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小辛堅持去尚衣庫完成了皇上和皇後大典穿的袍服後，徹底病倒了，終日躺在床上，本應回明州的，卻一拖再拖，彩雲急得團團轉，無奈之下只能去求文曲。
“文大人，您救救我家姑娘吧”彩雲跪在地上哀求道。
“你起來，我能幫到的一定幫”
“大人，陸姑娘現在已經快不行了，您能不能去跟王爺說說，求王爺請宮中的禦醫為姑娘診治”小辛和彩雲來到京城後并未見到雍王，彩雲也謹記白蘇的交代，王妃刁蠻跋扈，能不接觸王府的人便不接觸，來到京城後，彩雲也多少聽到其他人議論王妃，這讓彩雲更害怕與雍王府扯上什麽關系了，雍王把小辛安排在別苑，正好讓她們避免了與雍王府的人接觸，彩雲也去杜府找過錢寧的大姐，碰巧不在京中。
“這……”
“文大人，求求您了”
“我去找王爺，你先回去等消息”
“多謝文大人！”
別苑，小辛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轉頭看着彩雲，彩雲搖了搖頭。
小辛每日都會問彩雲同樣的問題，每每聽到彩雲的回答都會很失落，若不是自己這樣，或許她們已經快到明州了。
第二日，白蘇二人等在京福酒樓門外，
“大哥，你說那姑娘會來嗎？”
“或許吧”
“午時都過了，再說，我們也沒抓到那人…”
“找到了…”
“啊，在哪兒”齊光四處看了看。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沒想到你們真在這兒等啊”昨日的女子從京福酒樓裏出來，其實她早就在裏面了，她想看看白蘇兩人到底會等多久。
“說話算話，怎能欺騙姑娘”
“你也沒說話算話啊，人呢”
“姑娘勿急，請随我來”
“你我才第二次見面，我怎麽信你”
“姑娘說笑了，你看你身邊的人，我也不敢欺騙你啊”白蘇看着女子身邊的兩個大塊頭笑道。
“諒你也不敢，去哪兒”
“姑娘随我走便是，昨日忘記問了，敢問姑娘貴姓”
“我叫溫柟”
“溫姑娘，在下方陸離，這是我弟弟方齊光”齊光憨憨地朝溫柟笑笑。
幾人走到京城郊外一處偏僻破舊的寺廟，
“到這兒做什麽”
“進去你便知道了”
白蘇推開門，裏面有十來個小孩，小的才三四歲，大的也才十來歲左右，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便是昨日逃跑的老人。
“幾位公子小姐！是我錯了，求你們放過這些孩子！”老人惶恐地跪在地上含淚說道。
“溫姑娘，人我找到了，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他，若不是為了這些孩子，我想他不會坑蒙拐騙的”
“雖然如此，騙人……終究是不對的”溫柟聲音逐漸變小。
“我願意替他賠償那些錢，還請姑娘放過他，若他這個年紀進了大牢，怕是有去無回了”
溫柟看着白蘇，也就是萍水相逢，卻願意為一個陌生人做到如此，眼前這個人是個善良的人。
“起來吧，你一個人要照顧這麽多孩子也不容易，這些錢你拿着，不要再去騙人了，我會派人來把這裏修葺了，也會送些吃的來”
“您真的是活菩薩啊，謝謝謝謝”
“什麽菩薩，太老了”
白蘇看着溫柟，明明心裏很高興卻又裝作很高冷的樣子，白蘇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溫柟問白蘇，“你怎麽找到他的？”
“昨日在京福酒樓門前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穿得很破舊，如果他真的把那些錢財拿去享受了，就算不華麗，也不會穿得那麽破舊，所以我在城裏找了幾個乞丐問了問，自然也就問出下落了”
“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還挺細心”
“也沒想到溫姑娘會伸出援手幫助他，令在下佩服，姑娘也是心善之人，善良的人都會有好報的”
“你來京城做什麽，看你的模樣像書生，難不成是來參加春試的？”
“溫姑娘擡舉我了，我這樣的連舉子都不是，何來春試呢”
“那你來京城做什麽？”
“尋人…”
“對你很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看溫姑娘的模樣，應該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女兒，跟你打聽一件事可以嗎？”
“何事？”
“王府的曹總管，像我這樣的平民，如何能見到？”昨日齊光去了雍王府，但一靠近就被人攔住了，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有人出來。
“我可以見到”
“溫姑娘可否幫幫我？”
“為何要幫你？”
“溫姑娘，實不相瞞，我歷經磨難才來到京城，只為尋找我夫人，我與她已分離數月，望姑娘幫幫在下”
“你成親了！”溫柟大聲問道。
“還未成親，但已私定終身”
“那她為何會與你分離來到京城？”
“因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所以才到如今的地步”白蘇懇請的眼神讓溫柟無法拒絕。
“你們住在哪兒？我有消息通告知你”
