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達成共識
達成共識
率先從房間下墜的涵山玉碧随慣性落到某個房間的地面上。他揉着摔疼的屁股,搖晃着尾巴站起身開始觀察這個光線昏暗的房間是什麽情況。
剛把房間看了個大概,上面又接連有兩個人摔了下來。
春拾幽花一邊喊疼一邊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站在一旁涵山玉碧後松了口氣:“還好我們都掉在同一個地方。”
狗的視物能力和嗅覺能力跟貓一樣,即使是昏暗的環境裏也能看得很清楚。涵山玉碧見春拾幽花和不知白摔下來,又聞到有血腥味,擔心他們受傷了,連忙上前問:“你們還好嗎?”
春拾幽花活動了一下身體說:“我沒事。你呢,不知白?”
不知白在摔下來時護住了春拾幽花,充當了他的人-肉護墊。左肩上的傷口因此越發疼痛。
但他個性使然,即使受了傷也不輕易吱聲。他捂着左肩坐起身說:“我也沒事。”
春拾幽花的視力不如他們,看不清不知白身是不是真的沒事。
可涵山玉碧和春拾幽花不一樣。不知白坐起身後他就看到不知白左肩上的血和傷口:“你受傷了。”
不知白站起身環視屋內一周,問:“不是什麽要緊的傷。比起這個,我們這是在哪裏?”
這個房間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卧室,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而從生活用品的數量以及桌椅上的灰塵來看,這個卧室很久沒有人住了。
“不知白你受傷了?讓我看看!”春拾幽花聽說不知白受傷就緊張極了,一邊說一邊去脫不知白的衣服,不管不知白是否願意:“槍傷嗎?槍傷可大可小,又是在這種位置。說不定會傷到心肺,你要重視啊。”
不知白直接拒絕春拾幽花的好意,擋住他伸來的手:“我清楚自己的狀況。 ”
其實看到不知白受傷,涵山玉碧也很心疼和自責。他走過去扶住不知白的身體:“還是先把子彈取出來,處理好傷口再說。幽花,你可以幫忙取出子彈嗎?”
“我好歹是個研究員,不管是放置還是取出體內的東西都很擅長。現在就是缺少工具。”
“我去找工具。不知白,不要讓自己成為我們的負擔。”
這句話換成別人聽了,一定會感到不悅。但就此時的情況而言,溫柔的擔心只會讓不知白更加不在意自己的安危。涵山玉碧會這樣說,真正的意思是希望不知白不要勉強自己。
不知白果然吃這一套,并沒有再拒絕春拾幽花的觸碰。
春拾幽花脫掉不知白的上衣,查看他左肩上的傷口并輕輕去觸碰:“幸好沒有進得很深,簡單的工具就能把子彈取出來。”
涵山玉碧已經在房間內翻箱倒櫃地找能用得上的東西了。搜了一個會兒,終于在衛生間找到一些紗布和消毒液,在小廳裏翻到剪刀和鉗子,他立馬把東西帶去給春拾幽花和不知白。
“幽花,這些東西用得上嗎?”
春拾幽花看了眼他懷裏的東西,說:“足夠了。鉗子和剪刀,還有匕首都用消毒液洗一洗。不知白,你能忍嗎?不能忍的話可以咬我或捉緊我,我很快會處理好。”
不知白冷淡地低聲說:“不要廢話,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
春拾幽花感到頗為可惜。
涵山玉碧已經清洗好鉗子和剪刀還有匕首并遞給春拾幽花。春拾幽花收斂住心神,接過工具先用剪刀剪下一片紗布沾上消毒液貼到不知白的傷口處。
刺疼辛辣感在傷口周圍蔓延,不知白不禁皺眉悶哼一聲。涵山玉碧見狀,伸手緊緊握住不知白的手,試圖以此來減輕不知白的痛苦。
清創過後,春拾幽花就拿起鉗子和匕首準備取出子彈。
此時外面開始響起吵雜的聲音。
涵山玉碧抖動了幾下耳朵探聽,聽到許多不利的淩亂對話:“他們在搜捕我們。幽花,我們動作要加快了。”
“別催我,正在關鍵時刻。”進入工作狀态的春拾幽花少了一些聒噪,認真專注得像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神情凝重,手下的動作卻很幹脆利落。鉗子匕首在他手中靈活地轉動,不到一會兒子彈就被取出來了。
子彈被取出後,不知白傷口處的血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噴湧出體外。春拾幽花對涵山玉碧說:“紗布給我。”
涵山玉碧立即把紗布遞過去。
忙活了一陣,傷口處終于不再往外流血。春拾幽花替不知白包紮好傷口,處理完後續工作,才擦了擦額邊不知何時滲出的汗珠:“不知白,左手暫時不要用力活動,否則會再出血。”
不知白穿上衣服說:“明白了,謝謝。”
剛才只想着幫不知白處理槍-傷,都沒多餘的精力去關注不知白的身材。現在看到他穿衣服,春拾幽花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皮膚也跟臉一樣白皙光滑。不僅如此,還擁有一身經常鍛煉才會有的緊實肌肉。
果然就算長得漂亮,男人還是男人,該有的東西還是會有。
不知白這樣的身材和系起的長發還有漂亮的臉蛋整合在一起卻完全不突兀,甚至有種不一樣的美感。
涵山玉碧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景。腦海中第一個想法竟然是覺得不知白的全身就像牛奶一樣純白細膩。
牛奶嗎……又是這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難道他以前真的認識不知白?他真是不知白口中所說的阿哈努,巧克力嗎?
