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
第33章 他
在被遲漫承認關系的那一秒, 齊野不再躲在後面，他走了出來。
他以一種極其自然而又熟稔的姿态站在了遲漫的面前，望着齊天明：“聽清楚了嗎？”
齊野說：“遲漫是你嫂子。”
“哥, 你們真的結婚了？”齊天明到現在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什麽時候，怎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說話的是遲漫：“昨天。”
“嗯。”齊野答話的間隙, 他的手搭在遲漫的肩膀上, 語氣淡淡，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壓迫，“叫嫂子。”
齊天明擡眸望了遲漫一眼，“嫂子。”
遲漫臉上泛起了紅暈, 她語氣帶笑：“弟弟好。”
齊野松開了在遲漫肩膀一旁的手，他回首望着遲漫，“面煮好了，你先去吃飯吧, 不然餓傷的。”
“好。”遲漫應。
廚房在別墅一層，遲漫走了下去，偌大的客廳就只有齊野與齊天明二人。
齊野睨了一眼齊天明，“沒大沒小。”
剛剛自己在扶梯間, 齊天明看到了自己。但他卻還是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想逼問遲漫, 得到一個答案。
齊野的語氣并未如父親那般嚴聲責備，可是卻還是讓齊天明冷汗涔涔。
齊野側頭：“有什麽事, 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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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齊天明都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自己，這一回來找自己想必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齊天明抿了抿發幹的唇, 問：“遲氏的遲梓豪又來找我們談項目了，這一回他讓的是三分利……”
“拒絕。”齊野目光有些諷刺, “說了幾百遍，灰的不會變成白的，但會變成黑的。”
“有些事處于灰色地帶，即使不犯法，也不能存有僥幸心理。”
齊天明“哦”了一聲，他望着齊野的面色比剛剛好上了幾分，便壯着膽子開口：“哥，家裏人知道這種事嗎？”
這種事自然是指他和遲漫結婚的這種事。
齊天明今天也只是有些懷疑遲漫出什麽事，為什麽遲家對她這麽狠，他想的只是遲漫與齊野在一起。
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的結婚。
齊野回：“不知道。”
他望着齊天明：“所以，你也別說出去，行嗎？”
“行。”齊天明說完，氣氛靜滞了半晌，他聲音有些澀，“哥，你是不是，早就喜歡遲漫了？”
“是。”齊野的聲音很認真，“我很早就喜歡她了。”
齊天明擡眸望着齊野，“那你怎麽不高中對遲漫告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高中就與遲漫，書嬌嬌等人在一起，看得出來遲漫對齊野的讨厭只是表面的，她的心也會不自覺地關注齊野。
齊天明敢打包票，如果非要讓遲漫在齊饒與齊野當中二選一，那麽遲漫選擇的對象只能是齊野。
齊野聲音低低的，“她不是說想出國麽？”
這有什麽關系？
“像她那樣的人，即便在思春期對我有感覺，也應該先找到自己。”
齊天明懵了一下，他聽到自家哥哥的話響起。
“她或許愛我，但也不應該因為我，影響了她未來的判斷。”
我愛你的真正含義不是纏綿悱恻，應是找到最好的自己，再愛別人。
像是自嘲的笑了一聲，齊野的身上像是被聚攏了無數的落寞，“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如果人生能重來，他一定會在最初的時候，就表達自己的心意。
齊天明“嗯”了一聲，半晌，他道：“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遲漫對你有感覺？”
“嗯。”
-
齊天明待的時間不長，齊野站在陽臺上，他吹着料峭的秋風，往事也在寂靜的深夜格外的鮮活，那些記憶宛若塵封的酒飄着故事的韻味。
他第一次見遲漫年歲尚小，是在家族宴會。那時的遲漫穿着公主裙，整個人戴着皇冠，漂亮得無法忽視。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在旁人喚她名字的時候，記住了“遲漫”這兩個字。
在他私下研習書法的時候，還多次練習過這兩個字。
直到上了小學，他和遲漫有過短暫的同校。
只是因為年齡，并未同班。但他早在不知不覺中關注了遲漫無數次，在大課間，在升旗儀式上，在表彰大會，在六一兒童節……
在每一次能看到她的機會，他都會不自覺的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年少的他只把人群一眼的關注，錯認為視線相交的意外。
直到初中看到她在小樹林默默地哭泣。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居然覺得有了一種難受的感覺。
企業更疊是很正常的事情，若無法順應時代，被時代抛棄，也是常事。
只是在那一刻，齊野沒由來地想讓死對頭的遲氏變好。
在他偶然跟父母去爬山的時候，一向不信奉鬼神的他，看着那道觀，像是瘋了一樣。
他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遲氏脫離危機。
