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FIVE
FIVE
“是麽。”曲霍炎看着她。
挺燙的, 還不是一般的燙。
江凝蹙了下眉，“嗯。”
手拿開了，低頭打開腰前的挎包, 從裏面找出了一板膠囊。
也拿出一個水杯。
“我這有感冒藥, 你吃一點。”江凝将膠囊塞曲霍炎手裏, 擰開水杯。
曲霍炎盯了眼她的水杯, 說：“怎麽還随身備了感冒藥的？”
“這是之前你給我買的那盒…”江凝說, “一直沒吃完，就裝了一板在包裏。”
是國慶放完不久那時候的事情了。
那次她感冒, 曲霍炎叫一個男生給她買了一大堆藥，裏面還有體溫槍。
不過那時候她跟曲霍炎并不是情侶關系，後面她只要了其中一盒感冒藥，其他的都退還給曲霍炎了。
“沒吃完挺好。”曲霍炎說了一句。
感冒藥這種東西，能是多吃的？
江凝“嗯”了聲，又說：“你快吃兩顆現在。”
這個感冒藥她記得當時效果挺好的, 下午和晚上還有隔天早上各吃一次，感冒就徹底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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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霍炎點頭, 依言剝開手裏的膠囊, 剝出了兩顆, 江凝捧着水杯湊到了他面前。
曲霍炎視線停在她的杯口上。
“裏面還有水的。”看他沒接水杯, 江凝出聲。
曲霍炎扯了下唇，低啞說了句：“你喂我。”
他擡手把兩顆藥都丢嘴裏了，之後等着江凝行動。
“……”
江凝沒多跟他掰扯, 看他都把藥丢嘴裏了, 水杯捧到他嘴邊, 往上帶了一下杯底，他個子高, 她稍稍踮起腳。
幾秒後曲霍炎喉結滑動，飲了她杯裏的水，将藥吞了。
薄唇周圍沾了水漬，他舔了舔。
江凝低頭蓋回瓶蓋，擰緊。
也接回曲霍炎手裏的藥，一起裝回包裏。
“我發現，”曲霍炎手又撐到她身後的牆面，氣息離近，尾音打着轉，“你現在不知道嫌棄我了。”
江凝擡頭。
“對嗎？”曲霍炎呼吸到了她鼻前。
親都親過了……
她沒想這麽多，而且他确實發燒了……
江凝沒回話。
曲霍炎捏住她下巴，往上擡了擡，吻落了下來。
江凝捏住挎包的帶繩，腰被曲霍炎抱住了，他呼吸纏住她的唇。
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耳根紅了一層。
這時候是大晚上，又是在即将要“同居”的房子裏，曲霍炎到底忍了下來，沒親太久，抽離開江凝的唇。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的是江凝，定力真不一定有那麽強。
江凝在他懷裏出聲：“你先休息吧，車鑰匙給我，”
她停頓了下，“我回學校拿行李。”
而且得去梓園找一下那裏的宿管阿姨，跟對方說明她不留宿了。
隔天是85號，換宿最後的時間，她今晚回去處理比較好。
不過這麽晚了，梓園的宿管阿姨不知道是不是跟錦禮園的阿姨一樣值班到晚上十一點半。
剛才沒忍住親了她，還怕她後悔來着。
曲霍炎喉嚨輕滾了下，嗓音啞：“我跟你一塊去。”
“你感冒了，今天也很累了，先休息吧。”江凝說。
曲霍炎扯了下唇，“我可不敢一個人留在這，”
他捏她下巴，“萬一你回了學校，反悔了怎麽辦？”
“這樣我車沒了，人也沒了。”
“……”
她是這樣的人嗎？
“不會…”江凝睫毛撲閃，“你放心。”
“不放心，”曲霍炎又捏了她一下，“一塊兒。”
“……”
江凝拿他沒辦法了，他都那麽說了。
“好吧。”江凝道，“那我開車，你在副駕駛休息。”
曲霍炎看了看她，道：“行。”
*
夜裏不堵車，道路也通暢，從洛竹小區開到燕大，最後沒用一個小時。
不過進校門的時候，已經過夜裏十點半了，怕梓園沒有人值班了，江凝先沒去宿舍拿行李，而是開去梓園。
找到她分到的那幢宿舍樓，在樓下停下車。
吃過感冒藥後很容易犯困，曲霍炎本身也疲乏，此時在副駕駛睡着了，江凝下車的時候沒驚動他。
輕手将車門關上，獨自進了不遠處宿舍樓的大門。
裏面還有一位宿管阿姨在值班，江凝走到窗口那。
對方正在刷一個搞笑短視頻，笑得嘎嘎響，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阿姨”，擡起頭，視線一下子定住。
盯着江凝那張臉出了神。
“阿姨您好，”江凝說，“我是寒假申請留宿的學生，請問可以退宿嗎？我不準備寒假留宿學校了。”
“退宿啊，可以是可以，”劉翠說，“不過你怎麽又不留宿了呢？要回家？”
對于窗口外面這個小姑娘，劉翠其實是有印象的，因為這次寒假留宿學生的名單是她負責整理的，每個學生的申請表上都有一張藍底二寸照片，其中一張人頭照因為五官太精致驚豔過她，當時她還拉旁邊的同事來看。
也記下了這個學生的名字。
江凝還在想怎麽回答，裏面阿姨看着她，嘴角彎彎，“你叫江凝是吧？”
沒想到對方能喊出她的名字，江凝點點頭，“嗯…”
“小姑娘，你本人比照片上還漂亮诶！太漂亮了。”劉翠由衷地誇贊道。
