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羅剎(1)
周圍靜悄悄的,範湍湍坐在自己的棺材蓋上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人過來。
這裏不知道是用什麽木頭建成的,柱子房梁都看起來黑漆漆的,配上白色的牆壁和帷帳,冷風一吹,範湍湍華麗的壽衣下面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蒼白着臉,心想這裏不會是哪個靈異世界吧?像是聊齋啊啥的,一想就覺得可怕。
範湍湍趕緊從上面跳下來,轉了一圈,把目光放在了這口棺材上。
她剛剛,好像是從棺材裏飛出來的?
範湍湍絲毫沒有覺得身上哪裏被撞得疼痛,她又看了看棺材,也沒有破損的痕跡,地上散落着幾顆木頭釘子。
她在恐怖小說裏看到過,好像這種釘子還能壓煞防止屍變什麽的,類似于桃木。
不行,她得趕緊離開!
範湍湍走到門口,腦子一抽又返了回去。
她找了找這裏,發現沒有什麽硬物,最後選擇了一盞金屬質地的燭臺拿了過來。她推着棺材板重新蓋上,然後用燭臺把釘子砸了回去,僞裝成自己沒有從裏面跑出來的假象。
範湍湍把燭臺放回到棺材旁邊的桌案上,然後向門口撒腿就跑。
這個地方很迷啊,範湍湍從裏面出來之後看到的是一大片樹林,也不像是平時看到的那些樹,反而葉子小小的,枝幹很粗。
範湍湍看到這些樹葉腦子裏就想到了高中地理老師當年的逼逼叨:溫帶沙漠氣候植被特征,常年幹旱降水量少,晝夜溫差大……而地上确實有細小的沙粒。
她沒敢沿着路走,就怕有人能把自己認出來。
範湍湍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遠,她心理上覺得安全了之後才停了下來。可能這次運氣好,已經腳底下的路由沙子變成了泥土。範湍湍松了口氣,她要是真跑到沙漠裏去,那可要哭死了,總算是沒有跑錯方向。
停下來之後,範湍湍穿着身上這套衣服也不敢亂跑,生怕又在這個世界裏弄出什麽鬼怪的傳聞。萬一真的是聊齋,那她豈不是又給自己加了個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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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湍湍用牙咬了咬袖口,針腳密實地不好咬斷,她廢了好大功夫才成功弄了個豁口,然後兩只手指捏住細細的金線,一點一點把它們小心地抽了出來。
她這雙手還挺好使,做這麽麻煩的活也沒有覺得費勁。範湍湍把金線整理好,收了起來,準備找一間典當鋪子或者錢莊什麽的去換點銀子,希望自己不要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這雙手上,可還是收不住腦子裏那個很污的想法。
這麽巧的手……原主不會是縱欲過度死掉的吧?
小鎮上還算繁榮,範湍湍用那一小團金絲線換了幾兩碎銀,又給自己買了幾件正常的衣服。
她套上那雙黑色的靴子蹦跶了兩下,覺得自己也算是勉強融入到這個世界裏了。
範湍湍覺得自己現在的适應和生存能力超強的!
……
五福客棧,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忽然出現在門口。
他的腳步聲很輕,輕的無法讓人感覺到,好像憑空出現在這裏似的。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二三十歲,可氣質卻十分老成,若說是四五十歲也有人相信。
店裏不懂武功的人依然在吵鬧忙碌着,而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卻忍不住緊張起來。
因為這幅場面看上去實在是像仇家來尋仇了。
黑衣人範湍湍聞到包子的香味兒眼前一亮,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走到桌子上坐下來,“給我來一屜包子,你們這可有什麽好粥?”
店小二嘿嘿一笑:“客官怕是第一次來,還不清楚。咱們]店裏的肉包子在鎮上都是排的上名的,這粥就是普通的清粥,不過雞湯倒是不錯。”
範湍湍說:“好,那就再來一碗湯嘗嘗鮮。”
她吃着包子,喝着湯,忽然就看到了一個人影閃過,留着兩條小胡子的男人就坐在了她旁邊的桌子上。
範湍湍側目,覺得他有的面熟。
她嘴裏嚼着肉餡,輕輕吸了一口湯汁,把目光轉到了面前的那盤包子上。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像陸小鳳啊.....
她當年還是公孫大娘的時候,在霍休小樓附近的山上和他還有花滿樓擦肩而過。
可她已經穿過這個世界了啊,會又回來嗎而且她現在穿越的也不是公孫大娘,大概是臉盲症認錯人了。
那邊的男人卻放下了筷子,突然說話:“這位兄臺一直看着在下,難不成在下臉上生出了花兒?”