願望并未很快實現，相反，遲氏岌岌可危。
私立的初中本就是上流社會的首選，孩子比旁人早熟千萬倍，自然也會關注一些新聞。
在社團選拔的時候，朋友問：“齊野，不然今天別打球了，跟我看學妹去，聽說今天啦啦隊來了一堆妹子。”
“哎，陪我去看看書嬌嬌嘛，她不是你粉絲，你一起去，她總不會對我冷臉了。”
聽到了書嬌嬌的名字，齊野颔首，他腦袋裏冒出了遲漫的面容。
也想起了在校園裏，每一次看到遲漫，她都是和書嬌嬌形影不離。
齊野坐在臺上，莫名其妙成了評委。
他看着衆多人，直到看到了遲漫的報名表。
身邊的人在交談。
“尹鵬，這遲漫是不是之前拒絕過你那個？”
“聽說大小姐家快破産了啊！”
他們說了幾句，像是閑聊，又像是無意的談論。
齊野側眸淡淡的看了讨論遲漫的那些人一眼，随後遲漫進來，他視線望着遲漫。
接下來的事讓衆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尹鵬對遲漫言語羞辱。
比遲漫的回擊來的更快的是齊野，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沒忍住地回擊了尹鵬。
在後來，齊野跟遲漫站在小樹林的時候。他竟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那些小心思被發現。
所幸，她沒發現。
直到現在，齊野都不知道，他當初到底希不希望被遲漫發現。
被發現了，她會不會一見面即跑，又會不會像她拒絕旁人那樣，直言不諱地拒絕自己。
生活沒有如果，但有未來。
齊野高三的時候，遲漫高一。
她與自己同校。
得到這一個消息，那些被時間，升學壓力的短暫壓下去青春期躁動，再一次的成為了心中的首選。
他在高三并未退去學生會，而是晚自習進行各班紀律檢查。
看着她大多數晚修時間，在認真做題；也偶爾看到她拿着手機，似乎跟誰聊天；看她身邊一群人，簇擁着她，她還是那麽的明媚。
“哥，你覺得遲漫怎麽樣？”齊天明問。
那是齊野第一次不怕心思被發現，“她不錯。”
他也在悄悄地觀察遲漫。她似乎也喜歡暗中觀察自己，在她以為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她會望着自己出神。
但在莊心月來到自己身邊，她又會不加掩飾的厭惡。
直到高一的籃球賽上，那時候莊心月與遲漫未同班，正在進行女子籃球賽。
賽事激烈且膠着，場面在背景的加油聲愈發精彩。
直到莊心月的哭泣：“遲漫，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你推我幹嘛？”
“我沒有。”
以前誰弱誰有理的觀念還在，人天生幕強，也更喜歡傾向弱者。
更何況，一次比賽，犯不着假哭。
就是這樣的場景，莊心月占據極大的優勢。
遲漫當時炸毛：“哎，你哭什麽？說着說着哭什麽，又不是誰哭誰有理了……”
齊野走了出來：“我看見了。”
他走了出來，對上了遲漫的目光。
如果這一次，她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也好。
但從那一次過後，齊野能明顯的感受到，遲漫對自己的态度有了變化。
她不會在校園裏如往常，看到自己冷哼一聲走人，會微微的點頭。會在晚修檢查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對上他的視線。
只是這樣的日子并未持續多久，直到莊心月對自己的告白之後，學校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也傳到了遲漫的耳中。
她有意無意地躲避自己的視線。
在一個課間，齊野與旁邊人的聊天。
他看着遲漫從公共廁所出來，齊野對着一旁人，“我确實是有喜歡的人了。”
旁邊的朋友眼睛瞪大，一臉懵逼。
齊野聲音揚高了幾分，“但不是莊心月，別誤會。”
他視線望着遲漫，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
時間被拉回了現實，齊野慢慢的從那些記憶碎片中走了出來，他走到了下面。
遲漫正好吃完了面，她剛起身打算收拾。
齊野開口：“不用了，我來洗碗。”
“我來吧。”遲漫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總不能什麽都不幹。
齊野側眸看着遲漫，“去一旁坐着。”
他手很長，動作很快地拿着碗，熟練地進行清洗。
不過是一個碗與一些廚餘雜具，倒也很快地就清洗完畢。
齊野把碗筷放在消毒櫃，他回首看着遲漫，“明天有空嗎？”
“嗯？”遲漫給不了确切的答案，“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吧，如果找到的話，明天肯定要去面試。”
“行。”齊野繼而開口：“那如果明天沒找到的話，我帶你去買房。”
“買房？”遲漫睜大了眼睛。
齊野一臉的理所當然，“之前說給你買房子，就先給你買一套，然後你找到工作，再在附近的地方買一套。”
兩套房子？
怎麽他口中的買房子，就跟買白菜的感覺一樣。不過仔細想想，對于他這樣資本家分分鐘幾百萬上下，買房不就跟買白菜一樣嗎？
遲漫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太貪心，之前那個契約婚約齊野給自己的補償費已經夠多了，更別說那些附加的補償了。
遲漫趕忙開口：“不用，我覺得不用買也行，跟你住在一起也不錯。”
“跟我住一起不錯？”齊野尾音帶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但也不代表我可以失信。”
他眉眼低垂，聲音帶了幾分蠱惑：“那房子買給你了，你還是跟我住一起。”
“行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