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索羅卡之陰霾
索羅卡之陰霾
TIPS：
1.克蘇魯風産物，深夜發癫寫完的，沒有任何意義
2.CP游馬ALL，主三勇士，即游淩&游快
3.大概算是克系鬼故事，标題也是NETA
4.有大量私設存在
天城快鬥在三月份便到達了這個位于東歐的破敗小鎮，這次出行本質上也是返鄉之旅，不過這裏嚴格意義上算不得快鬥的故鄉——這個名為索羅卡的小鎮實際上是他父親菲卡博士的故土。菲卡這次叫他回索羅卡就是為了讓他主持翻修隐修院這項工程。這座與小鎮有着相同名字的隐修院是菲卡從已經沒落的家族那裏繼承而來的家産，老實說，菲卡不是家族裏的長子，而且他離開故土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這次接到隐修院的繼承遺囑也出乎了菲卡本人的意料。
自菲卡十八歲離鄉，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十七年，這三十七年間，菲卡的幾個兄弟姐妹依次離奇去世，他們無一例外都死在了繼承隐修院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到最後，是遠在日本的菲卡接過了這份迷霧重重的死亡遺産。礙于工作纏身，菲卡只能讓自己已經二十歲的長子快鬥跑這一趟，親自主持索羅卡隐修院的翻修工作。
初到索羅卡，快鬥對這座小鎮的印象稱不上好。
索羅卡是一座位于群山之中的小鎮，終年被迷霧籠罩，外人不會輕易來到索羅卡，因為在這裏很容易迷路，而索羅卡的居民對于外人的态度也稱不上有多友善，他們始終保持着一種警戒姿态，快鬥想要向他們問一些關于索羅卡隐修院的事情，結果那群人一聽到是索羅卡隐修院，都搖搖頭離開了。
一個老婦人問他：“你是異教徒嗎？”
快鬥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我不信仰任何宗教。”
老婦人勸告他：“離那遠點，那地方是異端崇拜者的聚集地，那些異端可不歡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
快鬥冷笑：“那他們還能殺了我？”
“有時候死亡才不是最可怕的存在，于深淵中沉睡着的、不可直呼其名的存在要遠比這可怕得多。”老婦人只是這麽說。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那座隐修院不是他們家的家族産業嗎？難不成在父親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有人鸠占鵲巢了？快鬥聽老婦人講着怪談，越聽越不對勁。
在索羅卡發生的怪事不少，于是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搬出這座小鎮，走出群山，走向大城市。
這次快鬥回來也是帶着一支工程隊回來的，這是他從城市裏聘請回的一支工程隊，也是剛剛成立不久，在這一片紮根沒多長時間。快鬥根本沒辦法雇傭那些本地的工程隊，他們一聽說是要去索羅卡，紛紛拒絕了這單生意。
索羅卡隐修院地處小鎮的高處，位置很明顯，一眼就能看見，時值三月份，整個小鎮都沒什麽綠意，看不見任何植物的生長，破敗的枯樹枝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一股凄涼的氣氛飄蕩在空中，快鬥花了三十分鐘才趕到隐修院。站在隐修院的門口，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模樣古怪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央鑲嵌着一顆赤紅色的寶石，整個十字架呈現一種破舊的藍紫色，這東西讓快鬥感到了不适。
他推開了鑲嵌着十字架的大門，正式走入了這座古老的隐修院。
