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一更）
第16章 她（一更）
齊野的話音一落, 未再給莊心月一個眼神。
他回首望着遲漫，聲音堅定：“跟我走。”
被齊野熾熱且寬厚的大手一拉，遲漫覺得面龐都快要燒起來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腳下不由得順從本心跟着齊野的步子。
莊心月側身看着他們二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不甘心的咬住貝齒。
憑什麽？憑什麽遲漫出身好, 憑什麽她聯姻對象就可以選擇才貌雙全的, 而自己就只能選擇一個二婚男？
想起母親跟自己說的話。
“月月，媽媽好不容易進了莊家，而你也要努力的才能被爸爸所看到。”
“莊氏企業狹小，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 也需要你聯姻。”
“你可以選擇不跟那謝家聯姻，要是你能找一個旗鼓相當的人，那樣就最好，如果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後果會是什麽呢？莊心月想, 大概是嫁給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男人吧？
是，她莊心月确實是沒什麽本事，也确實沒遲漫出身高貴。
本想着在接風宴上找一個差不多的男的，可是都怪齊野, 同意了自己的微信好友申請, 讓自己無端的生出來那麽多的妄想。
既然遲漫毀了自己, 那麽自己也總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莊心月眸光一閃，拿起手提包裏的手機。打開相冊, 剛剛自己偷拍遲漫與齊野的照片還在。
照片裏，遲漫與齊野坐在椅子上, 齊野的手拿着西服。二人之間的動作并未逾越，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對上, 可是卻莫名的有一種缱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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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那麽一種感覺，似乎她們理所當然的天生一對。
莊心月找到了齊饒這一個聯系人，把照片發了過去，附帶着一條信息。
莊心月：【你跟遲漫分手了嗎？怎麽我看到她今天和齊野一直很親密，而且去哪裏都走在一起。】
沒耐心等對面的回複，莊心月關了手機，眸中淬着陰毒，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
而在另外一邊。
遲漫與齊野走進了電梯，二人這才後知後覺拉着手，齊野趕忙松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抱歉，剛剛不知道怎麽就拉在一起了。”
“額，我也是。”遲漫讪讪道。
電梯停留在一層，二人走了出去。
碧風閣大廳的噴泉迷人，此刻發出耀眼的光芒，噴泉忽高忽低，像是人生之路，偶爾崎岖不平，偶爾康莊大道。
齊野側身望着遲漫：“走走？”
邀約的語氣，遲漫點了點頭。
她跟在齊野的後面，齊野也放慢了步子。
微信震動，遲漫低頭看着消息。
書嬌嬌：【你是不是還在跟齊野在一起！！】
書嬌嬌：【啊啊啊啊啊，不用管我，你們好好玩吧！】
書嬌嬌：【難怪我見剛剛莊心月那小白蓮進來那怨婦臉。】
書嬌嬌：【哈哈哈，笑死姐了。】
遲漫簡單的回了那麽幾句，她剛想收起手機，就看到前面站在一個人。
腳下的步子來不及手，她直面撞上去，遲漫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想象中的撞疼額頭，她的額頭所觸碰到的是男人溫熱的大手，臉靠在強勁有力的肌肉上，男人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撲通撲通，不知道是誰的心跳。
遲漫趕緊起身。
齊野語氣帶笑，“剛想提醒你走路別玩手機，沒想到你就撞了上來。”他語氣帶了幾分勸慰，“現在知道走路玩手機的壞處了吧？”
這一次感覺走路玩手機也沒有多壞！
不過這樣的話遲漫可不敢當面說出口，她颔首，表面附和齊野說的這一句話。
不知道遲漫為什麽再颔首後低頭，齊野也不好詢問，他望着遲漫，語氣帶着詢問：“去碧風閣裏坐坐？”
“嗯。”
漫野私莊景天一色，碧風閣裏不僅庭子嘶支柱都是上好的香樟木，上面還有人工雕刻的木質花紋，裝潢富貴，而且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池塘邊的道路上全用星星燈點綴着，照亮了這原本一條黑的道路。
盛夏的暖風吹過，在這大自然之下，也沒有剛剛在露天陽臺那麽熱，反而有了幾分的惬意。
遲漫撇頭望着齊野，他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麽，整個人眉心微蹙，看起來有很大的煩惱。
鬼使神差的，遲漫就想到了剛剛莊心月所說的話。
——“你忘記當初你欠我什麽了？”
女人剛剛一瞬間歇斯底裏的聲音，像是有什麽無法勾起的往事。
遲漫靜靜地看着他，看着男人輪廓分明的面龐在光影的襯托下多了幾分落拓與不羁，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滾動的喉結，看上天最完美的容顏之作。
