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人生在世最大的難題，就是不胡說八道而活着。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結夏放了學，看到了門口的費奧多爾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很親切的朝結夏揮手。
結夏飛奔過去：“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費奧多爾微笑，沒有回答結夏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覺得自己不太合群嗎？”
這話過于直白以至于結夏不知道怎麽回答。
“呃...那個...也沒有啦。”
“每次看你都是自己走出校門的。”費奧多爾斬釘截鐵地說。
“哈，我和大家都能說的上話啊。”結夏說。
“可你很孤單，融不進正常的生活，你很痛苦又無能為力。”費奧多爾說。
“費奧多爾，你什麽意思？”結夏質問，這人怎麽閑着沒事來戳她的心。
澀澤龍彥現在不在，找她幹嘛？
“用刀者必死于刀劍之下，異能者必死于異能。”費奧多爾說。
結夏疑惑地看着他。
費奧多爾笑了。
“這是你舅舅的異能。”
是這樣不錯，結夏想。
“是你的異能。”
“別急着反駁。”結夏正要張口。
費奧多爾微微一笑。
“大家的異能都是這樣。”
一瞬間，他的神情神聖而落寞。
“是罪，也是罰。”
“你因為你的異能肯定知道了很多不想知道的東西。”
父親死于澀澤之手，異能化為結晶。
“你不敢把你的異能告訴澀澤龍彥，你害怕自己因為異能為他所殺，親情夢碎。”
我怕嗎？我怕。他對異能太癡狂了。
“你戴手套，怕不慎窺破別人的秘密。可是遇到在意的事，就會提前偷窺。美名尊重別人，你的心裏還是裝滿自己的利益。”
結夏渾身發抖，死死盯着費奧多爾，他的言語像巨斧劈開了結夏薄薄的保護膜，讓結夏潰不成軍。
費奧多爾輕輕攬着結夏的肩膀向家走。
“這是你的罪，你的罰。”費奧多爾溫柔地說。
“不過，可千萬別告訴澀澤你的異能，精神系太稀有了，我真怕他殺了你。”費奧多爾憂心忡忡。
“孩子，別怕，我會教你怎麽生存，怎麽向世界邁步，我會還你一個沒有異能的世界。”費奧多爾眼裏藏着光芒。
那種光，和澀澤談起異能結晶時一樣，結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費奧多爾确實教了結夏很多，與澀澤不同，他好像從事着情報販子一類的工作，結夏看他總是捧着個電腦敲啊敲的。
這并不代表他心軟，某次結夏想讀他的記憶，他說：“我的異能可以在你碰到我的瞬間殺死你，你說我們哪個會死。”
“太粗暴了吧！”結夏感慨。
不過，結夏後來才發現，費奧多爾只以為她的異能是讀心。
後來，她直接叫他費佳，費奧多爾名字她嫌長。
她發現很多小秘密，比如費佳很窮，他解釋說錢都拿來買電腦了。
比如，費佳對老鼠這種生物情有獨鐘，他解釋說，老鼠遍地都是，在哪都可以生存。
總之，這些和他的大提琴技術很不相稱。
還是澀澤比較靠譜，有錢又會做衣服，澀澤的錢，養個橫濱都夠了。
結夏14歲
這一年，澀澤沒有來。
費佳私下裏帶來消息澀澤在橫濱失蹤了。
他建議結夏別輕舉妄動。
同年，沈夫人懷孕了，生了一個男孩，澀澤本人失蹤了，他的賬戶停止向結夏打錢，經濟原因她一時困窘難以自處，但結夏堅持認為澀澤還活着。
沈氏夫婦雖沒放棄她，但注意不可避免地離開結夏，結夏在家裏越發沉默，她常常被不慎遺忘，卻也不吭聲。
四年後，男孩長大，結夏18歲成年，正式和沈氏夫婦告別，去了橫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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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結夏總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金發女人。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跟蹤了。
只是這人跟蹤方式十分古怪。
跟一會，就會找個由頭在結夏面前晃。
“小姐，你的錢好像掉了。”金發女人拿着嶄新的5000日元說。
結夏溫言：“謝謝。”拿下就要走。
不要以為把頭發散下我就不認識你了，既然給我錢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樋口一葉：我的錢嗚嗚嗚嗚。
不行，都搭了5000日元上去了，不能放棄。
樋口握緊拳頭。
要向芥川前輩前輩證明自己，完成首領的任務！
