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們
第45章 我們
遲漫走出去之前看了看起手機, 已經過了三十分鐘。
剛剛讓自己度“秒”如年的時光，居然才三十分鐘。
回到了二樓，劉雙友着急地向遲漫走來。
“遲漫。”劉雙友的話才說了一半, 他注意到遲漫嫣紅的嘴唇上，有了一處破了的地方。
直覺告訴劉雙友，那一處印記不像是遲漫自己咬破的。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地開口：“遲漫,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外面的風雪似乎又大了很多, 透過窗子望去，鵝毛大雪在空中飛揚，最終墜落。
室內的溫度也冷了幾分。
劉雙友在這極冷的天氣，他聽到了遲漫堅定的回答。
“是, 我有男朋友了。”
她的話，比天氣還要寒冷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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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人群議論紛紛，周子涵望着時間差不多了, 打了個電話給那個大股東。
對面接通，聲音清冽：“有事？”
“嗯，我就想問問，您來了嗎？”明明聽聲音感覺二人年紀相仿, 可是不知為何, 周子涵就是不自覺地說了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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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聲線清淡：“我到了。”
“那我們來接你？”
“不用。”
他聲線很冷, 等周子涵還想再客套幾句的時候，電話已然被挂斷。
等到周子涵收回手機, 打算讓衆人準備的時候，他擡眸就看到一男人。
男人站如松竹, 身着正式禮服，可看得出來他對這一次宴會的并不輕視。似乎注意到了周子涵的視線, 齊野視線落在了他身上，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明明沒有說太多的話，可是在那一刻，周子涵就有那麽一種感覺。
這個人，這氣場，就是那位隐藏已久的大股東。
齊野停在了周子涵的面前，“你好，我是齊野。”
周子涵瞳孔驟然變大，“齊野？”
周圍的人自然也被齊野吸引了視線，此刻再聽到周子涵說出的話，紛紛議論。
“齊野？那個只在財經新聞裏存在的齊野？”
“天吶，果真有錢人的氣質都不一樣。”
“他手上戴的那款勞力士手表，一百多萬，就夠我們奮鬥十年的了。”
周遭的議論紛紛，齊野面色如常回應：“嗯。”
周子涵開口：“歡迎。”
齊野“嗯”了一聲，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視線落在了遲漫身上。
酒過三巡，周子涵拉着劉雙友來到了齊野面前，“齊總，這是我兄弟，這一次的APP他出了很大的力。”
“齊總好。”
聲音耳熟，就像那一牆之隔外的聲音。
齊野視線落在了劉雙友身上，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半晌，他點頭。
而劉雙友仍有些局促不安，他總感覺面前的這男人對自己有些敵意，那打量的視線像看到了侵占自己領土的敵人一樣。
齊野收回了視線，神色看不出大概。
但周子涵猜，齊野應該是不喜歡劉雙友這樣情商低的人，他沒有多想，拉着劉雙友走了。
接下來的活動，遲漫與衆多員工都知道流程。
無非就是十塊錢抽盲盒紅包，然後會抽到一個比十塊錢大的紅包。
遲漫抽盲盒紅包前繳了錢，可是當摸到那麽多紅包的時候，心裏還是希望老天發威，能給自己一個大紅包。
只是打開紅包時，只有20塊，是目前紅包數額最低的。
遲漫也挺心滿意足的，她退了下來，讓其他人抽取。手與別人碰到，那人拉着自己的手，遲漫轉身。
她不知何時齊野來到自己的身後，他後面空無一人。自己前面以及周圍的人視線都落在抽紅包者身上，無人注意到這裏。
齊野把那一百塊放在了遲漫手中。
那時他剛剛抽到的。
那一百塊有些發燙，就像剛剛他拉住自己的手。
遲漫心跳了跳，他的一百塊，加上自己的二十塊，一共抽到了一百二十塊。
似乎，今天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在抽完了紅包之後，又進入到了老生常談的對話了。
周子涵在臺上發表了洋洋灑灑的演講，就把話筒交給了齊野。
齊野一向不喜歡發言，更何況他對漫野了解不夠透徹，深知自己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他婉拒。
但幾番盛情之下，齊野還是上臺說了幾句。
“很高興來到漫野的團建，與大家見面。關于漫野，我有……”
臺下的觀衆認真，因為他們知道像這樣的商界巨鱷，今天出現在這裏就是一個奇跡，有可能他們未來幾十年都不會再見面了。
等到了最後，齊野面色溫柔，“除此之外，還要感謝為齊氏設計頁面的衆人。正如開機頁面的那一句廣告詞所說。”
“漫漫長夜，終會迎來光明。”
齊野對上了遲漫的視線，他笑了笑，“而我們，也會迎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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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別墅，二人卸下了一天僞裝不熟的身份。
