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玉白衣,醉人酒
如玉白衣,醉人酒
天界,晨
天界如果沒有神仙刻意調整,也是分晝夜的。
撩煙剛起沒多久,天微微亮,撩煙坐在打開窗框上喝酒,惬意的吹着涼風。
高大的櫻花樹,還在飄落着花瓣。
這棵桃樹是櫻花仙栽下的,當時櫻花仙犯花癡,于是她在撩煙殿內留了粒櫻花樹種,當時撩煙并未發覺,直到櫻花樹一夜猛長……
櫻花樹也非是普通的櫻花樹,如若有緣之人站在樹下,花瓣會随即變粉變紅,成為紅櫻。
然而櫻花仙找借口将撩煙約出來,兩人站在櫻樹下,只見那落下的花瓣非但未變紅變粉,反到是發出來慘白的顏色。櫻花仙見了哭着跑了。
留撩煙站在樹下懵……
撩煙剛把酒壇送往嘴裏,就聽見樹梢發出聲響,就聽見一陣風聲,随即花瓣“嘩”的一聲,落下一大片……依舊飄落的很慢。
花瓣如雨,如少女般輕姿漫舞。
撩煙放下酒壇,起身向外查看。
一株完整的櫻花,打轉似的,十分輕盈的飄落。天十分空靈,陽光十分溫柔……如玉的白衣,醉人的酒……
那人坐在樹梢,倚靠在烏黑的樹幹。
一身白衣,穿着很随意,頭發松散的只是用毫無違和感的發帶微綁了一下。
櫻花紛紛落下,輕拂似的蹭過少女的發絲,有幾朵浮在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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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煙踩着花瓣,走向櫻花樹下。
因喝了酒,撩煙的狐貍眼不再那麽淩厲,眼下眼角紅了,雖沒有醉意。若不是衣服太過禁欲,魅惑感既當撲面而來。
樹上之人,應是知道來了人,立馬從樹上下來。“佳人臨近,又有櫻花飄落半邊天。”
一大堆櫻花落到了撩煙頭上,迫使他甩了下頭發。
他着了一件黑色的戰袍,戰袍上的盔甲閃着銀光,站在滿是白櫻花的樹下,雖有違和感,但并不強烈。
那人轉身面向于他。
那人生了一雙十分透徹、清澈的桃花眼,如同冰雪消融泉水般動人,長相如同桃花樣溫柔,
皮膚白皙中透着水色紅,十分淺色的紅色分布在眼角,眼睛卧蠶。如若細看,鼻尖也是透着一點晶瑩的紅色。
不像是撩煙那種十分精致,美的毫無瑕疵讓人感覺不真實的感覺,他滿是朦胧的美……
那人走到撩煙面前,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顯然是個短視之人,那人又露出肉驚面不驚的神情,十分真誠的微笑道:
“風情萬種啊~将軍……”說完那人又會心一笑,但還是聽出了調侃的感覺。
聲音微溫爾雅,有翩翩公子的風度。
不過那人的誇贊聽得撩煙十分難堪,差點笑出了。除了月神那不要臉玩意,好像也沒人敢這樣當面誇自己。
那人不矮,眼睛平視自己,幾乎和自己一般高,再三确認後才得出他是男子的結論。
“謬贊了――君可是遣念神?”
“是的将軍。”遣念神。
半個物集神就是不一樣,別人見了撩煙都是畢恭畢敬的說兩句恭敬的話。可月神,遣念神就不是別人了,争先恐後的誇自己好看。
月神不用細細琢磨,他就是耍流x 氓,被撩煙打了一頓,一腳踹下忘川裏後,就在也沒敢了……
遣念神不一樣,他給人的感覺很真,是發自內心的聲音,而且是心懷善意的,就算是心懷不軌,但他的眼神足已洗去一切污穢……
“感謝将軍願意下界協助小輩。”
遣念神十分單純的認為是撩煙自願下界的。雲醋怕遣念神和撩煙一起執行任務時再打起來,于是破例當了兩面派,兩邊都說好話。
遣念神是繼撩煙後來飛升的神官,資質沒撩煙高,可執行的任務并不比撩煙少。整日裏東奔西跑,只要人間信徒祈願,他必當下界平複邪祟。
“我也是閑的。”
如果把天聊死也是本領,那麽撩煙也可以說是本領高強了。他是物集神,不懂人情世故,情有可原。
可怕的是,撩煙覺得沒啥,畢竟在他看來,和別人說四句話不帶一個髒字,已經是禮貌的了。
“嗯?好吧。――半柱香後,人界,敦煌東部五十裏的茶館見。”
“我已知,你可以退下了。”
說罷撩煙又坐在櫻花樹下喝起酒來。
人間四月,次朝141年
午,玉城
從上次停戰至今已過去兩年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撩煙在玉門關附近找了家酒館,便歇下了來。
“來酒!”撩煙招手。
“來了――”
中原皇帝年僅十八,但勵精圖治精國家還算太平,疆域遼闊也只是前人栽下的好乘涼樹。