“四海客棧，多謝溫姑娘，那在下告辭了”
溫柟望着白蘇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疑惑，世上真有如此深情的男子？方陸離，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文曲帶着禦醫來到了別苑，雍王本是寬容平和之人，因為政事繁忙便忘記這事了，聽聞這事後，立刻讓文曲帶着禦醫去了別苑，彩雲感激涕零，終于有希望了，然而禦醫也搖了搖頭，
“這位姑娘是遭遇了什麽事了嗎？”
“家中出了變故”
“難怪，姑娘氣血逆行，這是心病所起，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也無能為力…”
彩雲癱坐在地上，小姐生死不明，陸姑娘又成了這樣……
雖然白蘇在讓溫柟幫忙，但自己也沒閑着，第二日，白蘇看見兩個從王府出來的下人，便跟了上去，
“二位兄臺，能否跟你們打聽一件事”
“你誰啊”
“這些銀子二位兄臺拿去喝酒”白蘇往兩人手裏塞了些銀子
“好說好說”二人看着銀子臉色一下就變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曹總管兩個月前從明州帶回來的人在王府嗎”
“哪敢在王府啊，王妃知道不要了她的命啊，聽說曹總管帶回來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住在城東的東林別苑，不過王爺因為政務繁忙一次也沒去過”
“多謝二位，有機會請二位喝酒！”白蘇連忙道謝離開了。
“這人是誰啊”
“管他誰呢，有銀子拿就好，這事大家都知道，我們說了也不算什麽”
“就是就是”
白蘇沒有回客棧，直接奔向了東林別苑，白蘇緊張地敲了敲門，良久，一名丫鬟來開了門。
“請問陸姑娘住在此處嗎？”
“你是何人？”
“我是陸姑娘的朋友”
“你等一下，我去通報一下”
白蘇焦急地等待着，不一會兒，彩雲飛奔而來，彩雲以為是程永安，遠遠的，白蘇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彩雲沒讓丫鬟跟過來，确定是白蘇後，捂着嘴無聲哭泣。
“怎麽哭了？小辛呢？”
“小姐，終于等到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
“明州來信了？”
“大少爺來信說你掉進鄞江生死不明，陸姑娘因此一病不起”
“小辛生病了？你快帶我去！”
白蘇走到房間裏，小辛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小辛…”白蘇試着喊了喊小辛，卻沒有任何反應。
“小辛這樣多久了”
“半月了…前些日子還能勉強起床，這幾日大多時候都是昏睡，醒來的時間甚少，請了很多大夫，也請了宮中的禦醫，禦醫說陸姑娘這是心病…”
“小辛……對不起，我來晚了”白蘇拉着小辛的手，白蘇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傷害了這麽多的人。
“小姐…”
“彩雲，你跟我出來一下”
“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彩雲，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你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我離家幾年，但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所以這事我沒想瞞你，我和小辛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
“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
“剛開始我不知道，後來看到你要成親陸姑娘的反應我就知道了，就像您說的，我們一起長大，您的脾氣我最清楚了，若只是普通朋友，您又怎麽會把陸姑娘帶回程家，又怎麽會對她的事處處上心，雖然剛開始我也很驚訝，但是只要是您喜歡的人我都會拼命護着…”
“謝謝你彩雲…我在明州出事也并非偶然，我爹堅持讓我嫁給易轍，所以才出此下策，如今世上已經沒有程白蘇這個人了，我現在的身份是方陸離，我要以男子的身份來保護小辛，只是我娘…”
“小姐，苦了您了”
“只是沒想到出了意外，所以在明州耽擱了些時日，這才來到京城……所以，小辛這樣，也有我的責任”
“小姐，您也是沒辦法啊，陸姑娘見到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以後對外稱就說我是小辛的夫君，不然我沒法在她身邊，還有，幫我去四海客棧找一個叫方齊光的少年，讓他來這裏”
“那陸姑娘她…”
“我來照顧她”
“好，那我去了”
彩雲走後，白蘇才再次回到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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