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來者非客
來者非客
春拾幽花剛結束完一天的實驗,正窩在自己的研究室寫數據,涵山玉碧就帶着魚海蒼舟過來了。
才看到魚海蒼舟和涵山玉碧,春拾幽花就快步迎上去:“終于來了。快走,到隔壁檢查室。”
“神啊,也用不着這麽着急……”魚海蒼舟話音還未落就被春拾幽花拉着往檢查室走,甚至還不忘對涵山玉碧喊道:“玉碧也快點。”
涵山玉碧微笑:“不需要那麽緊張,幽花。我沒什麽問題,你先替蒼舟檢查。”
從外表判斷,魚海蒼舟确實比涵山玉碧受傷嚴重。春拾幽花先替魚海蒼舟處理好身上的傷口,再從頭到腳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肉傷才松了口氣。
春拾幽花讓魚海蒼舟去換幹淨的衣服便接着檢查涵山玉碧。
涵山玉碧在檢查期間把歸鴻無信的話轉述了一遍,問春拾幽花:“你也覺得我有壓力嗎,幽花?”
春拾幽花一邊檢查一邊回道:“其實所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些壓力表面看不出來,也可能感覺不到,但會随着時間慢慢積累。等到爆發時就是相當嚴重的地步了。”
“是嗎?”既然春拾幽花這麽說了,有可能他的确存在壓力但自己卻不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也沒有時間去好好放松一下。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容易想一些有的沒的。
春拾幽花替涵山玉碧檢查完身體的狀況,又向他詢問了一些與精神狀況相關的問題。根據涵山玉碧的回答,春拾幽花很高興地對他說:“從你的回答來看你只是有些疲累,并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涵山玉碧也松了口氣。見春拾幽花開始收拾檢查的道具,他思考是否要告訴春拾幽花關于不知白的事情。
魚海蒼舟此時換好衣服回來,見涵山玉碧已經穿好衣服,知道他的檢查也結束了。
魚海蒼舟眯着眼睛上前攬住涵山玉碧的肩膀:“我剛才忘了說,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好上司,沒有讓我失望。”
涵山玉碧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然而他已經把視線轉移到春拾幽花身上:“幽花,我跟你說。之前說的那個家夥,玉碧終于捉住他了!這次一定要想想怎麽折磨他。先把他的耳朵剪掉如何?”
“那個家夥?”春拾幽花不明白魚海蒼舟說的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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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只害玉碧被炸傷的白貓啊!他們竟敢闖進實驗所,真以為我們還會像之前那樣被擺一道嗎?”
“白貓?”他們共同認識的白貓并不多,春拾幽花疑惑地看向涵山玉碧。
涵山玉碧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開口,現下被魚海蒼舟一通搶白,只能如實說道:“是不知白。”
春拾幽花像聽到了什麽難以相信的事實,他立馬湊近到涵山玉碧跟前,與涵山玉碧的臉只有幾公分距離:“他在實驗所裏?”
“嗯。他和同伴潛了進來,好不容易才把他捉到……”
春拾幽花打斷涵山玉碧的話:“他死了嗎?”
“沒有。他被關在小集中室裏,之後可能會參與實驗。”
春拾幽花還未表态,魚海蒼舟就震驚道:“什麽,他會參與實驗?等等,玉碧。我沒有聽說過這回事!他是質神者,還害死我們那麽多同伴,他根本沒資格參加亞神的任何實驗!”
“這是所長決定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對他做什麽不好的事了,蒼舟。因為戰鬥而産生的傷亡并不能怪他。我們的立場有所不同,對他而言,我們也同樣害死了他的同伴。”
涵山玉碧就是這樣的個性才顯得他心軟又仁慈。一名軍人過于心軟仁慈不是好事,所以他才會一直是個上尉,無法晉升。
可既然是歸鴻無信決定的事項,魚海蒼舟也只有接受的份。但他仍然心有芥蒂,始終覺得不知白這樣的異端沒資格成為完成亞神使命的一份子。
“況且他曾經也是實驗所的一員,可以說是我們的前輩。”
“神啊,我以為他是為了騙你才說自己是實驗體,原來是真的?!”接二連三的震驚事實讓魚海蒼舟瞪圓了眼睛,短小的尾巴不停搖動,耳朵也甩個不停,顯然難以消化。
春拾幽花卻沒有理會魚海蒼舟的大驚小怪和涵山玉碧的話語,匆忙跑出檢查室,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見春拾幽花沖了出去,魚海蒼舟分神去喊他:“幽花?”可哪裏喊得住?