遲漫靠在沙發上，她開口：“你今天表現的不錯，沒露餡兒。”
“你也不錯。”齊野答。
遲漫望了一眼齊野，“你有沒有看完我設計的廣告詞。”
其實她寫了許多，剛剛也聽齊野在團建上念了那麽一句，此刻再問問，就是想聽他誇自己一下。
齊野望着遲漫那亮晶晶的眼神，他唇角勾起，“做的不錯。”
遲漫：“只有這些？”
“那你還想怎麽樣？”
齊野這話把遲漫問倒了，她一般看偶像劇就是男女主親親擁抱，可是自己這會兒總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遲漫想了一會兒，不痛不癢地來了一句：“先欠着。”
“行。”齊野一向挺好說話，他望着遲漫，再次開口：“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看着她迷茫的神色，齊野提醒：“管理漫野。”
“漫野你廣告卻是做的不錯，但你從小到大學的是管理，不說設計。”齊野沉吟了幾秒，“你可以試試。”
“可漫野是你的，你也可以試試。”
齊野垂下眼眸：“你怎麽知道我以後不會試試？”
遲漫心裏躍躍欲試，但尚有的理智存疑，“那為什麽不現在？”
你為什麽不現在試一試，現在跟以後有什麽區別嗎？
齊野捏了捏遲漫的面龐，“因為現在，我要完成我的事，而你，也需要漫野來促進我們關系的公開。”
當初，她就是不想被人說，所以才發展了地下戀情。
如今，也應該幫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遲漫眨了眨眼，她道：“好，我試試。”
“齊野，但虧了可不能怪我。
齊野：“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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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野公司的初始設計轉交給齊氏，而齊氏再完成最終一步，把設計的幕後花絮發布在官網時，尾聲也有了漫野公司的名字。
這一行為，讓業內些許人知道了漫野公司。
單子也有許多公司遞交，但最終周子涵等一衆人敲定，下一個合作家是布達酒店。
周子涵開口：“因為這一次布達酒店是五星富豪酒店，所以是兩家公司一共合作。在我們的綜合考慮之下，這一次由遲漫全權負責，掌舵大家奔向更遠地海洋。”
“這具體的要求等一系列，我還是發在群裏。”
一件事情總不能令全部人滿意，在微弱的聲音下，還是這樣定了下來。
很快遲漫就接到一條微信申請，頭像是一塊手表。
遲漫記得，那手表是自己之前跟設計系的朋友閑着無聊，做出來的模型，後面她讓人定制送給了齊饒，作為他的二十一歲生日禮物。
他發了一個好友驗證消息——遲漫，很榮幸合作。
工作上的事情，遲漫又重新同意了之前被自己删除好友的男人。
齊饒加了消息過來，倒也沒有說什麽，反而發了一封文件。
文件裏有合作分工，遲漫望着那一起承包的是齊天明的公司。
而他們要幫齊氏做的，就是齊饒掌管的一家的閱讀APP。
齊饒：【聽說這一次全權由你負責，做好發來校驗，完事後再付剩餘的70%的傭金。】
遲漫：【好。】
這一次的項目比之前的難上幾分，是做一整個閱讀APP的頁面規劃。其中就包括了開屏設計，浏覽界面……
遲漫的手機上方彈出了一條消息。
齊天明：【我們這一次合作，那明天一起吃個飯，讨論一下。】
齊天明：【還有書嬌嬌，最近咱們三都好久沒見了。】
遲漫回了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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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計劃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遲漫在辦公室裏坐了許久，回到了家裏，她還是在埋頭苦幹。
靈感往往不是在每一次的冥思苦想中，而是在一個自己都驚訝的瞬間。
遲漫思緒了許久，她揉了揉酸澀的脖頸，擡眸望了望時間，打算去洗漱睡覺，改天與書嬌嬌與齊天明相聚的時候，再好好地談論這一些細枝末節。
到了客廳，二樓浴室的水聲還在。遲漫才想起剛剛齊野給自己送完牛奶，揉完肩膀才沒過去多久。
她坐在沙發上，随手調了一個電視頻道。
桌子上手機自帶的來電鈴聲音響起，遲漫與齊野的是同一款手機，她以為是自己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電話號碼184871……是母親的電話，她怎麽會打電話給齊野。
遲漫心煩意亂，她把電視的聲音開大了一點，試圖掩蓋這手機的鈴聲。
齊野的屏幕亮起，又進了一條消息。
1848：【明天恒一廣場三樓茶館……】
遲漫拿手機拍下了這一張圖片，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電影。
齊野出來的時候，他看着遲漫癱軟在沙發上，整個人有些縮了進去，雙手抱在一起，看起來困極了。
他笑了笑，把電視機關了。
遲漫聽到齊野窸窣的動作聲，她睜開眸子，假裝嘤咛了一聲，“別吵。”
“我抱你上床？”
“不用，你快走。”
齊野攏了攏毛毯，道：“行。”
遲漫還在裝睡，但眼皮越來越困，她不知何時睡着了。
等醒來的時候，遲漫已在自己的床上。她摸了摸臉，似乎被人擦過，打開床頭燈，看了看時間。
五點多，許是昨晚睡得比往常早，竟然沒有困意，遲漫打算提前梳洗。
她蹑手蹑腳地打開房門，怕吵醒了旁人。
陽臺上隐隐約約有一個人，在這有些天空漸露曙光的早上，他雙手搭在陽欄杆上，周圍煙霧缭繞。
那是遲漫第一次看到齊野抽煙。
也是她第一次在齊野不知道的地方，看到他如此落寞。
她一直以為，齊野是天之驕子，沒有太多的煩惱。
