地下床去找紙和筆,她在紙上寫了兩句詩,她拿着紙坐在魏擎的身邊讀給他聽。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寧初問他:“你還記得那天挂祈福帶嗎,我覺得和這句詩很配,還有這句。”
“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寧初盯着他看,說:“這句說明,我很想你。”
魏擎的唇覆上寧初的唇,他的手掌覆在寧初的後腦勺上,寧初順勢躺下,衣服被甩到地上。
半夜一點寧初筋疲力盡,魏擎從地上撿起褲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戴在寧初的手上,他親了親寧初的手背,說:“這是我爸送給我媽的。等回去給你買最大的,最好看的。”
他将寧初摟入懷中。
之後又是一陣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