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弟弟
弟弟
他驚嘆着,走到宋清婉身前,看着那碗粥,又看了看裴懷雁,正了正神色,随即開口道,“這粥裏面有藥,受了傷竟然還有如此雅興,不知道哦夫人知不知道……”
他說着去看裴懷雁的臉色,就見裴懷雁正一臉不解地看着她,似乎是并不知情。曉寒收回自己的目光去看宋清婉,宋清婉也一臉啞然。
随即她像意識到什麽一般,轉頭怒目而視曉寒,“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就沒有對世子爺下藥!”
她說着一臉委屈地看着裴懷雁,裴懷雁卻沒什麽表示,宋清婉看他那樣子,忽地上前一步,将一碗粥端起來往自己嘴裏送。
曉寒想要去阻止,卻已經是來不及了。眼見着她将那一碗粥一飲而盡。他搖搖頭,對着裴懷雁道,“那既然這樣,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二位雅興了。”
他說着也沒看裴懷雁難看到極點的臉色,走了出去。裴懷雁正要開口攆人,他床前的宋清婉就一個站立不穩,踉跄着倒到了他的床上。
裴懷雁看着她的臉就在這一會兒之間變得通紅,心裏暗自着急,這還不算,跌倒的宋清婉擡起眼來,裏面裝滿了迷離的欲念,看得裴懷雁心驚膽戰,如何敢碰宋清婉。
就這一會兒,宋清婉已經感覺到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又好似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癢得心都化成來了一灘水一般。
裴懷雁往床裏面挪了一點直至靠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大聲開口叫外面的士兵,“張榮,騰躍,你們兩個進來!”
得了命令的二人一進來就看見了宋清婉趴在裴懷雁的床上,而裴懷雁避之如蛇蠍的樣子,他兩忍着笑,靜聽裴懷雁的吩咐。
這兩人就是裴懷雁和馬庚出門前帶的那一批士兵,彼此之間也熟稔,裴懷雁也不多說什麽,只指着宋清婉,“将她帶去河邊清醒清醒,嗯……注意動靜小點,不要讓太多人知曉了。”
兩人領了命就一左一右地架着宋清婉走了出去。
裴懷雁看着三人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自己很疲憊。要是真的能待在這邊,倒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再說被帶出去的宋清婉,也不知道是粥喝的太多還是那藥效十分強烈,被架着走出門去就吟叫起來,那聲音有些媚惑,讓人聽着心都軟了。
只是騰躍和張榮家中已有妻室,又因為宋清婉的身份不敢徒惹一身騷,只好耐着性子要将她送往河邊。
即便是這樣,宋清婉也十分不好受。她并不知道身邊是什麽人,只覺得左邊的那個男子身形高大,摸着定是十分舒服。
說幹就幹,她推開張榮架着她的手,轉而挽上了騰躍的脖子,吓得騰躍立馬松開了她的手,可惜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脖子,又不能真的傷了她,騰躍這樣想着,急出了一身汗。
這一番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粗來觀看,見宋清婉滿臉緋紅的抱着騰躍的脖子,都不由得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了起來,談論的無非都是些什麽明明喜歡世子爺,轉身就勾搭上了小小的士兵,真不挑之類的話。
宋清婉此刻已經毫無理智,自然也就不知道衆人說的什麽,她只想要靠着自己身邊這個令人安心的男人,離他近一點,在近一點。
看着被這番動靜引出來的人越來越多,騰躍實在是不願意在更多的人面前丢臉,只好輕道一聲得罪了,随即将宋清婉一個攔腰扛在肩頭,飛一般地朝着河邊走去。
這一番動作更是讓周圍的士兵們驚嘆出聲。
騰躍可顧不得那麽多,若是他再磨蹭磨蹭,大家都知道了,要是回家以後傳到了妻子耳朵裏,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在他的緊趕慢趕之下,終于到了河邊,騰躍想要将宋清婉扒拉下來放進水裏,他用了十分力氣,奈何宋清婉就是不松手。
眼看着身後那些士兵就要跟過來看熱鬧了,騰躍心一狠,直接扛着宋清婉跳進了河裏。
一陣水花飛濺起來,擋住了跟過來看八卦的士兵的視線。
雖說是夏天,但是這河流湍急,又是在上半天,水溫難免有些涼了。騰躍是個糙漢子,自然沒覺得有什麽問題,而對于宋清婉這問題就大了,幾乎在入水的一瞬間,宋清婉就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凍得她一個激靈。
這下心中什麽旖旎情思通通都沒了,她清醒過來,發現一雙大手正摟着她的腰,擡頭再一看是騰躍,并不是裴懷雁,心中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推了騰躍一把,“你是什麽東西?也敢以下犯上碰本小姐!”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嗆了兩口水,她漂在水裏發髻淩亂,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偏偏還在那裏口出狂言。
