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羅剎(3)
陸小鳳一個人跑了,範湍湍也不好再呆下去。方玉飛沒有繼續留她的意思,沒幾天就開始大擺筵席為她踐行,雖然很客氣,範湍湍總覺得他好像特別期望自己走似的。
“銀鹞子方玉飛”這個名號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和銀鈎賭坊有關的劇情就記得幾個詞了,比如西方魔教和教主玉羅剎,還有他兒子玉天寶和信物羅剎牌。
離開了銀鈎賭坊,範湍湍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古代的馬車那麽慢,幾百公裏都要走幾個月了。她在這裏沒有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地方!公孫大娘那個小房子不就是熟悉的地方嗎?
她還有紅鞋子的姐妹們啊!
說起來,範湍湍穿越的時間加起來也才不到半年,她卻變了好多。
最起碼現在想起來三娘那堆鼻子她沒有原來那麽害怕了。
這麽一想,範湍湍還是挺想念紅鞋子的姐妹的,雖然說除了三娘和那個紅衣服的妹子之外,她并沒有見過其他人。可這裏就是她穿越的第一個世界,即使只有幾天,也難得地讓人倍感親切。
銀鈎賭坊離着西域很近,距離廣東更遠。可範湍湍就是想去廣東一趟,看看她剛來時候的那條巷子,還有她曾經住過的小屋。
她記得她走之前,那個叫蛇王的還在找公孫蘭,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不過公孫大娘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件事情應該也算就這麽過去了吧。
又是一個冬天。
山林中起了濃霧。
範湍湍穿着一身黑走在霧裏,她的腰很細,人也很瘦,看起來似乎要和霧融為一體。
感覺不到冷,有內力真好啊……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她擡頭看了看樹上只有零星幾個鳥窩,連片葉子都沒有。
範湍湍走着走着,忽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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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她一直都在冬天呢?
楚留香的世界是冬天,射雕也是冬天,現在還是冬天。
她和冬天的緣分就這麽大嗎?
……
西門吹雪收到了一封信,是來自陸小鳳的。
他現在有了妻子,也馬上就要有個孩子,按道理講,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
可陸小鳳是他的朋友,而他,也還欠着陸小鳳的人情。
西門吹雪拒絕不了陸小鳳,只好出了萬梅山莊,向西邊趕去。他只能祈禱,千萬不要讓陸小鳳在他到來之前就丢了性命。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在進城之後,會遇到這個人!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道:“你為何會在這兒?”
黑衣人渾身的氣質都是與西門吹雪不同的溫和。他的樣貌很清秀,一雙杏眼像個懵懂的姑娘,眼尾的顏色微深,看起來有幾分邪氣,只是他的笑容卻是十分溫柔的。
黑衣人笑得眯起了眼睛,“你又為什麽會在這兒?”
西門吹雪緊抿着嘴,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若是為了秀青的事,大可不必如此,我心中自有決斷。”
黑衣人奇怪地說了句:“秀青?”
尾音上揚,聽不出是疑問還是諷刺。
西門吹雪的話已說完,沒有再開口的打算了。
範湍湍很懵啊,她剛打算出城就遇到了這個人,她本來還覺得這個白衣人挺奇怪來着,現在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她再怎麽着也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西門劍神,你的劍呢!!
害的她都沒有認出來!
範湍湍最意外的是,原主竟然跟西門吹雪認識啊!不是說好了西門只有陸小鳳一個朋友嗎?為什麽忽然多了一個她!
她想起自己告訴陸小鳳“西門無恨”這個名字,覺得無形之中已經給自己立了個flag。
範湍湍這種立旗幟小能手,在電視劇裏可能活不過兩集……
“你是來找陸小鳳的?”範湍湍背着手,力求自己不要在氣勢上被壓下去。
西門吹雪看起來很驚訝,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陳述語氣,好像已經确定了事實:“是你給他惹得麻煩。”
範湍湍覺得很憋屈,她來了之後就從棺材裏跑出來了,到現在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呢,真是鍋從天上來。她為自己辯解道:“陸小鳳自己惹得麻煩,你又怎麽能算在我身上?”
