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怕
可怕
突然被任屹攔在身後,葉薇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她還未來得及看清楚情況,卻見任屹已經和不速之客打了起來。
36W的雙排路燈将那不速之客的臉照得很清,葉薇清清楚楚地認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楊敏。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會對他們突然襲擊?
是早已潛伏在此,還是跟着自己過來的?
……
疑問種種,細思極恐!
“葉薇,站一邊去。”任屹對着發呆的葉薇說。
聽到他的聲音葉薇驟然清醒,她立馬乖乖地站在一邊以防誤傷。
瞧着兩人對戰,葉薇的心很是不安,任屹雖然比楊敏年輕高大身手敏捷,但也只是一直在防禦。反觀楊敏,他出手狠辣,一拳一腳都用盡了全力,像是要将任屹往死裏打。
由于楊敏一直在進攻,而往往用盡全力卻撲空,加上他年紀大體力有限經不起持久戰,很快就占了下風。葉薇适才看懂,原來任屹是在慢慢消磨他。
躲躲閃閃許久,終于輪到任屹出手!
只見他手掌一張,直接對上楊敏揮來的拳頭,修長的五指力度十足地将對方的手包住,然後使勁一扭。
“啊!”楊敏疼得大叫出聲。
任屹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他順勢再向前一個跨步、傾身,将楊敏的手臂置在自己的肩頭,再狠狠一提,将他整個人以自己為圓心180°空中畫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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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聲,楊敏狠狠墜地。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就這樣被砸在冰涼的瀝青大道上。
任屹擡起手松了松領口。
葉薇以為他是暫時小憩,沒想到下一秒他一腳下去将正在試圖起身的楊敏又踩回了地面。
他光亮的皮鞋踏在他拂起衣角的腰上,腳尖用力地往下戳着、轉動……
任屹下手一點兒也不輕,雖不至于致命卻恰到對方的痛處。
此時,葉薇頭一次在任屹的眼裏看到了猩紅,那種紅不像是一時半會兒生起的,反倒像是蓄謀已久,他似乎想用這種方式教訓楊敏已經很久很久?
雖然忍受着劇痛,可楊敏畢竟是老江湖,他也不是吃素的,待任屹稍有放松,他就支着手撐着身體快速滾開,然而一個奮力起跳原地躍起。站穩後,他抖着雙腿跳動,做出即将決鬥的熱身姿勢。
任屹視若無睹,淡定地彎腰去撿方才因為楊敏的偷襲而掉落在地的工具籃。
楊敏見有可趁之機,沖過來對着任屹就是一踢,看得葉薇擔心不已,差點就要上前去幫他擋住。
狡黠如任屹,怎麽可能給楊敏那個機會?他趕在他落腳之前俯身往地上一降,然後借着雙臂的力向上彈起。
此時楊敏不僅沒有傷到任屹,反而因為撲空而摔倒在地。
任屹曲唇一笑,不急不慢地從工具籃裏掏出一雙皮手套戴上。
葉薇靜靜地看着,看着他用最優雅的儀态做最狠厲的動作——他步到楊敏身邊,開始對他進行方才他那般的攻擊,但效果可比他好得多,拳拳腳腳皆是在避開死穴的同時又讓對方痛到極致。
本就負傷的楊敏,面對任屹兇猛的主動出擊更是毫無招架之力,甚至連好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拳一腳地挨着受。
楊敏遭到這樣的待遇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葉薇原本應該解氣的,可看着任屹越來越不對勁,她不得不讓自己保持冷靜。
“不能再打。”葉薇沖任屹大喊。
然而任屹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根本沒有停手之勢。
他下手是真的重,眼看着楊敏被打掉了牙齒,口腔鼻腔都流出了鼻血,葉薇來不及琢磨他心裏怎麽想的,加大音量喊道:“任屹,快停手,真的不能再打了。”
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任屹适才停下手,卻不久,只看了她一眼後又繼續擡腿踢了過去。
眼看着楊敏都快斷氣了,情形彷如當初倒在任屹家門口的自己,而此時的任屹亦是像極了當初殺紅眼的楊敏的樣子……
真的不能再繼續了!
葉薇見呼喊無益,于是心一橫,沖過去将任屹抱住。
“冷靜,冷靜啊任屹!”她抱着他制止他。
腰/身突然被清新的溫熱包裹,任屹瞬間停下所有動作,原地愣住。
葉薇見他停手了,緊箍着将他拖着拽着帶到距離楊敏好幾米的地方大道邊上。
此時的任屹像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任由葉薇拖拉拽着走,目光卻不曾離開過楊敏。他們之間似有什麽深仇大恨,他看他的眼神格外兇狠。
待兩人都穩穩站住腳步後,葉薇将任屹的身體挪到背對楊敏的那一面,讓自己對着他以便清醒地觀察。而後她松開他的腰,擡起手輕輕地将他的臉捧正,直視他的眼睛。
“任屹,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任屹唇角抽了抽,垂着眸子沒有回複。
“你這是在故意傷人,情形同他當初沒有什麽不同,你這樣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他還是沒有回應,她也不急,等他慢慢自我清醒。
“你解氣嗎?”沉默許久的任屹突然開口。
“什麽?”葉薇聽不懂他的意思。
“他那天對你的所作所為,今晚我幫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覺得解不解氣?”