據菲卡所說，這座古老的隐修院建于三百六十七年前，關于隐修院最初的主人已經不可考據了。放下那些隐藏在隐修院背後的家族歷史，現在快鬥需要先收拾出一個房間用來入住。隐修院衰敗的程度不算太厲害，好歹還能有個住人的地方，只能一邊修繕，一邊居住了。他招招手，叫工程隊即刻開工。快鬥伸手摸上灰色的牆壁，磚塊間散發出了死人的腐敗氣味，這似乎是經年累月滲透進去的，他側耳傾聽某些不該存在于人世的聲音，某些幽靈的竊竊私語從磚縫中傳了出來。
這邊工程隊開工，那邊快鬥打算在隐修院內到處看看。
“鯊魚～東西找到了嗎？”
“別沒完沒了地喊了，在找了。”
“看你半天不上來真的很讓人擔心。”
走到後花園，也就是原本庭院的位置時，快鬥聽到了這樣的一段對話，他有些詫異，在東歐這片異國的土地上還能聽見日語，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正俯在井邊，像是在觀望着什麽東西。快鬥決定用日語詢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子？”聽到快鬥的聲音，俯在井邊的小男孩吓了一跳。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剛才我們在踢球玩，球掉進去了。”
“現在找到了嗎？”快鬥問。
“找到了！游馬！拉我上去！”這時井裏傳出了聲音。
“噢！好的！”
叫做游馬的小男孩動作麻利地把橫亘在井上的繩子垂了下去，看熟練程度，大概是不止一次幹這種事情了，不過快鬥有些意外，就索羅卡這種鬼地方竟然還有日本移民。不多時，另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男孩踩着水桶上來了，令快鬥印象很深刻的是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快鬥很少見到那麽純粹美麗的、如同海洋般的藍色。那孩子手裏拿着的就是他們踢的球了吧。
他很随意地就把手裏的“球”往地上一扔，自己從水桶裏跳到了地面上。
待快鬥看清那個“球”的模樣時，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內心。
——兩個孩子踢的不是什麽“足球”或者“橄榄球”等其他球類，而是一顆貨真價實的人類頭骨。
“天城先生，您在這幹嘛呢。”工程隊的負責人庫茲涅佐夫的聲音喊回了快鬥的注意力，年輕人轉過身，庫茲涅佐夫扛着一把電鋸，好奇地看着快鬥。
“不，我只是到處看看，你來找些工具嗎？”
“是啊，我是來看看這隐修院裏還有什麽能用的東西。”
“那你趕緊回去接着開工吧，我還要再繼續看看。”
“噢。”
打發走了庫茲涅佐夫後，快鬥再回頭看去，卻發現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連帶着他們的“足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好像只是快鬥的錯覺。只剩下挂在欄杆上的水桶在不時搖晃着。
****
在索羅卡的第一個夜晚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捱，鑒于現在隐修院還未被翻修完畢，快鬥選擇和衣而睡，反正也就不講究這麽一段時間。隔着厚重的灰色石牆，快鬥能聽見吹過索羅卡上空的風聲，想象着夜空的模樣，沒過多大一會兒，快鬥就睡着了。菲卡曾經向外人誇贊過自己這個長子的很多優點，其中一項就是膽子特別大。
【鯊魚～鯊魚～他好像就是這座老宅子的現任主人。】
【沒什麽區別吧，還有，游馬，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用那麽大力氣踢球了，每次都是我下去撿球！】
【抱歉抱歉，那下次我下去撿。】
【你還想要有下次？！】
【欸嘿嘿嘿……】
快鬥在睡夢中聽見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是他白日裏透過磚縫聽見了那些亡靈的聲音。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摸他的臉。
快鬥不耐煩地一巴掌拍開。
