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攻略

第6章 算一算這筆帳

算一算這筆帳

“……”

電話接通了，蘇略卻不知道從何處說起。或者說他不敢問出自己心中疑慮。

“蘇略嗎？”電話那頭的溫成試探問。

“來我家，我要見你。”話筒中的聲音沙啞，略帶哭腔仿佛不是自己發出的，蘇略咬住下唇強壓情緒又道：“剛說的不算，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挂了！”

蘇略全身上下只圍着一條浴巾，半坐在被雜物堆淹沒的床邊，皮膚上附着的水滴已經風幹，蒸發時不光帶走皮膚的溫度，也帶走了他心裏的暖意，仿佛置身于十二月寒冬冰山裏，手指僵硬無法彎曲，牙齒顫抖無法一直咬合閉緊，手裏握着電話，維持着挂機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才喚回了他的知覺，蘇略渾身顫栗，從頭冷到腳底，外面天已經黑了，沒有開燈，像是地府游魂一般機械地借着月光打開了門。

看到溫成的臉，像是一團火點燃在蘇略眼前，眼睛裏才有了些許閃爍的光。一時間恍惚，仿佛是在做夢，不像真實發生的場景。

“你在洗澡啊，怎……怎麽不把衣服穿好，還不穿拖鞋。”溫成的視線從蘇略的胸口掃過，向下落在地面上。

躲閃的目光太過明顯，蘇略本身就是敏感的人一眼察覺心中嘆息：怎麽，因為算計我心虛了？

溫成側身越過蘇略徑直進入房間，從一個行李箱中翻出一套運動服遞到他眼前。

看着虛假可笑的關心，蘇略一把扯掉浴巾，就□□着站在溫成面前。房間光線很暗，卻也足夠将每一寸肌膚看的一清二楚。

意識到溫成寧願歪頭，目光旁落，也不正眼看自己一眼，蘇略此刻突然冷笑一聲。轉身自己拿了一套睡衣穿好。

“老四的女朋友是服表的，和白夢媛同寝室，她也在，你見到她了，怎麽想的啊？”溫成支支吾吾問。

“什麽？”蘇略一臉震驚，你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提她。

“為了一個白夢媛，你大鬧了我們系五十多人的聚會，又把展寧幾個人打傷，你就那麽愛她，幹脆直接和她領證算了，別人就再也搶不走了。”溫成聲音提高，聽起來有些刺耳。

“哦，劇本這麽寫的啊，我和姓陳的争風吃醋，不分場合不顧廉恥為了校花大打出手，讓你們計算機系丢了面子。精彩啊，你呢？最佳男主角，為了你的兄弟，全系的名譽來找我算賬，還是為了你心愛的女人出頭？”蘇略步步逼近直視溫成。

“你知道了我和白夢媛的事？”溫成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不是你自己設計告訴我的嗎，我這麽善解人意怎麽會裝傻，說不知道呢。”蘇略臉色越來越差。

“什麽時候知道的？”溫成臉色凝重起來。

“重要嗎？你倆背着人在床上卿卿我我，還得偷偷摸摸，累不累啊？”蘇略對着溫成的胸口指指點點。

“蘇略，你就是從小被慣壞了，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你就是把我當你的所有物品，就像小時候的汽車模型，你不要的別人也不能用。明明你都有了心愛的玩具握在手裏不放。”溫成抓住胸口作亂的手，一字一句加重力道。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我的對你感情對你來說就是這麽兒戲。”蘇略抽手轉身。

“你去哪兒？”溫成幾乎下意識拉住蘇略擔心道。看他神色像是蠟像一般，沒有一絲血色無精打采。

“我找新的玩具去，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你喜歡當傻子被人耍，別再我面前現眼，我看不慣。”蘇略掙紮着。

溫成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緊，進一步摟住蘇略的腰拉向自己：“你說誰是傻子，別以為我真的不會動手打你，以前都是讓着你，沒想到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

“你打啊，你不打，我打！”

“啪！”一個耳光甩在溫成的臉上。

“我……”溫成剛舉起胳膊擺出駕勢，眼前人突然倒下。

蘇略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欸，你這是怎麽了！”抱住懷中癱軟的人，溫成真是有苦難言。

蘇略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仿佛畫面重演，睜眼便對上李妍擔心的臉。還好這一次是睡在自己家中的床上而不是在醫院，否則他真的要抓狂了。

“你可算醒了，高燒昨晚就退了，不然又得送你去醫院。你以前身體挺好的，怎麽最近變差了。阿成一大早上就來看你，等了好幾個小時，我去叫他上來。”李研一邊說話，一邊給蘇略掖好被子。

“媽，我不想看見他。”蘇略拉住李妍的手。

李妍将蘇略的手握在掌心，面帶微笑：“你不是說要和溫成在一起嗎？”

看來老公說的沒錯，這倆人都是孩子心性，高興了在一起玩，不高興就打架，之前蘇略腦子不清楚說的話認不得真。兩人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比旁人感情親昵些也屬正常。

“我不要他了。”蘇略輕聲低喃，委屈的眼淚含在眼眶。

“你無緣無故打了我一巴掌，不得跟我說句道歉嘛”溫成推門而入。

李妍起身拍了拍溫成的背，把位置讓給溫成，帶上門退了出去。

“是你先要打我的。”蘇略可記得清清楚楚。

“我又沒真的動手，我只是說說，說說都不可以嗎，過過嘴瘾。”溫成順勢坐在床邊。

“不可以！”

