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秘密
第55章 秘密
夏檸只當他是為了給自己出氣才這樣說, 宴會結束後還對他進行了表揚,“怼人的功力有我的一半。”
她恐怕還不知道,他剛剛說的話并不是編造。
盛修白有些無奈, 想了想, 仍舊試探性地問,“一直想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有沒有覺得我眼熟?”
“覺得。”
他以為她想起來了,結果夏檸玩着裙子上的流蘇,慢悠悠地說,“總覺得在電視裏看過你, 還以為你是哪個不出名的小明星。”
盛修白:“……”
他垂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之後輕聲笑了笑, 微微帶着幾分嘲弄和無奈的寵溺。他知道,就不該指望夏檸能記住什麽事。
溫存完的第二天清晨, 夏檸早早地起來,看見盛修白站在鏡子前刮着胡子,下颌上滿是白色的泡沫,擡着臉時隐約能看見精致的下颌線。她還是第一次撞見, 有些新奇地站在門口看。
男人裹着浴袍, 胸口露出緊實的肌肉,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又慵懶。從鏡子裏瞥見探頭的女孩, 他笑着問, “昨晚還沒看夠?”
“……”夏檸紅着臉看他, 仿佛在問他能不能正常點。
出于好奇, 夏檸光着腳走過去, 發現他剃好的半邊十分幹淨, “讓我試試。”
盛修白伸手将手動剃須刀遞給她,主動坐在椅子上讓她發揮,夏檸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覺得很好玩。還想再把剃須刀放到他臉上的時候,盛修白突然湊過來,似乎要親她。
夏檸被他的眼神蠱惑,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被弄了白色泡沫。
她嬌嗔了一聲,再弄的時候盛修白一直用深情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下一秒兩個人就要接吻。總之,後來胡子沒刮成,兩人倒是打鬧了好一會兒,最後剩下的那部分還是盛修白完成的。
說來也奇怪,眼神對視的時候,總讓人覺得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原本就已然存在的某種情緒突然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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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檸走到客廳喝了杯溫水,随即在瑜伽墊上拉伸了一會兒,回來時剛準備吃點早餐,還沒在椅子上坐多久,盛修白突然從她身後彎下腰吻她。
看起來,是已經忍了有段時間。
于是夏檸被親完之後忍不住坐在桌子前笑他,眼尾帶着濃郁的豔色,像勾人的妖精。
……
天氣越來越熱,桐市的春天很短暫,一升溫,夏天就“咻”地一下占據了領地,将所有春天的痕跡掠奪得一幹二淨,連路邊原本嫩綠色的銀杏樹深了好幾個顏色。
夏檸這段時間研究着編舞的事,比較忙碌。好不容易忙完,夏檸先去了趟奢侈品專櫃,拿上次給盛修白定制的領針。東西剛拿到手,夏檸就接到了盛修白的電話。
她懷疑盛修白是不是她在旁邊安了監控,怎麽剛拿到禮物電話就這麽巧地打了過來,“修白,你猜猜我給你買了什麽?”
沒有預想中溫柔的語氣,盛修白說,“檸檸,爺爺生病了,我把醫院地址發給你。”
她當即呆在原地,第一反應是是不是生什麽大病了。
盛修白似乎了解她的想法,“別擔心,需要做個手術,但沒有到威脅生命的地步。”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夏檸趕到醫院的時候,盛修白已經在一旁照顧了,他彎着腰,十分耐心地給爺爺倒了杯水,“吃蘋果嗎?”
“好,麻煩你了,修白。”
“麻煩什麽,檸檸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夏檸在門口停了幾秒鐘,這才走過去,她很自然地接過盛修白手中的蘋果,“這是怎麽了?我剛剛都吓死了。”
“需要做個膽結石手術,幸好爺爺的心肺沒有什麽問題,所以手術風險應該不是很大。”盛修白擡起手按了按她的軟發,“怪我剛開始沒說清楚,擔心了嗎?”
夏檸這才放下心,專心地坐在一旁削蘋果。但是她技術着實不太行,削出來的蘋果奇形怪狀,就連夏興昌都被她逗笑了,“這怎麽吃?”
“怎麽不能吃,削得不好看也是蘋果啊,吃下去都一樣。”她講着歪理。
雖說手術風險不大,但怎麽說夏興昌年紀在那擺着呢,第二天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候,夏檸還是有些擔心。
盛修白伸手攬住她,“別怕,請的醫生很專業,不會出什麽問題。”
幸好,手術最後也是很順利地完成。盛修白還有工作在身,夏檸就讓他先回去,見他一臉猶豫,夏檸将他推出去,“我要跟爺爺單獨呆一會兒,你別在這當電燈泡了。”
夏興昌住院的這兩天,夏弘全程沒有露過面。等手術都已經結束了,夏檸才看見夫婦倆出現在門外。夏檸把門帶上,出來小聲跟他們說,“爺爺還沒醒,你們先回去吧。”
“那怎麽行,來都來了,怎麽也要等到老爺子醒了。”
“……”還演上了。
夏檸把他們帶到vip病房的休息區,她打量了兩人幾眼,“等會兒爺爺醒了,我再過來叫你們。”
“等會兒。”安倩叫住她。
夏檸回頭看他們,眼神十分陌生。
“你爸想跟盛世集團合作,這事你能不能跟修白說說。”
她就知道這兩人過來一定別有居心,不可能只是看望爺爺這麽簡單,“這種事公私分明比較好吧,你們應該憑自己的實力跟他們競争,別總想着走捷徑啊?”