他的語氣有點詭異,葉薇心驚,不自覺地顫動水唇,問:“你,你這樣……只是為了幫我解氣?”
“當然不是。”
答話的是癱在地上的楊敏。
聽他開口,任屹猛地轉身,提起腳又準備向他踢過去,卻被葉薇緊抱着攔住。
“別去,別再去了。”葉薇仰着頭對着他的眼睛說。
看到她眼中的祈求,任屹适才收起沖動。
“你以為他是為了你嗎?哈哈~他騙你的,他是為了他老媽,為了他全家,為了他自己。”任屹收手,楊敏便開始放肆。
任屹甩掉手裏的皮手套,吼道:“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楊敏放聲大笑,“無所謂啊,反正我現在已經半死不活了,而且老子今天也沒打算活着出去,死在這個還沒有開業的好地方可以給他帶來不少晦氣,我高興得呢!”
知道任屹又會沖動,葉薇比他先一步反應,将他緊緊箍住不讓他行動,為了加大力度,她甚至把腦袋都貼了上去壓在他的胸膛。
躺在地上的楊敏不肯消停,又發出了聲音——
“要坐二三十年,進去也活不了多久,老子還不如就死在這裏算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葉家丫頭啊,我跟你說,我知道好多好多的秘密,你想不想聽呀?”
“不想聽,你閉嘴。”葉薇沖他大聲一吼。
楊敏還真被她吼住閉了嘴,然而他的話也确實被葉薇聽了進去,頓時她感到很是害怕,她害怕他真的死在這裏。
她稍稍松開任屹,仰起頭來平聲靜氣地和他說:“任屹,叫救護車來吧!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不能真的讓他去死啊!”
任屹沒有做聲,靜靜地看了幾秒她的眼睛,神情不明。
至少他沒有拒絕,葉薇便當他是有所動容,于是繼續說:“就算你不在乎……不在乎別人的性命,可這裏不是将要成為你的婚房嗎?難道你想真的想他死在你的婚房前面給你平添晦氣?”
婚房!好具刺激性的字眼。
任屹垂眸對上葉薇的眼睛,勾起一邊的唇哼笑一聲,而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葉薇親眼看着他撥號,不是幺兒零,而是打給了別人,備注:柳新。
“哥,把沃野開到城堡來。”
沃野是柳新的越野車昵稱。
電話那頭的柳新聽到任屹反常的聲音,他破天荒地啥也沒問,直接回了一句“好”便将電話挂掉。
“葉家丫頭啊,你不跟老子真是浪費了。”
安靜許久的楊敏突然又開口,而且說的還是這種令人血壓飙升的話。
葉薇很想沖上去抽他兩巴掌,可看到他整張臉上已經沒一塊幹淨地方下手,她咬牙握拳忍住。
破罐子破摔的楊敏像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只為圖一個口嗨,嘴裏叽裏咕嚕個不停。
“你知道任屹是什麽人嗎?你跟着他,遲早會吃虧的。”
“他爸偷腥,他媽/賣/身,他……”
“啊!”
随着一聲痛吟,楊敏閉上了眼睛。
葉薇不明所以,只見楊敏的腦袋邊多出一只男士皮鞋。她垂下眼眸,看到任屹正單腳站着,沒有了鞋子的那只腳踮在另一只穿着鞋子的腳上。
身形看起來有些滑稽,可他的眼神卻是那麽的狠厲。
楊敏沒再發聲,耳根恢複安靜,靜得只剩呼吸聲。
葉薇不想多看任屹,她徹底松開他,蹙着眉眼瞅地上的楊敏。
他……是暈了還是死了?
不會真的死在這裏吧?
天啦!
葉薇捂着嘴,呆在原地。
“不要怕,他只是暈了。”任屹若無其事地說。
“你閉嘴!”
聽到葉薇的怒吼、對他的怒吼,任屹詫然,伸手摟住她的肩,試圖安撫。
葉薇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走開去尋找她的折疊單車。
找着了,她慌慌忙忙地騎上去,哆嗦着雙腿将它蹬動,頭也不回地走了,管他們是死是活。
葉薇放空大腦踩着單車,沿着路燈一路向宿舍騎去,沒有注意到左邊前方停了輛車子,而那車不知怎的突然對着她開了遠光。
雙眼在強光的刺激下,葉薇頓感不适,猛地一個剎車。單車在慣性作用下“嘭”地一聲倒下。
那肇事的車不僅沒有關燈,反而向葉薇開了過來!
那是一輛超跑,起步之快速度之快都超出了葉薇的反應時間。
眼看着車子就要碾壓過來,葉薇自知已經來不及閃躲,瞬間,她認了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那輛跑車将要到撞擊葉薇的時候,從它的身後突然馳來一輛黑色越野車,頂着它的尾部将它生生甩開。
兩車相接,葉薇幸免于難!
她卻癱坐在地上,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