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月有風gl

第6章

第六章

時間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小辛已經漸漸适應了在程府的生活，在白蘇的陪伴下，小辛的書寫進步了不少。

這天，程永安神情緊張急匆匆地回來，剛好撞到了迎面而來的白蘇和小辛。

“大哥，何事如此匆忙”

“我回來拿東西，趕着去染坊”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前幾日，上京那邊要一批貨，先付了定金，原本看着簡單的花色卻怎麽也無法達到買家想要的效果，若到期交不了貨，我們要付十倍定金給買家，我這不着急去那邊盯着嗎”

“我陪你一起去”

“走吧”

白蘇帶着小辛一起去了程家染坊，規模很大，讓小辛着實震驚。

“大少爺，小姐”

“劉伯”劉伯年輕時就跟着程東陽一起做事，現在這個染坊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

“你看，就是這個”程永安拿着圖給白蘇看。

“小姐，這是我們染出來的效果”劉伯拿着之前染好的布給白蘇。

“這差了很多啊”白蘇皺了皺眉頭。

旁邊的小辛看得很認真，猶豫了許久，小辛碰了碰白蘇的手臂。

“怎麽了？”

有紙筆嗎？小辛問道。

“劉伯，您這裏有紙筆嗎”

“有有，我馬上去拿”

不一會兒，劉伯拿來了紙筆，小辛在上面寫了幾行字：以布抹灰藥而染色、候幹、去灰藥，則青白相間。

“當真？”程永安問道。

“既然小辛說了，那便去試一試，反正現在也沒其他方法”白蘇在一旁說道。

“好，劉伯，你吩咐下去”

“是，大少爺”

白蘇三人從巳時等到酉時，終于，劉伯拿來了成品，白蘇和程永安驚訝地看着布，真的成功了，

“真的可以！”程永安激動地從劉伯手中接了過來。

“小辛，你還會這個？怎麽從未聽你提過？”

以前看村裏的大娘染過，小辛解釋。

“小辛，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劉伯，您趕緊下去安排，一定要在交貨截止日期趕出來”程永安放下心來，程家并不是賠不起這十倍定金，而是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如期未能交貨，那就是失信。

“我這就去”

程永安很高興，帶着白蘇和小辛去了自家酒樓吃飯，明玉酒樓是明州最大的酒樓，現在主要是程永泰和程永恒兩兄弟在打理，雖然之前出了不少問題，但程東陽還是想把産業交到自家兒子手中。

“大少爺，今日您怎麽有時間過來，請進”酒樓李掌櫃見到程永安趕緊迎了過來。

“李掌櫃，你吩咐廚房備些飯菜，再備些酒送到二樓來”

“是，我馬上吩咐下去”

“大哥，天都黑了，咱們回去吃不一樣嗎”

“不行，一定要感謝小辛幫了我們這個大忙，再說，小辛來明州還沒到這裏來過吧”程永安的熱情讓小辛有些害羞。

“小辛，這頓飯我還是托你的福才能吃到呢”白蘇打趣道，本就害羞的小辛紅了臉。

不一會兒，酒菜已上桌，程永安倒上酒，

“小辛，今日太感謝你了，這杯酒我幹了”

小辛看着程永安一飲而盡，自己拿着酒杯有些無措。

“大哥，我們幾個人，你怎麽弄得跟外面的人吃飯一樣，再說，小辛又不會喝酒”

“你不明白大哥的心，你以前大多時候都不在府中，我每日管理着這些事，生怕出了錯爹怪罪，讓西院和南院有機可乘”程永安訴說着內心的壓抑。

“我陪你喝”白蘇知曉自己大哥的苦楚，作為程家的長子，大家都看着呢，所以程永安做什麽事都要小心翼翼。

酒過三巡，白蘇已經說不清話了，程永安也紅了臉，程永安背着白蘇慢悠悠地回家，小辛在後面跟着，這一幕讓小辛十分羨慕，自己也是有兄長的，可是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像程永安對待白蘇這樣的好。

回去後，彩雲已經等得困得不行了，小辛讓彩雲先去睡下了，自己來照顧白蘇。

“大哥，我們繼續喝酒！”白蘇突然說話，驚吓到了小辛，小辛笑了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白蘇，小辛輕輕地替白蘇擦拭着臉。

“小辛…”白蘇半眯着眼睛，坐了起來。

小辛無法問白蘇需要什麽，以為她不舒服，便輕拍着白蘇的背。

“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白蘇抓着小辛的手臂，有些撒嬌的語氣。

聽到白蘇的話，小辛莫名地緊張了起來，白蘇也不管小辛同不同意，抱着小辛便躺了下去，小辛僵硬的身體許久沒有動彈，這些日子雖然兩人幾乎每日都在一起，可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白蘇的氣息打在小辛的額頭上，是夾雜着白蘇身上特有的酒味，許久，小辛動了動快僵硬的身體，替白蘇蓋好被子，也替自己蓋好了被子，本想等白蘇睡着後回自己屋，然而白蘇緊緊地抱着小辛的手臂，怕吵醒白蘇，小辛只得作罷。

夜裏，下起了大雨，白蘇被一聲巨大的雷聲驚醒了，蠟燭還未燃盡，小辛擔心白蘇會掉下去，所以自己睡的外側，白蘇分明感受到小辛的身體在顫抖，

“小辛？”白蘇小聲叫道。

小辛轉過身，雙眼通紅，手已經被咬得泛白，白蘇見小辛的模樣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詢問小辛怎麽了。