這個夜裏，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長出了一對極其美麗的羽翼，每一片支羽閃爍着宇宙星河的光芒，有人在親吻他，他只知道自己處在隐修院內。快鬥不明白這個夢意味着什麽。睡夢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擠進了他的懷裏，睡得昏昏沉沉的快鬥也沒多想，就當是多了個抱枕。
一夜過後，快鬥的睡眠質量出奇地好。
工程隊的工作還在繼續，但快鬥卻忍不住去探尋這座隐修院背後所隐藏着的秘密。他意識到，索羅卡的居民與其說是對自己有惡意，還不如說是他們在厭惡索羅卡隐修院的存在。昨天白天的時候，快鬥對整個隐修院都走了一遍，按理說，整個小鎮信仰的确實是東正教，而索羅卡隐修院的裝修風格也證明了它是給東正教徒用的——除了大門上那個怪模怪樣的十字架。
他決定出門一次，再次向索羅卡的居民們問問這座隐修院的事情。
不過小鎮裏的老東西們都不願意多說些什麽，只有一個索羅卡的孩子願意和快鬥聊一聊。
“你說那座古怪的隐修院嗎？奶奶不讓我去來着。有其他人進去過。”
“那後來呢？”
“死啦！”這個小孩以一種歡快的語調說道，說着說着開始大笑。
“異端教徒們在那裏載歌載舞！異端教徒們向死神祈求永恒的生命！祈求死者重返人間！魔鬼披上了人類的皮囊！他們在僞裝～！他們在渴求人類的血肉～！”
唱到最後，這些變了味的調子構成了一首古怪的歌謠。
但快鬥不打算再聽下去了。
父親菲卡博士那邊實際上也沒有關于索羅卡隐修院的具體資料，隐修院的恐怖傳聞只存在于那些老人們的口中，快鬥不知道這些恐怖傳聞在這個小鎮上存在了多久，大概和隐修院的建造時間持平吧。
回到隐修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快鬥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那個庭院。
“你要吃嗎？”那個孩子和他的夥伴果然在那裏。
十三四歲的少年像條可憐可愛的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看着快鬥，他給快鬥遞上了一塊三明治。用以制作三明治的面包松軟可口，芝士的香氣傳入鼻腔，火腿、沙拉醬和生菜的美妙滋味在舌尖上跳舞。
“好吃嗎？”
“挺好吃的。”
“嘿嘿，你喜歡就好，看來鯊魚的手藝連‘外人’也能征服，那過來和我們一起野餐吧！”
游馬主動拽住了快鬥的手，把他拉向那邊。
鯊魚倒是臭着一張臉。
“上次還沒問你們兩個身份呢，這裏是我家的産業。”
“噢噢，名字是吧，我叫九十九游馬，那家夥的名字是神代淩牙，你也可以叫他鯊魚（Shark），至于你的身份我們也知道，是這座老宅子的現任主人。”
于是，天城快鬥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一個孩子拽過來一起野餐。甚至不知不覺間他都沒注意到，原本荒草萋萋的庭院不知何時滿園春色，到處盛開着美麗的花朵。
“天城先生？天城先生！”
“怎麽了？庫茲涅佐夫？”
“您手上那塊三明治看上去可真好吃。”
回過神來的快鬥發現那兩個孩子又不見了，像上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半塊我還一口沒動，你想吃就給你吧。”
“那可真是謝謝您願意滿足我這種人的口腹之欲了。”庫茲涅佐夫笑嘻嘻地接過了這塊三明治，然後一口咬下。
****
在索羅卡的第二夜和昨天也沒什麽區別。
只是幽靈竊竊私語之聲變得更大了些，某些蠢蠢欲動的存在有些按捺不住自己。
【我讨厭就這麽把我的東西随手就給了人類。】
【冷靜點，鯊魚，你又餓了？】
【還沒到饑餓的時候。】
【我需要祭品，我們需要祭品。】
【所以說他比以往的存在都更加有吸引力啊。】
****
三個月後，索羅卡隐修院順利完成翻修，整座建築煥然一新，快鬥給工程隊結了工資，送出了索羅卡。他決定暫時在東歐待一段時間。
之後發生了一件小事，被送出索羅卡的工程隊的庫茲涅佐夫突然暴斃，死因不明。