“…謝謝。”江凝唇角牽了牽。
“那你是為什麽決定寒假不留宿了啊？”劉翠再次詢問這個問題。
“我，”江凝剛開口，身後多了一個人，高高大大，身影将她投在窗玻璃上的影子覆蓋，江凝先聞見他身上的檀木香。
愣了一下，扭過頭。
跟曲霍炎黑漆漆的雙眼對上。
在車上短暫地睡過一覺，他氣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一些。
“你怎麽醒了？”江凝說。
“發現你沒在位上，出來看看。”曲霍炎懶洋洋道。
“诶，小姑娘，”聽見劉翠喊，江凝扭回頭。
“快回答我呀！怎麽決定寒假不留宿了？你身後這小夥子，是你男朋友啊？”
劉翠視線在曲霍炎和江凝之間打量，好像猜測出什麽。
江凝神色不太自然起來，沒說實話，道：“對，改變主意，想回家了。”
“真的假的啊？”劉翠說。
“……”
曲霍炎的痞混勁沒收斂，他手肘撐到窗口前的臺子上，“阿姨，您管得有點兒寬了吧。”
“寒假留不留宿，不是學生的自由？”
江凝腳跟撞了下他的球鞋。
劉翠變了臉色，“問問還不行了？你是不是燕大的學生啊？”
“跟江凝是什麽關系。”
江凝拉住曲霍炎，不讓他說話了，回道：“他是燕大的學生。”
“阿姨，他是我男朋友。”
“學生jsg證拿給我看看。”劉翠敲敲桌。
江凝低頭摸包，劉翠道：“我說他的。”
曲霍炎聲音散漫：“沒帶。”
“……”
曲霍炎氣質本身帶着幾分野，慵懶冷拽，一襲黑大衣。
氣氛有些僵，江凝怕這裏的宿管阿姨把他當成社會上的人了，出口道：“說學號和姓名可以嗎？阿姨您如果有權限登錄燕大學生信息網，可以查到。”
劉翠看了看曲霍炎，轉動椅子去到旁邊的一張桌前，上面有臺臺式機。
“說吧。”她開了電腦，登錄進燕大學生信息網。
江凝道：“曲霍炎，樂曲的曲，霍去病的霍，炎熱的那個炎，數學系大三，學號是，”
她拉了下曲霍炎。
曲霍炎覺得有點好笑，扯了下唇，依她的意報了學號：“15003501。”
劉翠有點老花，但是今天沒戴老花鏡來上班，往鍵盤上敲擊完，臉怼近電腦的屏幕瞅。
上面的确有這樣的一個學生信息，也有照片。
她将照片對比曲霍炎本人仔細瞧了瞧，确實是一個人。
“數學系的？曲霍炎……”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人議論過。
既然也是燕大的學生，而且江凝态度挺好，劉翠臉上的不快消了點。
滑動椅子回到窗口那，劉翠又看了看曲霍炎，再看向江凝，“小姑娘，你真決定不留宿了？”
“嗯…”江凝回。
“我看過你的信息，你才大一哦，”劉翠記得她是大一法學系的，她申請表上的照片太漂亮，一些基本信息她就都有留意，劉翠有點苦口婆心地道：“寒假留不留宿，的确是你們學生的自由，不過阿姨做為過來人，還是想多說幾句。”
“這談戀愛啊，不能節奏太快！”
“女孩子家的，也要注意保護自己。”
“而且大學裏分分合合，太正常了。”
“明白嗎，小姑娘。”
“……”
覺得對方也是出于好意才說這麽多，江凝點了下頭，“嗯，我知道的阿姨。”
這小姑娘長那麽标致就算了，還這麽有禮貌，劉翠心頭十分喜歡，忍不住強調那一句：“注意保護好自己。”
“你還小。”
“聽阿姨的話不會有錯的。”
“嗯…”
……
退宿申請最後劉翠幫江凝填了，只是碎碎念了不少。
吊兒郎當的看着的确不怎麽靠譜，之後的過程裏曲霍炎鮮少說話了，安靜陪在江凝身後。
看劉翠填完表，江凝說：“謝謝阿姨。”
“那我走了。”
“嗯，天這麽晚了，注意安全啊。”劉翠道。
江凝心裏一暖，點點頭，“阿姨再見。”
“诶，再見。”
江凝先一步出了宿舍樓的大門，沒注意到曲霍炎退了兩步，回到窗口那。
一張明利硬朗的臉湊到窗口那，聲音懶洋洋地，不正經裏又帶了幾分真誠：“阿姨您放心。”
“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
*
江凝不知道曲霍炎跟梓園的宿管阿姨說了什麽騷話，要上車的時候，注意到他沒跟上，轉頭看過去。
曲霍炎正好走出來了，她收回視線，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聽見曲霍炎道：“去副駕駛。”
江凝擡頭。
曲霍炎腿長，三兩步邁下了臺階，去到了駕駛位的車門旁，“剛才那會兒睡夠了。”
“換我開。”
話落他低頭親了口江凝的臉頰。
兩人都還沒上車，親密的畫面，窗口裏的劉翠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也才注意到，門口停的這輛車看着很壕，即便她認不得車标。
他現在精神看着确實挺足，江凝沒堅持，把鑰匙給他了，“還沒有拿行李。”
“還要去錦禮園一趟。”
曲霍炎視線盯着她，有些灼灼的，“嗯。”
“帶你過去。”
很好，小姑娘一點沒改主意的念頭。
現在變成，他對他自己不信任了。
夜風把頭發吹得有點亂，江凝擡手刮了下，粉白的耳廓露出來，她繞去副駕駛那上車。
曲霍炎站了一會兒，才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