外面雷聲不斷，還伴随着閃電，小辛身體依舊顫抖，無法向白蘇表達。

“你是不是害怕打雷？”白蘇似乎是猜到了引起小辛不适的原因。

小辛點了點頭。

“別怕，我在呢，我陪着你”白蘇握住小辛的手，不讓她再咬自己，而後擁着小辛輕拍着她的背，白蘇的安慰對小辛很有作用，小辛的身體不再顫抖了。

“怎麽不喊醒我呢，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害怕打雷？”白蘇想起前些時日時常有暴雨天氣，小辛楚楚可憐的看着白蘇，以前只是告訴過白蘇自己不能說話的原因，但她沒告訴白蘇從那以後夏天幾乎成了她的夢魇，十幾年過去了，她依舊不能戰勝心魔，每當打雷的時候，她都會清晰地想起幼時所經歷的。

“沒事，以後打雷我都陪着你”

白蘇的話語像利劍一般擊退了小辛內心的恐懼，半刻鐘後，小辛已經平靜下來了，才發現自己還抓着白蘇腰間的衣裳，連忙松開了手，

“為何松開？”白蘇把小辛松開的手重新放回到了自己的腰間，本來已經平靜的內心又加速跳動起來。

小辛望着白蘇，兩人就這麽看着彼此……也不知是一股什麽力量驅使，白蘇突然吻上了小辛的紅唇，小辛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加速，緊閉雙眼，雙手再次緊緊抓住白蘇的衣裳，白蘇的吻溫柔極了，小辛全身酥軟下來，當舌尖纏繞觸碰的那一刻，小辛突然睜開眼，推開了白蘇。

“小辛……”白蘇看着小辛的模樣，有些害怕。

小辛沒有說什麽，起身離開了，白蘇後悔極了，小辛會不會就此害怕自己，後半夜，兩人都沒睡着，小辛坐在床上，涉世未深的小辛雖不懂情愛，可她多多少少也聽村裏的婦人們說過，可她聽過的所有裏面，只有男女，沒有女子親吻女子的……但剛剛白蘇的吻一直在小辛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望着窗外的閃電，好像不再害怕了…

白蘇懊惱，為何自己會有這種行為，白蘇和小辛不一樣，她聽過女子與女子相愛的故事，一向理智的自己為何會這樣，自己是喜歡上小辛了嗎？白蘇反複問自己，雷聲閃電不斷，白蘇擔心小辛害怕，可她更擔心的是小辛現在更害怕自己。

天剛剛亮，白蘇看到了要出府的程永安，連忙跑着追了上去。

“大哥，你去哪兒？”

“不錯啊，昨日喝了那麽多，還能早起”程永安看見白蘇些許驚訝。

“你去哪兒，我能不能一起去？”

“當然是染坊了，這幾日都要去的，你不用歇息嗎，跟着我去做什麽”

“我也一起去吧”白蘇搶先走在了前面。

程永安總覺得白蘇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只得帶着白蘇一起去了染坊。

小辛起來時，彩雲便替她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和早膳，這是白蘇走之前吩咐好的，小辛望了望白蘇屋子的方向，房門緊閉。

“陸姑娘，小姐她一大早便出門了”彩雲自是猜到了小辛的心思。

她去哪兒了？

“小姐和大少爺一早便去了染坊，說今日要趕着出貨，去看着”

聽着彩雲說白蘇走了，小辛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白蘇，但是以後該怎麽辦呢？小辛心亂如麻。

晌午後，青青來找白蘇

“小辛，我姐呢？”青青看小辛一人坐在花園裏，環顧四周并未看到白蘇。

“六小姐，小姐一大早就和大少爺去染坊了”彩雲看到過來回道。

“那為什麽沒帶上小辛，昨日的事我可聽說了”青青坐下把玩着茶杯。

“估計是怕打擾陸姑娘休息吧”彩雲也很納悶，一大早白蘇便找到彩雲說要出去，吩咐彩雲照顧好小辛，可小辛已經到程府快四個月了，對程府也很熟悉，彩雲也沒多想。

“平日裏走哪兒都一起，今日卻沒有，彩雲，我姐是不是偷偷去玩兒了？”

“六小姐，小姐真的和大少爺一起出去了，再說，小姐還能偷偷去哪兒呢，又不是……”

“彩雲，小心我告訴我姐哦”青青笑道。

“六小姐…”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去見那個易公子了”青青突然站起來說道。

“您別亂說”

“我聽爹說，易公子有意與姐成婚，我看那易公子也不錯，相貌人品配我姐也不算差，是吧彩雲”青青越說越興奮了。

一旁的小辛聽到青青提到易轍，想起了那日在船上，易轍和白蘇的背影，心裏堵得慌，小辛捂住胸口，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陸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彩雲見狀來到小辛身邊。

小辛搖了搖頭，起身回房去了，白蘇和程永安回來的時候已經亥時了，這一天白蘇也不好過，表面上和程永安一起在染坊，可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白蘇看向小辛房間，已經熄燈了，應該是睡下了吧，白蘇不知道，小辛聽到白蘇開門的聲音才放下心來，小辛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或許是怕白蘇不願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