中原古國由上古皇帝建起經歷了多次朝代更替,現今國號為次,現下沒有對峙國家,次朝最熱鬧,最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兩年前,神佑國與西蠱國戰鬥,本想一舉拿下西蠱國,奈何國防兵力短缺,也不願魚死網破,于是提出讓西蠱國做附屬國。
西蠱國也分為兩部分,敦煌一部分,苗疆一部分,敦煌願和平共處,簽訂盟約,可苗疆人寧死不從。
西蠱國也就是至今的西域。
元氣大傷的神佑恢複太平和以往的繁華。
“将軍來的挺早。”遣念神未穿原來的白衣,而是着了一身深黑色的圓領戰袍,墨色中顯出一絲藍。
“多謝誇獎,我不只不過來喝酒罷了。”
“将軍言歸正傳。”
兩百年前,神佑與西蠱國國發生一次大規模的戰鬥,西蠱國皇帝逃去了南洋,西蠱國人民無計可施,打着西域使者入佑的幌子,把西域敦煌美人送了過去。可憐佳人未出西域就被毒箭穿喉射殺。
明人一看就知是苗疆人所為。可苗疆人不認,敦煌也沒辦法。
神佑國新皇即位,派了使者張千寒前往西域。帶去了當地的東西,與西蠱國的關系漸漸融洽。苗疆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勉強同意了。
西蠱國的水果,醫藥,樂器,民族風情。西蠱國也有新皇即位,新皇是敦煌人。西蠱國後來也應了做中原古國的附屬國家。
再後來西蠱國皇帝在中原人的脅迫下“自願”與神佑合并為一。
神佑在西蠱國設置西蠱都護府。也标志了西蠱國歸屬神佑。
從此神佑國再也沒了對峙鄰國,成為了“次朝”。
而那被一箭穿喉的西域美人,成了萬惡之源。
而那種瘋癫的東西也因此而生。
“也就是說,那西域美人是那怪物鼻祖了?”撩煙忍不住笑了下。
“也不能這樣妄下定論,她的确是個棘手的麻煩。在一年前,我見過他,與她談判了一番,她便銷聲匿跡了。”遣念神喝了口水,“都是死,可惜就她的執念、怨念如此深重。”
“被自己的族人所殺,執念不重才怪呢。”撩煙頓了頓,“既然幫助不了他,那便殺了她。”撩煙接過小二遞來的酒壇。
“将軍。如果殺戮,可以解決她,她也便不會有那麽深的執念了。殺戮并不是拯救,如若是那拯救便沒了意義。”
“行行,我的錯。”撩煙撇了嘴,“我的使命并沒有你那麽偉大,我也不讨人喜。”
天界神官表面上不敢對撩煙指手畫腳,但是背地裏是個個抱怨命運不公,自己在人界生活過一生,死後好不容易成了神,結果讓這物集成的小輩後來居上,無論是誰,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撩煙面上不說但心知肚明,好些神官吹捧自己,明顯就是不懷好意,撩煙不吃這一套,總是用一針見血的語氣和利劍般的字眼回複,讓那人不再拍馬屁。表面上光明正大,實質是灰溜溜的走掉。
“好吧,雖然我比你讨人喜,但是你從未瞧見我眼裏的卑微。”遣念神抿了下嘴,下意識的向下看。
遣念神是人族,未過完在人界的一生就飛升。因此被天界別的神官稱為“半個物集神”。
他沒有撩煙那種與生俱來的本領,他的信徒大多都是下界除妖魔鬼怪之類換來的,最近幾年香火也旺盛了些,但還是遠遠不及撩煙一半。
在天界更是難熬,既不是自然形成的神,又不是物集神,妄想融入神堆還是有許多難度。天界的種x 族歧x 視并不比人間小。
如在一些将軍,丞相級別的神官面前更是低眉順眼。畢竟善人不好做,做的太好,就是會被欺負。
其他神官不一樣,除卻飛升後就是高人一等的物集神外,和死後飛升的高資質神外,就數被點上來的。點上來的神官背後自會有人撐腰,怎會為前途擔憂?
所以說,天界沒有第二個像遣念神如此的神官了。但好在遣念神在天界口碑還不錯,一直都是溫柔待人,樂于助神的神。
撩煙挑了眉,表示不懂。他是個無欲無求的人,他沒什麽可挂念的。
“現在她無影無蹤,但總是在不同的時辰殺害不同的人,沒有規律,沒有時間,但奇怪的是,她從未傷害過敦煌人,傷害最多的是苗疆人。”遣念神失落的過後是立刻調整過來的狀态。
“那不對,那表示她并沒有瘋。”撩煙把最後一口酒喝完。
“我也覺得十分奇怪。”遣念神手撐着下巴,“嗯……”
“她的屍身在哪裏?”
“中原和西域的分界線――玉門關。”
遣念神打開地圖,拿出一罐沙子。
映入眼簾的,是遣念神十分修長,白皙的手。
“你指甲挺長……”
“……将軍。”
“你真名叫什麽?”撩煙十分好奇,遣念神當然也只是稱號,與自己“撩煙将軍”稱號無異。
“真名嗎?”遣念神笑了一聲,聲音依舊溫柔,“好久不用了,怕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了,先讓我留心裏吧!”
他的語氣真的很溫柔,就如同現在吹在臉上的風,是春風,很柔很暖,讓人從頭蘇到腳。
撩煙也不好再問,名字一事,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