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這一路上結夏睡得難得的安心,先前久作老是做噩夢,她揪着心也難睡安穩。
由于給久作弄身份的事已經落到條野身上,這一趟只是個考察,只要不想米花町那樣天天死人就足夠了。這個時候她倒是放松了,睡得很熟。
條野看着睡着睡着倒了下來又倒着倒着倒到他身上的結夏,松開了扶着她頭的手,暗想:“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他拍了拍結夏的肩膀:“結夏,到了。”
她朦朦胧胧地從條野腿上爬起來,眼皮黏在一起,聲音也含含糊糊的,有幾分懵懂的可愛:“啊?哦。”
她直接就要開車門。
條野猛地拽她回來,這一下,她清醒了。
“沒人告訴你要從人行道這一側下車嗎?”
“果然車上不能睡覺,睡糊塗了。”結夏說。
“男生別這麽兇女朋友嘛?”司機師傅回頭笑笑。
“不是啊,不是您別誤會。”結夏趕緊解釋。
開玩笑,要是解釋不清惹了旁邊這愉悅犯生氣什麽都完了。
條野笑得很燦爛:“夏子,真是抱歉。”
又來,一威脅她就叫“夏子”。
“今兒個不是情人節嗎?你們不是并盛旅游的小情侶嗎?”司機疑惑。
結夏一翻手機,還真是情人節,她素來在中國不過這個節日,條野在軍隊裏想必也不怎麽在意。
“不是來旅游的,是給孩子轉學的。不是小情侶。”結夏說。
“啊,原來已經結婚了,先生,夫人,你們長得太年輕了,我都沒看出來!”司機恍然大悟。
結夏覺得自己越描越黑。
條野只在旁邊笑嘻嘻地看戲。
結夏:“哈哈,您覺得如何就如何吧。”
“百年好合哦,我看你先生腿給你枕了一路,一定很愛你啊!”司機大笑着離開。
竟是這樣嗎?結夏睡僵了的腦筋,緩緩動起來。
竟然不小心麻煩了,這位獵犬先生一路。一時間她有些慌,但想到條野也沒說什麽,她鎮定下來。
結夏有些窘迫:“謝謝您,條野先生,麻煩了。”
“都說了叫我條野了。”條野說。
為了轉移話題,結夏和條野感慨,“這并盛町看着很溫馨啊,幹淨質樸。”
條野說:“以前來過,确實很質樸。”
結夏覺得他這話怪怪的。
這兒離并盛中學也沒幾步路,索性步行着往那走,順帶考察一下風土人情。
一個轉角,結夏看到一位老太太抱着滿滿一袋橘子慢悠悠地下樓梯,忽而一個不慎,幾個橘子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緊接着一個穿着好像是并盛中學校服的學生走了過去,撿起了橘子,遞給老奶奶。
那學生棕色頭發呈爆炸的樣子,棕色眼睛很大,許是被誇了,摸摸頭,笑得很溫柔純良。
結夏用胳膊撞了撞條野:“學生感覺很善良,很有家教啊。”
本以為學校應該很好找,結果他們晃了半天愣是連影子也沒找到,走投無路之下結夏從路邊揪了個學生來問。
那男學生高高壯壯,背着個棒球棍,樂呵呵的,看着就很樸實善良。
“同學,你好,是并盛中學的學生嗎?”
男孩山本武一愣:“對。”
“我們是來給我弟弟辦轉學手續的,結果找不到并盛中學了。”結夏說。
“哦,這樣,我正去上學,給你們帶路啊。”山本爽朗一笑。
“哦,對了!小姐,你最好牽着你身邊這位男士的手,路上有石子,踩到就不好了。”男生善意的提醒,想來已經發現條野看不見的事了。
啊,條野走到哪裏都要被當作弱勢群體啊!
結夏看條野靜靜站着,一聲不吭,就知道他又演起來了。
結夏直接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握的緊緊的。怕你不成,我能讀心。
惱羞成怒了?條野在心裏說。
這樣拉手好像情侶啊!條野感嘆。
結夏有些臉紅,咬牙撐着。無所謂,大家一起毀滅吧!
那你別緊張啊!條野心道,這樣的結夏讓人有些動心呢。
結夏這段路走得沒羞沒臊的,被迫聽着條野在她耳邊叨叨着,話裏話外一股子花花公子的味道。
有時能讀心也很無奈。
到了門口,和棒球少年作別,結夏換上一張谄媚的笑臉,先朝門衛大叔鞠了一躬,然後伸出手示意握手。
“你好,我是久川夏子。”因為說中文名太顯眼了,她是用這個都要落上灰塵的日文名自我介紹的。
門衛大叔一貫是不拘于俗禮的,被她這架勢吓了一跳,也不好意思讓她這個年輕女生的手就這麽空落落地懸在空中,下意識地回握結夏的手。
異能發動【穿過你的心我的手】
結夏順利地篡改了他的記憶,将自己與條野定義為和校長有預約的客人。
門衛大叔歡天喜地地把他們迎了進去。
條野就在一旁看着結夏做完這一切,末了,他拉住結夏的手。
你這異能可真危險。條野心道。
但我不危險啊!結夏抿唇看着他。
也萬幸有這個異能的是你。條野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轟!”