安倩無語,“當初給你選了這個婚事,不就是想讓盛世多幫襯幫襯我們嗎?要是幫不了,那要你有什麽用?”
“安倩……”夏弘覺得她說話過分了,趕緊讓她住口。
可惜夏檸可不會因為他這舉動就覺得他多維護自己,其實在她心裏,反而對夏弘的厭惡更多。因為安倩對她再不好,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後媽而已,這一切雖然不公平但是也算是正常。
可夏弘,好像有時候會維護她,其實骨子裏也從來沒把她當家人。
她轉而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你說再多也沒用,我就是故意想為難你們,怎麽樣?”
反正屬于她的那一份財産她也拿到手了,這個家庭早在她結婚的時候就已經完完全全脫離了。
安倩笑了,“早知道當初就答應那個向家的婚事了,至少人家還許諾了好處。”
夏檸覺察出有幾分不對勁,面上仍是笑着的,有些疑惑地問,“你剛剛說什麽?”
但安倩似乎不太想提起這件事,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而又開始指責夏檸。
聲音刺得夏檸耳朵疼,她幹脆走出了病房,仍由他們在裏面吵去。反正這一層也就夏興昌一個病人,影響不到別人休息。
夏檸在病床旁看了會兒書,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躺在病床上的夏興昌醒了過來。夏檸倒了杯水,在病房呆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去找那夫婦倆。她走到門口,門搭上把手上剛準備進去,就聽到裏面兩個人聊天的聲音——
“早知道——”
夏弘有些不耐煩,“你怎麽又開始了?”
“本來就是她的問題,怎麽說也是你親生女兒,拿着你的錢嫁給別人,卻一點回報都沒有,她就是這麽當女兒的?要是當初答應了向家的婚事,我們兩家現在合作該多好。”
“向家的兒子是個坐輪椅的殘疾人,你就算是她後媽你也不能這麽幹。”
“我怎麽了,人家只是殘疾而已,家境不知道多好,她嫁過去愁吃穿嗎?”安倩越想越氣,“結果盛家好端端地冒出來說要跟我們訂婚,我也是傻,我還當能攀上高枝呢。”
安倩說完,還有些納悶,“真不知道盛修白看上我們家哪兒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行了。”
夏檸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聽完這段對話止不住地錯愕。不僅是因為安倩的惡毒,也因為這場婚事的內幕。她還以為這門婚事只是普通的商業聯姻,盛修白單純缺個聯姻對象,在兩家父母接觸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定下了這門婚事。可現在看來,卻是另一種可能性了。
她想,如果盛修白別有所圖,那也一定不是為了利益。如果不是為了利益,那又是為了什麽呢?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夏檸回過神,打開門對兩人冷漠地說,“爺爺醒了,你們過去看看吧。”
安倩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卻觸到夏檸的眸光異常冰冷,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于是她快要吐出的話語還是咽了下去。
第二天夏檸送夏興昌出院,他臉色有些差,“養個兒子有什麽用,還不如孫女婿,知道我生病還一直在我旁邊吵。”
夏檸幫他揉着太陽穴,“別把自己氣着了。”
回到家,夏檸也覺得有些頭疼。她剛休息沒一會兒,盛修白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拍一下書房裏的文件。
夏檸走到書房,從桌子上拿到文件,拍完發過去之後挂了電話。
說起來,她很少來到這個書房,平日裏夏檸更喜歡在外面看書。所以這兒,更像是盛修白自己的私人空間,她擡眼看了看,書架上擺着的全是經濟學的書,不少是全英文的。
夏檸打量着,突然發現中間有本書和其他的都格格不入,是小仲馬的小說《茶花女》。夏檸以前很喜歡這本書,所以在看到的時候下意識就将書拿了下來。
她翻了兩頁,末了就想放回去。但書架書放得很密,她拿出來之後居然塞不回去了。夏檸将書上面放着的一個盒子拿到書桌上,接着将下面的書重新整理了一番,這才将書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但當她收拾好的時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盒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夏檸彎腰去撿,裏面的東西也順勢掉下來。
是一對面具,一白一黑。
她不敢置信地撿起,面前浮現前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那天晚上他們共舞、暧昧、談盡風月,他戴的就是其中黑色的面具。而白色的那個,是她當時遺落在原地,留給那個男人的“信物”。
而現在,這兩件原本以為不會再見到的東西,出現在了她丈夫的書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