或許是西門吹雪跟她講話的語氣沒有那麽冷,反而有一種很輕松的閑話家常的感覺,範湍湍也沒覺得緊張,飙起戲來得心應手,非常在狀态。
她眼睛一轉,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大了,“我本來是打算走的,不過現在遇到了你,卻想留下來看一看了。”
西門吹雪說,“随你。”
他繼續往城裏走去,範湍湍也真的跟在了他身後。
範湍湍問他,“你的劍呢?”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看得範湍湍莫名其妙的。
那個眼神,好像有點……驕傲?
“劍便在此處。”
emmmmm……
這種說話方式,跟她的系統有的一拼了。
範湍湍想起他剛才說的“秀青”,覺得現在他應該已經和孫秀青在一起了。或許已經和葉孤城比完劍,劍道更上一層了。
她記得西門吹雪可是劍不離身的,現在面前這個冷面酷哥卻沒有劍,如果不是人劍合一的西門吹雪,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她也一直很謹慎地沒有叫出“西門吹雪”這四個字,就怕萬一不是,鬧得尴尬。
範湍湍沒有再說話,西門吹雪也沒有說話,他們就這麽靜靜地走着,幾乎與範湍湍出來時的路線一模一樣。
他真的是為了陸小鳳去的。
可是就算是到了銀鈎賭坊,也不一定能找得到陸小鳳。
西門吹雪原本很着急,可是在遇到範湍湍之後卻忽然不着急了。
他走的很慢,從城門口到賭坊那邊就用了半天時間。
銀鈎賭坊有個規矩,那便是只在晚上開業,白天是賭客們掙錢的時候,晚上是花錢的時候,如果白天也想着開門營業,那豈不是太貪得無厭了一點?
他們來到的時候正是白天,冷冷清清看不到幾個人影,只有賭坊外面站着兩個強壯的漢子。
範湍湍和西門吹雪就在來到銀鈎賭坊是必經的那條小巷子裏。
晚上的時候,那裏幽黑寂靜,充滿了神秘與刺激,到了白天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樣子,普普通通好像随處都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西門吹雪看了眼範湍湍,“你還不走?”
範湍湍問:“我為什麽要走?”
她走的話該去哪?去廣東嗎?可是到哪裏都是在看熱鬧,對範湍湍來說并沒有什麽區別。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上去有些生氣,“你最好不要對陸小鳳做什麽。”
原主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怎麽感覺西門吹雪對他忌憚又信任?
就是那種,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也知道你絕對不會對我做什麽,西門吹雪就是給了她那樣的直覺。
原主的武功一定很高,這些天範湍湍自己也感覺到了。
範湍湍笑道:“我能對陸小鳳做什麽?我還什麽都沒有做,你就先給我定了罪,我豈不是冤枉死了?”
她笑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看到過的一個表情包,配字是一定要記得保持微笑,那樣會讓你看起來像個不能惹的神經病!
超慫的範湍湍覺得自己突然頓悟,明白了在武俠小說裏裝逼的真谛。
笑啊!給我笑!越是要命的時候越要笑,說不定就把人給唬住了呢?
西門吹雪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卻也感覺到了她笑得越來越誇張,他也get到了範湍湍那種搞事情的圍笑,近乎無奈地開了口:“你要是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不要插手此事。”
啥……啥?!
她有這麽大個兒子?!
範湍湍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她慢慢收起來笑,心也沉到了谷底。
所以說,她現在是西門吹雪他爹?
原著裏西門吹雪他爹是誰她不知道,不過同人文裏的那個人她很清楚。
就是那個把她吓到差點不敢和陸小鳳一起玩的——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
所以說,她現在很有可能是玉羅剎?!
西門吹雪看到她的表情,顯然是誤會了什麽。
自他成年之後,這個男人就開始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清楚,但是這個人卻跟他講,他就是西門吹雪的父親。
對于這個從未見過的父親,西門吹雪是有怨恨的。
只是在這個時候卻因為陸小鳳松了口,承認了這個父親。西門吹雪看着這個深沉的男人“驚喜”的情緒表露于外,覺得他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全然不在乎。
範湍湍覺得角色扮演玉羅剎壓力很大,她覺得,那個表情包上說的很對,她真的要選擇笑着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