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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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時，大家又在一起讨論法規條款。
結束後，肖鶴緊跟顧小晚的步伐，經過校園小樹林時，他叫住了顧小晚。
顧小晚一直埋頭走，并未發現肖鶴跟在身後，聽到肖鶴叫她，吓得她一哆嗦。
幸好她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肖鶴的聲音。
“小晚，沒吓着你吧？”
“你還說呢，能不吓着嘛！你有事找我？”
肖鶴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些，“你今天上午沒來上課，是回家了吧，你和蔣大哥又吵架了？如果是因為我，我可以去找他解釋。”
顧小晚想了想，覺得表面上這事似乎與肖鶴有關系，其實跟他啥關系，她覺得要麽是蔣進想多了，借肖鶴的由頭在作在鬧，要麽就是他變心了，已經和趙美蘋在一起了。
“肖鶴，真的跟你沒關系，你不要自責，也不必去解釋什麽。我昨晚等了他一夜，他整夜未歸，大清早才出現在門口！”
“那你們今早碰面時沒吵架？你沒問他為什麽夜不歸家？”
顧小晚搖了搖頭，“他不解釋，我……我打了他一巴掌。”
說到這裏，她有些哽咽，說來她是有些後悔的，不該伸手打人。可想到蔣進不解釋不哄她，完全沒有和好的意思，她當時實在是氣急。
肖鶴聽後很是吃驚，他沒想到顧小晚會氣到伸手打人。
“打……打臉？”肖鶴小聲問。
顧小晚點頭，“是我太沖動了，星期五我還要請一天假。”
“你是想跟他當面道歉？要不你給他寫封信吧，當面不好說，搞不好會吵起來。你們之間要是有什麽誤會，在信裏寫清楚，把誤會解開，過段時間就好了，我相信蔣大哥是個明事理的人。”
顧小晚卻搖頭，“我回去除了道歉，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事？”
顧小晚暫時不想跟肖鶴說，她想成全蔣進，把婚離了。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
“小晚，你不能總是請假，而且寫信比當面争執更好。你以前一直那麽開朗上進，這段時間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我……”
肖鶴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差點說出他多麽心疼的話來。
“班長，我星期五請假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可以說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這個假我必須得請。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宿舍吧。”
顧小晚說完就要走，肖鶴還在想什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待顧小晚走遠，他才反應過來，顧小晚不會是要和蔣進離婚吧？
到了星期五，顧小晚再次回到蘇市的家。蔣進仍然不在家，她就在家候着，打算一直候到星期天，她就不信候不到蔣進。
沒想到這回倒是算順利，中午蔣進就回家了。
蔣進看到顧小晚坐在家裏，又驚又喜，又煩憂又心痛，以至于見了顧小晚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互相呆看了幾秒，蔣進便進了廚房做午飯，中午他還跑下樓去買新鮮的牛肉。
這頓午飯做了很久，因為牛肉需要炖很久。
當他端出三菜一湯時，顧小晚感覺看到曾經的他，兩人相親相愛時的他。
兩人吃飯時，偶爾搭幾句話。
“小晚，你這次回家是請了假吧？”
顧小晚點了頭，“你這幾天在忙啥？”
“我辭職了，打算在昭市開家小公司，這幾天在忙着租店面，順便辦手續。”
“手續順利嗎？”
“不太順利。”
去昭市開公司，顧小晚還真沒想到他會選擇這個地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開公司，又沒有任何人脈，想辦好手續肯定沒那麽容易，估計要跑很久。
“在蘇市或古麗鎮開公司不是更好嗎？”顧小晚尋思着有趙家幫他，他辦手續應該很快。他去昭市，莫非就是躲着趙家？
蔣進想了想，還是沒回答。
“就憑你和趙美蘋的關系，在蘇市或古麗鎮開公司，辦個手續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蔣進擡頭看了看顧小晚，給她夾了塊牛肉，說：“市長和趙美蘋及我的其他同事都在勸我回去上班，他們見了我只會苦言相勸，我沒法安心開公司。”
顧小晚見蔣進并沒有解釋他和趙美蘋的關系，看來他們真的在交往了。
“他們也是為了你好，希望你捧好鐵飯碗，而且以你的能力和你在規劃辦的地位，過不了幾年就會往上升。你才二十幾歲，只要好好幹下去，等到快四十歲，估計也能當上市長，指不定還能去省裏呢，大好前途等着你。”
蔣進已經聽不出顧小晚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在嘲諷他。
“小晚，你知道的，我不适合官場。”
“什麽都可以學嘛，你跟着趙美蘋，跟着趙市長，還怕學不好如何當官？”
蔣進聽着有些懵，如果他真有一天當上大官，能當上市長，或是能當上省裏的官，是不是就可以罩着顧小晚了？