美景，美人，勾魂入骨。
打斷遲漫的是齊野的聲音，“看我看入迷了？”
“沒有。”她下意識地否認。
男人輕哂：“随便看，又不是不讓你看。”他拖長了語調，帶着幾分逗弄的感覺，“而且，我又不會收你的錢。”
“呸。”遲漫撇頭。
齊野也不打趣，他道：“你想問什麽？”
他還真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在這麽一瞬間，遲漫都想問剛剛莊心月說的哪一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可是又始終覺得不禮貌，她欲言又止。
齊野清透的聲音不徐不慢地開口：“你是不是想問，我以前跟莊心月發生了什麽事情？”
遲漫如小鹌鹑點了點頭。
“等到以後再告訴你。”
什麽！！！
我都做好了做忠實的傾聽者了，也做好了當一個兢兢業業的瓜農了，你居然給我來以後！
遲漫覺得男人的以後就像是在畫大餅，她的眼神沒忍住的哀怨。
齊野：“我覺得現在說不好。”
果真，他收獲到的就是遲漫的一記眼神飛刀。
齊野側頭望着遲漫，思索了一下，“我沒別的意思。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兩人眼神對峙了片刻。
“我只是怕你聽了，讓你覺得愧疚，從而覺得可憐我，甚至喜歡上我，這樣，會讓我覺得這對你不公平。”
遲漫僵在原地，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遲漫，我希望你對我的喜歡是不帶有任何愧疚的，也不帶有任何憐惜，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歡我！”
“喜歡是很珍貴的，不應該為被任何客觀的情感所裹挾。”
男人的聲音如風，無處可逃，砸在了遲漫的心間。
月明星稀，遲漫垂落的眸光未閃，半晌，她笑出了聲音。
“嗯，我知道了。”
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就等以後吧。
等到最佳的時機，等到我們都能一笑面對的時候。
-
遲漫與齊野在漫野私莊待到了十點。
天色愈發黑，客房有些亮着的燈也早早地關閉。
齊野側頭望着遲漫：“我送你。”
成年人之間的愛情雖摻雜着權衡利弊，但遲漫也知道，自己對面前這一個男人的感覺不同。
她沒含蓄，說：“好。”
男人的邁巴赫放在專屬的停車位，遲漫猶豫要不要去後面。
去後面的話，顯得這齊野是自己的司機。
不去的話，自己又再一次地坐在了他的副駕駛上。
齊野看着遲漫猶豫，他打開了副駕的門，“請坐。”
“謝謝。”遲漫坐了進去，她系上了安全帶。
車子平穩地開着，遲漫倒也沒有第一次坐的時候不自在了。
現在她想想就覺得緣分有些妙不可言，自從自己回國，居然跟齊野的關系聯系的更加緊密。
遲漫不由得好笑：“我感覺自從回國後，好像發現了你不同的一面。”
“哪不同了？”
遲漫想了想：“就感覺，你不是在財經新聞裏那冷冰冰回答的模樣，反而比我想象中還有人情味。而且你的嘴挺厲害的，剛剛怼人怼得我都佩服。”
“我一直都這樣。”齊野垂眼望遲漫，“只是你以前對我不太了解。”
“哪有？”遲漫忍不住反駁，她回答的太快，趕忙找了個借口，“我們從小就是世交，你這還叫不太了解？”
明明是他對自己愛答不理，現在卻還來倒打一耙，遲漫越想越生氣，不行，她要反擊。
遲漫沒忍住開口：“你小時候對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的？”
小時候她和齊野在同一所幼兒園，齊野總是來欺負自己，不允許別的男生跟自己在一起。男孩子天生喜歡力量者，齊野人聰明，打架厲害，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小孩子的頭。
而遲漫幼兒園簡直就是除了跟齊野說話，跟其他男生說話，男生都會說，“遲漫，你別天天找我們說話了，你多和齊野說話，不然他不給我們抄作業的。”
到了小學，齊野這人倒也還是收斂了許多。但還是悄悄丢掉男生送給自己的聖誕蘋果，只是可惜，非常倒黴地被自己撞見，他仗着高年級的身份與學校的規矩。
語氣宛若小大人：“學校不允許過洋節，這些蘋果，統統沒收。”
“若有不服，私下找我，我補償其他的糖果給你。”
到了初中，他已經學會收斂了自己。
戴着學生會的徽章，檢查早操。
“一班遲漫，課間操與男生嬉戲打鬧，扣一分。”
“一班遲漫，與齊饒在小樹林，行動不明，支支吾吾，扣三分。”
……
遲漫越想越氣，“是不是我以前惹了你，你處處欺負我？”
“欺負？”齊野冷嗤一聲，“我是按校規辦事，而且，這也算欺負。”
她還沒看過他真正欺負別人是什麽樣的。
遲漫猜測：“那是你之前不用聯姻？我沒有利益，所以對我愛搭不理，現在你需要一個妻子，所以對我态度有所緩和？”
應該就是這原因了。
前年她回國過年的時候，齊野還在主桌對自己與齊饒叫他哥愛搭不理的，都懶得給自己一個眼神！
這樣赤裸裸的往事簡直無法忘懷。
車子逐漸行駛，漸漸逼近別墅，遲漫看着自家門口蹲着一個人。
我去！流浪漢？
距離越近，齊野反常的開了個遠光燈。
就在遠近光燈交替的那一瞬間，遲漫看到了那“流浪漢”，是齊饒！
齊饒被這遠光燈刺得想罵娘，他擡手遮擋住了刺眼的光。短暫目盲了幾秒，他睜眼看着自己心裏早就預想過無數的場面。
遲漫居然跟齊野真的在一起，莊心月真的沒騙自己。
而在這一刻，遲漫與齊野也看到了齊饒臉上全是憤怒！
像是唱京劇，随即齊饒又換上了一副抓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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