直到莊心月的事情，還有現在。
遲漫沒有出聲，她的手緩緩地關上房門。
她想，應該這一次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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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野看到施桃梅的消息，是在他洗完澡的時候。
他看着遲漫熟睡，心裏有些慶幸，遲漫沒發現。
等到了第二天，他如往常送遲漫上下班之後，他提前坐在與施桃梅約定好的位置。
從小到大不怕商場上任何的談判的他，在這一次，心裏騰地升起了一股慌亂。
會不會遲漫的媽媽是來反對的？會不會她是來讓自己放棄的？會不會，施桃梅根本不會認可自己？
直到施桃梅坐在齊野對面，女人化着精致的妝，神色冷豔。
“齊總，可真是個高手。遲漫想要創業，就讓她離開日落酒店，給她弄了漫野公司，讓她對你死心塌地。”
齊野之前的猜測正确，他面上仍舊帶笑：“阿姨。”
“我擔當不起。”施桃梅不由地打量起了面前這個男人，語氣愈發尖銳，“我知道你的心思。”
“你無非就是想讓遲漫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因為你也知道，我們遲家只有遲漫這一個女兒，未來的家業自然也由她繼承。我與遲晏航讓她去日落酒店，也是為了磨練她的意志。”
“你不是就想讓遲漫說服我們，然後等我們駕鶴歸西再把遲家并為齊家。”施桃梅擡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我從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齊野面色沉穩，他神色愈發恭謹。
施桃梅掩唇笑起，她無視齊野的話，繼續開口：“最近的合作，地皮讓利給齊氏三個點，怎麽樣？”
“阿姨……”
看着齊野還是不知進退，施桃梅的耐心告罄，她語氣更冷，“齊野，你不要想挑戰我的耐心。”
“施阿姨，如果讓利三個點可以讓我放棄遲漫的話，那我可以讓利十個點，你能不能試着接納我。”
讓利十個點，項目就是倒貼做買賣。
那齊野，就不會成為齊氏繼承人了。
“呵。”施桃梅起身，她目光望着齊野，緩緩地端起了桌子上溫熱的咖啡。
在齊野的注視下，施桃梅毫不留情地潑在齊野面上，“清醒了嗎？”
施桃梅可以放下杯子，拿出絲綢擦了擦手，“我不會做出任何的退讓，你不想放棄的話。那我們可以賭一賭，你說，遲漫到最後會選擇愛情還是親情？”
“我的女兒遲漫不會是戀愛腦，所以，齊野，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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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桃梅抵達車庫，她看到了自己的車，還有一旁的遲漫。
“媽。”遲漫走了出來。
施桃梅有些憤怒，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遲漫。她下意識地歸咎于齊野，肯定是那男生透露的。
遲漫開口：“是我偷看了齊野的手機，知道你跟他的約定地點，也是我提前來這裏，提前找到你的車，在這裏等你。”
可是這樣的解釋，并不能緩解施桃梅的怒氣，她看着遲漫。
“這麽半個月，你都沒聯系我，今天倒為了個男人聯系我。”施桃梅冷笑了一下，“遲漫，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媽。”遲漫垂下了頭。
施桃梅看着遲漫：“我剛剛以為，你是讓我帶你回家的，沒想到一開口就是為那男人解釋。”
遲漫緩緩開口：“我可以回家，但你們別想讓我跟齊野離婚。”
這麽多天，再次聽到女兒這麽堅決的回答，施桃梅還是有些怔愣：“你真就那麽喜歡他？”
“我喜歡他。”遲漫望着施桃梅，“就像你當初喜歡我爸爸一樣。”
“閉嘴。”提起那男人，施桃梅語氣也變得暴躁起來，“所以，我才不想讓你跟我過一樣的人生。”
“男人的話永遠不可信，我當初也不是非你爸不可，是他追我。後面他家斷了他經濟，是我陪着他，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努力想讓他做的更好，他居然懷疑，我是想取代他的位置，才那麽努力。”
“遲漫，你能保證齊野在婚姻與利益面前，他永遠都選擇你嗎？”施桃梅語氣抖得厲害，“找個贅婿，安安穩穩的過一生，總比找一個未來會背叛你的人，不好嗎？”
“不好。”遲漫垂下眼眸，從小到大，她基本都沒有違背過父母的意思。
而如今，總要做一次例外。
遲漫按下心中的難過，望着遲漫：“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婚姻出現了問題，所以我未來的路都必須要以你的人生為經驗，以你的人生為教訓。”
“但我不想杞人憂天，我只想先看現在。我是你的女兒，所以我也繼承了你的一個優點——不會放棄。”
遲漫眼眶裏淚水再打轉，“所以，我現在不會放棄。”
她頓了頓，內心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有一天，因為利益，我與齊野的關系出現了冰點，那我會離婚。”
“媽，但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再來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
因為，別人怎麽說都無所謂。
可你，終究是我的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