“還說沒被慣壞。”溫成呢喃。

“溫成，即便你不喜歡我，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寧願相信外人，偏袒外人。”蘇略轉頭不願再看他。

“這不是重點！”溫成辯道。

“這就是重點，重點是你見色忘義，你始亂終。”蘇略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前面我還能接受。始亂終棄，我棄誰了？”

“所以你就是承認你見色，見到白夢媛撒嬌就走不動道。 ”蘇略抓住重點。

“嘿，這你有臉說我，她是誰的女朋友啊。還說什麽非她不娶，這話不是我說的吧。”溫成回應。

“那我不和她在一起，你也不許！”蘇略話說的硬氣，但語氣突然緩和下來，反而帶着一絲哀求。

溫成注視蘇略的眼睛，知道他這樣說話時不是玩笑話，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我和她就是一年前交換了聯系方式，偶爾在網上聊籃球社團的事。如果你在意，那我拉黑她就是了。你不必為了提防我，對我做……做那些出格的事，說一些挑逗的話。我們之間真的不必如此，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你以為我是知道白夢媛和你的事，才賭氣追你的？”蘇略情急坐起，此刻懂了為什麽昨晚他執意追問自己發現他二人相識的時間點。

“難道不是嗎？”

“你這什麽可怕腦回路！”蘇略捂着半邊臉。

眼前這人績點全校斷檔第一，怎麽對感情的事這麽遲鈍，要不是記憶的平行時間線裏十六歲的蘇略醉酒糊裏糊塗的跟他發生了關系，恐怕兩人這輩子都沒可能在一起。

“你怎麽看着臉色更難看了。”溫成摸了摸蘇略的脖子和額頭。

“昨天呢，你和她見面做了什麽？”蘇略揉着太陽穴，問出了他之前一直不敢問的事。

“我一進去就被老四他們抓着喝了一杯酒，之後就睡着了。醒來她人就走了，面都沒見到，還能做什麽事。說來奇怪，我酒量是差，但也不至于一杯就倒，什麽酒，勁兒那麽大。”溫成一時摸不着頭腦。

他們存心設局，給你喝的想必是幾種高濃度酒精混合在一起的酒，蘇略心裏了然卻答：“你的好兄弟給你準備的必然是好東西，你問清楚是什麽牌子，改天我們一起嘗嘗。”

“變臉這麽快，不生我氣了？”察覺蘇略的情緒變化，這一點溫成從小便很在行。

“我沒有生過氣啊，是你自己多想。”蘇略狡辯。

“好，好，所以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和展寧打起來，因為白夢媛嗎，昨天你看到了什麽？”輪到溫成解答心中疑問。

想到溫成紅潤着臉懷抱美女的香豔場景，蘇略目光鋒利起來：“我看到你躺在床上，白夢媛坐在床邊。”

“她在我房間？然後呢……”溫成也不敢相信。

“然後，我看見她彎下腰……對着你的臉。”說着蘇略開始用手搭上溫成的後頸。

溫成聚精會神的聽着，全然沒意識到蘇略将他上半身壓倒，幾乎是抱在懷裏。

溫成的耳朵耳朵貼在蘇略的腿上，側臉對着他的小腹。

“對着你的臉……給了你一耳光。所以昨天我打你就是想學她試試手感。“蘇略說着笑了出來。

溫成這才意識到，蘇略故意逗他。長舒一口氣，精神一放松就幹脆枕在了蘇略腿上，靜靜的躺着。

“老成，對不起。”沒來由的，蘇略突然道歉。

“你力氣小，巴掌不疼。”溫成答。

“不是為這個。”蘇略手穿過上溫成頭頂的發絲。

“那是？”

“沒能和你的兄弟好好相處，還有，對你……無法放手。”

沒等溫成分辨蘇略的話，張口的瞬間被突然的吻封住呼吸，蘇略的唇舌比平時的溫度更高，舌尖探入的時候帶來一股藥的苦味。有點像杏仁，澀口但卻不讓人覺得膩，甚至想去細細品味。探索的欲望種子一旦發芽，便一發不可收拾，溫成擡手捂住蘇略的後腦壓低，讓自己更方便進入更深處，直到氧氣耗盡，兩人都喘不過氣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溫成上半身還躺在蘇略的腿上，維持這個姿勢大腿用力有點麻了，呼吸慢慢平緩下來，但心髒卻像是裝進一個搖滾樂隊在裏面瘋狂演奏，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節奏失控了。

“再來！”

當聽到頭頂的人的話，心中有個聲音說不能這樣發展，這不對，溫成連忙推手拒絕。

蘇略以為溫成手是欲拒還迎的情趣，便一把抓住手腕壓向旁邊，傾身吻了下去。誰知溫成歪頭臉一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此時，李研推開門進來：“略兒，阿成，吃飯了！”

只見，蘇略摟着溫成的脖子，幾乎是将溫成放倒将他的頭按在腿上，狂亂嘬着他的臉和嘴，像啄木鳥汲水。

李妍撒腿轉向跑下樓，像受驚的兔子見了鷹大喊着：“榮哥，你兒子腦子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