可他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就憑他的性子和在官場的斡旋能力，估計當個主任就到頭了。
即便他有當上大官的那一天，有能力罩着顧小晚的那一天，那也是十幾年後的事，顧小晚的事業哪裏能耽擱十幾年？
想讓她停止腳步，一年都不行。
還是不要妄想了。
“你和肖鶴處得怎麽樣了？”蔣進問這句話時，不敢擡。
“沒怎麽樣。”顧小晚感覺自己也在說氣話，她一直在等蔣進哄她，等蔣進道歉，等蔣進說咱倆好好過。
可是一句都沒有等到。
吃完午飯，兩人坐在沙發上喝茶，無言。
到了下午兩點，顧小晚說：“你不是想離婚嗎，今天我把證件都帶來了，證明也寫好了，下午咱就去辦吧。”
蔣進愣住。離婚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無法接受。
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顧小晚催道：“你到底想不想離，不想離就說句話。”
“離吧。”蔣進說話時起身，“你在家等着，我先去單位寫證明，寫好後我來接你一起去。”
蔣進迅速離開了家，下樓後他感覺腿腳都是軟的，下樓梯時不小心踩空一級臺階，右腿往地上一跪。
擦破了褲子，膝蓋也磨破了皮。
沒一會兒褲子破口的地方就流出血來。
雖然他已經辭職，但辭職手續還沒辦完，他還是有單位的人，所以得去單位寫證明。
當趙美蘋得知他來寫證明要去離婚時，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他終于肯離婚了，憂的是，蔣進并不理會她，這幾天連他人影都見不着。
打好證明，蔣進再回家找顧小晚，發現顧小晚已經在樓下等着他。
顧小晚的自行車也一直在樓下的車棚裏，她沒有坐蔣進自行車的後座，而是推出自行車，跟在蔣進自行車的後面。
直到辦離婚手續，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領了綠色的本子後，顧小晚已經是淚流滿面。她忍住哭泣，打算直奔車站，卻被蔣進攔住了。
蔣進看模樣似乎比她還痛苦。
“不是你要離的婚嗎，你還裝什麽難過？”
“小晚，是我對不起你。”
他伸手出來，準備擁抱顧小晚。
顧小晚卻退後一步，擦幹眼淚，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進一直追到車站，送她上車，目送着火車開動。
顧小晚始終沒有回一下頭。
回到學校，顧小晚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上課，好好整理法規意見，好好搞超市的裝修。
一個月後，周永華出來了。顧小晚回蘇市看他。
周永華瘦了，瘦了好幾圈。他笑着對顧小晚說，關進去還不到兩個月，瘦了二十多斤，他賺大發了，平時想減肥卻越減越肥。
顧小晚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擔心，故意這麽說的，他向來報喜不報憂，在裏面過得多痛苦多煎熬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兩人寒暄了一陣，周永華認真地看着顧小晚。
“小晚，你和蔣進真的分開了？”
顧小晚點頭，故作輕松地說：“分就分了吧，他走到哪兒都有女人喜歡，又不會缺女人。”
“看，你酸了吧，蔣進不是那種人。昨晚說到你，他喝多了還耍酒瘋哭呢，你也知道，他怎麽會是耍酒瘋的人。”
“是他提的離婚，還裝什麽深情？永華哥，從此以後我叫你一聲哥，你就別在我面前提他了。”
周永華知道顧小晚還在賭氣，不好多說。
“小晚，劉丹跟我說，你要別給她股份，還要把‘相見恨晚’送給我們，咋的，你發橫財了呀！”
顧小晚笑道：“對啊，我在省城的超市下周就要開了。我這超市還沒開始經營，就有不少人主動找我合作呢，我都不必自己找供貨商了，供貸的價格也很合理，都是物美價廉哦。我那個地方你還不知道嗎，既有很多學校，周圍又是居民區，人流特別大，最适合開超市了。最近不少人圍在那兒問超市賣什麽東西，我說生活中需要用到的東西都賣，他們都開心地歡呼起來。”
周永華聽了很為顧小晚高興，“小晚，我相信你的眼光，祝你的超市生意興比隆！‘相見恨晚’呢，你送給我，我就接受了，因為我也辭職了，但我得每年分給你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另外，百貨大樓的股份我們也不要那麽多，我和劉丹各百分之五就行。”
“看你，你都辭職了還跟我客氣，股份的事絕不更改，今天我就是來跟你們簽協議的。‘相見恨晚’我也不要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周永華笑道：“小晚，我已經是蘇市小有名氣的富戶了，連劉丹現在都是經理了，這風頭太過也不好。”
顧小晚知道股份與“相見恨晚”周永華不會都接受，只好選其一。
“永華哥，這樣吧，百貨大樓的股份我聽你的，你和嫂子每人占百分之五，管理權也授予你們夫妻，但‘相見恨晚’你得聽我的，利潤我一分都不要。另外，其他幾家店的經理位置給嫂子弟弟吧，他做事牢靠，又聽你和嫂子的話，給別人我不放心。”
周永華只好接受，劉丹得知自己弟弟也能當上經理了，不知多開心。
看到他們夫妻倆過得好，滿臉笑容，顧小晚心裏也十分地暢快。
她甚至羨慕起他們夫妻來，盡管每天那麽忙碌，還遭遇關進局子的倒黴事，可他們仍然樂觀向上，夫妻和睦。
而她和蔣進，經歷這件事，兩人就這麽散了。
如果旁人追問原因，她都說不出一二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