騰躍怕她糾纏自己,想要快速讓她清醒,所以選了一個水有些深的地方,他靜靜地看着她在水裏撲騰的樣子,卻沒有去拉她一把,心中多想将她扔在這裏再也不管她。
只是他卻不能這樣做,宋尚書自小就對着兩個女兒寵愛有加。若是她在這裏出了什麽問題,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剛好這一會兒,宋清婉嗆水也已經差不多了,眼看着她就要不行了,騰躍還是一伸手将她撈了起來,一出水,宋清婉就不住地嗆咳起來。
等她好不容易緩過來,騰躍正要提着她的領子去岸上的時候,她卻第一時間擡起頭來看着騰躍,“我讓你松開我了?竟然敢……”
騰躍聽得心頭火大,一個沒留神就手滑了,宋清婉又撲騰進了水裏,咕嘟咕嘟的冒泡泡。
反正這裏也沒什麽人,岸邊那一群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剛好水流急,聲音大,也聽不清宋清婉在說什麽,解決了這些問題,騰躍也沒什麽顧慮。
本來這兩天為了跟着宋清婉他和張榮就已經吃了不少苦頭,實在是這女人簡直太麻煩了,一下要做這個,一下要做那個。整得二人煩不勝煩,如今得了機會,騰躍自然不會手軟。
看宋清婉在水裏泡得差不多了,騰躍就毫不脫離帶水地将她帶向岸邊,岸邊此刻圍了一群人,正看着二人,臉上還帶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連接着兩次在水裏撲騰,宋清婉已經連罵人的力氣也已經沒有了,更何況,若是騰躍生氣了又将她扔進水裏怎麽辦?
她癱坐在河邊的是憂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此時太陽也出來了,照在她的身上,也不似往日一般令她受不了,讓她被河水冷透了的身子暖和了一些。
見沒什麽熱鬧可以看了,衆人紛紛散去,河邊就只留下了三個人。
早在宗人出來的時候,裴懷雁就已經知曉動靜鬧大了,他坐在床上看着日光,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雖說這宋清婉表裏不一,卻是個女子。他的本意是這件事少傳出去,這樣就能保護她的女子聲譽。
只可惜,并沒有保住。這樣于他而言并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宋清婉聲譽受損,将來他就有更多宋清婉的把柄去回絕宋尚書。
他之所以不用這些手段,是覺得就算沒有這些小手段,他宋家也不可能置喙自己的事。
但是如今,送上門來的把柄,不用白不用。
另一邊,邺城城郊狩獵場。
一群侍衛圍繞在了這本就不大的狩獵場,戒備森嚴。
而場地正中心站着一個身着華貴的中年男子,他正拿着弓箭看着跪在地上,臉上卻一臉桀骜的稚拙童子,心中突覺無趣,一腳将他踹翻在地,踩上他的脊背。
“裴國公就送來你這麽個沒規矩的東西?”
地上那人只暗暗記住裴國公這號人,不發一言地任華貴男子磋磨他。
他說着,猶覺得這小崽子方才看他那眼神十分的讓他不快,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從身邊下人手中拿出一支箭來,搭在弓上。
做完這些以後,他突然将箭對準了地上的人,“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比較稀罕的份上,寡人早就将你賜死了!”
他說着,猛地将箭換了個方向,卻沒有射向場地裏早就準備好的兔子之類的獵物,而是直直地指着天空上方飛過去的潔白信鴿射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一只身上插着箭被血染紅的鴿子就被他的侍從撿了回來。
那侍從跪在地上将鴿子雙手奉上,“陛下,這好像是哪家的信鴿,腿上還綁着信呢!”
李玉看着那鴿子,點了點頭,那侍從連忙将鴿子腿上的信取了下來,在即身上擦了擦才遞給李玉。
只可惜鴿子血濺到那信外面了,李玉嫌惡地看了它一眼,“給寡人念。”
侍從早就見怪不怪,将那信拆開,念道:“母親大人膝下,叩禀金安,不孝女自辭家二月,未寄只言片語……徒,徒……”
那侍從徒了半天沒說出什麽來,李玉見他如此無用,猛地一腳踹過去,“怎麽不念了?不識字兒還是啞巴了?”
那侍叢被他一聲吼吓到了,忙跪下來求情,手上的信紙也落到了地上。
“陛下饒命啊!實在是,這封信後面沒有字,全是凹凸不平的點,女才實在是辨認不出來那是些什麽字啊!”
李玉并沒有多感興趣,只是不爽侍從無用罷了,他往下一瞥,就見匍匐在地上那人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拿那封信。
他看見這幅場景,冷笑一聲,輕啐一口,沒有将那封信收回來,只是揮揮手讓站在他後面的那些侍衛将人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