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
第27章 她
我現在覺得如果齊野對我的喜歡不再是三十分了, 而是60分。
——《摘自遲漫的日記本》
雖然自己之前已經做了無數的預想，可是當答案到來的時候，遲漫還是沒人住的, 心髒跳了跳。
0618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自己之前每一次輸入密碼的時候，只當做平常的密碼，也沒有太在意, 直到剛剛齊天明說的話。
讓遲漫多少當頭一擊, 醍醐灌頂地回想起了這些細枝末節。
“什麽時候設置這個密碼？”遲漫抿了抿唇。
一語雙關。
齊野垂下了眼眸，“漫野私莊建成的那一刻。”
那是四年前，或許更早。
遲漫望着齊野，在這一刻, 她越來越相信，齊野真的喜歡自己，也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喜歡自己。
不是豪門聯姻的喜歡, 而是只為一人心髒跳動的喜歡。
齊野也看着遲漫微紅的面龐。
他覺得，自己的心裏像是炸開了一片的煙花，那些晦暗的日子，隐藏的喜歡窺見了明月。
而遲漫也是蠻清楚的, 自己好像真的對齊野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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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高中時期, 自己的目光就會不斷的追随他。高中的時候甚至對他冷臉, 想引起齊野的注意。
看到他別的女生一起做勞務，不僅僅是莊心月, 她也會莫名其妙的不開心。
遲漫垂下了頭，她不知道怎麽面對這麽一份誠摯的感情。
齊野神色自然, “你不用急着給我回複，我不想逼迫你。”
“23歲是一個充滿挑戰的年紀, 我不想你太早結婚，希望你先做好自己，再考慮我。不論後果是什麽，我會一直等你。”
遲漫擡頭，眼裏是一汪春水，她有些愣，“那要是我耍你呢？”
“無所謂。”
從來沒有人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遲漫低頭。
所有人都在她讀書後讓她工作，讓她該考慮結婚生子。
沒有人，讓她先做自己。
齊野彎腰，視線與遲漫，他語氣溫柔，“別感動，你值得更好的。”
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股情感在遲漫心中蔓延。
那不僅僅是感動。
齊野看着她微紅的眼眶，語氣帶笑，“別哭了，這是我自願的。如果以後你想結婚的話，記得優先考慮我。”
“因為我排了很久的隊。”
也在你身後等了很久。
“嗯。”遲漫的聲音有些哽咽，“會的。”
她補充了一句，“你現在是我的第一選擇。”
她微擡頭，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我不會讓別人插隊的。”
齊野發出了幾聲氣息的笑，他不想讓悲傷的氣氛一直彌漫在遲漫身邊。
他語氣帶笑：“行啊，那我就再等着。”
等了八年。
也不差一輩子。
——
即使情緒太過激動，遲漫還是不想像之前那樣激動到半夜，她努力克制住情緒，及早入睡，避免第二天上班頂着黑眼圈。
日落酒店屬遲氏，但有實際的管理人，半年需要開一次會。
這一次，是遲漫來日落酒店開的第一次會。
會議室來的人衆多，遲漫與遲梓豪電梯偶遇，一同去到會議室。
會議正式開始是在上午九點。
雖然遲漫與遲梓豪共同擔任經理，但主要的權力還是在羅宗保身上。
彙報完了利潤，還有銷售額，客流量……
羅宗保皺眉：“不然我們也學學那些手機廠商，找幾個明星來代言。”
羅棋升附和：“爸，我覺得行。”
人群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掌聲。
羅宗保滿意的笑了笑，高談闊論：“我想推薦一個人來作為日落酒店的代言人。”
“就是最近的流量小花——蘇桃桃。”
投影儀上助理放出了這一人，而且還附帶了榮譽。
羅宗保道：“這人熱度還行，長得漂亮，現在簽約總比以後成為一線的簽約費便宜。”
四周有些靜默。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幾分這父子的心思。
誰不知道蘇桃桃跟羅宗保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情。