樋口滿懷激情，眼底燃起了熊熊烈火。
加油！
“等一下！”
結夏回頭，又出什麽幺蛾子。她挺好奇的，這個跟蹤的女士太好玩了，一逗一個準，可愛到她都不忍苛責，結夏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小姐，第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你我就狠狠的驚豔了，誠邀你來參加我們公司的選秀節目。”
樋口說完，直接一個土下座。
結夏很久沒見到這種禮儀了，這一下子給她搞得十分害怕。
她慌忙避開，“你快起來吧。”
周圍的人看着她們指指點點，結夏頭皮發麻，樋口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我是學生，還要上學呀，真沒法答應。”結夏萬分無奈。
“至少，至少，我們交個朋友吧。”樋口擡頭，露出星星眼。
結夏被這雙眼閃的要瞎了。
“可以可以，你起來吧。”
樋口滿意的起身，自然的撣了撣身上的灰。
結夏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走，我們去逛街。”樋口豪爽的說。
“啊，好。”事情就這麽簡單，結夏疑惑，不科學呀。
看着樋口興高采烈的臉，結夏微笑，算了，不管你什麽目的，能露出這樣純粹笑容的人總歸不會太壞，有點時候，生活也需要一點驚喜。
結夏把褪了一半的手套提上去。
樋口得知結夏到橫濱不久，提議帶她游玩一番。
中華街上，結夏看着這些不太純正的中國物品看得饒有興致。
樋口則側身發了一條信息：
首領，我已成功結識沈結夏，報告完畢。
幾天前，森鷗外對樋口說：“一個特殊的異能力者，希望你去拉攏，讓她接受黑手黨，然後加入黑手黨。注意，她的異能會在碰到你時知道你心中所想。”森鷗外微笑，有的信息說多了反而不好。
樋口是個健談而熱情的女士，即使結夏刻意冷落，她似乎也能把氣氛調節回來，好像生怕人沒有知道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似乎很有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經驗。
考慮好一切的森鷗外笑而不語。
遠處一聲巨響。
紅磚倉庫前白光很是刺眼。
□□火并？
架勢夠大啊。
樋口神色凝重，拉住結夏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拽到身後。
隔着手套，結夏感到手掌裏溫熱的觸感。
“小心，跟在我後面，我去看看。”樋口語氣嚴肅，俨然把結夏當成了她的後輩。
結夏挑眉，倒也沒說什麽就跟了過去。
她們藏在草叢裏，那邊地上倒着很多人：
最多的是黑西服男人，還有一個成熟的和服女人。還有，中島敦等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誰攻擊了他們？
樋口好像看到了什麽重要的人，正欲上前，結夏卻拉住她，默默搖頭，指了指剛剛趕來的頭戴金色蝴蝶發卡的醫生與謝野。
樋口頓住，看着與謝野他們把所有傷員帶走。
與謝野他們人多勢衆，樋口無法幹掉他們所有人，搶回同伴，盲搶還會賠上自己的任務，她看了一眼結夏。
結夏正看着那群人出神，她又見到了一位舊識，變化太大了，她差點沒認出來——尾崎紅葉。
她想起尾崎紅葉當年她藏在樹上時，尾崎紅葉若無其事的眼神上撇又落下。
她是□□的人，那群黑衣男自然也是□□的人。
所以，樋口要麽在擔心□□，要麽在擔心偵探社，可如果她是偵探社的人，為什麽不與組織回合，所以她是□□的人。
結夏一驚，迅速冷靜下來，她看向樋口，若有所思。
所以我是怎麽暴露的，是誰派樋口接近她？
結夏的大腦飛速轉動。
這幾天她接觸到和□□有關的人有：前港口黑手黨太宰治，前□□首領醫生森鷗外。
且不說太宰叛逃了，還進了偵探社，就今天樋口這個架勢，偵探社跟□□關系好像不好，暴露她确實不太可能。
所以，最可疑的是森鷗外。
結夏摘了手套若無其事地拉着樋口的手：“你認識森鷗外嗎？”
首領？樋口心說。馬上，她意識到不對勁，結夏拉着她的手，讀心了。
結夏确實沒想到森醫生就是新首領，回味起他那句中小社團領導，結夏暗罵一句太狗了。
結夏在樋口沒反應過來時直接大叫：“與謝野醫生，救我。”
然後跑向與謝野。
開玩笑，再留的話她小命不要了！
與謝野回眸，紫色瞳光閃動，一把大刀扔向樋口。
樋口掏槍對着大砍刀射擊兩下，跑了。
任務失敗了，樋口想。
結夏走到與謝野面前，說：“我要委托，我得罪了黑手黨，請保護我。”
今天的見聞讓她認為，武裝偵探社或許是她的出路。
她沒想過森先生想讓她加入黑手黨的可能，或許是因為她對黑手黨的恐懼已經銘刻于心了吧。
她讨厭黑手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