涵山玉碧見狀,擔心春拾幽花會做奇怪的事情也打算跟過去。卻在走出檢查室時遇到兩名亞神。他們對涵山玉碧說虹之城那邊出事了,讓他和魚海蒼舟盡快回歸軍團。
魚海蒼舟聽到亞神的話後覺得奇怪:“虹之城能出什麽事?”
其中一名亞神說:“質神者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登進黃區,闖進監獄裏。現在黃區已經進入一級戒備,紅區橙區也已經封掉多餘的進出口。但是他們有可能已經滲進綠城以上的街區,現在軍團人手嚴重不足,甚至還向贊鄉軍團發去了支援訊息,現在請上尉和中尉馬上回黃區執行守衛任務。”
“神啊,那些質神者哪來的通行證?”魚海蒼舟聽完立馬驚呼道:“那只白貓他們入侵實驗所難道是幌子嗎?不對!質神者不是都已經離開虹之城和贊鄉……”
一下子發生太多讓他震驚的事情,魚海蒼舟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亂了,搞不清楚什麽是什麽。
相比他的震驚和訝然,涵山玉碧表現得冷靜許多:“明白了,我們這就回去。”
“不管幽花了嗎……”魚海蒼舟還有些遲疑,擔心春拾幽花會出事。涵山玉碧拍拍他的肩膀:“他沒關系,我們先回黃區。”
這裏相當于春拾幽花的第二個家,應該是沒關系。魚海蒼舟應了一聲就随涵山玉碧和亞神一同離開綠城去往黃區。
春拾幽花在實驗所的地位相當高,只要他開口詢問,機械貓狗們便如實回答。打探到确實有一只白貓被關在小型集中室裏,他也顧不上什麽禮儀,直接無視了路上遇到的研究員們,徑直去找不知白。
瞧着他火急火燎不知道去哪裏的模樣,其他研究員都以為他又有哪個實驗體出了狀況需要緊急處理,并沒有過多在意。
狹小的集中室裏現在只剩不知白一只貓。房間內的光線尚可,能看清裏面的一景一物。除了床,桌椅外,還有一個很小的洗手間供他梳洗。腳鐐可活動的範圍大概有2米,剛好可以進出洗手間。
洗手間裏除了洗漱用品外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不知白試着拉扯腳鐐,但腳鐐似乎是用特殊的金屬制成,沒有鑰匙的話無法徒手打開。
看來不能指望在這裏逃脫。如果歸鴻無信把他當成實驗體,他總會有移動到實驗室的時候,那才是最好的逃脫機會。問題是要怎麽避過機械貓和機械狗的監視以及麻醉-槍的射程。
就算在機械貓狗動手前搶過麻醉-槍也沒辦法對它們造成傷害,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面。更不用說在它們有防備時動手,很容易就會再次中招。
更重要的一點是在被帶去做實驗前,他必須弄清楚涵山玉碧究竟是不是阿哈努。
剛才涵山玉碧确實對“巧克力”三個字有了反應,如果當時……再多喊幾聲的話……
不知白正專心想着事情,冷不防耳朵捕捉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集中室和以前的集體宿舍結構差不多,房門的開關也需要密碼驗證。雖然不知白在剛才已經記下房間密碼,但現在只有知道密碼的實驗所人員才能打開這個房間。
是誰?
不知白疑惑的同時擡頭望去,卻出現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身影:“春拾幽花?”
對了,他怎麽能忘記春拾幽花?
春拾幽花也是這個實驗所的成員之一。之前又從涵山玉碧那裏聽到過,令他還想起曾經被報道成天才的亞神就是春拾幽花。
春拾幽花一進門就看到不知白坐在床邊,放下的右腳挂着一條粗長的腳鐐,随着細微的晃動而發出摩擦聲。
他完全沒有作為實驗人員的自覺,直接就快步上前蹲下去扯那條腳鐐。
不知白被這個行為驚到了,警惕地問:“你在做什麽?”
腳鐐結實粗重,春拾幽花又是個只會搞研究和實驗的文弱型亞神,根本撼動不了腳鐐的半分牢固。
他不得已死心地坐到不知白旁邊,頗為沮喪地說:“當然是想打開這條與你完全不般配的鐵鏈。我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裏跟你重逢,不知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在更自在輕松的地方見面,比如說醉仙源……”
不知白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漠然地譏諷道:“讓你失望了。”
春拾幽花見不知白拉開距離又湊近到不知白身邊,拉起他的手問:“你為什麽要來實驗所,難道是因為想跟我見面嗎?啊,這個角度你的眼睛真美,兩種顏色像重疊在一起了似的。咦,瞳孔怎麽擴大了,你很緊張嗎?”
不知白認為無論多久,他都不可能習慣春拾幽花的自來熟以及對距離的把握感。