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紛紛看向遲漫與吃梓豪。
他們吃遲家的分紅，遲家人都沒開口，他們可不想當出頭鳥。
遲漫自然懂得這老匹夫的心思，她與遲梓豪對視了一眼。
羅宗保笑着開口：“遲賢侄覺得如何？”
“表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遲梓豪道。
皮球踢回到了遲漫這裏。
羅宗保看着遲漫，面色比對遲梓豪冷淡了幾分，“吃經理覺得如何？”
所有人都可以無視，但遲漫不可以無視。
她斟酌了語句，“伯父，我覺得不妥。一是酒店鮮有請代言人，二是請這樣的流量花代言也要千萬。”
“無礙，鄙人跟蘇桃桃認識，可以少點。”
這老不死的，又不是她之前沒看到蘇桃桃的緋聞。一同進入酒店多次，這一次又想以公謀私。
不知道是捧人，還是借機洗錢。
羅宗保開口：“小輩目光得長遠一些，你看，你的叔叔伯伯表哥都沒開口，你倒有些鼠目寸光了。”
“那羅叔叔，你問過那些長輩了麽？”遲漫反擊，“我記得日落酒店之前不用代言人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酒店，有錢不如好好提升質量，請什麽代言人。”
被人落了面子，羅宗保的臉色不好。
遲漫開口：“莫不是想借代言的機會貪污洗錢。”
“小侄，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鞠躬盡瘁的為遲家做了這麽多事，怎麽還落得了這種污蔑的下場？”
遲漫目光涼涼，她道：“做了什麽，自己知道。今日我想說一句，确實能用錢讓會計替代進監獄，而我，也能用錢讓會計說出真話。”
遲漫手裏拿着U盤，有一搭沒一搭地扣着。實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的心裏有些慌亂。
羅宗保面部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他望着遲漫手裏的U盤，開口，“怎的說着代言人，話題跳到這裏了？”
“伯父，尊重是相互的。”遲漫的語氣帶了些警告，“蹬鼻子上臉的人，不需要給任何的顏面。”
父親被遲漫這麽奚落，羅棋升耐不住開口：“遲漫，你不用欺人太甚。我父親與各位伯伯是股肱之臣，有你這麽欺負的麽？”
“我這叫欺負？”遲漫面色淡淡，道：“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且錯沒錯，是法律會判。”
話音一落，遲漫扣着桌面的手停止，u盤落在桌面上。
羅宗保頂着那u盤，笑了笑道：“遲經理說的有道理，棋升坐下吧。”
“行了，那就不提代言了，說其他吧。”附近的人打腔，“聽說最近在遲經理的改革下，公司管理制度可謂是改頭換面。”
—
會議結束，遲漫回到辦公室。
蘇聞跟了進來，遲漫揚眉。
她知道蘇聞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得到了遲漫的首肯，蘇聞道：“遲經理，我不知道有一句話該不該說。雖然羅宗保态度不好，但我覺得你應該委婉一下，不然得不償失。”
遲漫挑眉：“我媽的意思？”
她的眼神明亮，讓蘇聞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她窺見了心思，他開口：“沒有，是我自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用再說什麽了。”遲漫視線與蘇聞相對，“告訴我媽，我選擇刮骨療毒。”
蘇聞咽了咽口水：“是。”
施桃林是在下午來到日落酒店的。
蘇聞站在門口：“施總，別生氣，遲漫年紀還小，可能處理的方法不當。”
“你不必勸我，我自有分寸。”施桃梅看着蘇聞，眼神若有所思，“我進去吧，你也別這樣陪她，忙自己的事。”
“是。”
施探梅推開門，劈頭蓋臉地來了一頓。
“你知不知道羅宗保當初在風雨飄搖的時候，也沒有想離開過，并且是你爸的兄弟。”
“今天你讓他下不來臺，你爸都接到他的電話了。”
“你不會學學遲梓豪，兩耳不聞窗外事。”
等母親說完，遲漫淡淡地開口。
“遲梓豪是表哥，他以自身的利益為先，而我與他不同。”
施桃梅氣不打一處來，“你你要整，整些小蝦米就行了，整只羅宗保幹什麽？他德高望重，總得給人留點面子。”
“而且我還在開會，就收到羅宗保和你爸的電話。”
“叫你管理酒店，你做成這樣？難怪未婚夫跑了，你一天還能做成什麽事？”
遲漫內心有些酸澀，她開口：“我未婚夫跑了，跟管理酒店有什麽關系嗎？”
施桃梅喘着氣。
