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珸

第7章 相思

相思

第六章.相思。

謝小琈垂眸看着嚴翙，恍然便笑了，縱身撲進他懷裏，頰上還是未散去的紅暈，同絲絲縷縷雜揉的酒氣……

“怎麽了？”嚴翙穩穩地将他接在懷裏，瞧着他泛着些許淚光的眸子，輕聲詢問。

“就是………太久沒見到你了………”謝小琈喃喃着，又把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淩亂了青絲，卻覺溫存.……

“魔界事務繁雜，還得請夫人見諒了………”嚴翙只得苦笑着，又伸手撫了撫他的背。

他便又抱着謝小琈回了魔宮，而這幾日，謝小琈不在宮內之時，自然也是無人在意的，所以再度看到兩人之時，侍女也是不由驚訝，愣了幾秒的神，才反應過來：“大人怎麽突然回來了，快備宴！”

嚴翙那只是瞥了她一眼，徑直從她面前走過……謝小琈卻不免有些尴尬地拍了拍嚴翙的胳膊：“還是把我先放下來吧……”

嚴翙則是皺了皺眉，又在輕地将他顫了幾下：“喝了這麽多酒，這足下定是沒力氣的，還是我抱着過去吧，也不要緊的……”

“我沒事的……”謝小琈咽了口唾沫，又抿了抿唇……

而嚴翙并不知道，對于謝小琈這種極有經驗的酒鬼而言，這些問題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轉瞬之間，便已然回到了房間.……

“哦對了，外頭那片花圃，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我看嬷嬷她好像很在意……”謝小琈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打量着嚴翙，忙又補了一句，“我就随口問問……”

嚴翙卻是沉默了一瞬，才回過臉來：“這是紫月親手栽的，嬷嬷先前是紫月的貼身侍女，對自家小姐留下的東西在意些也正常………夫人也盡量別去觸她的逆鱗吧………”

“哦………”謝小琈點了點頭，“那紫月姑娘是？她………”

“她就是一名女宮，不過如今已不在魔界了，不重要的………”嚴翙不自覺地打斷道，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不過又很快地舒了口氣，調整了狀态。

謝小琈也自然是有所察覺，沒再問下去，卻難免有些放不下，嘴上仍是乖巧地回答：“無妨，我知道了……”

“我瞧頭人盡是喝酒，喝酒傷身，我便特地為夫人帶了這個……”嚴翙忙從乾坤袋中取了一根糖葫蘆，遞上前去。

圓滾滾的山楂顆顆朱紅，又有那糖汁包裹，泛着點點微光，而那縷縷甜意更已掠上鼻梢，成功地轉移了謝小琈的注意力！

他忙輕輕接過，甜食總有一種轉換心情的魔力：“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甜的？”

“我見這凡界衆人，都會給心愛之人和孩子買，也便效仿了…”嚴翙又向前湊了湊，目光交錯，星星點點……”

“魔尊大人有心了！”謝小琈又咧嘴一笑，又順勢伸手捏了捏嚴翙的臉頰。

“夫人喜歡便好……”嚴翙也是任由他的動作，撫了撫他的發梢……

而此後的嚴翙也時常會順道去凡界，給謝小琈帶各色的新鮮玩意兒，也在不覺之間，便堆疊了許多，這些當然最後都成了歲歲的玩具……

謝小琈也并沒有嚴翙那想的那般幼稚單純，卻只是配合着他，做好他的魔尊夫人………

燭光閃爍，謝小琈悄悄地看着嚴翙那一側被燭燈亮的輪廓，嘆了口氣：“我怎麽總感覺，很難融入他們呢…………”

“大可不必在乎他們。”嚴翙摸了摸他的臉，注視着謝小琈，“夫人想做什麽，盡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來，至于其他，不必在意………”

“怎麽可以呢。”謝小琈撇了撇嘴，眸光閃爍，一剎落寞，“總有些事難順心意的，我只是………罷了，先休息吧………”他仍是閉上了雙眼………

下一瞬，燭火熄滅，空餘一片昏黑，卻有指尖的相觸，引得鮮有的溫存。

此時的謝小琈自是可以安然拉住他的手，擁入他懷中的，将他的虛妄延續下去……

不覺朝陽忽升，金光乍現，盲監出幾分肆意………

卻不覺身側之人已然翩然離去.……

不辭而別………

“也不知他又要去幾日……”謝小琈無奈地喃喃着,緩緩坐起身來,又環顧着四周那一片空蕩蕩。

便庸懶地倚在了一側。

閑來一日，更是無所事是，黯自變了會兒戲法，又垂下臉去，“還是出去走走吧……”

