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只知道，你是我認識的阿玖
我只知道，你是我認識的阿玖
自從上次和少爺在書房的事情之後，我很少去見他了，大多時候都和老夫人在一起。
關于琉璃的事情，我可能要做一個騙子了，但若是這樣能做更多的事情去贖罪，我自然是願意的。
這日，我給老夫人捏肩時，她突然問道：“阿玖，你現在是不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啊？”
“老夫人怎麽突然說起這個。”我低下頭，面露羞澀。
“婚姻可是女孩子的終身大事，你若是有了想法，我一定替你好好看看。”
老夫人是打心底裏疼我的。
“還沒有呢，老夫人，我現在只想多陪陪老夫人您，不想其他的。”
“我把你當自己的女兒，自然心疼你，可不想你因為我，耽誤自己。”
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說道。
“老夫人，阿玖若是心有所屬，定會告訴您的，放心吧。”
老夫人笑着連說了好幾聲好。
我想起四年前，和少爺也是常常因為一些事情，幾日不說話。
可是現在，我已不再是曾經的阿玖，不能再因為這些小事與少爺置氣。
聽說少爺這幾日整日待在書房，幾乎不出房門，我煮了一點甜湯，想送去給少爺。
到書房門口，我長舒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打開了房門。
“少爺，我煮了一點你愛喝的甜湯，你嘗一嘗。”他擡頭看着我，我們就這樣雙目對視。
“好，你放那吧。”
“不行，我聽說少爺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得看着你把它全部喝完。”少爺驚訝的看着我。
“什麽時候開始用這個語氣和我講話了！”
“少爺之前不就說過，不要我自稱奴婢，不要我低三下四……那我就只能這樣和你講話了。”
我有一些心虛，不知道少爺會不會因此生氣，沒想到他笑了。
“記得就好，這就說明，你在外面的這幾年，還沒忘記我。”
“少爺，前日老夫人問我，可否有心儀之人，要為我尋一門親事……”
我話還沒說完，少爺就一下站起身大聲說道：“我不同意！”
看到少爺的反應，我先是震驚，後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我就是不同意你那麽早出嫁……你……你就應該在柳府照顧我一輩子。”
“可是這婚嫁之事可由不得別人……”
話還沒完，少爺握住我的手，“我不同意，誰來都不同意，你才回來，我又怎麽舍得你再離開。”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這算是表白嗎？
“好了，少爺，快把湯喝了，等會涼了。”我的眼神躲閃，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少爺端起甜湯，一口飲盡，“阿玖煮的湯真好喝，我願意喝。”
少爺現在的性子和之前完全不像，就好似另一個人一樣。
我端起空碗就跑了出去，臉頰有些熱熱的感覺。
我臉紅了！我害羞了！！
清早，剛用過早飯不久，少爺就來找我。
“阿玖，阿玖，快和我去一個地方。”他看起來很着急。
“什麽事呀，少爺，那麽急。”
“我和娘說好了，帶你去見琉璃的爹娘……”
我在原地愣了一會，琉璃應該很想她的爹娘吧。
少爺看我在發呆，一把拽起我的手，往外走。
“娘，走吧，阿玖來了。”
老夫人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
“阿玖，琉璃的事，恒言都告訴我了，我們也應該去見見琉璃的爹娘。”
原來是這樣，我的确也虧欠琉璃爹娘很多，去探望一下他們二老也是應該的。
我點點頭，情緒有些失落。
到達葉府，聽少爺說，府邸沒有往日豪華了，蕭條了不少，但是家裏面還是有很多琉璃制品。
進門後，葉老爺葉夫人就出門來迎接老夫人。
“柳老夫人，別來無恙啊，近來身體可好呀？”他們二位看起來身體還算硬朗，我對他們行了禮。
“葉夫人，好着呢，不用擔心。”
我們進了正廳，我站在老夫人的旁邊，他們唠着家常，老夫人把話題帶到了琉璃的身上。
“我府裏一個婢女，前些年出去闖蕩江湖，無意間打探到了琉璃的消息。”
琉璃二字才出，二老已經紅了眼睛，接着問到“什麽消息呀，是不是我們琉璃還在活着？”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琉璃心地善良，盡管被綁架，還是對他人舍命相救，後來琉璃遇害，被琉璃救了的姑娘也來到了京城……別說，他們二人還有些相似。”
葉夫人和葉老爺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一些慌張，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錯，就是她，她叫阿玖，就是琉璃救了的姑娘。”
我一下跪在地上。
“見過老爺夫人，前些年，我生了重病，是琉璃小姐救了我，可是我沒能力，還是讓琉璃小姐命喪奸人之手。”
葉老爺和夫人叫我起來，不必跪着，還仔細端詳我的身形。
“是與琉璃有幾分相似，這麽多年，我們也已經接受琉璃離開的事實，只是想讓身邊有人陪着，替我們養老送終。”
“若是老爺夫人不嫌棄，我願意照顧您們……”
他們二老看着外面的天，沉默了一會說道。
“你要是願意，就做我們的幹女兒，不求日日相伴，只願偶爾陪陪我們，和我們說說話便好，你可否願意啊？”
我的心情從未如此複雜，可是這個謊如今已到這個地步，如果強行揭開真相，恐怕對誰都不好，他們都已年邁，若是我能替琉璃盡完後半生的孝道也是好的。
我淚眼婆娑的看着老爺和夫人，“我願意。”
我給他們磕了一個頭，他們的眼神裏是一絲欣慰。
“那你接下來就留在我們府上吧，既然是我們的幹女兒，以後也就不要叫我們老爺夫人了，我們都很喜歡你，你就多陪陪我們，當然柳府那邊你也可以過去，但以後，你可不是一個小丫鬟了，知道嗎？”
“知道了，爹，娘……”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叫爹娘。
我只希望以後能好好照顧柳夫人和琉璃的爹娘，希望他們平平安安，沒有病痛折磨，長命百歲。
爹娘給我安排的新的住處，我不再是那個街上的小乞丐，醜八怪……我也是有家的人。
少爺和老夫人要回柳府了，葉老爺叫我去送他們。
我和老夫人說完保重的話，單獨和少爺說了幾句。
“少爺，我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以後恐怕不能照顧你了！”少爺深情的望着我。
“笨蛋，我若是想你會來看你的，你在這裏要照顧好你自己。”
“現在這樣，倒是應了你當初說的話，讓我成為琉璃……”少爺低下頭，心裏有些愧疚。
“阿玖，當初是我不懂，你離開的這幾年，我才知道，我不習慣的是你不在我身邊，你是獨一無二的，我只知道，你是我認識的阿玖。”
“少爺……”
“以後就不要叫我少爺了，叫我恒言吧。”
“好，恒——言，快上車吧，改日我會來看你和老夫人的。”
這是我第一次在少爺面前叫他的名字，可是我在心裏早已叫過很多遍了。
送走了老夫人和恒言之後，我回到了府上，為爹娘端茶送水，像他們孝順的女兒，也像貼身的婢女。
他們命人為我準備了新的服飾與裝扮，是小姐的打扮，我有些不習慣，畢竟我也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小俠女。
我常常與他們二老說我的故事，行走江湖，行俠仗義……
他們都很高興，看起來也比剛見面時神清氣爽很多，想必是心中的困擾解開了，我雖不是琉璃，但我會用百倍的孝心來孝順他們，不辜負他們對我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