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醫院相逢
醫院相逢
如他所料，徐喬的死與這部分的暗示有關。可就和分析柯笑的案子一樣，缺少下暗示的人。那制造雪崩的人也沒有找到，這兩次下暗示的會是同一個人嗎？
何教授無法給他答案，只道：“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不多。如果你是為了你的兩個妹妹學這個，那我勸你到此為止。因為太過執着的人，學到深處越痛苦。”
何榛何教授語重心長地說着，“你叔叔已經跟我說過你的情況了，我也建議你不要再繼續研究了。”
柴安怔怔。何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柴安點點頭。
何榛離開病房，向樓梯口走去。與他擦肩而過的護士正聊着什麽：“真是好險！那麽年輕的姑娘，差點就沒能下手術臺！”
另一個護士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警方都來人了！”話音漸漸遠去。何榛趕緊轉身喊住她們，“你們好，剛才你們說的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魏苓，你是她什麽人？”
何榛謙虛道：“我是她老師。她沒事了吧？”
“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眼睛暫時性失明，過些天才能好。對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個叫嚴澤遠的男生，也是你的學生嗎？他倆在一個病房……”那護士正給他報病房號，何榛道謝，“多謝了！”
幾句客套話過後，何榛拿出手機，給一個李姓的人發了條消息：老師，有兩條魚活下來了。
對方回道：哪期的？
何榛：還不确定，不過他們都長大了，算下來應該是七組304期。
幾分鐘後，對方回複：繼續觀察，拿到異變原因後，開始新的實驗。
何榛看到最後一句話，輕輕笑了笑，往醫院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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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病房裏，魏苓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連眼睛都沒放過，只留了鼻子嘴巴，一動不動。
旁邊一張病床上，躺着的是嚴澤遠。右手打着石膏，臉色蒼白，也是一副沒醒的樣子。
兩家的大人守在病房裏，正暗自抹眼淚，就聽見有人在敲門——柴安這個富二代，在腦子回過神來後，終于想起了魏苓。可她的手機也不知是誰接的，說了句在醫院，七問八問，才反應過來，魏苓和他就隔了一層樓。
“他們……這是怎麽了？”魏媽媽一開門，柴安一骨碌進來，就見他們包的嚴嚴實實，不由得問。
“他們跟着警方辦案，受了傷。”魏媽媽吸着鼻子，說道。
柴安有點懵，辦案？他們真的去了那個畫裏有人落水的地方？以前也聽說過警方根據她的筆記辦案的事，也沒這麽……慘烈的啊！
“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他脫口而出。
……
“當時那小胖子被魏苓騙着，要去炸閘門。那些村民一激動，不知道是誰動了手，提着棍子就朝魏苓腦袋上掄了一下。”另一間病房，成傑擱着打了石膏的腿，說道。
旁聽的魏爸爸紅了眼。魏苓長這麽大，他都沒舍得打！
“那時她離我們遠，一棍子掄下來，其他人也跟着動了手，我們想過去也沒轍。”小陸警官補充道。他那時被人劈了小腿，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小遠，硬生生從圍着的人裏擠過去，可是還沒夠到魏苓，那個小胖子手機的炸藥就崩開了！魏苓離那炸藥近，就……”成傑嘆了口氣，“還好她沒事，不然……”
嚴爸爸垂着腦袋，張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你們不用……”魏爸爸開了口，語無倫次：“謝謝你們……都沒事……那我們……”
他話沒一句完整。成傑打住他，安慰道：“叔叔，我們知道您的意思。在地下室裏，我還跟魏苓說，要帶她去冬泳……看來今年是不行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腿。
旁邊的小陸打岔道：“你個旱鴨子——”他習慣性要說第二句，可想起晉元那句寧哥不在了，他生硬地截住了話茬。
成傑當然也想到了成寧，只好擦了擦臉，幹笑道：“旱鴨子學學就會下水了嘛！那什麽，叔叔，你們回去看魏苓和小遠吧，我們兩個大男人不用看着。都有護士呢！”
他語氣裏并沒有什麽不對勁。鐵骨铮铮的男兒含笑着目送兩個長輩離開，只不過那笑裏，多了些悲涼。
“小傑……”小陸警官忽然開口，“對不起。”
成傑的眼睛裏瞬間滾落下一顆顆眼淚，他擡手捂着還有些腫的臉，含糊道：“沒事，他在我們大家記憶裏，挺好的！”他又重複了一句：“真的，挺好的！”
以後再提起他哥，都會是那個游泳最好的寧哥。
……
魏苓做了個夢，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在鎮上玩耍的夏天。安靜的書店裏，有個很漂亮的阿姨。魏苓進了這家書店，阿姨給了她一顆糖，并給她講故事。阿姨的糖很甜，故事也很好聽。阿姨和魏苓約定，每天上午都會來，不告訴別人這個故事。
可是有一天，那故事裏的人變成了魏苓自己。她感覺自己被帶進了一個陌生的、封閉的空間，還有好多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做着同一件事——猜測背後的孩子在做什麽。猜對了會有新的糖，猜錯了，就會被帶到另一個封閉的空間裏，被聽故事。
一遍一遍，直到能準确地猜出，不，知道背後的孩子在做什麽，甚至想什麽……
“小苓！”魏媽媽輕輕搖着她，“醒了嗎？”
魏苓下意識想睜眼，卻只覺得眼皮一重，什麽也看不見。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啞着嗓子，不确定道：“我瞎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