不過待在隐修院，準備在這個僻靜之地完成一些實驗的快鬥顯然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一切只因那個不可直言的存在懷有像人類一樣的、極強的嫉妒心。
先來說說這個隐修院背後真正的歷史吧。
這座隐修院在過去曾經是一位古代君主的城堡，後來這位古代君主的國家滅亡，但他的血脈被傳承了下去，留下了一支族裔，他們在這座龐大的古堡裏繁衍生息，直至後來傳承到某一代，那對父母發現他們這一對兒女有着與畫像上的末代君主和他的妹妹一模一樣的容貌，就像是過去的已死之人在生者身上被重現。不過這對父母并不在意這種事情，他們像普通父母一樣愛着這對兒女。
直至後來，這對兒女在戰争中不幸死亡。
一如幾百年前的那位末代君主與他的妹妹。
他們的父母陷入了癫狂，精神陷入了異端崇拜的狀态，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發了瘋般想要自己的一對兒女複活，為此不惜舉行古老的異端宗教活祭，這個儀式可以說成功了，也可以說失敗了。
可憐的小妹妹并沒有醒過來，但是長子醒了。
可是醒過來的長子真的還是從前的那個孩子嗎？
憤怒的人們炸平了那座古堡，處死了那對陷入發狂狀态的父母，直至後來不知情的菲卡的先祖接手了這塊土地，在其上建造了今日的索羅卡隐修院。
而那個被人從死者國度喚醒的孩子的下落呢？
沒人知道。
索羅卡隐修院的傳聞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散布的。
居住在這裏的快鬥在某天深夜聽見了一些古怪的聲音，像是命運的呼喚一般。
他順着聲音尋找，順着通道來到了一處地下室，他從不知道隐修院裏還有這樣一座地下室，直覺告訴快鬥他不該打開地下室的那扇門，但他還是打開了。
一瞬間，快鬥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黑暗。
在隐修院的地下洞窟中，他見到了無數的屍骸，那些骨骼上還有明顯的啃咬痕跡，不遠處，快鬥見到了一塊巨大的、美麗的紫色晶石，令人驚詫的是，紫色晶石的內部還沉睡着一個少年——那正是快鬥曾經見過的神代淩牙。
紫色晶石上銘刻着一個古老的姓名。
——納修。
霎那間，一種難以忍受的瘙癢感從快鬥的後肩上傳來。
“唰啦——！”
一對閃爍着星河光輝的翅膀破開血肉，伸展出來，極致的疼痛取代了剛才的那種瘙癢感，有人在親吻這對羽翼。
“果然就像我說的那樣，你是最好的祭品。”
祭品？獻給誰的祭品？
快鬥轉過身。
是九十九游馬。
只是那雙眼睛早已不是之前見面時看見的那雙瑪瑙紅色的眼睛，而是一雙閃爍着耀金色光芒的眼睛。
“你當然會回到這裏，你也注定會留在我們身邊，這是從血脈之中傳承下來的命運。”游馬莫名其妙地感慨道。
“你到底是誰？”
“幾百年前，那對父母向■■■■■■獻上了祭品，于是我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并借此捏造了一具有着人類外貌的軀殼來到了這裏，畢竟，你想啊，鯊魚他需要我陪伴，這孩子可怕寂寞了呢。我本來也想複活那個孩子的，但是他們獻上的祭品還不夠。”少年像是感到很苦惱一樣點了點頭。
“你不一樣，早就那時候，在他買下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就已經留下标記了，人類會一代代繁衍，血脈傳承下去。不過沒想到人類需要我等這麽長時間。我也是個與時俱進的好孩子，特地給自己取了個東洋人的名字。”
“所以呢，你要把我當成食物吃掉嗎？”年輕人的語氣很平靜。
“怎麽會呢？”游馬有些驚訝。
“我愛着你啊，快鬥，我愛着人類。”無數觸手纏上了快鬥的手腳，撕裂了他身上的衣物，直至身上赤條條，如同剛從娘胎來到世上，那對美麗的羽翼在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什麽東西影響一樣，快鬥感覺自己身體裏屬于人類的一部分基因在被改造，被扭曲。
不可名狀的存在當下要享用祂的祭品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