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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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進拖着箱子就要出門，顧小晚沖出來把蔣進的箱子往屋裏一扔。
“你不要走！要走就我走！”
肖鶴手拿着一堆早餐，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
“怎……怎麽了？”肖鶴問。
“沒什麽，他發神經。你先吃早餐，我收拾一下，等會兒趕八點半的火車去學校。”
顧小晚說完就把蔣進拉進卧室。
“蔣進，你想離婚可以，想和那個趙美蘋好也可以。但請你不要說是為了我好，哪有違背我的意願和我離婚竟然說是為了我好的？”
蔣進沒有争辯，只是看着顧小晚。
顧小晚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說：“這世上本就沒有兩全之法，既然我選擇了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該讓我去選擇靠山，你這屬于背叛！”
本來以為昨晚兩人都吻得難舍難分了，今早蔣進會乖乖的，她也能安心去學校，沒想到蔣進竟然拎箱子說要出遠門。
顧小晚見蔣進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不攔着她收拾衣物，也不哄她，氣不打一處來。
“行，離！下周我會找個時間跟你去離！”
顧小晚随便裝了幾件衣物和護膚品，把箱子拉到客廳。
“肖鶴，我們把早餐帶火車站候車室吃。”
肖鶴愣了愣，剛才她不是說趕八點半的火車嗎，可現在七點都沒到。
“你趕緊去拿包，走啊！”顧小晚催道。
“哦，好，好。”肖鶴趕緊回房拿背包，然後過來拿上早餐。
他買的比較多，留下幾個包子給蔣進，便跟着顧小晚出門了。
顧小晚邊走邊回頭看，她多想蔣進跑出來攔住她，可是回頭看到的是大門緊閉。
恍恍惚惚來到車站，兩人坐在候車室吃早餐。
顧小晚只吃了幾口餅，便吃不下去了。
肖鶴也大概知道了些，“小晚，是因為我昨晚說的那幾句惹得你們吵架嗎？”
顧小晚搖頭。
“那就是蔣大哥誤會我們了？”
顧小晚身子滞了一下，然後還是搖頭。
盡管顧小晚啥都不說，肖鶴也知道他們倆吵架與他有一定的關系。
“對不起，小晚，我……我不該摻和你們倆的事。”
“你沒有做錯什麽，不要有心理負擔，是他無理取鬧。”
肖鶴只好一心吃着餅，不好再多說什麽。他尋思着，顧小晚那麽包容蔣進，蔣進昨晚只解釋一句，顧小晚就不生他的氣了。
她的脾氣這麽好，待蔣進這麽好，蔣進竟然還無理取鬧！
他猜這兩人沒過幾天就會和好。他吃着餅，嘴裏卻似乎有着醋味。
吃完後，他默默嘆了一氣，明明自己早就看開了這事，怎麽現在又心生幾分心思。他在內心怪自己太過分，人家夫妻吵架，他竟然還嫌顧小晚沒有很厲害地吵回去，嫌她對蔣進太好。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心态有問題。
顧小晚時不時看看手表，在他面前踱來踱去，心神不寧的樣子。
“小晚，要不你回家去吧，等你們和好了再回學校。”肖鶴有些言不由衷，卻又實在不想看到顧小晚這般失落的樣子。
顧小晚搖頭。
肖鶴只好看着她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
顧小晚時不時看向候車室的門，見蔣進沒有來火車站找她，是真的傷心了。平時都是蔣進哄她，什麽都由着她，不管大事小事，蔣進都聽她的意見，雖然有時說是商量，其實都是采取她的意見。
她不知道蔣進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決絕無情。
平時說離不開她的，是他；平時說多麽想念她的，是他；平時總覺得對她再好都不為過的，是他。
可如今，他竟然提離婚了。不妥協，不哄她，也不來找她。看來是鐵了心要離婚。
顧小晚想不通，即便他覺得保護不了她，不想她以後再有牢獄之災，覺得她有肖鶴這個靠山更好，但這也只是理智的看法，在感情上他怎麽能做到突然割舍的？
她真的想不通。要說在感情上更理智的是她，可眼下放不下的卻是她。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想不通。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下來，她背對着肖鶴偷偷抹去。
可是眼淚卻怎麽都止不住，不停地擦，卻又不停地流。