鼓起了勇氣，才推門而出………

所幸四下無人，幽長的走廊一眼望不見盡頭，謝小琈還是試探性地邁出了第一步，又小心翼翼地貼着牆，一寸一寸向前挪動着，映着微弱的燭光，又不由地眯起了眼，摸索着：“前面那是什麽房間啊？”

謝小琈還的确沒有好好地參觀這這間巨大的宮殿，大多時候，他也都只是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間。

或許有些事引起的好奇心，足以沖破心底某些不願面對之事，推着他向前，推着他一探究竟。

但這種勇氣，向來是對虛妄很不友好的。

而當謝小琈推門而入那一刻起，便寫好了注定的結局……

滿屋的花香讓他不由地皺皺眉，謝小琈并不喜歡任何一種濃烈的氣味.……

但他還是緩步上前，這房間的确是很久沒有住過了，木質的書桌層已腐朽，卻不見灰塵堆積，應是有人時常打掃的。

再上前幾步，便可見桌上的竹冊，而上頭署名的二字不由地惹得謝小琈咽了口唾沫——紫月……

“就是那個，紫月姑娘嗎……”謝小琈黯自喃喃着，還是不由自主地輕輕将那竹冊翻了開來，“蒼林，這是戰事記錄……怨靈集聚北側山坡，死傷二百一十四人……”

他咽了口唾沫，又繼續住下翻，“以火系陣法控制，傷亡減少至五十一人……次日，軍中發現怨靈化軍士……”

當年幽冥咒靈脫逃，于蒼林同魔尊的一戰，謝小琈也并不是沒有過耳聞……

恰巧同年于凡間，謝小琈也遭到了咒靈的攻擊，從此之後，父神便禁止了他随意外出……

不過一些傳聞他也絲毫沒有少聽，畢竟他有天界最強的八卦系統——財神大人！

“當年前任魔獸已然年邁，也便是嚴翙親自領兵對敵，那這位紫月姑娘………”謝小琈忽地頓了頓，将竹簡放回了原位，倒抽了一口冷氣……

魔軍主帥同随軍女官協力同策，執手滅敵的佳話，謝小琈也不知聽了多少個版本。

至于這魔宮之中，紫月姑娘成了不可言說的秘密的原因，便更加顯而易見了………

指尖不由地微微泛白，謝小琈只是苦笑，也并未再言其他，只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這都已經過去了………”謝小琈自言自語着倚在了一邊的牆上，“只是，也不知道紫月姑娘如今怎麽樣了……”

虛妄總是不能這麽快便破滅的，他還得掙紮，掙紮到無可挽回，血肉模糊……

“夫人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無事的話還是盡快回去吧………”忽然路過的侍女忙扶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回送，又無奈地上下打量着他，“夫人還是不要亂跑了，有事可以直接喚奴婢的……”

“嗯……好……”謝小琈失神地應着，掙開了被她拉着的手，“我可以自己走的，勞煩姑娘了………”

侍女似乎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得跟在謝小琈身後……

謝小球琈很少把情緒寫在臉上，有時候真的像根木頭一樣，又十分無害，甚至讓人忽略了他潛在的攻擊性……

“那夫人好好休息………”侍女還是盡快地匆匆溜了。

而謝小琈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舒了口氣，青紅便淩亂地披在腦後，貼于頰側………

但謝小琈還是選擇了好好地再睡一場，用被子蒙住了臉，昏暗或許當真能讓人平靜下來……

其間，嬷嬷也曾多次試探性地推門察看，但也并未過多地打擾，任他這麽一直睡了下去：“夫人要好好休息，我們就不便打擾了。”

又驅趕似地推了推身側的侍女。

“所以他到底怎麽了，我怕大人回來怪罪………怎麽辦啊？”侍女又把目光投向了嬷嬷。

“我怎麽會知道他啊？大人才不會管這些小事呢，他都不怎麽回來！只要這小仙沒死，就不歸我們管！散了吧，散了吧！”嬷嬷又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各

侍女這才紛紛地退了下去，卻不了嘆息聲連連……

魔界的時間同天界一般，過得極快，又見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