遲漫拿出u盤：“這是他私吞財物的證據，我這樣對他，是他應得的。”
施桃梅愣了愣。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女兒早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變得淡定沉穩。
像當年天真的自己，可是又隐隐地有些不同。
“你怎麽拿的到這就？”施桃梅的氣息穩了一下，“水至清則無魚，高管貪污屬于正常。”
“可是他貪了了公款那麽多……”遲漫不解。
施桃梅打斷，“是我錯了，不該把你安排到日落酒店來工作。”
被母親這樣全盤的否認，遲漫眨了眨眼。
施桃梅開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處理了，日落酒店總把手的位置還是交給梓豪，你就安心的坐銷售部的推廣算了。”
“為什麽？”
施桃梅嘴角一抹冷笑：“羅宗保是你父親的親戚。”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親戚總得讓上那麽幾分顏面。
“我與你爸，不想看你和羅宗保弄的不可開交，更不想，你把親戚給送進監獄。”
施桃梅蹙眉：“你最近也正好可以帶薪休假，去相親，想想想王公子，付公子，還是哪家公子。”
“或者，我看你的高中同學蘇聞就挺不錯。”施桃梅評價，“一窮二白，好拿捏。”
遲漫覺得晴天霹靂，“你走。”
“行，那你自己考量。”
施桃梅離開，遲漫癱在辦公椅子上。
心像是被泡在水裏，酸麻酸麻的。很奇怪，旁人怎麽說，她都不在乎。
偏偏，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人，是自己的母親。
她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有些濕潤。
遲漫低下頭，試圖讓自己從這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可是她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雷聲轟鳴，烏雲密布，似乎是一場大雨。
微信的小群裏響起來群通話，遲漫點了接聽。
齊天明的聲音響起：“要下大雨了，我們要不要提前出發啊？”
書嬌嬌：“我看行，去哪裏吃啊？”
書嬌嬌：“遲漫，你想去哪裏？”
之前齊天明回國的時候，他們就說要見面。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齊天明便回請吃飯。
于是三人約好了今天吃飯。
遲漫回複着書嬌嬌：“我都行。”
她話一出，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書嬌嬌擔憂的開口：“遲漫，你咋了？”
齊天明：“對啊，誰惹你不快了？”
遲漫不想說太多，她糯聲地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你們先吃吧，我們改天再約。”
“行吧。”齊天明與書嬌嬌異口同聲地開口。
齊天明挂完了電話，憤憤開口：“唉，哥，你今晚去哪裏吃飯？”
“你不是說你跟遲漫約了？”
“遲漫今天有事。”齊天明道，“不去了。”
齊野手拿着財經報紙的尾指一緊，他克制住聲線，“怎麽了？”
“不知道。”齊天明擺手。
齊野放下報紙，冷聲，“什麽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麽用。”
說完這句話，齊野高貴冷豔的從齊天明的身邊離開。
齊野一臉懵逼，就你高傲。
你不也什麽都不知道，還來問我嗎？
望着自家哥哥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客廳，齊天明摸了摸下巴。
他怎麽覺得，齊野今天怎麽會如此反常的來問這一個問題？
他哥怎麽對遲漫有些不一樣？
在有了這猜想之後，齊天明越想越覺得奇怪。
他在沙發上坐了許久，聯想起來細枝末節。之前一向冷漠的哥哥居然跟遲漫共乘一張車，而且還獨自在漫野私莊相處，如今，齊野又對遲漫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齊天明思忖的時候，齊野拿着車鑰匙，大步的想要走出去。
齊天明沒忍住開口：“哥，去哪裏？”
“有事，公司開個會。”
那急匆匆的步子，齊天明摸了摸下巴。
不行，他得找機會驗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