沒走幾步,就聽到天臺傳來一陣爆炸聲。
結夏和條野同時頓住,看向天臺,上面飄起一陣灰煙,那煙迅速消散,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條野皺眉,這個氣味,像某種炸藥。
緊接着,一個黑點從天臺上飛了起來,越飛越高,忽而劃了個弧線直落到結夏身旁的樹上。
幾片樹葉飄落,被條野一劍劈開。
萬幸他出劍快,收劍也快,只是銀光掠過,一聲脆響,沒被別人發現。
“飄落的不明物體要警惕,特別是在陌生的地方,不要輕易讓別的東西觸到你。”條野這句話,像是在解釋出劍的理由。
結夏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孩子的哭聲。
“...忍耐...”
“才不要忍呢,我要吃巧克力,藍波要吃巧克力...嗚嗚...”
結夏擡頭,看見一個穿着髒兮兮奶牛服的爆炸頭小孩,真是小孩,恐怕連小學都沒上。
這哭的,怎麽那麽好笑,也不知道那家的孩子掉這裏了。
“藍波小朋友!你怎麽在這呀!”結夏沖樹上大喊。
藍波止住哭聲,晃着身子要去找她。
“別亂動,小心!”結夏急得大叫,跑過去準備接着他。
“咔嚓”樹枝一斷。
藍波向下直直墜落,結夏咬牙去接。
沒等她接到,藍波背一柄劍釘在了樹上,劍鋒堪堪劃穿藍波的衣服,卻沒有劃傷孩子的皮膚。
結夏回頭看了條野一眼,這一劍想來他是很有把握的,不過也未免太準了吧!
藍波被挂在樹上吓得亂動,當然,也可能是那一劍吓得。
結夏想把藍波摘下來,但握着刀柄拽兩下又拔不動那劍。
她幽怨地回頭看了條野一眼。
條野好像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輕松把劍收回劍鞘。
那個叫藍波的孩子繼續哭着,哭兩聲就瞥一眼條野,然後繼續哭,結夏看着實在搞笑。
哪家孩子,蠢萌蠢萌的,又皮又膽小。
“你叫藍波對吧?”結夏問他。
“藍波桑要吃巧克力。”他小小聲說。
還惦記着,結夏失笑。
她掏了掏口袋,因為久作的原因,她出門喜歡帶糖果零食在口袋裏。
“巧克力沒有,巧克力味的太妃糖可以嗎?”結夏微笑。
奶牛小朋友接過糖,總算滿意了。
“這孩子挺傻的。”條野說。
“你別讓他聽到啊!”結夏急了。
話一出口,藍波小嘴一扁,又要哭了。
條野抽出半截劍恐吓他。
藍波直接開哭,結夏趕緊沖過去哄他。
藍波一邊哭一邊從頭發裏掏出一個火箭筒一樣的東西,結夏來不及阻止,就被波及了,消失在一片粉塵裏。
這邊條野努力思索着:小孩,藍波,火箭筒,奶牛服。
是波維諾家族的繼承人吧,年輕時還未加入軍警時在意大利聽過。
那就不礙事了,他還挺期待未來的結夏會對他說什麽。
一位純白色長發束起,身穿職業套裙的女士和一位黑西服男生出現。
他們彼此先打招呼:“結夏姐姐,我們好像到了十年前。”
“藍波,還真是,好久不見啊。”
結夏看到條野:“傳平,你在這裏啊,這是并盛校園啊,真是久違了。”
“你好,十年後的結夏。”
十年後的藍波很自覺地看起風景。
“我有些想給你劇透了,但劇透了就沒意思了不是嗎?”結夏說。
“你從出現開始就在劇透了。”條野鎮定地說。
“也是,”結夏莞爾一笑,“總之,你要帶以前的我玩的開心啊。”
“reborn先生!”結夏忽然叫道。
那是一個黑西服的小嬰兒。
“ciaos.”嬰兒紳士的打招呼。
“很高興見到你,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結夏問。
“沒錯。”reborn回答。
“以後承蒙您照顧了!”結夏說。
“reborn.”藍波忽然開口。
“阿綱他們在哪?”
話音未落,他們一起消失了,回來的是茫然的結夏和小屁孩藍波。
結夏那邊到了一間繁忙的辦公室,應該是她同事的人們在她被換來後紛紛掏槍對着她,她都要吓死了,怎麽突然這麽多人又都持槍,這是哪裏?
然後無論她怎麽解釋都沒有勸動他們放下槍。
後來趕來一位穿着棕色西服的男士,眼鏡也遮不住他眼底的疲勞,他讓結夏随便給他一件物品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就給了一顆糖。
眼鏡男人尴尬地接過糖,發動異能【堕落論】:“我知道了。”
正當男人準備說什麽時,結夏回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