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科
分科
陳越爾一只腳剛跨進宿舍門，三人就餓虎撲食般把她按在床上左右盤問。陳越爾的如實招供讓他們立刻化身名偵探，逐字逐句的從裏面挖掘出戀愛的蛛絲馬跡。
分科志願已經填報完畢，接下來便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次考試，學校會以這次的成績作為分班的依據，因此大家都非常認真的在備考。
體育測試是最讓陳越爾頭疼的，她在這科一直是弱勢群體。
彈跳力不夠、爆發力不強、身體不協調，每一個項目需要克服的困難她都具備的很齊全，簡直是天生的體育缺點追随者。
老師們被炎熱的太陽曬得無精打采，依舊讓兩班的同學互相監督考試。
代炎走來要監督陳越爾，陳越爾極力反對，這醜怎麽能出到他面前？
代炎湊到陳越爾耳邊說道：“你體育這種程度，別人不一定對你放水，我可以的，你考慮一下。”
這個條件多少有些誘惑。
他當真拿着成績單填上了她的名字，按照上面的項目一項一項的開始測試。
立定跳遠：及格1.48米。
陳越爾站在那條白線上，奮力甩臂向及格線跳去，可是雙腳像灌了水泥一樣沉重，總是差一點夠不到。對她來說，及格線是一扇沉重黑暗的鐵門，牢牢的把她拒之門外，任她拼命向前沖，總是一頭撞上去，反彈回來。
“這麽低的标準，你、你...”代炎默想着陳越爾的3次成績：1.45、1.45、1.45，一言難盡的結果，頓了頓，轉過話鋒道：“你來你來，你說成績這欄我該填多少？”
陳越爾讪讪的走到代炎身邊，臉挨着他的臂彎，将那張紙往下拉一拉方才看得清，他太高，她有些近視。
“真的讓我說？”陳越爾難以置信。
“真的，說吧，既然說了要給你開恩”
“1米9”
代炎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三秒後才開口道：“嗬，你可真是獅子大張口”
“你讓我說的嘛”陳越爾撇撇嘴。
代炎搖搖頭走開一點，遮擋着寫下她的成績，又推着她向前走，進行下一項。
“讓我看看你給我填了多少”
“不讓，快走，肺活量”
“就一眼”
“不行”
“小氣鬼”
代炎一邊記錄肺活量的成績一邊感慨道：“不錯，肺活量精準的剛好夠呼吸”
測試依次進行下去，代炎對陳越爾的體育成績是像見到朱鹮一樣的稀奇，文化課與體育課的強烈反差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成績單交上去後，體育老師對陳越爾連連表揚，說要給她頒發最大進步獎。
翟羽凡這次的文化考試超常發揮，分班時和陳越爾一同分到理科一班，馮皓宇和馬天陽也繼續和她們做同班同學。李安妮和王萌選擇了文科，分別分到文科二班和四班。
一次分班，是一次分離，就這樣，她們改變了現有的生活方式，漸漸遠離曾經熟悉的舊軌道，開始朝不同的新生活、新追求繼續前進。
一下午的‘搬家’時間，每個人都忙于認領新班級，新課桌。校園裏頓時像人口大遷徙一樣東來西往，熙熙攘攘。學生們抱着一摞厚厚的書本穿梭于走廊、樓梯中間，也有不少學生因為同學的幫助反而手中空空如也，悠閑自在。比如說翟羽凡，年輕力壯的馮皓宇積極獻殷勤，一趟搬完一個人的全部家當，兩趟就把兩人的東西全部搞定。
陳越爾不慌不忙的收拾，好笑他們像是坐火車，車門一打開就擠破頭往裏沖，生怕搶不到座位。
翟羽凡從一班回來，問她：“你一趟都沒搬？”
“那麽着急幹嘛”
“還那麽着急幹嘛？你要知道好位置就那幾個，去晚就沒了，只能坐最後一排”翟羽凡不由分說，抱起一摞書本，拉着陳越爾就往一班跑。
果然，一班沒分走的元老們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那些選擇文科或者成績落後被分到其他班的學生的空位置早已經被後來者居上。陳越爾和翟羽凡邊走邊看桌面和桌兜，剩餘可選擇的位置寥寥無幾，瘸子裏挑将軍，選了倒數第三排靠南窗的位置。
‘搬家’運動接近尾聲，外面依舊是沸沸揚揚的吵鬧聲，學生們知道怎樣利用沒課的時間充分玩耍，老師不來，教室不進。
陳越爾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東張西望着這個‘新’教室，走來走去的學生時不時的擋着她的視線，她簡直要站起來。
“嘿！看什麽呢，這麽用心？”從玻璃外傳來的聲音。
她慌忙坐下去，對着玻璃外的那張臉說道：“看黑板上寫的字”
代炎直起身子，從外面向裏面看那黑板，又彎下腰笑道：“你能看懂無字天書？”
隔着泛青渾濁的玻璃，美少年的臉反着光，熠熠生輝，從眼角褶皺出的雙眼皮下，一雙微笑的眼看着她。她想起巴黎聖母院中午時分的彩繪玫瑰窗。
她靠近一點，帶有幾分調皮道：“當然”
“騙人吧你就”代炎沒說完的話被一名男生打斷，拍着他的背，推摟着帶他去操場，享受最後的歡樂時光，明天中午要放假了。
天太熱，容易犯困，坐在南窗的同學尤甚，太陽雖然漸行漸遠漸無光，餘溫也夠受的。整個人溫吞吞的像是泡在浴缸中，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陳越爾的同桌是一名不茍言笑的女生，短發掩埋不住雙耳，參差不齊的劉海垂在眉頂，圓胖小臉像白裏透紅的大櫻桃，一本正經的端坐着，是一顆嚴肅的大櫻桃。
陳越爾佩服她這麽熱的天居然不流汗，難道奉行心靜自然涼的安慰真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