她甚至想突然跑回家，撲到蔣進的懷裏，問他為什麽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曾經說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話真可以忘得一幹二淨嗎？
忽然，她又想到曾經蔣進抛棄原身顧小晚的事。是啊，他能做得到，誓言可以說過就忘，感情可以說斷就斷。
現在，他說離婚，應該就能做到馬上和她離婚。
呵呵，看來這對他不是什麽難事。或許還真是因為趙美蘋，曾經因為郝麗麗，現在又因為趙美蘋？
她不禁苦笑，她是有多瞎啊，找了這麽個男人。
她再狠狠地拭去滿臉的眼淚，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坐下來，肖鶴便遞上了手絹。
肖鶴當然看得出來她一直在哭，雖然她是背對着，但他不傻。
火車來了，顧小晚沒有再回頭，沒有再去看蔣進會不會來攔她，她比肖鶴還先跨上火車。
而此時的蔣進，卻去小店買了幾瓶白酒。酒量非同一般的他，二十多年來他只在結婚那天微醉的他，這次他真的想醉。
如他所願，這次他醉得不省人事。
顧小晚和肖鶴到學校時已經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兩人沒有顧忌那麽多，同時進教室上課。
下午放學時，顧小晚跟着肖鶴一起來到學校門口，他爸的司機準時到達。
來到肖家，肖媽媽看顧小晚的神情有些淡漠，似有不悅，看來她對肖鶴不管不顧跑到蘇市幾天，她心裏還沒過去。
本來她就嫌顧小晚大了肖鶴五歲，如今顧小晚還出事，需要肖爸爸出面撈人。她這個當媽媽心裏肯定不好受，覺得這個顧小晚容易惹事，如果兒子堅持要和顧小晚在一起，指不定往後還會給家裏惹出什麽事來。
顧小晚也理解肖媽媽的态度，她沒有多言，只是客氣地回應。
飯後，她跟着肖鶴走進肖爸爸的書房。
肖爸爸看了看兒子，再看看顧小晚，說：“你們是學法律的，怎麽看待這事？”
顧小晚不想在肖爸爸面前逞能，而是看着肖鶴。
肖鶴早就這事有所分析，說：“爸，這是改革初期，很多制度還不夠完善。周永華辦手續雖有不規範的地方，但絕對沒有欺詐行為，更沒有刑事上的犯罪，拘留和經濟上的處罰都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但把周永華抓進去說要坐好幾年的牢，這明顯不符合當前的法律條款。”
肖爸爸哼了哼，“你還是太年輕。既然很多制度不夠完善，量刑可輕可重，決定權在人家手裏，你還跟人家講什麽有法可依、有章可循？趙仁誠是市長的親哥哥，他要跟小晚搶百貨大樓的經營權，還沒法子治人？”
肖鶴頗不服氣，“爸，按你這麽說，我和小晚學法律有何意義？都不講法，只講權勢，那我們将來工作難道只為有權有勢的人服務，專門欺負沒有背景的老百姓嗎？”
肖爸爸嘆了嘆氣，“你呀，要接受這個社會的現實，不涉及到旁人的利益，自然都按法律法規來，誰說你們學法律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顧小晚插了一句，“既然這是改革初期，各項法律法規還沒那麽完善，那麽我們當前要做的就是完善法律法規。”
肖爸爸瞅了瞅顧小晚，覺得她說到了重點，卻又故意說：“這是國-家層面的事，省裏不好單獨……”
“省裏也可以根據當前情形單獨出臺本省的法規。”肖爸爸話還未說完，顧小晚便搶着說了這句話。
其實這正是肖爸爸最近想做的事，因為這一年來有很多相關的案子，很多案子都是頭一回遇到，法官也是發懵，量刑普遍較重。
肖爸爸十分滿意地看向顧小晚，“最近你的超市還沒開起來，學業上你也能做到游刃有餘，那你和肖鶴及老師、班上的同學們可以一起讨論如何修訂咱省的法規。”
顧小晚沒想到既然有這麽好的事，自己可以參與制定本省的法規。
但肖爸爸又加了一句， “當然，你們只能提意見，沒有決定權。”
顧小晚與肖鶴開心地對視，能提意見也好啊。
肖爸爸翻開他的筆記本，看了看，又補充道：“我這裏有幾份初稿，都是下面的人寫的法規條款，很多都不夠嚴謹，你們先拿去看看。”
肖鶴伸手接過來看。
顧小晚看着肖爸爸，欲言又止。
“小晚，你是有什麽疑問嗎？”
顧小晚搖頭，“肖叔叔，我……我特別想知道……”
這時肖鶴想起來了，“爸，小晚很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舉報她和周永華，昨天我跟你說過的。”
肖爸爸看着顧小晚，有些猶豫，但他認為顧小晚有這個接受能力。再看兒子對顧小晚的那個認真勁，看來他這個當省長的将來要一直給顧小晚保駕護航了。
“趙仁誠，趙市長的哥哥。”肖爸爸直言道。
顧小晚心裏咯噔一下，她明白了，她沒猜錯。雖然說表面上是趙仁誠舉報的，但她認定，就是趙美蘋搞的鬼。
她再想到蔣進被趙美蘋欺騙，心裏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