“既然那個命令不會撤回,我的同伴還有實驗所的貓狗一定難逃厄運。現在我有一個計劃,”不知白并不關心他們在想什麽,他更加關心的是當下困境和月橋春他們的安危:“找出寒禪驟雨,消滅他。”
“他畢竟是幽花的父親,或許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涵山玉碧看了一眼春拾幽花,對不知白的計劃提出反對。
對不知白來說,寒禪驟雨是個瘋狂的亞神之主,可對春拾幽花而言卻是血親。
春拾幽花搖搖頭,擡手搭上涵山玉碧的肩膀說:“他不是我的父親,他只是一個瘋子。不知白說的沒錯,只有消滅他才能阻止他。可消滅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裏是紫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何況我們才三個人,根本沒辦法跟他抗衡。”
“不管是亞神還是貓狗都有缺點。你仔細想想,寒禪驟雨有什麽弱點?”
“以前的父親或許有弱點,但現在的他我不知道。”
不知白相信他所說的不知道。
即便是春拾幽花這種天才也很難理解一個瘋子的思想。何況寒禪驟雨都能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很難想象他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在消滅他之前,我們必須先找到他才行。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沒找到他就可能先被捉住。還有別的計劃嗎,不知白?”
不知白微一沉吟便道:“有,去資料室。”
涵山玉碧不理解:“去那裏做什麽?”
“绮樓奶奶說過,紫城有一個收藏了達比倫誕生前後所有歷史書籍的地方。既然是記錄達比倫誕生前後歷史的地方,對亞神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知識庫。”
春拾幽花附和道:“你說得沒錯。那裏不僅收藏了與達比倫相關的所有歷史,還收藏了神留下的所有知識。亞神正是依靠那些知識才能立于達比倫的頂端。那裏也有很多守衛,要闖進去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一定闖進去,只要确保我們逃離的路線就好。”
涵山玉碧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不知白朝涵山玉碧挑唇一笑:“毀掉資料室。”
“……毀掉?”春拾幽花驚呆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那裏面的知識內容是整個達比倫的寶藏,絕不能毀掉!”
“不是整個達比倫,而是亞神的寶藏吧?”
春拾幽花猛地擡頭:“不是。那些被記錄下來的歷史和知識對所有種族而言,是見證世界變遷,物種更疊的寶貴遺物,毀掉就不複存在了!對亞神,貓狗,甚至達比倫來說都是絕不容許失去的珍貴物品!”
沒有這些書籍和記錄,就沒有達比倫誕生的過程,也無法證明人類在世界上存在過。更加無法證明貓狗和亞神是在世界洪流中幸存并因此得到自我的新生物種。
不知白:“你都看過那些資料了嗎?”
春拾幽花十分沮喪的開口:“沒有,那裏只有亞神之主才有閱讀的權限。”
“绮樓奶奶讀過,她可以告訴你。”
春拾幽花不解地看向不知白。不知白解釋說:“有形的東西毀掉了只要重新構建就行,重要的是內容。有人記得這些內容,那些歷史和知識就會永遠留存下來。”
“……你說的绮樓奶奶是我父親的姐姐,那位曾經的亞神之主嗎?她……還活着?”
“是的,她還活着。”
春拾幽花對瑤臺绮樓有些印象。他小時候曾被瑤臺绮樓照顧過一段時間,還從瑤臺绮樓那裏學到過一些知識。他對貓狗沒有其他亞神那種厭惡感也多半跟瑤臺绮樓有關。
所以,比起嚴厲又冷酷的寒禪驟雨,他這位姑媽更像他的家人。
可惜後來她逃離了虹之城,一直杳無音訊。他也和其他亞神一樣,以為她已經死了。
“她還活着是件好事。”
“春拾幽花,我再說一遍。你可以換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跟我們走嗎?”
我們?春拾幽花不明白他嘴裏說的“我們”指的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