範湍湍尴尬道:“失禮了。只是覺得閣下十分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那男人想了想,“兄臺樣貌不差,若是見過在下一定會有印象的。不過不要緊,既然有緣相見,那便是朋友了! 雖然沒有酒,有這味道鮮美的雞湯也不差! 在下陸小鳳,敢問朋友貴姓?”
真的是陸小鳳啊! 範湍湍被口水嗆了一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幸好她現在沒有喝東西,要不然一定會一下全噴出來!
陸小鳳擔憂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無事吧?”
範湍湍搖了搖頭,過了一小會兒才平複下來。
emmmm,現在該她說話了,她應該叫什麽名字呢?
她一時想不到好的名字,陸4小鳳又在等着她回複,也不好拖太久,範滿忽然就想到了她以前看過的某部堪稱楚留香同人的電視劇,女主的名字脫口而出——
“西門無恨。”
啊,這次六了。
陸小鳳不明白她的表情為什麽會那麽古怪,不過也能調到這大概不是她的真正姓名,不過既然人家不想講,他也就不再問了。陸小鳳笑道:“這可真是巧,我有一個朋友,也是姓西門的。”
“是誰?”範湍湍問完之後就想起來了,姓西門的、陸小鳳的朋友,除了劍神還有誰?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陸小鳳說道:“你大概也聽說過他,他叫西門吹雪。”
他對自己朋友的名氣很自信嘛! 範湍湍看着他這種表情就忍不住想打他的臉,她搖了搖頭,“在下常年生活在關外,未曾聽聞。
陸小鳳的表情有一瞬間尴尬,但又很快釋然,範湍湍連那句幾乎每個陌生人知道他的名字之後都會有的“原來你就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這種反應都沒有,不知道西門吹雪也是很正常的。
他坐到範湍湍對面,“不知西門....嗯,你是打算來中原?”
陸小鳳叫西門的時候有點尴尬,總有一種叫西門吹雪的感覺。現在他有了兩個姓西門的朋友,以後該如何稱呼,陸小鳳苦惱地想着。
範湍湍覺得挺有趣的,她随意接口道:“不錯。在下初出西域,對中原之事一知半解,陸兄可願做個向導?”
“這個簡單! 你接下來想要去哪兒陸小鳳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沒去過的地方也算屈指可數了。”
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範湍湍還是有一種他在吹牛皮的感覺,不可否認的是,她聽到陸小鳳這話還有點感動的。
她想了想,問陸小鳳:“你可知公孫蘭公孫大娘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陸小鳳驚訝道:“你知道公孫大娘?”
範湍湍說:“聽說過。唐朝有公孫大娘舞劍,今日亦有公孫蘭劍術超群。”
“原來如此。”陸小鳳說,“公孫大娘确實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在下有幸與她見過幾面,她是個很美的女人,劍術也很高強。論起武功來,比我不知高了多少,只可惜....”
他看了範湍湍一眼,範湍湍很給面子地接話:“可惜什麽?”
“可惜她卻殺了不少人,最後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紅绫之下。兄臺怕是不知道,當時江湖上有鬧得沸沸揚揚的繡花大盜,我受人所托追查此案,沒想到牽扯到了公孫蘭...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情跟她并沒有太大聯系,而她卻因此喪命了。”陸小鳳談及繡花大盜,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他身處公門風度無雙的朋友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範湍湍聽到公孫蘭死了,一想到不久之前,她就是自己,難免覺得傷心。她不想在陸小鳳面前表現地太奇怪,盡力不要去想這件事,轉而猜測起了自己離開之後的事情。
在她走之後,公孫蘭應該是回來了吧。
那葉盛蘭呢就這麽死了嗎?
原來她暴露身份之後是會牽連別人的嗎?
吃飽喝足之後,陸小鳳付了銀子,對範湍湍說,“我受朋友相邀來到此處,恰巧他便是這附近一家很大的賭坊的老板,要不要去玩一玩?”
範湍湍忽然警覺:“那家賭坊可有名字?”
陸小鳳說:“有!正是叫做銀鈎賭坊!”
怎麽辦?她記得陸小鳳在銀鈎賭坊可是要有麻煩的,具體什麽麻煩她也記不清了,好像跟西方魔教有關系。
玉羅剎可是超可怕的,她要不要和陸小鳳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